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剛才停在車頂上的是什麽?”,羅傑摸了摸鼻子問道,他雖然看不見但卻聞到了散發在空氣中的腐朽的味道。


    還有福爾馬林的味道,他覺得奇怪,福爾馬林是用來浸泡保存屍體的藥水,怎麽會出現在活物的身上?


    亞當斯方才眉頭皺起同樣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亞當斯校長的眉頭已經舒展了開來,溫和地笑道:“是人與獸的縫合獸,雖然模樣可怕但威脅不大”,


    他原本隻是不想讓他們擔心,既然他知道了告訴他也無妨。


    布洛白把懷裏的袋子放進小包裏問道:“縫合獸是什麽?”,


    羅傑看了她一眼笑道:“一種很可憐的生物,誤入歧途的黑藥劑師在探尋生命的過程中製造出來的,他們將人的頭顱與動物的軀體縫合起來或者吧動物的頭顱縫合在人的身體上再以特殊的手法灌注源力讓他們保持生命,這就是縫合獸”,


    “說到底縫合獸隻是實驗室裏的失敗作品而已”,羅傑道。


    他想到了很多,這裏既然有縫合獸那就一定有誤入歧途的藥劑師。說起來站在頂峰的藥劑師與傀儡師居然有著相同的追求。


    找尋生命的源頭,探究生命的過程,嚐試著自己製造生命,挑戰神與惡魔。同樣的藥劑師和傀儡師都是最容易誤入歧途,走火入魔的職業,這都是源於對於本職業的偏執。


    布洛白聽得反胃便不再關注,抱著小包閉上眼睛。


    馬車外的植物卻已經拂動起來,淡淡的源力傳蕩,向馬車中流動。亞當斯雖然表麵輕鬆但心裏卻不得不防範,被教廷禁止的黑色藥劑師無論誰也不能忽略。


    羅傑看著亞當斯身外的點點靈動綠光,好像舞動的精靈向他訴說著什麽。羅傑知道這就是植語者與植物交流的方式。


    “校長,有......”,


    “彭”,


    就在羅傑想要問什麽的時候一聲巨響忽然響起在耳邊,震耳欲聾的聲響嚇的拉車的馬匹一聲嘶鳴偏離了軌跡,馬車頓時一個不穩搖晃起來;羅傑和愛麗絲剛想站起來就被一團柔和的綠色源力包裹了起來。


    轉頭一看亞當斯已伸出手掌按在馬車上,馬車外一根根藤蔓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生長,在馬夫驚訝的眼神中茁壯變大,密密麻麻將馬車裹得嚴嚴實實,好像四麵綠色的牆壁護住馬車。


    “彭”,“砰”,


    “轟隆隆”,


    馬車雖然停了下來但爆炸的聲響卻接連不斷,羅傑伸手掀開簾子,一隻蒼鷹從頭頂飛過,蒼鷹的“手掌”中不斷有“黑色泥土”落下,“黑色泥土”甫一落下就發出一聲爆炸的巨響。


    羅傑瞳孔不經意間收縮了一下,從頭頂飛過的哪裏是尋常的蒼鷹?長在它脖子上的分明是一個不到十歲的男孩的頭顱,好像剛剛切下草草縫在蒼鷹的脖子上,紅色的連接處還長有肉芽。


    它還長著人的手掌,與蒼鷹的身軀格格不入,整個身子看起來別扭而又惡心。這就是縫合獸?羅傑不禁皺了皺眉頭,他又想起了沒有知覺,怪模怪樣的小醜。為了探尋生命的禁區這個世界究竟製造出了多少這樣可悲的生命?


    布洛白也伸出頭來看向空中,當她看到人頭鷹的那一刻胃中頓時劇烈翻湧起來,翻江倒海一般的難受。


    人頭鷹縫合獸手掌中的泥土很規律地掉落在馬車周圍爆炸開來,它的目的似乎並不是為了殺人。


    當然,即便它有這個念頭也做不到。


    亞當斯走下了馬車,腳邊的青草微微浮動,他仰頭看著那隻人頭鷹縫合獸道:“孩子,你想要什麽?能幫到你的我會盡力”,


    人頭鷹震動翅膀迴過頭來看著他,男孩的眼睛冷漠而麻木,亞當斯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眼神。當一個人長期屈服於一種不可抗力的時候,日積月累經受折磨卻無力反抗原本有神的眼睛就會變成這種麻木的死灰色,人也好像行屍走肉一樣。


    人頭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手指卻指向馬車。


    羅傑將頭探出車窗道:“校長,小心,它手裏的黑色粘土中有大量火藥,隻要觸碰到地麵或者發生劇烈的震蕩就會爆炸”,


    火藥,黑色粘土的爆炸,羅傑也說不清自己心裏是什麽感覺。在這個無名的草原上他接觸到了不同的領域,雖然是以這種“令人難忘”的方式。


    亞當斯點了點頭,隨即腳下的青草浮動的更加劇烈,他看到人頭鷹的男孩頭顱裂開嘴露出滲人的笑容,隨即通過源力他察覺到了越來越近的震動,綠色的源力散發出來,通過腳下的植物他腦海中逐漸勾勒出越跑越近的襲擊者。


    “嗤”,


    腦海中的畫麵剛勾勒完成一柄大斧就猛地劈開了他身側藤蔓組成的綠色護牆,閃著森森寒芒的大斧勢如破竹當頭向亞當斯劈來,但隨即大斧下沉的氣勢就越來越弱,無數的藤蔓迅速攀上了大斧將這氣大力沉的一副固定住。


    透過劈開的護牆裂縫亞當斯也看清了偷襲者的樣貌,足有一米九的高大男性軀體。雙臂肌肉鼓起十分有力,但它脖子上長著的卻不是人頭,而是驢頭。


    又一名縫合獸,驢頭人。


    亞當斯看著驢頭人歎了口氣道:“朋友,我不想傷害你們,說出你們的意圖吧”,


    碩大的驢頭盯著他看了幾秒,正當布洛白以為它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它雙臂驟然發力猛地抖動大斧掙脫了藤蔓的纏繞,同時驢頭仰天發出“昂”地一聲嘶吼。


    它的掙紮換來的是藤蔓更加強烈的反撲,這種柔韌的植物從來不懼怕剛猛的力道,驢頭人手裏的大斧剛抖動一下藤蔓就順著斧頭的刃和柄延伸攀爬到它的手臂,它的全身,它的腳也被青草勾纏的緊緊的,隻是眨眼的功夫他就被限製在了亞當斯的藤蔓中。


    而就在這時驢頭人背後一個黑影猛然竄出,突如其來的一個猛撲,羅傑和布洛白眼前隻是一黑之間那個黑影已經飛進馬車車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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