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天天氣很好,我們出去走吧!”
護蘭對車婧柔說道。看到車婧柔整日裏鬱鬱寡歡,護嵐非常為車婧柔擔憂,總是變著法子逗車婧柔開心。
“好的”
車婧柔輕聲道。
“真的,太棒了,難得見小姐這樣。”
護蘭聽到車婧柔同意了,自己倒像隻快樂的小鳥似的,笑得合不攏嘴。
車婧柔長時間沒有出過屋子,這一次竟然同意出來,初秋的天氣,天高雲淡,秋高氣爽,每當微風拂麵,總是給人一種愜意。
護蘭連同車婧柔同是長發飄飄,不曾想被這微風這樣胡亂地一吹,平添一種嫵媚,花樣年華的少女,正處於這個春心蕩漾的年紀。
一路走出,竟然博得眾喝連連,微澤堂裏麵,男子較多,這一時間,這兩個人無疑是眾人眼中的焦點。
“小姐,這外麵風大,我迴去拿一下袍子,請小姐稍事逗留一會兒。”
護蘭感受到秋風的這一股子暗勁兒,想到車婧柔經常足不出戶,想必是肯定不能驚受得了。
“好的,你去吧,我在戶外轉轉。”
車婧柔的聲音,光是聽一次都感覺到是莫大的榮幸。給人一種猶如春風佛麵的感覺,難怪這個張浩軒千方百計得想要得到她,看來任何為之付出一定心血的人或者是事情都是有一定的理由的。
平和的風吹去了一切的煩惱,時間的流逝讓好多曾經認為或者是應該刻骨銘心的事情,逐漸的淡化了。伴隨著張浩軒的狂轟濫炸,車婧柔的心門逐漸的敞開了縫隙,這才使得車婧柔的心情格外的暢快,這才出來透透氣兒。
“呆瓜,無論事情的結果怎麽樣,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殺了爹爹,我有間接的殺害了你。這三年來的懺悔已經足以彌補一切。
我想該為以後的生活做一規劃了,大師兄是真心的對我好,我想你在天有靈,一定會理解我的。”
趁著護蘭離開的一會兒,車婧柔整理了一下子思緒。這些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對了,不知道大師兄現在幹嘛呢?”
車婧柔突然心血來潮,此時此刻,特別的想見到張浩軒本人。少女的心思一旦打開,必定像卸閘的洪水一般,一發不可收。
車婧柔身形矯健,一個箭步就來到了張浩軒的住處。
看到這熟悉的門房,一時間竟然手足無措了,這是車昊宇和莫嘉琦生前的住宅,不曾想到歲月稍微變遷,竟然已經是換了主人。真是讓人難以接受,車婧柔三年了,從來沒有絲毫涉足這裏,就是害怕睹物思人。可是,如今還是來了。
權衡再三,終於是鼓足了勇氣,抬起了藕臂???
“這次屠殺了藥左村,心裏著實有些不痛快,那都是一些善良的百姓,況且沒有碰上莫嘉琦,掌門說攻心為上,這樣可以摧毀莫嘉琦的內心防線,不戰而勝。”
車婧柔很熟悉這是二師兄的聲音,進而繼續聽下文。
“是呀,以往殺的都是一些宦官貪官,下起手來沒有絲毫的留戀,而這一次,藥左村數百條人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真讓人心裏不踏實。”
這是三師兄的聲音。
“小聲點,隔牆有耳呀。”
二師兄還是很謹慎的。
“怕什麽,這裏是要事重地,除了你我別人不敢來,況且大師兄出去了呢。”
三師兄這樣說來。
“呆瓜還活著,什麽藥左村?什麽屠村???”
車婧柔的心思一瞬間糾結了起來,這本來,一切都是本該結束了的樣子,就在張浩軒帶著虔誠的心追求了車婧柔三年之後,就在車婧柔準備敞開心扉的時候,這一消息突如其來,讓本該敞開的心門又在這一刻永遠的關閉了,而這一切又都僅僅隻是因為車婧柔聽到了莫嘉琦的一丁點兒消息。
車婧柔趕緊退了出來,憑借著當年闖蕩江湖是的一身武藝,還不至於被別人輕易地發現。
一切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好像一切都沒有發上過一樣,但是車婧柔已經聽到了該聽到的一切。
“小姐你怎麽了?”
護蘭正好取來了裘袍正趕上車婧柔,神色有些慌張,於是焦急問道。
“護蘭,有情況,走,咱們迴家,我們詳細說來。”
車婧柔頓時一股子倔強,本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態度,非要將事情給弄明白。
“護蘭,給你個任務,你務必要幫我查查,記住,不準告訴任何人。”
車婧柔非常嚴肅的說來。
“好的,小姐請示下。”
護蘭頓時間感覺到事情有些不那麽好控製,最起碼理論上是這樣的。趕緊答應道,並且隨時準備好工作。
“我要是出去的話,目標太過於明顯,行動起來不是非常方便,請你務必將這件事情差的水落石出,一定會有驚人地發現。”
車婧柔又囑咐說來。
“是的,小姐請你說來,我一定辦好,絕對的保密。”
護蘭打包票來著。
“你幫我去查一下,有一個叫做藥左村的地方,順便去找下呆瓜,看看他到底怎麽樣了。”
車婧柔說來。
“你是說莫少爺,還在人世?”
護蘭甚至有些不敢信任自己的耳朵。至於為什麽會稱作莫嘉琦為莫少爺,是因為護蘭早已經認可了莫嘉琦,隻是造化弄人。
“具體事情,我現在一時半會兒也是搞不明白,這不才要讓你去查清楚。不過有一點,注意安全。”
車婧柔迴答道,十分關切的樣子,看著護蘭,這純粹是姐妹之間的相互關心,絲毫沒有小姐或者是壓環之間的不可逾越的鴻溝。多少年來的相依為命,早已將這兩個人的關係拉得很近。早已經超越了上下級之間的從屬關係。
“好的,我走了。”
護蘭說道。
“等等”
車婧柔突然說道。
“什麽,小姐。”
護蘭又轉過身來了。
“注意安全。”
車婧柔補充說來。
這三年來平靜的心,突然間這樣的忐忑不安了起來,讓車婧柔的心,突然糾結了起來。仿佛事情就快要揭開真相的時候,竟然有些不是很情願。
可是生活又必須這樣做,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和真相比較起來都是微不足道的。
車婧柔處在深閨高牆內裏,從來沒有懷疑過任何東西,可是這一次,卻是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要是以呆瓜的身手,假如行刺了爹爹之後,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覺,這是非常容易的事情,怎麽可能讓我們發覺。就算是這個不足以說明問題,那麽我出劍的時候,他為什麽不躲避。
這完全是不符合邏輯。要是真的是他幹的,在大師兄出手的時候,他完全可以抵抗,可是他沒有,這說明了什麽呢?三年前,我由於一時間情緒失控,根本來不及多想,可是這些問題,這麽多的漏洞,該死,這些問題本該是三年前想明白的。要是???要是???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呆瓜不知道該受了多大的委屈?”
車婧柔這般娓娓迴憶了起來,才發現了好多東西是推理不出來的。可是,現在還是不宜下結論,一切真相就隻得等到護蘭迴來再說了。希望這一次,護蘭可以帶迴來些有用的東西。
莫嘉琦帶著莫瑾瑜離開了藥左村,這是莫嘉琦這一生都難以忘記的地方,這地方同樣是莫瑾瑜出生的地方。這裏有太多的難以割舍,但是有的時候,必須得有所割舍。好多事情得有個了斷。
走到村口時,莫嘉琦看了一眼“藥左村”這三個字,搖了搖頭。手順勢一揮,將藥左村改成了藥左塚,然後轉過了頭去。
莫瑾瑜是非常懂事的,看到莫嘉琦這樣的難受,話都懶得說上一句,因此,表現得非常安靜,不哭也不鬧。
向前不知道走了多少路,莫嘉琦是習武之人,耐力比較一般人強了許多,可是莫瑾瑜可不行。
走了約摸兩個時辰,到一集市,但聞人聲鼎沸,買賣吆喝聲熙熙攘攘,不絕如縷。估摸著莫瑾瑜一定餓了,莫嘉琦就趕緊尋找一些食物,莫瑾瑜可以使用的。
要找到一些小米粥是非常容易的,可是莫嘉琦不願意在那些路邊的攤位上和別人去擠。這麽多年了,喜歡幹淨這一習慣卻是怎麽也改變不了。無論如何,莫瑾瑜還很小,能給他最好的,就絕對不去將就。
帶著莫瑾瑜進了一家看起來不錯的飯館,取名——會客流,陳設頗為典雅,很適合莫嘉琦的風格。卻是在走進去的時候,周遭的人目不轉睛的看著莫嘉琦和莫瑾瑜。
平日裏,莫嘉琦總是舍不得穿左彤給自己做的新衣裳,不曾想以後再也穿不到了。這次竟然穿著左彤最後的遺作,於是那張臉就特別明顯,與外麵到處張貼的畫像上的莫嘉琦十分吻合。因此,這才這樣顯眼,要知道在會客流裏麵,天下的消息最為靈通。
因為來往的人魚龍混雜,在這裏是沒有任何秘密的。莫嘉琦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進去:“明擺著是要告訴天下人,我就是莫嘉琦凡是要拿我的腦袋去領賞錢的,來者不拒,隻要你有足夠的實力。”
原本莫嘉琦是非常低調的,三年來小心翼翼,唯恐一個不小心,擾亂了平靜的生活。當一個人有所牽掛的時候,總是有些患得患失。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左彤已經和自己陰陽兩隔,藥左村在微澤堂的屠戮之下已經不複存在。現在唯一的財富就是莫瑾瑜,這個初涉人世的孩子。
莫嘉琦已經不在乎了,既然無法低調,那就高調起來。讓天下人看看,讓微澤堂看看,更重要的是讓張浩軒看看。不戰而屈人之兵,戰之上也。
“客官,需要點什麽?”
一個店小二膜樣的人看見了莫嘉琦帶著莫瑾瑜進來,上前招唿道。
“來一點兒小孩子可以吃的東西,再順便來一些酒菜。”
莫嘉琦迴應道。
“好嘞,好酒好菜招唿著,客官稍等。”
說完之後,店小二就跑去招唿別的客人去了。
就在這時,拐角裏的一雙眼睛早已經盯上了莫嘉琦,十分陰森,給人一種不適應的的感覺。
“小李,你過來一下。”
一個掌櫃模樣的人如是吩咐道。
“噠噠噠”
一人應聲而來。
“這樣,這樣雲雲???”
一陣耳語,隻看到這個被稱作是小李的人,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莫嘉琦坐在凳子上,懷裏抱著莫瑾瑜,一邊喝著茶,一邊發著呆,麵無表情,看起來十分冷漠的樣子。
“客官,你要的東西。”
剛才招唿莫嘉琦的那個店小二,端來了一桌子飯菜。
隻見桌子上有一盤牛肉,幾盤素菜,一大碗稀飯,一壺上好的女兒紅。看了一眼,莫嘉琦覺得還不錯,就擺了擺手,示意小二可以去忙了。
“戚戚垮垮裏拉”
一陣聒噪之後,隻見莫嘉琦所坐的桌子周圍,圍滿了人,手裏麵的家夥是五花八門,有拿扁擔的、菜刀的、棍子的???亂七八糟的一陣嚷嚷。
莫嘉琦看著桌子上的女兒紅才喝了不到一半,那些菜才吃了不到二分之一,莫瑾瑜似乎餓到了極點,即將把那碗稀飯喝完了。看到了莫瑾瑜似乎吃飽了,莫嘉琦的臉上露出來了少有的微笑。
看著來了這麽一群人,莫瑾瑜手舞足蹈似的連蹦帶跳,似乎非常的開心。莫嘉琦還在繼續吃著飯,喝著酒,在莫嘉琦的世界裏,沒有必要的浪費是不能容忍的,所以根本沒有功夫在意旁邊的人是什麽造型。
雖然來了不少人,手裏還都多多少少帶了點家夥,可是誰也不願意當這個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這首當其衝的風險可不是每個人都想嚐試的。
大家就這樣僵持著,就這樣看著莫嘉琦這樣優哉遊哉的吃著飯菜,喝著小酒,逗著莫瑾瑜嘻嘻。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大概莫嘉琦已經遠離了很久了,現在的這些人利欲熏心著實嚴重,可能早就忘了,莫嘉琦曾經是微澤堂的殺手,莫嘉琦出道之時,也不知道這些個人們在幹什麽。
這時候卻是冒著嚴重的生命危險,或者是一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心態,在這裏獻寶。在莫嘉琦的眼前拿著這些個上不了台麵的的家夥。看著這些人,莫嘉琦就像看著傻子一樣,搖了搖頭。
“哎,我的懸賞金雖然多,可是,你們也得保證自己有命去享受呀。”
看著這些人那種急不可耐的眼神,莫嘉琦從心裏感覺到無奈,這種無奈可不是這些做事不考慮後果的人能夠明白的。
“莫嘉琦,趕快束手就擒吧,你恐怕還不知道吧,你早就被我們在飯菜裏麵下了藥,這種蝕骨散,很快會讓你的五髒六腑潰爛而死,死相非常難看,識相的趕快束手就擒,我們帶你去領了賞錢,會立刻替你解毒的,不然的話,哼哼???”
這剛才看著是掌櫃的人這樣說來,言語之中絲毫不隱藏那種咄咄逼人。威脅之意顯露的一覽無餘,還帶了一絲可悲,至少在莫嘉琦的眼裏是這樣的可悲。
終於在這些角色的演繹之下,莫嘉琦看來也是很餓了,終於將桌子上的飯菜吃幹攬淨。這才放心了下來,看著莫瑾瑜絲毫沒有了饑餓的趨勢。
“一邊去,看在你們還有點兒良心的份上,我今天不殺你們。”
隨著莫嘉琦這一聲落下,莫嘉琦一甩手,用袖子一閃,這些人全部都四下散了開來,撞在四周的牆上,莫嘉琦沒有下殺手,力道非常到位,隻是讓這些人恰到好處的撞到了牆上,卻是並沒有傷到何處。
這力度的把握上,就足以看見莫嘉琦的武功高深莫測。其實這些人還不知道,剛才要是莫嘉琦稍微一用力,那麽這些人就會立刻身死魂滅。
原來,在飯菜剛上到桌子上的時候,莫嘉琦就知道飯菜裏麵下了劇毒,隻是,這些人根本不知道莫嘉琦的曾經,這點毒藥,在江湖上可能還有些分量,但是在莫嘉琦的眼裏,這根本算不得什麽,沒有絲毫的分量。
想想當年,在鷹嘴峰上,什麽毒藥沒有嚐試過,這是為了對付李償莫才這樣冒著生命危險,嚐試著各種毒藥,比起李償莫研製的毒藥,這什麽蝕骨散就是地攤貨,山寨版。更何況,在藥左村呆的三年多,各種藥理,更是了然於心。
但是令莫嘉琦欣慰的是,莫瑾瑜的稀飯裏是幹淨的,莫嘉琦根本不想動手,不想殺人和不相幹的人,根本不想對那些看起來無辜的人出手。
其實,到底誰又是無辜的呢,根本沒有無辜的人,要不然藥左村的人,那些個善良的人們,為何被無緣無故的殺死。黃發垂髫,男女老少無一幸免,手段之殘忍,令人發指。誰又會來考慮他們的無辜,他們的與世無爭。
隻是,莫嘉琦受過良好的教育,不想濫殺無辜。否則的話,這些個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迴了。
其實,救了他們的恰恰是他們自己,要是,剛才莫瑾瑜的稀飯裏有什麽不幹不淨的東西,這些人必死無疑,屆時莫嘉琦哪裏去找讓這些人在留在這個世上的理由。因果輪迴,報應不爽,中什麽因,就會得到什麽樣的報應。
事情了了之後,莫嘉琦帶著莫瑾瑜走出了會客流,向著本來計劃好的方向走去。
那個曾經柳蔭無限,生機盎然的藥左村裏,沒有了任何的歡聲笑語,除了一望無際的孤墳,什麽也沒有。這一個人看了一眼,都覺得難受,突然眼睛一亮,來到了一座孤墳旁,隻見碑上熟悉的字體:
——愛妻左彤???莫嘉琦。
“嗤嗤嗤”
一陣腳步聲之後,藥左塚又恢複了該有的平靜。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沒有任何人來過。依然是死一樣的安靜,死一樣的沉默,沒有生機。
護蘭對車婧柔說道。看到車婧柔整日裏鬱鬱寡歡,護嵐非常為車婧柔擔憂,總是變著法子逗車婧柔開心。
“好的”
車婧柔輕聲道。
“真的,太棒了,難得見小姐這樣。”
護蘭聽到車婧柔同意了,自己倒像隻快樂的小鳥似的,笑得合不攏嘴。
車婧柔長時間沒有出過屋子,這一次竟然同意出來,初秋的天氣,天高雲淡,秋高氣爽,每當微風拂麵,總是給人一種愜意。
護蘭連同車婧柔同是長發飄飄,不曾想被這微風這樣胡亂地一吹,平添一種嫵媚,花樣年華的少女,正處於這個春心蕩漾的年紀。
一路走出,竟然博得眾喝連連,微澤堂裏麵,男子較多,這一時間,這兩個人無疑是眾人眼中的焦點。
“小姐,這外麵風大,我迴去拿一下袍子,請小姐稍事逗留一會兒。”
護蘭感受到秋風的這一股子暗勁兒,想到車婧柔經常足不出戶,想必是肯定不能驚受得了。
“好的,你去吧,我在戶外轉轉。”
車婧柔的聲音,光是聽一次都感覺到是莫大的榮幸。給人一種猶如春風佛麵的感覺,難怪這個張浩軒千方百計得想要得到她,看來任何為之付出一定心血的人或者是事情都是有一定的理由的。
平和的風吹去了一切的煩惱,時間的流逝讓好多曾經認為或者是應該刻骨銘心的事情,逐漸的淡化了。伴隨著張浩軒的狂轟濫炸,車婧柔的心門逐漸的敞開了縫隙,這才使得車婧柔的心情格外的暢快,這才出來透透氣兒。
“呆瓜,無論事情的結果怎麽樣,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殺了爹爹,我有間接的殺害了你。這三年來的懺悔已經足以彌補一切。
我想該為以後的生活做一規劃了,大師兄是真心的對我好,我想你在天有靈,一定會理解我的。”
趁著護蘭離開的一會兒,車婧柔整理了一下子思緒。這些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對了,不知道大師兄現在幹嘛呢?”
車婧柔突然心血來潮,此時此刻,特別的想見到張浩軒本人。少女的心思一旦打開,必定像卸閘的洪水一般,一發不可收。
車婧柔身形矯健,一個箭步就來到了張浩軒的住處。
看到這熟悉的門房,一時間竟然手足無措了,這是車昊宇和莫嘉琦生前的住宅,不曾想到歲月稍微變遷,竟然已經是換了主人。真是讓人難以接受,車婧柔三年了,從來沒有絲毫涉足這裏,就是害怕睹物思人。可是,如今還是來了。
權衡再三,終於是鼓足了勇氣,抬起了藕臂???
“這次屠殺了藥左村,心裏著實有些不痛快,那都是一些善良的百姓,況且沒有碰上莫嘉琦,掌門說攻心為上,這樣可以摧毀莫嘉琦的內心防線,不戰而勝。”
車婧柔很熟悉這是二師兄的聲音,進而繼續聽下文。
“是呀,以往殺的都是一些宦官貪官,下起手來沒有絲毫的留戀,而這一次,藥左村數百條人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真讓人心裏不踏實。”
這是三師兄的聲音。
“小聲點,隔牆有耳呀。”
二師兄還是很謹慎的。
“怕什麽,這裏是要事重地,除了你我別人不敢來,況且大師兄出去了呢。”
三師兄這樣說來。
“呆瓜還活著,什麽藥左村?什麽屠村???”
車婧柔的心思一瞬間糾結了起來,這本來,一切都是本該結束了的樣子,就在張浩軒帶著虔誠的心追求了車婧柔三年之後,就在車婧柔準備敞開心扉的時候,這一消息突如其來,讓本該敞開的心門又在這一刻永遠的關閉了,而這一切又都僅僅隻是因為車婧柔聽到了莫嘉琦的一丁點兒消息。
車婧柔趕緊退了出來,憑借著當年闖蕩江湖是的一身武藝,還不至於被別人輕易地發現。
一切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好像一切都沒有發上過一樣,但是車婧柔已經聽到了該聽到的一切。
“小姐你怎麽了?”
護蘭正好取來了裘袍正趕上車婧柔,神色有些慌張,於是焦急問道。
“護蘭,有情況,走,咱們迴家,我們詳細說來。”
車婧柔頓時一股子倔強,本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態度,非要將事情給弄明白。
“護蘭,給你個任務,你務必要幫我查查,記住,不準告訴任何人。”
車婧柔非常嚴肅的說來。
“好的,小姐請示下。”
護蘭頓時間感覺到事情有些不那麽好控製,最起碼理論上是這樣的。趕緊答應道,並且隨時準備好工作。
“我要是出去的話,目標太過於明顯,行動起來不是非常方便,請你務必將這件事情差的水落石出,一定會有驚人地發現。”
車婧柔又囑咐說來。
“是的,小姐請你說來,我一定辦好,絕對的保密。”
護蘭打包票來著。
“你幫我去查一下,有一個叫做藥左村的地方,順便去找下呆瓜,看看他到底怎麽樣了。”
車婧柔說來。
“你是說莫少爺,還在人世?”
護蘭甚至有些不敢信任自己的耳朵。至於為什麽會稱作莫嘉琦為莫少爺,是因為護蘭早已經認可了莫嘉琦,隻是造化弄人。
“具體事情,我現在一時半會兒也是搞不明白,這不才要讓你去查清楚。不過有一點,注意安全。”
車婧柔迴答道,十分關切的樣子,看著護蘭,這純粹是姐妹之間的相互關心,絲毫沒有小姐或者是壓環之間的不可逾越的鴻溝。多少年來的相依為命,早已將這兩個人的關係拉得很近。早已經超越了上下級之間的從屬關係。
“好的,我走了。”
護蘭說道。
“等等”
車婧柔突然說道。
“什麽,小姐。”
護蘭又轉過身來了。
“注意安全。”
車婧柔補充說來。
這三年來平靜的心,突然間這樣的忐忑不安了起來,讓車婧柔的心,突然糾結了起來。仿佛事情就快要揭開真相的時候,竟然有些不是很情願。
可是生活又必須這樣做,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和真相比較起來都是微不足道的。
車婧柔處在深閨高牆內裏,從來沒有懷疑過任何東西,可是這一次,卻是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要是以呆瓜的身手,假如行刺了爹爹之後,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覺,這是非常容易的事情,怎麽可能讓我們發覺。就算是這個不足以說明問題,那麽我出劍的時候,他為什麽不躲避。
這完全是不符合邏輯。要是真的是他幹的,在大師兄出手的時候,他完全可以抵抗,可是他沒有,這說明了什麽呢?三年前,我由於一時間情緒失控,根本來不及多想,可是這些問題,這麽多的漏洞,該死,這些問題本該是三年前想明白的。要是???要是???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呆瓜不知道該受了多大的委屈?”
車婧柔這般娓娓迴憶了起來,才發現了好多東西是推理不出來的。可是,現在還是不宜下結論,一切真相就隻得等到護蘭迴來再說了。希望這一次,護蘭可以帶迴來些有用的東西。
莫嘉琦帶著莫瑾瑜離開了藥左村,這是莫嘉琦這一生都難以忘記的地方,這地方同樣是莫瑾瑜出生的地方。這裏有太多的難以割舍,但是有的時候,必須得有所割舍。好多事情得有個了斷。
走到村口時,莫嘉琦看了一眼“藥左村”這三個字,搖了搖頭。手順勢一揮,將藥左村改成了藥左塚,然後轉過了頭去。
莫瑾瑜是非常懂事的,看到莫嘉琦這樣的難受,話都懶得說上一句,因此,表現得非常安靜,不哭也不鬧。
向前不知道走了多少路,莫嘉琦是習武之人,耐力比較一般人強了許多,可是莫瑾瑜可不行。
走了約摸兩個時辰,到一集市,但聞人聲鼎沸,買賣吆喝聲熙熙攘攘,不絕如縷。估摸著莫瑾瑜一定餓了,莫嘉琦就趕緊尋找一些食物,莫瑾瑜可以使用的。
要找到一些小米粥是非常容易的,可是莫嘉琦不願意在那些路邊的攤位上和別人去擠。這麽多年了,喜歡幹淨這一習慣卻是怎麽也改變不了。無論如何,莫瑾瑜還很小,能給他最好的,就絕對不去將就。
帶著莫瑾瑜進了一家看起來不錯的飯館,取名——會客流,陳設頗為典雅,很適合莫嘉琦的風格。卻是在走進去的時候,周遭的人目不轉睛的看著莫嘉琦和莫瑾瑜。
平日裏,莫嘉琦總是舍不得穿左彤給自己做的新衣裳,不曾想以後再也穿不到了。這次竟然穿著左彤最後的遺作,於是那張臉就特別明顯,與外麵到處張貼的畫像上的莫嘉琦十分吻合。因此,這才這樣顯眼,要知道在會客流裏麵,天下的消息最為靈通。
因為來往的人魚龍混雜,在這裏是沒有任何秘密的。莫嘉琦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進去:“明擺著是要告訴天下人,我就是莫嘉琦凡是要拿我的腦袋去領賞錢的,來者不拒,隻要你有足夠的實力。”
原本莫嘉琦是非常低調的,三年來小心翼翼,唯恐一個不小心,擾亂了平靜的生活。當一個人有所牽掛的時候,總是有些患得患失。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左彤已經和自己陰陽兩隔,藥左村在微澤堂的屠戮之下已經不複存在。現在唯一的財富就是莫瑾瑜,這個初涉人世的孩子。
莫嘉琦已經不在乎了,既然無法低調,那就高調起來。讓天下人看看,讓微澤堂看看,更重要的是讓張浩軒看看。不戰而屈人之兵,戰之上也。
“客官,需要點什麽?”
一個店小二膜樣的人看見了莫嘉琦帶著莫瑾瑜進來,上前招唿道。
“來一點兒小孩子可以吃的東西,再順便來一些酒菜。”
莫嘉琦迴應道。
“好嘞,好酒好菜招唿著,客官稍等。”
說完之後,店小二就跑去招唿別的客人去了。
就在這時,拐角裏的一雙眼睛早已經盯上了莫嘉琦,十分陰森,給人一種不適應的的感覺。
“小李,你過來一下。”
一個掌櫃模樣的人如是吩咐道。
“噠噠噠”
一人應聲而來。
“這樣,這樣雲雲???”
一陣耳語,隻看到這個被稱作是小李的人,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莫嘉琦坐在凳子上,懷裏抱著莫瑾瑜,一邊喝著茶,一邊發著呆,麵無表情,看起來十分冷漠的樣子。
“客官,你要的東西。”
剛才招唿莫嘉琦的那個店小二,端來了一桌子飯菜。
隻見桌子上有一盤牛肉,幾盤素菜,一大碗稀飯,一壺上好的女兒紅。看了一眼,莫嘉琦覺得還不錯,就擺了擺手,示意小二可以去忙了。
“戚戚垮垮裏拉”
一陣聒噪之後,隻見莫嘉琦所坐的桌子周圍,圍滿了人,手裏麵的家夥是五花八門,有拿扁擔的、菜刀的、棍子的???亂七八糟的一陣嚷嚷。
莫嘉琦看著桌子上的女兒紅才喝了不到一半,那些菜才吃了不到二分之一,莫瑾瑜似乎餓到了極點,即將把那碗稀飯喝完了。看到了莫瑾瑜似乎吃飽了,莫嘉琦的臉上露出來了少有的微笑。
看著來了這麽一群人,莫瑾瑜手舞足蹈似的連蹦帶跳,似乎非常的開心。莫嘉琦還在繼續吃著飯,喝著酒,在莫嘉琦的世界裏,沒有必要的浪費是不能容忍的,所以根本沒有功夫在意旁邊的人是什麽造型。
雖然來了不少人,手裏還都多多少少帶了點家夥,可是誰也不願意當這個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這首當其衝的風險可不是每個人都想嚐試的。
大家就這樣僵持著,就這樣看著莫嘉琦這樣優哉遊哉的吃著飯菜,喝著小酒,逗著莫瑾瑜嘻嘻。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大概莫嘉琦已經遠離了很久了,現在的這些人利欲熏心著實嚴重,可能早就忘了,莫嘉琦曾經是微澤堂的殺手,莫嘉琦出道之時,也不知道這些個人們在幹什麽。
這時候卻是冒著嚴重的生命危險,或者是一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心態,在這裏獻寶。在莫嘉琦的眼前拿著這些個上不了台麵的的家夥。看著這些人,莫嘉琦就像看著傻子一樣,搖了搖頭。
“哎,我的懸賞金雖然多,可是,你們也得保證自己有命去享受呀。”
看著這些人那種急不可耐的眼神,莫嘉琦從心裏感覺到無奈,這種無奈可不是這些做事不考慮後果的人能夠明白的。
“莫嘉琦,趕快束手就擒吧,你恐怕還不知道吧,你早就被我們在飯菜裏麵下了藥,這種蝕骨散,很快會讓你的五髒六腑潰爛而死,死相非常難看,識相的趕快束手就擒,我們帶你去領了賞錢,會立刻替你解毒的,不然的話,哼哼???”
這剛才看著是掌櫃的人這樣說來,言語之中絲毫不隱藏那種咄咄逼人。威脅之意顯露的一覽無餘,還帶了一絲可悲,至少在莫嘉琦的眼裏是這樣的可悲。
終於在這些角色的演繹之下,莫嘉琦看來也是很餓了,終於將桌子上的飯菜吃幹攬淨。這才放心了下來,看著莫瑾瑜絲毫沒有了饑餓的趨勢。
“一邊去,看在你們還有點兒良心的份上,我今天不殺你們。”
隨著莫嘉琦這一聲落下,莫嘉琦一甩手,用袖子一閃,這些人全部都四下散了開來,撞在四周的牆上,莫嘉琦沒有下殺手,力道非常到位,隻是讓這些人恰到好處的撞到了牆上,卻是並沒有傷到何處。
這力度的把握上,就足以看見莫嘉琦的武功高深莫測。其實這些人還不知道,剛才要是莫嘉琦稍微一用力,那麽這些人就會立刻身死魂滅。
原來,在飯菜剛上到桌子上的時候,莫嘉琦就知道飯菜裏麵下了劇毒,隻是,這些人根本不知道莫嘉琦的曾經,這點毒藥,在江湖上可能還有些分量,但是在莫嘉琦的眼裏,這根本算不得什麽,沒有絲毫的分量。
想想當年,在鷹嘴峰上,什麽毒藥沒有嚐試過,這是為了對付李償莫才這樣冒著生命危險,嚐試著各種毒藥,比起李償莫研製的毒藥,這什麽蝕骨散就是地攤貨,山寨版。更何況,在藥左村呆的三年多,各種藥理,更是了然於心。
但是令莫嘉琦欣慰的是,莫瑾瑜的稀飯裏是幹淨的,莫嘉琦根本不想動手,不想殺人和不相幹的人,根本不想對那些看起來無辜的人出手。
其實,到底誰又是無辜的呢,根本沒有無辜的人,要不然藥左村的人,那些個善良的人們,為何被無緣無故的殺死。黃發垂髫,男女老少無一幸免,手段之殘忍,令人發指。誰又會來考慮他們的無辜,他們的與世無爭。
隻是,莫嘉琦受過良好的教育,不想濫殺無辜。否則的話,這些個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迴了。
其實,救了他們的恰恰是他們自己,要是,剛才莫瑾瑜的稀飯裏有什麽不幹不淨的東西,這些人必死無疑,屆時莫嘉琦哪裏去找讓這些人在留在這個世上的理由。因果輪迴,報應不爽,中什麽因,就會得到什麽樣的報應。
事情了了之後,莫嘉琦帶著莫瑾瑜走出了會客流,向著本來計劃好的方向走去。
那個曾經柳蔭無限,生機盎然的藥左村裏,沒有了任何的歡聲笑語,除了一望無際的孤墳,什麽也沒有。這一個人看了一眼,都覺得難受,突然眼睛一亮,來到了一座孤墳旁,隻見碑上熟悉的字體:
——愛妻左彤???莫嘉琦。
“嗤嗤嗤”
一陣腳步聲之後,藥左塚又恢複了該有的平靜。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沒有任何人來過。依然是死一樣的安靜,死一樣的沉默,沒有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