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骨鎮裏的人們過著艱難的日子,很需要一個可以拯救大家的人出現,可是誰都心裏明白這是妄想。


    這日,莫嘉琦嚐試了不知道多少次,還是沒有將雄渾體第六層‘力拯千鈞’的真諦給發揮出來,總感覺到是缺些什麽,以至於像是有一股力量壓抑在體內無法脈衝出來。


    這就好像是茶壺裏的餃子,早已經是皮嫰餡肥的時候,卻是茶壺這個時候給掉了鏈子,愣是有口倒不出,隻能眼睜睜的幹著急沒有辦法。


    好在這個莫嘉琦的腦子還真是不能夠運用常理來推斷,一根筋的要死,就這樣一拳接著一拳的轟著。好像還是很享受的樣子,沒有半絲疲憊的樣子,或許這就叫做是苦中作樂吧。


    可能人隻有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未來,才能這樣一無反顧的去努力,在這看不到絲毫希望的路上慢慢的行走著,守著一個根本是不確定的未來。


    這個過程太過漫長,或許永遠也到不了盡頭,在這屢屢失敗的挫折之下,的確是非常考驗一個人的心智,若是有一絲一毫的動搖,其中差距卻是難以估量的。


    就像生活若是一成不變,整天如同一潭死水,沒有絲毫的波瀾,也沒有任何的漣漪,這樣給人的感覺就好比是溫水裏煮著的青蛙。不知不覺中,便已經是四季輪迴。所以,跌宕起伏的刺激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絢爛或者是波瀾之後的平靜,日子是經不起平靜的。


    然而這一般情況隻適合於正常人,莫嘉琦不知道是因為那次精神抑鬱被白須翁治好之後,留下了後遺症還是天生就是如此。


    這種傻勁、這種癡勁迫使莫嘉琦這本來就是一根筋的腦子,更加的嚴重,白須翁教給莫嘉琦的武藝,貌似這人完全不是憑借領悟來完成的,就這樣每一招都是不知道揮出去了多少隻拳頭,流了多少血汗,才完成的。


    或許說這種話有些不負責任,畢竟無論是哪一種武功,要是沒有一定的領悟,那是絕對到達不了一個很高的層次的。


    蠻幹是不可取的,通過蠻幹練出來的武功隻有形,沒有意,就像是畫了一條龍,卻是沒有給它畫眼睛,這樣無論你有多麽高深的造詣,也是不能夠彰顯這隻龍的神韻。隻是,莫嘉琦的這一種癡呆,確實有一種無心插柳的動作,雖然是無心為之,卻是收到了相當可人的效果。


    莫嘉琦修煉了一年多的時間,就修煉到了雄渾體第五層,並且還是依靠個人力量,白須翁徑直有一種吐血的衝動,想一想自己,窮其一生的才華和精力,也就是僅僅才修練到第六層,這也已經算是非常難得了。然而比起莫嘉琦,這種難得卻是直接可以忽略掉了。


    正所謂“一分耕耘,一分收獲”白須翁雖然羨慕莫嘉琦的這種妖孽一般的修煉速度,但他也是非常的清楚,莫嘉琦雖然腦子的領悟能力比較慢。


    比如說,有時候一個東西自己要給莫嘉琦講上好幾遍,才能讓他明白,有時候直到把自己激動得有一種想吐的欲望,莫嘉琦竟然還是樂此不疲的聽著,然而遺憾的是沒有聽懂。


    但是,隻要一旦莫嘉琦聽明白了,就絕對會一遍遍的練習,直到達到要求為止。正是因為這一點,白須翁才看到了那貌似非常飄渺的結果,好像“人生中最為美好的風景就是欣賞自己的未來一般”,白須翁看著莫嘉琦的眼神中,夾帶了許多異樣的色彩。


    可能就因為莫嘉琦是自己一手的傑作,這就是答案。根據人的正常的心理理念,麵對自己親手做出來的東西,總是有那麽一點不一樣的感情色彩,或許那個自己的‘傑作’,根本不是什麽稀世珍寶。


    “一根筋,是好呢,還是不好呢?”


    白須翁就這樣站在遠處,隨著風的嫵媚,衣袂翩躚,儼然一種仙風道骨的味道。很顯然,莫嘉琦這種傻子一樣的修煉方法,‘一拳又一拳’引起了這位早已是看盡紅塵,不惑不懦的老者的沉思。


    白須翁的這一看法,莫嘉琦自然是不知道的,在莫嘉琦的世界裏,一切都很簡單,他隻是覺得按照著自己的想法一直往下走。在他看來別人的看法、說法,都是可以忽略的,因為這個世界太喜歡計較,你根本無法同時滿足所有人的要求,與其這樣辛苦自己去討好別人,還是一個未知的結果,還不如好好的經營自己的人生。至於對與錯,不是別人就能夠說出來的,自己是可以去得到答案的。


    因此,莫嘉琦一次次用這種簡單又直接的方法可以達到預期的目的,就這麽一直堅持了下來,才有了如今這一番作為,這一番連白須翁這樣一個人老成精的什麽在他眼裏都是浮雲的人物的讚歎。


    “呃,我這都轟了好幾百拳了,怎麽連一點汗液都是逼不出來,第六層的那一個台階,卻是若隱若現,好像是近在咫尺,當我伸手一摸的時候,卻又是一瞬間感覺到咫尺天涯。”


    莫嘉琦也不是傻子,在轟了這半個月之久,每天卻是至少六百拳的情況之下,確實沒有絲毫的進展,這才停了下來思考。


    “咚”


    “咚”


    “咚”


    ??????


    又是幾十拳,不帶任何思考的轟了出去,然而還是沒有任何效果,看著此時的莫嘉琦吧,你就想一想你從一個相當遠的距離練射箭,無論你多麽努力,就是在紅心周圍徘徊,你當時的心情。


    就能切身感覺到這時莫嘉琦的鬱悶了,更為可恨的是,你不中吧,人的心裏還是可以接受的,你既然中了,又老是在靶心的周圍活動。這種不上不下的結果最是折煞人了,就好比是一杯溫水,不冷不熱,著實讓人難受。


    “我怎麽總是感覺到有一絲我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我的腦海的深處,若即若離。”


    “咚”


    “爹、娘的身影”


    莫嘉琦恍然一驚,不由得叫出了聲來。


    “哦,難怪這小子,總是體會不到這第六層的真諦,原來是有一絲牽掛,在阻礙著這小子。看來,該是這小子下山的時候到了,一切恩恩怨怨也是該有一個了解了。”


    說著,白須翁在自己的腦袋上敲了一下,以示警醒的作用。本來人在有心事的時候,根本是難以集中意念的,這個時候練功,很有可能會因此而走火入魔的,而自己竟然將這一層致命的因素給是忽略掉了,真是罪過。


    “幸虧這小子的大腦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不然還真有可能是走火入魔的下場。”


    白須翁在說完這些話的時候,眼裏猛然間一個機靈,卻是,在感慨著莫嘉琦的這一份心智,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還是樂此不疲,不受阻撓,這沒有一顆足夠強大以致於可以屏蔽外界幹擾的心是不能夠的,想著想著,白須翁笑了。


    就在這時,日上杆頭。


    “太陽的光芒照射著大地,滋養著萬物,確實是沒有一點隱晦,比起這太陽光來說,人的胸懷卻是小了許多。”


    白須翁看著這一切,仿佛是瞬間頓悟了一般,那老態龍鍾的眼神之中,竟然是一抹激動,純粹的激動,就像小孩子纏著大人給自己買到糖葫蘆的那一瞬間的那種激動。


    良久良久,白須翁才從這種感悟中把自己的思想給挪了出來。


    “人啊,總是在為了一些看似是利益的東西,爭個你死我活,可是在這真正的廣闊麵前竟然是顯得如此的渺小,像是望洋興歎的河伯,又像是一個小醜,或者是在父母麵前的一給孩子。看來,一切的煩惱和不愉快都是來源於自身的修為不夠。”


    白須翁,又是感慨了一番。


    “咚???”


    遠處的莫嘉琦還是‘一拳又一拳’的轟著。


    在陽光的暴露之下,莫嘉琦的身影顯得是格外的挺拔,縱然是身子骨還是一如往日的消瘦,卻是看起來有那麽一絲能夠扛得起一些的味道。畢竟,這兩年莫嘉琦過著非人一般的生活,常人是根本難以想象那種折磨的。


    “小子,該下山了”


    白須翁突然喊道,從聲音中確實挺出了一絲輕鬆的味道。畢竟這兩年來,可是從沒有過的。


    “哦”


    莫嘉琦應了一聲。


    “啊?”


    “該下山了?”


    隨機莫嘉琦有感覺到不一樣,該下山了言外之意就是,自己可以迴家了,可以完成自己的使命了。可是白須翁不是說,在沒有達到足夠強的情況下,不讓自己下山嗎?


    “我——我——你——?”


    莫嘉琦沒有反應過來。


    “我什麽?你不願意嘛?難道你不想你的爹娘嗎,不想報仇嗎,想在這裏陪著我麽?”


    白須翁連珠炮的一串問題打斷了莫嘉琦來不及說出口。


    “你不是說,沒有足夠的把握時,不準下山嗎?現在,我還沒有把握呢?”


    莫嘉琦總算是掌握了話語權。


    “扯淡,什麽是把握,沒有什麽事一定是有萬分把握的,就好比你喜歡一個女孩兒,你覺得不夠優秀,可是你可是知道,等你覺得一切都有把握的時候,等你優秀的時候,人家還在嗎?


    恐怕早已是物是人非,到時候你的優秀頂個屁用。等你一切都有把握的時候,人生還有個屁用?那樣絕對的人生有個屁用?”


    白須翁一連著幾個屁用,可是把莫嘉琦給弄的摸不著北了。


    “屁用?把握?喜歡?”


    莫嘉琦有些不知所措了,總感覺到今天的白須翁怎麽這麽的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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