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珠閣、金玉樓、登天島、青雲閣、陰陽穀、血煞門,六個四級洞天,就像六顆永恆不滅的星辰,拱衛著一座大型的浮島。


    圖蘭洞天的大鵬馬車,紛紛降落在還珠閣,待得眾人齊聚後,任剛收了馬車,率領三類弟子約莫兩百餘人,沿著還珠閣與獸鬥場相連的那座鐵索橋前行。


    “下一,這就是獸鬥橋,跨過此橋,那邊就是獸鬥場,故此,混沌天聖地中流傳著一句話:一上獸鬥橋,命再不由己。你要想活下去,就隻能比別人更狠!若是遇上毫無靈智可言的獸奴,你更需時時小心謹慎,他們可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難纏至極!你要是獸鬥時求饒認輸,你也會成為一名獸奴!加油吧,小子,本座看好你,不要讓本座失望哦!”


    任剛走在最前麵,一身白衣的賈青鬆則緊隨其後,任剛低聲跟他交代著。


    根據任剛所言,賈青鬆清醒地認識到,這座獸鬥橋,就是一條不歸路。


    三十三個洞天的修士,皆於今日踏上此橋,待得獸鬥結束,返迴者恐怕十不存一。


    他知道,不能返迴者,不是隕落在鬥場中,就是淪為獸奴。


    他漠然聽著任剛的絮叨,他比誰都清楚,自己隻是任剛相中的一粒棋子,一粒替他賺取貢獻賺取賭注的棋子。


    天道無情,人為魚肉,賈青鬆邁入混沌天聖地,始終覺得自己隻能淪為魚肉淪為棋子,卑微如螻蟻,連一個小小的下品弟子都差點讓他命喪當場。


    如果,如果不是那瞬間的禱告,如果神宮中不曾出現那點神奇的星火,賈青鬆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已經成為一個死人。


    即便不死,也是一個廢人。


    即便不廢,也將跟大多數修士一樣,踏上這座獸鬥橋,走上死亡的盡頭。


    而現在,他有絕對的信心,可以活下去,而且一定會活下去!


    那點星火,賜給他強大的信心,必勝的信念!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迫切地期待著,趕緊進入獸鬥場。


    因為,那點星火指引著他,他渴望覲見的那個人------那個神,就在獸鬥場中!


    任剛不知身後的賈青鬆思緒萬千,猶在絮叨著:“青鬆啊,當然,本座十分希望你能成為第一個初級戰神。隻要你做得到,你要什麽,我給你什麽!無論是戰技還是聖晶,或是女人,我都可以給你!上了鬥場,我就無法指引你了,相信憑你的能力,連勝三場是根本沒有難度的!”


    但任剛哪裏知道,此刻的賈青鬆腦中隻有一個念頭:“我要讓他看到我的努力,我要讓他為我驕傲,我一定要拿到初級戰神令,換迴我的自由!”


    幸虧任剛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要是知道的話,鐵定會一腳將賈青鬆踹下橋去。


    因為,獸鬥場的規矩,若是參加獸鬥者選擇連戰,隻要落敗、告饒或死亡,不論他之前戰績如何,獲得多少貢獻,全部都清零!


    這就是獸鬥場的規矩!


    而且,三十三個洞天的參賽者,一旦出現告饒投降者,不但該人會被獸鬥場收為獸奴,而且還會扣除該洞天一定數額的貢獻值積分。等若是雪上加霜。


    因此,就像此刻一樣,隻差一步就要走出獸鬥橋的任剛霍然轉身,目光淩厲如刀,從每一個弟子麵上掃過,看得這些人不寒而栗。


    就在他看這一眼的同時,所有圖蘭洞天弟子的腰牌都有一道微光一閃而逝。


    其實,這是任剛激活了他的獨門禁製。


    禁製,就設在弟子腰牌上。


    當弟子煉化這塊腰牌時,弟子的神魂核心,就已被這塊腰牌控製了。


    這個禁製的目的就是,當該弟子在鬥場中,一旦神魂出現波動,試圖告饒或投降時,這塊腰牌就會崩碎,同時崩碎的還有該弟子的神魂核心,令其當場隕落。


    任剛這一招,目的就是寧肯弟子身死魂消,也不願被倒扣貢獻積分,讓他們白白成為獸鬥場的獸奴。


    沒有弟子意識到,這一刻,洞主已經在自己的弟子腰牌上做了手腳。


    隻有賈青鬆虛懸在腰間的一隻手,微微顫動了一下。


    賈青鬆踏上浮島,覺得血液頓時躁動起來,熱切地渴望著殺戮和戰鬥。


    似乎,冥冥中有一種神秘的意誌,正在侵入他的神魂,妄圖控製他的神智及肉身。


    他神宮那點星光忽然散發出萬道絢爛光華,頓時,將這股氣息全部驅離開去。


    同時,賈青鬆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肉身與神魂,似乎被一股神奇的力量保護著,這道力量,連近在咫尺的任剛都毫無察覺。


    他看到,獸鬥場這個浮島,似乎隻有一裏方圓,好像被一道強大無比的陣法保護著。


    但他偏偏又能看到,另有三十二條獸鬥橋,連接著浮島,每座橋上,都有長長的一串修士隊伍,顯然正是來自三十三洞天的弟子及洞主們。


    禁製之前,任剛站定,也不見他如何動作,賈青鬆等弟子身下忽然化為一個空曠的廣場。


    一個個泡影一般的鏡像光球神奇地出現在每個人的眼簾前。


    任剛解釋道:“下品弟子參加的初級獸鬥,一般會最先舉行。沒參加的人,就能隨即選擇觀看哪一場戰鬥。白色的鏡像光球,是為初級獸鬥。紅色的為中級獸鬥。銀色的則是高級獸鬥。若你們能夠獲勝歸來,就能目睹中級獸鬥的精彩,還能親眼見識到高級獸鬥的華麗壯美!有要下注的,趕緊下了!”


    聽任剛說完,人群中的賈青鬆這才注意到,自己眼前無數個鏡像光球之中,陡然出現了一個石碑。


    赫然是這一次舉行的初級獸鬥的參賽者對陣名單,以及盤口。


    他在千餘名之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與他對陣的,是來自夜雨洞天的一名下品弟子,名叫夏桑。


    可惜的是,這個夏桑,到底什麽修為,修煉的是什麽戰技,賈青鬆一無所知。


    殊不知,任剛忽然走近過來,湊到他耳邊道:“夜雨洞天,門中戰技為一套【亂雨劍法】,擅於製造五行生克之劍域,不過,與你對陣的,哪有修出劍域的資格?你莫怕,以你【靈蛇戰技】的造詣,就憑你搶到的那把下品神兵,足以幹掉他了!第一戰,你千萬不要暴露出全部的實力,越是藏拙越好,記住了!對了,獲勝後,你不會立刻被傳送出鬥場,有主事者會高聲問你,是否繼續挑戰,你隻需迴答繼續就行。戰勝三人,立刻收手,切記切記!”


    賈青鬆畢恭畢敬地點頭道:“弟子知道了,洞主大人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任剛又繼續介紹道:“其實,初級獸鬥場,都是咱們三十三個洞天的人交差對陣,由獸鬥場主事者隨機安排。本座目前隻知道你第一輪對陣者戰技為何,第二輪、第三輪,就完全看你自己的運氣了!”


    賈青鬆故作好奇地問道:“洞主大人,弟子不是很明白,為何你不讓我多戰幾場?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輸的!”


    任剛臉色頓時黑了下來,沉聲道:“住口。你若敢違逆本座的安排,我必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你知不知道,戰罷三輪,如果你選擇繼續應戰,獸鬥場就將派出一名獸奴和你廝殺!你連第三卷【靈蛇戰技】都沒有學習,根本不可能是獸奴的對手。慢慢來,心急吃不得熱豆腐,你有的是機會名揚獸鬥場,咱們聯手,大殺四方,大賺特賺才是王道!三輪,記住,你絕不是獸奴的對手,獸奴之強,遠非你想象的那麽簡單!”


    賈青鬆的臉色變了變,忙唯唯諾諾地點頭道:“弟子知道了。謝洞主大人提點!”


    就在這時,一個青年男子難聽之極的鴨公嗓音,忽然響徹整個獸鬥場浮島。


    “參加初級獸鬥的注意了,第一輪初級獸鬥,正式開始!”


    賈青鬆耳邊猶有此人的聲音在縈繞,就察覺到一股神秘的力量裹著自己,向著懸浮在自己麵前的一個鏡像光球飛去。


    這個鏡像光球,在他瞳孔中飛速放大,竟然浩大如一顆星球一般,廣袤無垠。


    緊跟著,賈青鬆察覺自己好似穿越了一層濃鬱得猶如實質的本源真意壁壘,“波”的一聲,就落在一座荒蕪的山穀中。


    這座山穀,看不到一塊碎石,也看不到一棵草木,卻在賈青鬆的身邊矗立著一尊石像。


    這尊石像,給賈青鬆一種無比親近的熟悉感,它赫然是一條盤著身軀高昂著的巨蛇雕像!


    看到這尊蛇像的瞬間,賈青鬆竟有種玄之又玄的感覺:“難道,這尊蛇像,就代表著我修習的戰技------【靈蛇戰技】的由來?”


    “難道,就是這尊蛇像的本尊,當初創下了這套戰技?”


    “這裏是奇幻的獸鬥場,這尊靈蛇石像出現在這裏,到底有何用意呢?”


    他好不容易從蛇像上挪開視線,就看到山穀最裏邊,竟然憑空出現了一道飛瀑,飛流直下,濺起點點水花。


    但詭異的是,這道飛瀑,似乎源頭藏在虛空裏,徑直落入到了虛無之中。


    給人一種看得到,卻無從觸摸的玄奧感覺。


    驀然間,賈青鬆瞳孔一縮,他看到飛瀑下方,站著一個麵無表情的冷漠男子。


    男子手提一把神兵長劍,遠遠看著他,眼神充滿嗜血的殘忍,就像一頭惡狼,看到可口的獵物一樣。


    “他應該就是夜雨洞天的夏桑了,這道飛瀑,莫不成與夜雨洞天的【亂雨劍訣】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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