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雲在江國公的帳子裏說軍務,心裏到底煩惱。。。


    他晚飯後匆匆迴了帳子裏想去哄她,卻又被官家叫去暗示責備了一番。


    他馬上就猜出,王世強這不怕死的混帳又在京城見了季青辰。


    對於兩個情敵,他向來是分而治之,對陳文昌懷柔,對王世強是堅決打擊,他心裏惡狠狠地轉著念頭,快步迴了帳子。


    帳子的狼籍剛剛清理了一迴,地氈上還是有杯盞打翻的水印。


    燈光澄亮,季青辰背對帳門,坐在榻上方幾前。


    她默默在進行每天功課,到了山東就要看她在山東一帶沿海的帳目。


    “我是寫錯了話。不應該說起把她接到府中來暫居。”


    樓雲歎了口氣,坐到她麵前,看著她低垂的臉,柔聲道:


    “你看那信上,我是不是隨手就抹了墨跡,打算重寫一封再者,別說是她,任是誰到咱們家裏來住,我難道不要和你商量就能自己決定”


    季青辰頭也沒抬看帳目。


    那信確實是沒寫完。


    也確實是隨手就抹了幾筆,勉強算是個廢稿。


    但就算是這樣,季青辰的頭腦卻極其清楚。


    他能隨手寫下要接樓鸞佩來住,那就是把自己當成了是樓鸞佩的避風港。


    這不就表示他對樓鸞佩被和離那就是同情憐惜到骨子裏去了


    他寫這句話的時候,腦子就是沒有她季青辰了


    “晚上,要不要去騎馬”


    她抬了頭,淡淡地看著他。


    “什麽”


    樓雲沒聽明白,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季青辰冷笑著,道:


    “再從馬圈裏騎馬到大門,轉一圈再迴來你不是喜歡夜裏騎馬趕緊去呀。”


    直接騎迴京城,去找你的樓妹妹吧


    樓雲被直接從帳子裏趕了出來。


    眼見著帳裏吹燈睡覺,他隻能搭拉著腦袋,去了陳文昌帳子裏湊合了一夜。


    接著又是第二夜。第三夜。


    等過了三天,他發現迴家去睡覺完全沒希望後,他羞答答地去找江國公申請了一個補助帳子。


    “”


    趙端寧聽到這消息後,他看著樓雲的眼神。都忍不住帶了同情。


    這是有多倒黴呢,才會被奪了兵權後又被老婆趕出家門


    緊接著,江國公抓住機會就去和樓雲套近乎,想送一個庶女過去做小妾,卻還是被樓雲推卻了。


    “樓相公也許是個君子”


    趙端寧私下召了新近看重的賈似道。在皇帳子裏歎道:


    “也是我為祖宗社稷不得不如此。想來樓相公雖然是武職出身,畢竟也是三榜進士,


    先皇親點的探花。本不需要如此權謀製掣於他。遣副職,遣監軍,分財權、兵權也能削薄了他在前軍裏的積威。”


    他話裏已經有了是否讓樓雲複職的猶豫。


    賈似道最近忙著對付李全,巴不得樓雲天天和老婆鬧離婚,連忙笑道:


    “小臣想,樓相公是和西南夷人一起長大的,他的性情看來是兒女情長了許多。想來


    功名利祿還是不及家中的妻子兒女了。”


    他先讚同了官家的意思後,又轉過了話頭。


    “官家何不多賜美人給樓相公。太祖在時,杯酒釋兵權,不過是虛職高官、良田財貨,再是女色如雲賜給了臣下們。樓相公在家中閑著無事,難免煩惱,有侍妾生下兒女成群,樓相公和國夫人都會忙於為兒女們積攢財貨,自然就不會爭吵了。”


    “朕也以為是如此了。”


    趙端寧其實早就準備好了收買樓雲的美人十名。


    江國公的庶女還在京城,他準備的美人卻是一直隨駕,隨時能拉出來亮相。


    隻是礙著季青辰。才沒送出去。


    “朕前幾日召了國夫人問李全和青州軍之事,國夫人已經求了朕,除非樓相公自己來討賞,不要賞美人給他。”


    趙端寧歎了口氣。他也覺得賞財物、賞良田美宅、賞女人遠比給實缺官職好。


    但季青辰一副家裏有妾她就活不成的樣子來哭訴,又反複保證一定勸樓雲安心做後勤工作,絕不給官家找麻煩。


    他卻不下這個麵子。


    “朕已經答應國夫人了。”


    “”


    賈似道聽得這裏,知道不好勸了。


    這迴拖上國夫人當人質,是他給官家出的主意。


    官家心裏未必沒有這個意思,但他冠冕堂皇叫上樓雲妻室隨駕。說的是去前軍慰撫統軍鎮撫樓雲,私底下和季青辰說起時,賈似道也聽說過:


    “朕與國夫人相知於謀戰之中,這一迴,國夫人也隨著朕吧。”


    趙端寧覺得,季青辰要好好和樓雲過日子,不讓他內退後忙著吃醋。


    這才有利於安定團結。


    所以他加緊了催促王世強重新議親的步伐。


    而季青辰也收到了消息,全皇後得了端和大長公主的主意,仿照了謝皇後當初為大長公主搶親時的辦法,安排了樓鸞佩的下一個丈夫人選。


    此人同樣出身書香世家,隻是因為長兄站錯了隊,站到了韓宰相那一邊而倒了黴。


    總而言之,王副相離婚那一定要辦得順順利處,誰也不會吃虧。


    季青辰深知樓鸞佩不是史雲英。


    書香大族上百年的根基和清傲也不是史家那樣的外戚能比。


    她一邊和二郎、三郎分頭聯絡,讓他們盯緊了賈似道收編山東諸軍的動作,一邊還要和謝七娘子信件往來,打聽京城裏的動靜。


    這時,她又意外接到了王世強的信。


    西京城已經被攻下了。


    送信來的是左平。


    “老爺說,官家給他安排了兩條路,一條是尚郡主,成婚後官高祿重,長保富貴。但做了郡馬不論文武官職都不能再有實缺了。另一條官家雖然沒明說,但老爺覺得是可行的。


    就是娶小戶人家出身的妻室。親族在朝裏沒有多少根基。圖個富貴日子。然後他交了兵權,還能做一做佑聖觀的提舉官。清淨過上七八年,難說沒有複起的機會。”


    “”


    所謂佑聖觀的提舉,就是做道觀的掛名管事。


    本朝舊例,做道觀提舉是升朝官退任時官家會賞賜的清貴官位。


    等於就是白拿一份俸祿。


    人留在官場裏,又不招人忌諱,算得上是可進可退。


    “王大人中意哪一家的小戶千金他要是看定了要去下聘。大喜的日子裏我自然也會送禮恭賀。”


    季青辰坐在帳子裏,那怕是對王世強不感興趣,也必須對樓鸞佩的情敵感興趣。


    王世強位卑時,樓鸞佩的家世、人脈是她保住正妻之位的優勢。


    現在王世強官高權重,樓鸞佩的家世就是官家的眼中釘。


    “其實,隻要有了子嗣,官家不會讓王大人和離的。官家也不願意太過得罪舊族人家。”


    樓鸞佩指使禦史台彈劾她的機謀讓人印象深刻,她還是說了一句,


    “明州樓家在朝中招了官家的忌諱,不過就是上迴她彈劾我的事這事說起來本是為了陳王。但書香大族豈有再嫁之女”


    樓鸞佩可不是肖撫寧。


    王世強難道不怕逼死了發妻”


    左平打量著她的神色,他一進禦林大營就聽說了樓雲被家暴的事。


    正如王世強所料,他和樓鸞佩和離的消息一傳出去,樓雲和季青辰的日子也過不下去了。


    他取出王世強的親筆信呈上過去,謹慎低稟著,道:


    “我家老爺的意思,隻是讓小人問一聲,要是他去和官家開口,說是忘不了七年前的舊情,願意備著禮來向國夫人提親。國夫人能不能和樓相公和離”xh21179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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