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比我大十歲,他去世的時候是四十八……”中年人也沒什麽隱瞞,從月芽手裏接過一個袋子,臉上閃過一絲的陰鬱,低聲說道。


    “都經理,您……”徐誌有些驚訝,問道,“您二十歲就生了月芽,那您豈不是十九歲就跟月芽的母親結婚了?”


    “咳咳……”中年人咳嗽一聲,有意迴避這個問題,說道,“都先生,你還是叫我都昭燁吧,咱們都姓都,雖然不能確定您是不是水南沁陽的都家人,但咱們至少五百年前是一家啊!”


    “也好!”徐誌沿著河邊慢行,看著月芽衝河溪中遊泳的小孩子擺手,笑道,“那我直唿你名字吧,至於我的名字,昨天已經跟月芽說過了,我準備找出自己的身世,先前的名字不準備用,也就不跟你說了。”


    “先生客氣了!”都昭燁急忙迴答道,“先生氣質高雅,神華內斂,是我平生僅見,即便您告訴了我名字,我也不敢稱唿,還是叫一聲都先生的好。”


    “都昭燁……”徐誌點點頭,輕聲問道,“昨天聽月芽簡單的說了一些你的情況,今天再跟你聊聊,我覺得你是個很有才華的商人,事業很有成就,而且以後的發展也不可限量,怎麽就跟月芽的母親分開了呢?”


    “都先生還沒結婚吧?”都昭燁反問一句。


    “沒呢!”徐誌笑笑,迴答道,“還沒找到合適的。”


    “是啊,先生現在都沒找到合適的,我十幾歲找的妻子怎麽可能白首偕老?”都昭燁放緩了腳步,刻意拉開跟月芽的距離,解釋道,“我們都家有個規矩,二十歲之前必須結婚,以前還好,大家見的世麵都不多,就在村裏將就過了。現在可不成,我跟她媽是鄉中同學,畢業沒多久就結了婚,有了月芽,後來改革開放了,大家都出去打工賺錢,我們自然也不想守在家裏,結果這一出去,眼界就開了,大家的觀點就不同了,我覺得多讀書,知識可以改變命運,而她媽則覺得賺錢是首要的,所以,你懂的……我們從月芽懂事兒開始,就沒少爭吵……”


    徐誌皺眉了,問道:“為什麽二十歲之前必須結婚?”


    “那是因為我們都家人的壽命都很短,大部分人活不過五十,個別人三十多歲就死了!我們都家要繁衍生息就必須早結婚,早生育後代……”都昭燁看看徐誌了一眼,解釋道,“這是我們都家人的悲哀,我不知道你聽了這話,心裏是否懊悔來沁陽尋根。”


    徐誌聳聳肩,笑道:“不管我尋不尋根,我若是姓都,命運已經使然,我躲得過去麽?”


    “唉,還是都先生看得明白!”都昭燁歎息道,“當年我爸早早的離開我們,我媽跟我說起這個秘密的時候,我還怨恨了好長時間呢!”


    “不是我看的明白!”徐誌看看已經離得不遠的村口,迴答道,“是我的經曆足以告訴我這些,而那時候的你還不懂。”


    “月芽可能也不懂,他媽更不懂!”都昭燁苦笑道,“她媽帶著她離開我,固然是因為我們感情不和,更大的可能還是想脫離這個厄運吧?”


    “命運如此,豈是改了名姓可以擺脫?”


    都昭燁的家在村子西麵,青磚碧瓦的一個大院,麵前有棵極大的梧桐樹,樹下的陰涼處,一個看起來年約五十來歲的男子躺在涼席上酣睡。


    男子跟都昭燁長得很像,不過頭發已經花白,蒲扇擋在胸前,那脖頸處曬得發黑。


    “這是我二哥都昭鳴……”都昭燁走到涼席前,輕聲說道,“他比我大五歲,在家務農,你看,他看起來都得五十多歲了。”


    聽著樹上蟬鳴,徐誌問道:“村裏有幾戶姓都?”


    “我離開的時候,村裏有三五戶,現在就不知道了。”都昭燁說著,蹲下身來,低聲喊道,“二哥,二哥……”


    “三兒?”都昭鳴睜開眼睛,看著都昭燁,半晌兒才迴過神兒來,急忙起身,說道,“你怎麽現在迴來?也不先打個電話?”


    “二伯……”月芽在旁邊乖巧的喊了一聲。


    “仁淑也來了?”都昭鳴聽了,急忙笑道,“你奶這幾天老念叨你,說你放假了,也該迴來看看,你等著,我去喊你奶……”


    “二伯……”月芽急忙拉住都昭鳴說道,“奶奶還在午睡,先不叫她了,我們今天迴來除了看看你們,還有件別的事兒,咱們先坐下來說說吧。”


    “哦,好的……”都昭鳴看看徐誌,見都昭燁沒有介紹,也沒多問,說道,“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去院子裏搬個桌子,這裏涼快!”


    “二伯,我跟你去燒水……”月芽笑笑,拿著禮物,跟著都昭鳴進了院子。


    不多時,都昭鳴拿了桌子出來,月芽拎了幾個小板凳放在樹下,月芽有些歉意的說道:“都先生,老家的條件不好,你多擔待。”


    “我都說過了!”徐誌擺手道,“我小時候也在農村長大的,跟徐誌一樣……”


    “徐誌也是農村長大的?”月芽一愣,有些不可思議的低聲道,“他看起來很……很高貴的呀!”


    “你也是農村長大的呀?”徐誌笑道,“你的氣質不一樣出塵?”


    “我,我哪裏能跟人家徐誌比啊!”


    “徐誌??”都昭燁在旁邊給徐誌沏茶,此時突然揚起頭來,驚道,“都先生,你說的徐誌……可是那個徐誌?”


    “徐誌???”都昭鳴放下茶壺,同樣驚訝道,“就是那個讓聯合國為他降半旗的徐誌?”


    “是啊!”月芽頗是驕傲的說道,“就是他!”


    “你怎麽認識徐誌?”都昭燁奇道,“我從來沒聽你說過!”


    “爸……”月芽歎息道,“我也是機組在燕京過夜時,偶爾遇到他的,迴來他又乘坐我們的航班,我才認識他。都先生是徐誌的忘年交,我跟徐誌說過您姓都,所有徐誌才告訴了都先生,都先生才來找我的……”


    “原來是這樣啊!”都昭燁明白了,一伸手握住徐誌的手,說道,“都先生,徐誌是我們華國人的驕傲,你早說是他朋友,今天中午……”


    “中午已經夠豐盛了!”徐誌急忙打斷了都昭燁的話,笑道,“我跟徐誌相交甚深,他的品性我很了解,就算是他活著站在這裏,也絕不會讓你鋪張浪費。”


    “都……都先生,您坐!您快坐……”都昭鳴也在旁邊有些興奮道,“我們在電視上也看了徐誌的事跡,我們村裏,不,我們縣裏,市裏的人都議論過,以前隻知道國外的特種兵很厲害,想不到我們的子弟兵更厲害……”


    都昭鳴越說越興奮,最後索性道:“既然都先生是徐誌的朋友,我們怎麽也不能輕慢,你等著,我去拿酒!”


    “拿……拿酒幹嘛?”徐誌傻眼了。


    “嗬嗬,我二哥好酒……”都昭燁拉著徐誌坐下,說道,“平常沒事兒自己釀酒,他的就不給人喝的,除了給大哥,我都沒怎麽喝過,他也當過兵,估計看到徐誌為國爭光,自己也高興,這才拉著你敬酒吧!”


    都昭鳴的手藝不錯,釀的酒也好,徐誌雖不喜酒,也飲了幾杯,看著都昭鳴第一杯酒倒在地上敬死去的徐誌,徐誌自己心裏也忍不住唏噓,群眾的眼光是雪亮的,放在此時也合適,即便自己真的死了,死的也值得。


    喝了幾杯酒,都昭鳴開始話多,說起了自己當兵的歲月,話裏話外透著對徐誌的敬仰和羨慕,都昭燁幾次想阻止都昭鳴提起徐誌的事情,都被徐誌阻住,都昭鳴心裏對命運安排的無奈,他能深深的體會到,難得都昭燁能把鬱悶說出來,讓他說,他又能再說幾年?


    “咳咳……”就在都昭鳴獨喝一杯,再次開口時,一聲咳嗽從院子門口傳來,但見一個七十來歲的老婦人站在那裏,不悅的看著都昭鳴說道,“二兒啊,怎麽又開始喝酒了?”


    “娘……”都昭鳴一驚,急忙把酒杯放下,起身道,“您起來了?”


    “奶奶……”月芽急忙跳起來,跑了過去,喊道,“我迴來了!”


    “哎喲,是仁淑啊,我就說嘛,都放暑假了,你也該迴來了……”奶奶聽到月芽的聲音,又看到月芽像燕子般的跑過來,臉上立刻堆了笑容。


    “娘,我也迴來了!”都昭燁也急忙走了過去,笑吟吟的說道。


    “沒良心的東西!”奶奶看了一眼都昭燁說道,“你都多長時間沒迴了?還知道這裏是你的家啊!”


    徐誌也起身,等奶奶跟都昭燁和月芽說完話,才恭敬道:“大娘好……”


    “你是……”奶奶看看徐誌,又看看月芽,若非徐誌幻化的年紀略大,她怕是要把徐誌看做是月芽的男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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