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婦女走來的是一男一女,男的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女的還要小,男的手裏抱著一個小娃娃,小娃正哭得傷心。


    “嬸娘……”秀麗的女子應該是善月的,她細聲細氣道,“仁壽這幾天一直發燒,不知道怎麽迴事兒,四爺送來的藥也給他吃過了,沒有用……”


    “姨娘……”叫做善器的男子也焦急的說道,“四爺吩咐過,仁壽不能燒過三天,到第三天要是燒不退,就要讓我們找他。”


    “你們怎麽不去找?”


    “四爺不在家啊!”善月依舊細聲細氣的迴答,“我早上還去過四爺家呢!”


    “唉,別找了!”這時候,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騎著小毛驢過來,他看了一眼三人,歎息道,“耀雍前天來找過我,他說他感覺自己身體不行了,可能抗不了幾天,他要去找族長,請族長恩準他入塵承,今天族長發聚星雷可能就是為了此事。”


    善器一愣,失聲道:“啊?四爺入了塵承,我……我們怎麽辦?仁壽怎麽辦?”


    “看看族長的安排吧!”老者說了一聲,從毛驢上下來,看看站著的眾人,隨意也找了個地方坐下。


    仁壽不停的哭著,就算是善月給他哺乳,都停不下來。


    徐誌站在古木上側耳聽了一下,微微搖頭,並沒有現身。


    又過二十來分鍾,陸陸續續有三十來人到來,這些人多少赤腳,穿得也很破爛,一個個頭發花白,看起來有些年紀。


    眾人本是寂靜的,可人多了,難免竊竊私語,慢慢的眾人有些不耐,不時看向石碑之上的山路,那山路的盡頭,山林間隱約有些青石建築的輪廓。


    “族長怎麽還不來?”


    “是不是有什麽事兒了?”


    眾人開始低聲議論,這議論中,仁壽的哭聲愈發沙啞。


    “當啷啷……”一陣鈴鐺的聲音從山道處傳來,四個中年人騎馬過來,四個中年人雖然穿了麻衣,但身材魁偉,當先一人更是滿臉胡須,看起來很是威猛。


    “萬振他們來了……”


    “咦?他們不是跟族長鬧翻了嗎,今天怎麽過來了?”


    “萬振!”剛剛那個騎毛驢的老者急忙過來,低聲道,“你們怎麽來了?”


    “二叔……”中年人看看遠處,迴答道,“族長已經好久沒發聚星雷了,我怕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所以帶著弟兄們來看看!”


    “嗯,看看好!”老者點頭道,“不過,不許鬧!族長年紀大了,操勞咱們族內的事務不容易……”


    “哼……”都萬振冷哼一聲道,“他要是不小題大做,我跟他鬧什麽啊!二叔,您看這十幾年來我跟他真正鬧過麽?”


    “萬振啊……”婦女也在旁邊苦口婆心的說道,“族長的苦你是不知道……”


    可惜不等婦女說完,都萬振一擺手道:“那是他活該!”


    說完,都萬振理也不理那婦女,走到石碑之前,看看遠處道:“他怎麽還沒過來?聚星雷已經發了半個多小時了吧?”


    都萬振看起來桀驁不馴,可依舊沒敢越過石碑的界線。


    又是十來分鍾,幾個白發蒼蒼的老者也趕了過來,所謂的族長還沒有出現。


    “我去看看!”都萬振按捺不住,舉步要闖石碑。


    騎驢老者一把拉住他,急道:“萬振,不得族長同意,誰也不能擅入祖廟,這可是老祖宗立下的族規啊!”


    “族規?”都萬振苦笑了,轉身一指四周幾十人,說道,“二叔,你好好看看,這山上來了幾個人,咱都家還剩幾個人,這族規……還能稱得上族規嗎?”


    “即便還剩下一人,我們都家就還在,族規就是族規!”老者堅決的迴答道。


    “那是你的族規!”都萬振單手一震,甩開老者的手,說道,“不是我的族規,都家馬上要滅族了,談什麽族規?”


    說完,都萬振大踏步的越過石碑,走向遠處。


    “萬振,萬振……”老者跺跺腳,追到石碑前,停了下來,高聲道,“你……你可千萬別頂撞族長!”


    “我不頂撞他,誰頂撞他?”都萬振在遠處笑著說道,“我給他當頭一棒,把他叫醒了。”


    “唉,這孩子……”老者歎息一聲,站在石碑前,揚頭看著。


    徐誌本想跟著都萬振過去,可聽到都家人不能擅越石碑,他隻好熄了心思。


    足足有半個小時的,都萬振才迴轉,不過他不是空手迴來,他的手上還抱著一個身穿麻衣的屍骸。屍骸早已幹枯,好似死去多日。


    “族長?族長??”眾人見到屍骸,臉上皆是大驚,有些失措的圍了過來。


    都萬振把族長屍骸放在石碑之前,對老者說道:二叔,祖廟裏麵除了族長的屍首,還有四叔的屍首,我沒有帶來……”


    “唉!”老者看著石碑之前的屍骸,歎息道,“族長走得匆忙,連下任族長都沒有點名,這……這不是天絕我們都家嗎?”


    說著,老者看看都萬振,問道:“萬振,在族長屍骸旁邊可曾發現他的遺言?”


    “這個……”都萬振猶豫了一下,從麻衣的懷裏取出一張紙來,遞給老者道,“這是族長手裏拿的東西,我……我本想毀了的……”


    “這是族長的遺言,你毀了幹嘛?”老者罵了一聲急忙接過,待得他看完,臉上生出古怪,看看都萬振道,“難怪你要毀掉呢!”


    “是啊,我真想毀掉!”都萬振咬咬牙。


    “族長什麽遺言?”其他人都是奇怪。


    “你們看看吧!”老者把紙遞給了旁人,說道,“族長讓萬振接任族長!”


    “怎麽可能?”婦女先就是不信,口中說著也接了紙張,等看完,她也意味深長道,“族長的遺言上可是蓋了族長印璽的,應該沒錯,萬振,你……”


    “老子才不想當什麽族長呢!”都萬振一揮手,氣憤道,“老子就想逍遙自在的把餘下幾年過完!”


    老者沒有說話,等眾人都看了族長遺言後,才把遺言重新遞給都萬振,一字一句說道:“這是族長給你的你自己拿著,反正現在整個定仙山沒人能製得住你,你自己決定!”


    “我……我……”都萬振拿著族長遺言,看著眾人,看著族長的屍骸,臉上神情不定,而待得最後,他咬牙切齒的把族長的遺言團了又團,使勁兒扔到族長的屍骸上,罵道,“這老家夥,死了就死了吧,還給老子下這麽大的套!老子早在你害死老子哥哥的時候就發過誓,跟你勢不兩立!”


    “萬振……”老者看看隨風翻滾的紙團,並沒有上前拿,而是說道,“萬辰和萬煢的事情,你也怨不得族長,咱們族裏是有族規的……”


    “什麽狗屁的族規!”都萬振怒道,“族裏的人本就少,少一個將死的孩童算什麽?憑什麽還要搭上我哥跟我姐的命?”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沒有了族規,我們的使命也就成了泡影!”老者淡淡的說道,“萬振,你也別強自掙紮了,我們能勉強活著不就是為了血脈的傳承麽?你……你要是心裏沒有這個執著,想必早就把族長的遺書毀了吧?你也早就逃離了定仙山吧?”


    “唉!”都萬振不覺也歎息一聲,好似被老者說中心事,但是他歎息之後,立刻揚起頭來,目光如電掃過眾人,道,“我可以接任族長,不過在接任族長之前,我得問問了,族長既然已經死去,這聚星雷又是怎麽迴事兒?是誰大膽,敢觸動雷池???”


    “哎喲,是啊!”老者到了此時才突然醒悟過來,驚道,“聚星雷既然不是族長所發,那必定是有人犯了族規,擅越雷池!”


    “誰,趕緊給老子站出來!”都萬振的臉一板,胡子都要豎起來了。


    “哇哇……”仁壽被都萬振嚇住,更是咧嘴哭了起來。


    “咳咳……”徐誌輕咳兩聲,從古木之上躍下,揚聲道,“不必找了,是我!”


    “你……你是誰???”距離徐誌最近的是跟都萬振一起來的幾個人,他們看著徐誌身穿中山裝落下,立刻躍起,把徐誌圍住。


    “你??”倒是都萬振,目光落在徐誌的臉上,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舌綻春雷道,“你是怎麽進來的?”


    “我怎麽進來的,一會兒再說!”徐誌看看都善月懷裏的孩子,笑道,“我先給這個孩子看一下吧,他都燒了幾天,再燒下去可能會損了腦子。”


    都善月一聽,害怕的把孩子緊摟住,躲在了都是都善器的身後。


    一個漢子擋住徐誌麵前,叫道:“站住!”


    徐誌依言站住,並不多言。


    “你是什麽人,到底是怎麽進來的?”都萬振盯著徐誌的雙眼,口氣居然有些放緩問道。


    徐誌驚訝都萬振的語氣,他不知道這看起來桀驁的漢子怎麽對自己和氣。他笑吟吟的迴答道:“我已經說過了啊,就是從你們所謂的雷池中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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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怎麽迴事兒,《修神外傳》好像被屏蔽了,不過君子坦蕩蕩,探花不怕什麽審查,相信很快能恢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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