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媽,你來啦?”黛玉一直叫淩青舅媽,叫大太太大舅母,這差別不是一般的大,淩青從七歲照顧她,一直有六年了,這些年,淩青就如同她的母親一般,黛玉知道,自己受到的關愛,甚至比賈家的其他姑娘都要多,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家裏的投一份,家裏老太太很是疼愛她,但真正管家的是舅媽,甚至連迎春、探春和惜春她們三個都或多或少的聽到過閑言碎語,但是她卻從來沒有聽到過,這說明什麽,黛玉自然知道,這是沒有人敢說。


    自己單獨住一個院子,用的人是最多的,這可不是公平了,這是特別的關照,出門的時候也多,她父母的忌日,也是府裏的大事,從來不需要她操心,唯一不是按照她的心意來的就兩件事情,一是跟著舅媽去救濟那些乞丐和災民,二是自己管理手下的人和林家的產業。她可以和任何人耍性子,可是跟舅媽,真是耍不起來。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開了門。


    淩青走了進去,坐了下來,黛玉坐下,丫頭趕緊上茶,退了出去,這才離開關門,留下兩個人說話。


    “黛玉,可是覺得這門親事不好?”


    黛玉低頭,不說話。


    淩青又說道,“我卻覺得,這對你來說,是很好的姻緣,先說說我的看法,可好?”


    “舅媽你說。”黛玉看淩青深情確實是高興的,也就說道,


    淩青笑了笑,說道,“家裏這麽多女孩兒,我覺得,你是最出色的,也是心氣兒最高的。定然要找一個才德兼備的好人來配。可是我覺得,這張大人,可是一個意外之喜,他唯一讓人詬病的地方,就是比你年紀大。可是,黛玉,你是注重容貌,不重才情和人品的人嗎?要知道當初他可是你父親給你找的監護人呢!可見你父親也是認可他的,再有,這麽多年了,上上下下,誰不說張大人是有才德之人?他父親是宰相,他將來也肯定是,如今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朝廷重臣,如今這個時節,還能在朝廷這樣穩當的人,可見其心智不凡了。詩書禮樂,無一不通,書法繪畫,經史子集,堪稱當代大家,說實話,要是單論家世的話,你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還未必配得上人家呢!即使年紀大,但張大人的身體很好,能活□□十歲也可能,又沒有兒子,若是你得了個兒子,還不穩穩的一家主母?上午長輩,就一個寡嫂,你的日子簡直不能再舒坦了。張大人又是一個脾氣非常好的人,心細,肯定疼人,大你這麽多,將來成親了,還不把你當閨女疼?那日子,怕是任何一個姐妹都比上的。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黛玉沉吟半晌,說道,“若是他不喜歡我呢?他是有妾氏的吧?”


    “這個時代,你見過沒有妾氏的嗎?如果你得他看重,那妾氏就是丫鬟而已,關鍵還是看你。再說,憑著你的容貌,才學,你的聰明勁兒,還怕不討他喜歡嗎?”


    黛玉總算是有了點笑模樣,淩青又趁機說道,“一個男人看重什麽,你要趕緊了解,保證自己的地位,凡是留一手。”


    黛玉想了想,問道,“舅媽,那你和舅舅……”


    “我們?我在他身上找到了優點,但因為我對他沒有那麽多的期待,所以我一點都不失望,我的後手,就是我的嫁妝,我能養活自己,也能保護我的孩子,即使我被你舅舅拋棄,離開這個家,我也能活的很好。所以如今我過的很好。我不愧對任何人,我也能做我想做的事情。”


    這些話對於黛玉來說,信息量太多,她有點反應不過來,淩青又說道,“其實男女之間,除了情投意合,心意相通之外,還有另外兩點也很重要,一是敦倫,二是子嗣。若是你們在床上和諧,男人就不會離開你,容忍度也會非常大的。如果你的兒子夠好,男人更是不敢對你不好。等你年老色衰,孩子就是你最大的依仗。當然,丈夫也是你在孩子麵前的依仗。”


    “舅媽……”黛玉的臉紅了,


    淩青一笑,說道,“男女都是人,敦倫和吃飯一樣,是人性,何必遮掩?有人覺得男人比你大,是不合適的,也是在擔心,他的年紀大了,你們在這方麵不會和諧,不過這不是一定,舅媽這裏有好東西,可以保證你的幸福,放心好了。”


    “舅媽!”黛玉的臉更紅了,淩青此時看著,黛玉已經有所鬆動了。


    之後,淩青就開始在家裏散步關於張大人多麽的有才有勢,要不是因為黛玉的容貌才情,是不會得到這樣的指婚的。所有人都相信了,因為這是淩青的判斷,無數的事實告訴他們,太太是從來不會錯的。


    第二天,頭一件事,就是把張廷玉寫的詩,文章,做過的事情,兩位前妻是怎樣的人,家庭如何。繼女是什麽樣的,家裏還有什麽人,脾氣秉性都是怎樣,讓人寫成冊子,給黛玉送去,然後把各種家具上的金銀寶石等飾品全部翻新。


    婚期都挺近的,黛玉還有一個半月,迎春那裏還要兩個月。真是要急死人的節奏啊!不過沒關係,咱早有準備。各種金銀器也要翻新,這個工程不小,好在淩青早有預見,想整理出大部分了。黛玉的家具料子,都是一水的紫檀,人家林家早就準備好了,馬上請了能工巧匠,日夜趕工,務必按時完工。淩青隻要監督一下衣服鞋襪就好了。嫁給漢人家,衣服是旗袍和漢服一半一半。首飾方麵,黛玉自然也是不缺的。


    淩青給添的嫁妝,不求貴重,隻求心意,現代工藝切割出的寶石和鑽石首飾四套,現代工藝製成的各色寶石、歐泊石和鑽石等單件足足裝了一個箱子,布料方麵隻添了些現代的真絲素縐和真絲重縐緞子和上好的呢子,再加上一條拉什爾毛毯。戰國古籍一箱子,包括全套孫子兵法和孫臏兵法。最重要的是現代的保養品和化妝品。玻璃炕屏兩架,一人高的穿衣鏡一架。象牙雕化妝箱子一個。


    給迎春的除了以上和黛玉一樣的東西,還要多許多,因為邢夫人那裏肯定沒給什麽,公中出些古董擺設,和其他的零碎。加起來也不過一萬兩銀子,如果加上嫁妝銀子和各家的添妝,也想能湊兩萬。這還是看嫁的人家不錯的份上。


    平常女子的嫁妝,大體分七類,首飾、朝珠、皮毛衣服、衣料、各種日常用具、梳妝用品和陳設家具。


    妝奩中的珠寶首飾類主要包括如意、寶瓶、鈿子、頭麵首飾、玉佩、絛環、鐲子、戒指和指甲套等,最貴重的是赤金嵌寶點翠鳳冠和鈿子,用的最多的就是貴重的珍珠。還有瓔珞圈、項鏈、手串等。公中出了三分之一,剩下都是淩青和黛玉出的,也有別人的添妝,一共有38套,加上零散的手鏈、抹額、圍髻等物,可是不少。


    朝珠和數珠都是必然要有的,五品上命婦都戴,珊瑚、蜜蠟、琥珀、玉石、寶石等材質朝珠都是種類繁多。


    被褥氈帳枕墊類物品主要包括坐褥、靠背、迎手、床氈、地氈、簾、帳、幔、大褥等,用色都選那些鮮豔的,繡的圖案也有講究。加上水晶珠鏈、灑金的幔帳,和印花的窗紗等等,也拿的出手。


    妝奩中的器皿擺設,主要包括各式杯、盤、盆、壺等器皿,都從林家跟的那些金銀器當中挑,還有各種匣子,裏麵放著毛巾、牙粉、頭油、胭脂、梳篦,各式保養品、化妝品等。玉瓷、古銅、琺琅、玉雕牙雕木雕等,兩個大座鍾,六對小座鍾,十二塊懷表等等,單筒的望遠鏡還有各種保養品、化妝品、洗漱用品。


    衣物從厚至薄大毛衣服到裏衣共200套。四季鞋襪、手帕、荷包等物100副。上好的皮子320件。各種薄厚布料共660匹。當然還有淩青最喜歡的拉什爾毛毯,探春和惜春說了,如果她們成親的時候還弄不到,就用貂皮做個褥子。


    家具方麵的大件兒,淩青給的鏤金八寶的、大理石的、泥金彩漆的、倭金彩畫的各種屏風一堆。鏤金八寶的床、嵌玉炕桌、大玻璃穿衣鏡等全套家具,都是精雕細琢,非常齊全的。尤其是千工床,一共兩進,鏤金嵌玉、螺鈿和水晶等物,跟一個小臥室一樣了。


    日常吃穿用的,各種書籍、樂器,武器等都帶過去。沒錢的人家,嫁妝也是這些東西,得用一輩子的,尤其的人家,弄的更全,質量樣式更好。這可是臉麵,一點都不能馬虎,不但是姑娘的臉麵,也是娘家的臉麵。弄不好,人家說這姑娘不受家人疼愛,不是做人不好,就是父母不喜歡,無論是哪一點,都足以影響印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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