“喲!好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有趣有趣!”忽然,一聲女子輕笑從樓下傳來,引得中年男女眉色一沉。


    “還有人打著《玉虛真經》的注意?”媚娘秀眉一凝,脫口道,“此間雜人甚多,多待一刻,也會引來頗多麻煩。”


    “恩,你先帶這小乞丐走,我隨後便到。”那叫釋天的中年男人點了點頭,提著金劍迎了上去,“姑娘莫非也是來尋這經書下落的?”


    片刻,輕笑又起,樓下行來一人,青絲高盤,玉帶繞臂,香縈柔際,麵賽瑞雪,目如明珠,可謂絕色傾城。


    “本姑娘可不管你什麽經書不經書,你們以多欺少,趁機奪人,還有臉麵問我為何出手?”來者嬌喝一聲,人影一閃,兩掌勁風剛猛,朝著那美婦而去。


    “媚娘,當心!這女子的掌法似出於佛門,怕是裏麵那和尚的師妹!”釋天見狀大驚,卻不料一個小小茶樓,竟然藏著如此多的好手。


    “什麽師妹師姐的,咯咯。”絕色女子笑道,“本姑娘可是他師娘。”


    “小姑娘,我瞧你容貌沉魚落雁,羞花閉月,這趟渾水又何必來蹚?”美婦眉色輕皺,單手提著小乞丐,右掌一翻,鳳釵在手,“得罪了!”言罷,勁力大開,鳳釵隨風而行,朝著女子襲去。


    “暗器麽?”那女子笑了笑,掌風一沉,丹田再提三分勁力,破空一震,擊散迎麵而來的三五支鳳釵。


    “釋天,這丫頭招式平平,可內力頗高,這般耗下去唯恐有失。”美婦眉色緊皺,焦急喝道。


    一語言罷,身後眾人已經趁著那女子攔著二人的功夫,趕了上來。眾人抬眼望去,隻見梯口落著一位絕色女子,青絲高盤,傾城傲立。


    “這!?”虞心影和鐵夢秋本和竺道生鬥得難解難分,此遭見了樓角的女子,不免目瞪口呆,紛紛停下手來。


    “姑娘攔的好!這兩個外邦之人搶奪小乞丐,怕是為了那《玉虛真經》。”俠客門的男子雙手一拱,“滄瀾多謝姑娘,倘若讓這經書落到外族手裏,怕是對我中原武林有害無益!”


    “不錯!”那屈中橫也笑道,“淩雲堡也多謝姑娘仗義出手,我們這些新晉門派為了追查天機府的事,奔波了小半年,今天總算在茶樓碰見了這小乞丐,卻是差點失了手。”


    “哦?你們都為那經書麽?莫非也是想獻給朝廷換些賞錢?”絕色女子傲然道,“如此無趣,本姑娘可不幫忙了。”


    “姑娘,這經書事關天機府上百條人命,更牽連蕭衍那魔頭的下落,還望姑娘以大局為重。”九連寨的幾位川蜀女子見狀,趕忙出口道。


    “什麽魔頭不魔頭,本姑娘可不管,今兒你們以多欺少,十幾人為難一個小和尚,還好意思喊本姑娘出手幫忙?”絕色女子戲謔道,“便是幫,我也幫那和尚,才不幫你們這些無恥之徒。”


    “臭丫頭,你說什麽!”那幾名川蜀女子本也是容貌上佳,此番來了中原更是高人一頭,誰料此間茶樓上,倒是碰見這位絕代佳人,頓時芳華暗淡,心頭自然妒意頓生,更何況這絕色女子口無遮攔,更沒有幫眾人的意思。


    “姑娘,你有所不知,這經書不僅僅是道家煉丹之物,更是不得道門的傳派至寶,蕭衍那魔頭投敵叛國,濫殺我江湖俠士,若能用這經書引他出來,除此一害,也算是為天下武林造福。”那碧火教的老頭笑了笑,“姑娘若是不幫,盡可在一旁觀戰,得罪了!”


    言罷,那老頭足下一轉到了,到了絕色女子麵前,伸手便往她肩頭要穴點去。原來,眾人雖感激這絕色女子攔住外邦的一男一女,可聽她口氣怕也不是相助之人,他們互換眼色,決意先治住此人,然後再從釋天和媚娘的手上奪走小乞丐。


    眾人見那碧火教的海望崖已然出手,也明白此間不能猶豫,若是奪下這小乞丐,便得了那《玉虛真經》。之後是獻給朝廷還是設計捉拿蕭衍,眾人雖然還未商量妥當,但此番經書的下落就在眼前,他們又怎會收手?


    那碧火教的海望崖一招剛出,身後眾人紛紛踏地運功,向著樓角三人圍攻而來。


    “嗯?”絕色女子秀眉一沉,竟不料這十幾人同手攻來。


    “姑娘!你若是不幫忙,還請別蹚這灘渾水!”碧火教海望崖大喝一聲,雙手快如利劍,幾指點來。身後眾人也是冷劍長刀,分踏而至。


    “師娘!”


    “大小姐!”


    鐵、虞、竺三人見狀大驚,急忙運起身法,可還是稍晚一步。


    海望崖話音未落,眨眼間,一道勁風從樓外刮來,不僅把自己指力撞的七零八落,更層層而至,勢如山嶽,將身後眾人也震出三丈開外。


    “丫頭,說好等我打完架再上樓,你卻是個急性子,若是傷了幾分,那倆小壞蛋還不得折騰死他老爹。”


    片刻,窗外兩道身影闖入,一人藍色布袍,濃眉小眼,腰圓體胖,邋邋遢遢,看似四十好幾。另一人身著白袍,袈裟落出凡塵,麵色灑脫俊朗,笑容絕倫佻達,正望著絕色女子淡淡笑著。


    眾人抬眼看去,這絕色女子和這俊麵和尚眉色相諧,情義通達,不免心頭一驚。


    “莫非....”那海望崖一愣,脫口道,“是他?!”


    “眉眼如畫,容貌傾城,又生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幾個九連寨的女子也是花容變色,“萬家的大小姐?!”


    “一襲白袍袈裟,氣勢脫達凡塵,剛剛隻是在樓下的一道勁風,隔著十幾丈便敗了我等十餘人。”屈中橫眉色一沉,“魔宗白僧,道衍大師?!”


    “紅塵了然,此間的事,和尚管了,爾等休要再多手。”道衍笑了笑,望著樓角的女子,點了點頭。


    原來,這二人便是當年含元殿上私定終身的道衍和萬昭儀,八年前,二人相攜天涯漫步,眷侶情綿,便把整個九州都遊離了一遍。三年後,萬昭儀懷有身孕,遂和道衍歸家洛州,安心養胎。同年,萬宏宇罷黜利錢,把家業盡數傳給了盧照鄰,也靜心待在家中陪伴自己女兒。次年後,昭儀和道衍的孩子出生在了萬寶樓,卻是一男一女,龍鳳呈祥,萬宏宇五十得孫,自是怡然大喜。七日前,二人得知這小乞丐在長安出沒,便快馬加鞭從郊外百裏外的洛州趕來,沒想到碰巧撞見不說,還正好出手幫了竺道生。


    “師娘師傅!”竺道生趕到二人麵前,雙手合十,“我本意帶這小乞丐迴到寺中,化解這江湖的殺戮,誰料剛入長安便露了身份,還連累了師娘出手相助。”


    “知道就好!小和尚下次可得當心了!”萬昭儀裝著長輩姿態,摸了摸竺道生的光頭,引得後者麵色泛紅退了兩步,趕忙念起佛語。


    “大小姐!”鐵夢秋和虞心影雖然已歸天機府統領,可見了守衛八年的萬昭儀,也不免情義上心,紛紛行禮。


    “鐵大哥,虞姐姐~好久不見啊~”女子欣然笑道。


    “道生,天機府的眼線滿布中原,你要悄然躲過他們迴到寺中也是難得緊。”道衍單手立在胸前,望著麵前目瞪口呆的十餘人,“怎麽的?還要和尚送你們走?”


    “這...”那俠客門的滄瀾聞言皺眉,好不尷尬,“大...大師...”


    “大師....也要把小乞丐藏在古禪寺麽?”海望崖眉色沉沉,心知這道衍現身,今日的事怕是再難插手,不過到底心有不甘,脫口道“我們眾人是江湖新晉的門派,幾個門派上下也才幾百人。可大師要知,這大唐九州,想抓小乞丐的人何止我等?大師既然出手,我們自然阻攔不得,可是你一意孤行把他藏在寺中,便不怕武林群雄圍攻古禪寺麽?”


    “不錯!”九連寨的川蜀女子點頭道,“大師今日仗著神通無雙,逼退眾人,他日群雄聚集古禪寺,怕是不下幾千人,你一人又能如何?”


    “我等敬重大師的神通與佛法。”屈中橫也歎道,“可這經書事關蕭衍那魔頭的下落,大師若是一意孤行,莫非是要包庇那魔頭?!”


    眾人言語紛紛,內藏刀劍,麵上雖知不敵道衍的神通,可心頭依然耿耿於懷,畢竟眾人是那江湖新派,若是用得了這《玉虛真經》不論是贈給朝廷,還是查出蕭衍下落都是大功一件,以後憑著這名氣壯大門派指日可待。


    “嚇唬和尚?!”道衍眉色一凝,單步踏出,袈裟橫擺,隻把眾人驚得退了兩步,“和尚當年孤身獨影闖含元殿搶親,連皇帝老兒都不怕,你們這些個沒出息的,打不過還拿幾千人來嚇唬和尚,和尚今日不把你們屁股打開花,佛祖都看不過去!”


    “這...”眾人左右相顧,不免心頭汗顏,當今世上三大高手之一的魔宗白僧,道衍和尚就在麵前,論著他們膽量再大也不敢貿然出手,若是給自己門派惹下了如此強敵,怕是以後都能行走江湖了。


    “大...大師莫非...”幾個川蜀女子對視一眼,心下幾轉,嬌嗔道,“大師莫非還要為難女子麽?”


    “這...”道衍摸了摸頭,目露尷尬,他縱然神通威震九州,也是誠然沒有和女子動過手。


    “是啊!大師一個出家人,莫非還要依仗武力,欺負我們幾個弱女子麽?”另一個女子嬌喝道。


    “女子怎麽了?瞧你們裝著那楚楚可憐模樣,還直勾勾的看著我們家道衍,小心本姑娘一人一個耳光賞你們個金星漫天!”萬昭儀見著幾名川蜀女子故作嬌態,分明是借著女子弱態逼的道衍出手不得,當下眉色陡立,嬌喝道。


    “小和尚,你這老婆脾氣不小啊!”立在道衍身旁的藍袍胖子樂嗬嗬的笑道。


    “去去去,臭胖子,這是和尚家師,你閉嘴。”道衍見著此間眾人雖然心有不甘,可以生退意,也稍稍放心,當下轉頭對那藍袍胖子道,“燭九尊,人家武林門派為了些功利去追查小道士的下落,搶奪經書,你這個灑脫自如的前輩怎麽還糾纏著和尚不放?”


    燭九尊細眼一眯,一雙眼珠轉了幾圈,也不答話卻還是大喝一聲,攻了過去,單掌一收,勢取利爪,內力剛猛熾熱,猶勝那炎心刀的氣勁。


    “嗯!?”道衍瞧的一愣,趕忙側步一退,單足定穩,右拳送出。


    二人拳爪相交,樓內頓時轟鳴幾聲,木梁落灰,台階欲震,立足難穩。


    頃刻間,還未等樓上眾人迴過神來,立穩身形。隻見那道衍和燭九尊已然纏鬥在了一起,片刻便過了十餘招。


    道衍的內力出自禪宗神通,古燈見心,其氣海大成囊括世間,包合萬物,源源不絕,便是陰柔剛猛任何一種內力也能化的幹幹淨淨。反觀那燭九尊,此人少年時遊曆四方,把百般武藝融於心中,最後看破樊籠自創一門烈火焚爪,合刀槍劍戟,拳腳掌步八門武學造詣於爪勢,可謂返璞歸真,自成一方。


    抬眼看去,此二人越鬥越緊,道衍和尚拳風唿嘯不止,招招收放自如,便是這燭九尊也不敢硬接。


    “大胖子!看拳!”道衍大喝一聲,袖袍開合,一拳平平推去,可內含百般變化,看似樸實無華,卻又無從下手去接。燭九尊眉色一沉,退了三步,雙足點地而起,躍至空中,堪堪避開道衍的拳勁。和尚一拳未中,勁風凜凜,有如江河,直把樓中眾人掛的東倒西歪,掩口阻鼻。


    “喲?還有些靈巧!”道衍收住拳勢,抬頭看去。


    隻見那燭九尊滯空在頂,後足點粱,身法沉穩,順勢而下,左手收於腰間,右爪怒沉,合全身勁力於一式,淩空劈下。


    “好!一爪含百意,一式沉萬鈞!”道衍心知對方已然使出畢生的絕學,妄圖和自己爭個高低,當下豪氣頓生,暴喝一聲。兩足踏地立穩,雙掌取扛鼎之勢,勁力催到十成,隻等那燭九尊從天而降,道衍陡然雙目暴睜,合著全身內力爆發而出,兩掌開山分嶽,驚天動地。頃刻,隻把這百年沉木的茶樓震的搖晃幾下,桌椅茶酒早已撞的粉碎,內力碰撞之聲貫穿長安四方,再迴頭看去,眾人跌倒在地頭暈目眩,雙手捂著耳朵叫苦不迭。那燭九尊亦是退了三步,稍微氣海,接著不待道衍迴神,立馬強攻了過去。


    “嗬!還來?!這胖子今天是怎麽了?”道衍大笑一聲,“和尚八年沒有打過這麽痛快的架了!”


    燭九尊也不答話,左右兩手,雙爪齊出,熱浪騰騰,直奔道衍麵門。


    道衍眉色一凝,也不退避,足下一點,也迎了上來,禪宗內力大開大合,剛猛至極,頃刻間又和對手纏鬥在了一塊,比之剛才確實占了上風。


    “到底是拳怕少壯,這和尚的內力源源不斷,越戰越猛,倒是老夫的內勁頗有停滯了...”燭九尊心頭一驚,大唿不好,當下喝道“孤龍,慈鳳!你二人還等什麽,此番再不走,我可困不住這和尚了!”


    “什麽?!”萬昭儀聞言也是一愣,趕忙迴頭看去,隻見那外邦的中年男女已經趁著燭九尊和道衍纏鬥的功夫分散逃去。


    “不好!”竺道生和鐵夢秋虞心影三人瞧得一驚,相視片刻,當下發足狂奔,向樓外追去。


    “丫頭,你別去,追這小乞丐的人除了江湖好手,還有刺客之流,你若傷了,我迴去沒法和念清和笑塵交代。”道衍一掌逼退燭九尊,趕忙護在萬昭儀身前。


    和尚口中的念清和笑塵便是他和萬昭儀的子嗣,昭儀懷胎十月,誕下龍鳳男女,萬宏宇本來想了些許個富貴大氣的性命,準備給自己的寶貝外孫取個名號,怎奈萬昭儀和道衍早有所想,打算不隨百家之姓,以天地蒼穹心性而取。最後二人商議決定,男孩稱為笑塵,女孩芳名念清。


    取自佛門禪語和紅塵詩詞:一葉一如來,一砂一極樂,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心,一曲一場歎,一生為一人。


    隻見眾武林人士見著那媚娘和釋天抓著小乞丐已然逃脫,當下各顧各的運功踏地,紛紛追出樓去。


    “臭胖子!你幹嘛纏著我家道衍不放!”萬昭儀脫口罵道,“你從長安西門一路和道衍鬥到茶樓也罷,此間的事關係到古禪寺的聲譽和小道士的下落,你怎麽還胡攪蠻纏。”


    “丫頭,你沒見這大胖子喊那男女先走麽?”道衍歎道,“燭九尊,你也是一代宗師,怎麽也惦記起這《玉虛真經》?還是你也想查出小道士的下落?”


    燭九尊點了點頭,誠然答道,“此事並非丫頭你想的如此簡單,八年前,李承乾和李泰戰死大漠,蕭衍消聲滅跡,縱然他那一身罪名多有蹊蹺,可也抵不過他斬殺武林人士三千的事實。”


    “哦?”道衍聞言眉色一沉,“小道士幫他媳婦爭奪天下敗了也罷,怎會去無端屠戮武林之人?”


    燭九尊搖了搖頭,“這事是孤龍和慈鳳親眼所見,抵賴不得,他蕭衍縱然並非惡念之人,可也是煞星一個。”


    “李泰不是死在了亂軍之中麽?”萬昭儀也好生不解,“小道士怎麽胡亂殺人?”


    “賣主求榮之事暫且不提。”燭九尊接著道,“近三年來,蕭衍這小子心有不死,企圖竊取這《玉虛真經》,於是殺了五州八郡的天機府主事,刀下亡魂不下百餘。”


    “這事和尚也略有聽聞,這死者大半為一刀斃命,招式取那東瀛刀式和道門內功。”道衍點了點頭,“另一半死者周身經脈盡斷,心頭動脈貫穿,普天之下除了家師的摩訶沾露指有這等指力,便是小道士的玉虛玄冥指了...”


    “便是如此,也不能說明小道士就是那十惡不赦之人!”萬昭儀依然不依不饒,“再說了,燭胖子,你放著幽穀不待,跑出來抓什麽小乞丐,今天若不是你阻攔,無論這《玉虛真經》還是蕭衍的下落,都能有個交代。”


    “老夫知道你們古禪寺打算保護那小乞丐,進而藏了經書免去江湖殺孽。”燭九尊歎氣道,“可我也是受人之托,查出蕭衍的下落。”


    “查出又如何?”道衍沉眉問道。


    “擒住此人,囚禁北漠,不能留他在中原為害。”燭九尊堅定道


    “便依仗你一人和那些個江湖門派麽?”道衍頗有不信,“以小道士當日的神通,天下能治住他的人不出五個,大胖子你武藝雖然不輸他,可他輕功卓絕當年又在幽穀中悟出鬥轉星移,便是和尚怕也難擒住他。”


    “五個?”燭九尊扶須大笑,搖頭道,“若是八年前,這世上還真有五人能夠擒住這小子,可是如今...”


    “如今怎麽?”道衍聞言一愣。


    “便是指點我武功的老怪物,也奈何不了他。”燭九尊搖頭歎氣,“以現在的造化,若是這小子想逃,普天之下無一人能夠擒住他。”


    原來,當年燭九尊遊曆四方,遍步九州,在大漠之時巧遇馬賊。此人心情豁達,俠義肝膽,便在北漠中孤身大戰關外馬賊,以一敵千,雖然慘勝卻也落得經脈受損,武功盡失,昏死孤地。


    等他醒來之後,麵前卻是一個自稱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這老怪物目睹了燭九尊誅殺馬賊的一幕,心有不忍,於是把他帶到宮中修養,又點播他的武藝,散去繁雜不堪外家武藝,助他衝破樊籠自成一門。這才有了十二年前,燭九尊現世中原,臨西州,闖幽穀,笑看長安武林大會。


    “老怪物?”萬昭儀還欲追問。


    隻見那燭九尊擺了擺手,說道,“好了,總之就是老夫欠了那人恩情,如今要把小道士抓迴北漠交差。丫頭和尚,告辭了,後會有期!”言罷,足下一點,出了樓去。


    “和尚,你說...你說這小道士當真變成殘害無辜,屠戮四方的邪人了麽?”萬昭儀歎氣問道。


    “紅塵了然。”道衍亦是搖頭難解,“且不說小道士是不是投敵叛國,可那這胖子說的話,和尚卻難懷疑。”他輕歎一氣,抬眼望著樓外昏暗的天空,“八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天下又會起什麽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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