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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你不方便。這婚事你就作主吧。”


    她隻能這樣迴答。


    按大宋律,原配就算是死了,妾室也是不能扶正的。


    史雲英就算是出身不錯,但在這賈府裏就是一日為妾,終身為妾。


    他為了以後的嫡子都必須得另娶一人。


    她站了起來,輕聲道:


    “這些年,是我對不住你。”


    “原來你也知道你對不住我。


    他突然笑了,從坐椅上站起,緩步走到了她麵前。


    陽光從雕門外照入,落在了她與他的身上,落了一地的斑斕。


    就像是當初在宮城西苑裏要為她剪花插發一般,他凝視著她,柔聲道:


    “我本來還等著,聽你說一句讓我打發走史娘子的。”


    “”


    她這兩年在濟州城,本來就想過要和他把說話說清。


    就算沒有樓雲,她也在心裏打了無數迴的腹稿。


    此時見得他並沒有落馬受傷,身子壯得馬上能鎮壓叛亂,她便抬了頭,道:


    “史娘子也是謝皇後的姻親。隻是如今夫家落敗,娘家也父母不在,所以官家不太會忌到她身上來。你打發我[離府,就能保住她,我也覺得是應該的。”


    她當然清楚賈似道在她和史雲英之間的取舍,她頓了頓,


    “當初我和陳山長退親時,賈貴妃娘娘就和我提過你的親事。”


    賈貴妃,那時就說打算把這個遠房族弟配給她這個二次退親的夷女。


    “我當時就打聽了。那是因為賞春後你母親問你可有中意的娘子。你和家裏提了想娶史娘子。你們家不同意。現在能如願以償。我也為你高興。”


    那時候正是賈貴妃和謝皇後爭寵的時候,怎麽可能讓他和史家聯姻。


    但他顯然是不忘初心,才會把史雲英藏在了宮學巷子裏。


    他一邊送禮物殷勤討好她這個國夫人。一邊又細心地安頓著史雲英。


    “好。你說得沒錯。兩年前我把你丟去了濟州城請楊娘子,果然是個壞主意。”


    賈似道的眼光微微一黯,從她淡漠的臉上收了迴來。


    他等了她好幾年,放了她出去,忍耐著等到她自己迴來,結果隻等了這樣幾句話。


    果然是一放出,就迴不來了。


    “你如今不用天天看到我。也不會夜裏坐在窗前看月了我晚迴了幾刻鍾。你也不生氣不在正房裏砸擺設哭鬧了”


    “賈大人要為官家盡忠。我怎麽能還纏著賈大人不放”


    她苦笑著。


    成婚後,她天天拘著他,不許他離開家去外宿。每日都要在她眼前。


    就算是趙端寧留著他在宮中議事小酌,她都敢差了人去叫他迴家。


    她要看著他,才能吃得下睡得好。


    然而,這其實也是他拘著她。讓她每天都不能出內宅。他隨時迴家她隨時都要在。


    不管她以前是不是和王世強關係密切,也不管她和樓雲到底為什麽斷了情份,她是賈似道的妻子,就不許出他賈府的門。


    她要是有一天出門看親戚,或是去佛寺上香,沒有迎著他迴家,他就敢比她更徹底地砸了正房裏所有的擺設。


    然後住在史雲英的院子裏,上朝也從角門走。迴府也從角門走。


    不到她哭著在角門堵到了他,和他賠罪保證絕不出門了。他是絕不肯叫她看到他的。


    她和賈似道的婚後生活,就是這樣緊捆在一起維持著。


    誰也不許離了誰的視線。


    因為沒有真情份,卻非要貪占著對方不肯放。


    以為禁住了那雙腳,就禁住了那顆心。


    直到兩年前,他送了她離開家去濟州城,讓她終於慢慢習慣沒有他的日子。


    這段婚姻也就沒必要維持下去了。


    “王平章以前從唐坊學到的東西,我都已經和你說過了。想來我也對你沒有用了。”


    她提裙離開正房前,轉了頭看他,


    早在趙端寧北上的時候,他就準備著這一天了。


    萬一戰敗,他就不需要她了。


    “他也沒有別的心思,就是想叫四明王家也叫人口耳相傳,子孫延綿不絕,成為將來的舊族大家罷了。”


    “我明白。”


    賈似道也倚在了門邊,伸手從她的嫣紅雙唇上劃過,


    “但要說子孫延錦,曆朝曆代都是宗室子弟傳代最多最廣。那怕就是亡了國。遠支旁姓也能開枝散葉,千百年不絕了。”


    她避開了他的手指,轉頭要走,卻又被他拖了迴去。


    重重地關上門之後,他把她推在了雕門上,盯住看了半晌。


    她沒有出聲。


    他低了頭,就吻住了她。


    就像是那一夜成親時沒來得及重新開始,也不再有機會的吻一樣。


    “要是,要是如果那年我沒有去接史娘子,沒有安頓她做外室”


    他在她耳邊這樣輕語著。


    她按住了他解她衣帶的手,平靜看著他,道:


    “沒有如果了。”


    她和他在初相識時,是不是有過真正做恩愛夫妻的機會。


    這樣的迴悔,已經沒有必要了。


    趙端寧也算是足夠地有擔當。


    他一直熬到了迴駕臨安城,扶了太子監國,他又提撥了賈似道進了政事堂。


    讓新寡的妹妹端和大長公主成了親,再安排了謝皇後和全皇後兩宮太後一起垂簾,他才撒手而去。


    “前朝雖然有垂簾之事,卻不是我等婦人應有本份。”


    謝道清謝太後素衣素裙,移駕到了全太後的坤寧宮裏說話,


    “外朝有甘老大人、謝老大人,又有王平章、樓相公、賈相公,再請兩位好師傅來教導官家,我們姐妹就可以在宮內安度閑日了。”


    季青辰隨在了謝皇後身邊,早就看出了全皇後完全沒有安度閑日的意思。


    “皇嫂說哪裏話貴和他十歲不到,年紀尚輕,我一直擔心他又上朝,又要讀書,分了心神耽誤了以後的。再者,我們替貴誠他理一理家事,也是祖宗就有過的舊例,劉太後當初”


    小官家的名字叫趙貴和。


    從坤寧宮出來之後,謝皇後就歎了口氣,道:


    “她怎麽提起了章獻劉太後。以前她可是根本不知道這個人的”


    劉太後是真宗時期的太後,也是北宋朝第一位垂簾的攝政太後。不熟讀曆書,是不會知道這一二百年前的皇後的。


    季青辰知道全皇後是有意幫著兒子坐穩皇位了,笑道:


    “依臣妾看,全娘娘也是吃了一些苦頭,所以如今也知道輕重了。”


    “”


    謝皇後想起隨駕的楊郡夫人因為侍疾不周,先是被全太後削去了郡夫人的品級,然後又讓她去宮中佛寺為先帝和難產而死的小公主守靈。


    曹美人雖然生了個皇子,畢竟年紀太小,現在是全皇後在撫養。


    全太後這算是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而且,她居然還在自己升為太後後加封了季青辰,加成了保聖端儀楚國夫人。


    這位全太後還頗有幾分手腕,借著這事來表示,她並不是因嫉妒而殘害先帝的嬪妃,而是恩威並重教教內外命婦們懂禮守規矩。


    虢國夫人當初流言最盛的時候也沒和她這位皇後別苗頭,那就是懂規矩。


    “算了,也不提她了。和蒙古合議的事怎麽說你真要去”


    謝太後轉眸看向了季青辰。


    季青辰也是苦笑,道:


    “我家中的二弟是合議使,臣妾畢竟是不放心的。”


    季辰龍被派去和蒙古議和,季青辰雖然覺得自己幫不上太多忙,但她畢竟在汪達部和阿賴海別公主打過交往,也和蒙古薩滿打過交道。


    她可以借著做生意,去看看情形。


    和賈似道劃分好了婚後財產,她與他就互相客氣道了珍重。


    他關了賈府的大門和史娘子雙宿雙飛,她在離開京城前到了許淑卿的府上,聽著她說起了季蕊娘的親事。


    “是姚清康的侄兒”


    季青辰一口茶含在了嘴裏,半晌沒能咽下去。


    什麽人不好尋,尋了王世強的心腹家結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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