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已經死了”,羅傑歎了口氣。


    但隨即笑道:“不過她很快就能複活了......”,


    愛麗絲豁然轉過頭,羅傑被她看的一個激靈,那雙冷酷的眼中第一次包含了那麽多的情緒,憤怒,失望,悲傷......


    這一刻羅傑清晰地認識到了愛麗絲的變化,或者說兩個人之間潛移默化的改變,他們已經不是紫薇花學院中那種生死交托的關係了,現在的愛麗絲對他充滿了恨意。


    她咬著細碎的銀牙道:“羅傑,你給我滾”,


    “愛麗絲......”,


    “滾”,


    她眼睛倏然變得通紅,兩行淚水劃過臉頰。


    羅傑不禁手足無措,他也是第一次看見愛麗絲哭,她自己都不記得有多久不曾哭過了,這一次她再也忍不住了。


    羅傑不知道她為什麽忽然這麽激動,但知道她此時一定傷心極了,走上前默默坐在她身旁。


    “羅傑,你的兒子死了十七個月,墳頭的草長到了兩尺高,你卻第一次來看他”,


    羅傑心中驀地抽搐了一下,轉過頭愕然看向愛麗絲。


    “我的...兒子?”,


    她的話好像一座小山壓在他心上,讓他透不過起來。


    愛麗絲冷笑道:“或許是兒子,他死的時候不過才三個月,我連他是男是女也不知道”,


    三個月,三個月......


    一連串的記憶忽然湧了上來,他想起坎丁城的審判,然後想起隨校長曆練時經過斷頭穀的那一晚,兩者相隔剛好三個月。


    “是那天晚上......”,


    “你終於想起來了?”,


    愛麗絲道:“嗬,如果我不說,你永遠也想不起來吧。在你心裏,除了你死去的未婚妻還有其他人的位置嗎?”,


    嚴厲而冷酷的語氣,羅傑就坐在她身旁。卻好像被她隔在了千裏之外。


    羅傑指尖輕微顫抖:“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早點告訴你?”,愛麗絲冷酷地看著他:“她的死就差點讓你一蹶不振,我還敢讓你知道這件事?”,


    她哼了一聲道:“直到現在我也懷疑。就算那個時候告訴你,你會為他傷心嗎?流淚嗎?”,


    “似乎不會吧,你心裏根本就沒有過我,沒有過他”,


    低沉的話語,深深的絕望。


    這一年多來她每天都在煎熬,一麵承受喪子之痛,一麵考慮羅傑的心情,所有的心裏話都隻能悶在心裏。她隻希望有一天,等他走出了蘿莉塔死亡的陰影能迴過頭來看到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人。


    但他從來也沒有過,他的心早已被占據。


    “愛麗絲,不是這樣的,我......”,


    “我心裏有你,真的有你”,


    看著她消瘦的身形,疲倦的麵孔,羅傑心裏更加疼痛。人總是會忽略自己擁有的東西,他也不例外。


    愛麗絲冷笑道:“你不用安慰我,我早就習慣別人的冷漠了,十年前全家被滅那晚我就知道自己的命運。我本希望這個孩子能生下來,以後能教他讀書寫字,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有了他,就算沒有你我也能聊以寂寞”,


    “現在。他已經不在了,這不過是我的報應而已,我殺了這麽多人,做了這麽多的壞事,我這樣的人憑什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你走吧,羅傑,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從今天起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羅傑心如刀絞,他從沒想過有一天愛麗絲會對他心如死灰。


    “愛麗絲,無論你怎麽看我,我以後一定補償你,但現在該走的是你,這裏......”,


    “這裏很危險,但對我來說還有比死更好的結果嗎?”,


    她又一次將羅傑嗆得說不出話來。


    良久他才道:“有,當然有,憑什麽沒有”,


    他一把抓起她的手。


    “放開我”,愛麗絲臉上頓時蒙上一層寒意。


    “不放”,


    “放開......”,


    “咚”,


    這一次羅傑沒有多說,一掌將她打暈背在身後,她終於安靜下來伏在他背上。


    他雙眼微紅,有一種想哭的衝動,這個曾經深愛他,對他無比體貼的女孩真的已經心如死灰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懦弱,迴避,如果當初對她多關心一些......


    可惜,這世界上從來沒有如果。


    “愛麗絲,我...深愛你,等你醒來,等這場戰爭結束,我再也不會迴避對你的感情,相信我......”,


    他歎了口氣背著愛麗絲走出連綿的群山,走出陰暗的斷頭穀,追上傑索斯等人的大部隊交代了幾句然後返迴。


    迴到斷頭穀時鶯,鳶和但丁已經將的屍體轉移到了別處,山穀中隻有在等待他。


    見他低著頭一臉悲戚的樣子羅絕問道:“失戀了?”,


    “....沒...沒有,怎麽會?”,


    羅傑揉了揉眼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羅絕身上似乎有一種奇異的力量,被他這麽一問臨戰前的緊張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概這就是感染力吧,他的鎮定總是能讓人安心。


    羅絕點頭道:“我們離開吧”,


    兩人立刻離開斷頭山穀與鶯,鳶和但丁三人匯合,他們並沒有走遠,在羅絕的調度下幾人都藏在斷頭穀旁不遠處的地道之中。


    似乎早就料到有這一天,羅絕早在三天前就挖好了這條地道,他的小號穿山甲傀儡在打洞挖地道方麵有奇效。


    他們剛進入地道不久天空就烏雲密布,層層黑雲遮住了整片天空,隱約有雷電交錯,魔怪震天動地的吼聲從遠方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陣令人心悸的踏地之聲。


    萬千魔怪奔跑時發出的聲音好像陣陣驚雷,讓人心驚膽戰,兩股戰栗。


    那一股股毀滅的氣息更是讓人頭皮發麻,近距離接觸這些魔怪的人才知道人力的,大陸上根本沒有能夠與之正麵對抗的力量。


    很快炸裂的巨響便傳來,山體震動,巨石滾滾,大地龜裂,連羅傑等人所在的地道都能感受到震動。


    羅傑心中不免悲戚,他知道斷頭山穀從今天起就不存在了,那座小墳也已經不複存在。


    那是他死去的孩子,十七個月,他隻去看過他一次......(未完待續。)


    ps:好像有點虐啊......我覺得寫感情戲越來越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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