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開出了小區,見方小強還是板著一張臭臉,於是田甜小心問道:“方小強,你生氣了?”


    “廢話,我能不生氣嘛!你今天故意跟我抬杠是不?忘了我們下午商量好的事……”


    下午在咖啡廳裏,田甜的確答應幫他打掩護,可實際上第一個跳出來質疑他的人,就是這個小表砸。


    “我隻是答應幫你打掩護,可沒說要配合你撒謊啊,你為什麽說你跟侯曉波不熟?”


    方小強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解釋道:“你難道看不出來,不管我說什麽喻大海都不信,他認定了是侯曉波把喻曉敏懷孕的事情告訴我的……喻胖子也不想想,侯曉波知道個屁,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自己就要喜當爹……”


    這家夥不解釋倒還罷了,越解釋田甜反而越聽不明白了。


    “等等,我怎麽聽不懂啊?”


    她哪裏知道,方小強一直裝孫子,是因為當時神鳥出了岔子,在那種情況下,他如果不東拉西扯、瞎扯一氣的話,又怎麽能拖延時間……


    “聽不懂是因為你笨唄。”


    “方小強,你找打是不是……”


    “打是親,罵是愛,我不介意被你又親又愛啊……”


    “再說我真踢你了……”


    等兩人鬥了幾句嘴後,田甜也懶得追究這廝滿嘴謊話的原因,奇怪問道:“你那個……你真能……”


    到底是女孩子,臉皮薄,說到這裏,她實在是不好意思開口。


    方小強一看她那俏臉紅撲撲的害羞模樣,立刻就猜到她想問啥,無非就是那句‘你丫一個處女’……


    其實當時說這句話,隻是方小強畫蛇添足罷了。


    他猜出田甜是在逗他玩,也能夠確定她沒有懷孕,但他絕對不知道田甜是不是處女。之所以會加上這麽一句,那是因為他知道就算田甜不是處女,也絕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口承認。


    咦,看這個小表砸的害羞模樣,難道哥隨口一說,居然還蒙對了?


    雖然猜到了田甜的意思,但這貨一肚子壞水,再加上還記恨著田甜踩他一腳的事情,於是裝傻道:“什麽這個那個的,你到底想說什麽?!”


    田甜頓時大羞,恨恨咬牙道:“算了,算了,我什麽都不想問……你要去哪?”


    “我要去江陵區泰山路……就是京海手表廠那一片,你知道嘛?”


    “對不起,京海我不熟。我把你丟到前麵的地鐵站吧,你自己坐車迴去……”


    “別啊,我手機上有導航……”


    “不好意思,車沒油了……”


    女人翻臉就跟翻書一樣,開出不遠後,田甜把方小強丟到路邊的地鐵站,接著拐上大路就跑了。


    “小表砸,不就是開輛車嘛,有什麽了不起的。等哥有錢了直接買兩輛,單雙號換著開……”


    憤憤咒罵了一句後,方小強順著地下通道進了地鐵站,琢磨著等哥有錢了,非得也整輛車來開開不可……


    ……


    喻家別墅,方小強跟田甜走了之後,兩名女員工也被周鋒和馮天明分別送走。客廳裏隻剩下幾位長輩,以及剛剛一直躲在房間裏沒出來的喻曉敏。


    雖然礙於賭約,喻曉敏沒有出來,但客廳裏發生的事情她也聽得一清二楚。所以等方小強走後,她第一時間跑出來,衝喻大海興奮喊著。


    “爸,你輸了!”


    瞧見女兒一臉高興模樣,喻大海的臉色更難看了。


    “曉敏,我希望你再好好想想,你跟侯曉波到底合不合適……”


    “爸,你什麽意思?事實證明曉波不是你說的那種人,難道你還想阻撓我們?”


    父女兩人一說話就劍拔弩張,這讓幾位親戚很是有點尷尬,不過喻大海留他們下來,可不是讓他們看戲的。


    “曉敏,你爸也是為你好,你先聽他說完嘛……”這是馮麗華先開口了。


    “就是,曉敏,你要記住,世界上對你最好的人,永遠是你父母。”這是馮力彪的老婆也幫腔了。


    等幾位親戚七嘴八舌勸說了一陣,喻曉敏總算沒有那麽激動了。


    “好,我就先聽你說。”


    喻大海先衝親戚們使了個眼色,接著語重心長地開口了。


    “曉敏,你從小錦衣玉食過來的,侯曉波那點工資,根本負擔不起你的生活……更何況他都35歲了,比你整整大了11歲……”


    做為父母,喻大海的顧忌也不是沒有道理。首先他嫌侯曉波年齡太大,其次侯曉波的家境不好,兄弟姐妹又太多,他怕女兒嫁過去後,會有各種不適應。


    俗話說得好,門當戶對才能長長久久,隻有男女雙方的社會地位、經濟條件相差不大,才適合結為兒女親家。


    喻大海倒也不是非要拿女兒去攀高枝,而是覺得以他喻家的社會地位、經濟條件,沒道理找這麽一個條件很一般的男人。


    再說了,如今侯曉波還在看守所裏蹲著,今天女兒又把項區長給得罪狠了,估計不關個三五年,侯曉波絕對出不來。以他喻家的條件,不至於非要嫁個勞改犯吧?


    這些顧慮都是實實在的東西,就算心裏偏向女兒的馮麗珍,也覺得侯曉波跟她確實不合適。


    聽完這些長輩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後,喻曉敏不由冷笑了一聲。


    “明白了,你們的意思我都聽懂了,你們是想讓我打掉孩子,從此跟侯曉波一刀兩斷……”


    “曉敏,媽知道你心裏難受。但現在都什麽年代了,婚前打胎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再說了,隻要咱們不到處亂說,以後誰會知道……”


    眼看連馮麗珍也不幫她,喻曉敏強忍多時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爸,媽,女兒從小到大,什麽事都是聽你們安排,從來沒有半分忤逆……但今天我真的想任性一次……不管你們同不同意,這個孩子我一定會生下來!”


    “放肆!”


    喻大海猛地拍了拍桌子,大吼著:“你試試,你要是敢生下來,我就敢斷了你的經濟來源……我看你拿什麽去養!”


    也許是從小家境太過優越,喻曉敏早就養成了花錢大手大腳的毛病,說句不誇張的話,有時候一個月花幾十萬,那也是經常有的事情。


    喻大海相信隻要掐住女兒的經濟命脈,保證她會乖乖服軟。


    “你放心,我自己有手有腳,我會賺錢養他(她)……”


    “你!”


    喻大海沒想到,居然連這招也不靈了,頓時急紅了眼,拍著桌子發飆道:“喻曉敏,你要是敢把這個野種生下來,勞資就跟你斷絕父女關係!”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野種這兩個字,喻曉敏頓時如遭雷擊,一邊倒退了幾步,要不是站在一旁的馮麗華伸手扶住她,恐怕她都要一頭摔倒在地。


    “嗬……野種……沒想到我的孩子,在你眼裏居然是野種……好,我走,從今天開始,我是我,你是你……”


    其實話一出口之後,喻大海馬上就後悔了,但他好歹也是一家之主,隻能咬牙道:“走?沒有我同意,你哪兒也去不了!”


    眼看父女兩人鬧成這樣,這幫親戚又趕緊開口勸說,可這會兒兩人都怒火攻心,基本喪失理智,哪裏聽得進去。


    “喻總,你不要以為你可以一手遮天!你可以把我關起來,但我也可以死給你看……”


    嘶……


    一聽這話,馮麗珍頓時慌了神,趕緊哭求道:“曉敏,你別嚇媽啊……”


    被架在火上烤的喻大海也慌了神,他當然知道,別看女兒一向膽小懦弱、沒有主見,但畢竟在家裏被寵慣了,真要發起瘋來,還真是什麽事都敢做。


    “好,好!你寧可死,也不肯聽話是不是?行,那你滾,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一聽這話,喻曉敏扭頭就走,那真是連一絲留戀都沒有。


    這會兒屋子裏一大幫親戚,哪會眼睜睜看著她走,於是馮麗珍、馮麗華、喻大東的老婆,馮力彪的老婆,四個女人上前拉住她,連聲苦勸起來。喻大東和馮力彪則攔住暴跳如雷的喻大海,整個場麵那真是亂得一塌糊塗……


    “別攔我,你們誰也別攔我……”


    這會兒喻曉敏就跟潑婦一樣,對著四位長輩又抓又撓,偏偏她們既不敢打又不敢罵,隻能充當肉盾攔在她身前。


    “你們都別攔著她,讓她走,走!永遠也別迴來!”


    父女兩人一個要趕,一個要走,最終這幫親戚誰也不敢真的攔,隻能眼睜睜看著喻曉敏出了門,就那樣空著手走了。


    等喻曉敏消失不見後,追到院子裏的馮麗珍再也忍不住,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撕心裂肺地大哭起來。


    “姐,你別哭啊,我馬上去追……”


    馮力彪正準備去追,卻被跟出來的喻大海給攔住了。


    “都別去追。”


    淚眼婆娑的馮麗珍看到喻大海,突然就象打了雞血一樣撲上去,對著他又捶又打又哭又喊。


    “你這個殺千刀的畜牲,那是你女兒啊,你居然舍得趕她走……她從小到大就沒吃過苦,你讓她一個人上哪去……離婚,老娘要跟你離婚……”


    此時喻總也是一臉痛苦,任由老婆對他拳打腳踢,好半天後他才開口道:“麗珍,要是我不讓她走,她真的敢自殺,你信不信?”


    見馮麗珍呆住了,喻大海眨了眨小眼睛,強忍多時的眼淚終於也奪眶而出……長輩又抓又撓,偏偏她們既不敢打又不敢罵,隻能充當肉盾攔在她身前。


    “你們都別攔著她,讓她走,走!永遠也別迴來!”


    父女兩人一個要趕,一個要走,最終這幫親戚誰也不敢真的攔,隻能眼睜睜看著喻曉敏出了門,就那樣空著手走了。


    等喻曉敏消失不見後,追到院子裏的馮麗珍再也忍不住,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撕心裂肺地大哭起來。


    “姐,你別哭啊,我馬上去追……”


    馮力彪正準備去追,卻被跟出來的喻大海給攔住了。


    “都別去追。”


    淚眼婆娑的馮麗珍看到喻大海,突然就象打了雞血一樣撲上去,對著他又捶又打又哭又喊。


    “你這個殺千刀的畜牲,那是你女兒啊,你居然舍得趕她走……她從小到大就沒吃過苦,你讓她一個人上哪去……離婚,老娘要跟你離婚……”


    此時喻總也是一臉痛苦,任由老婆對他拳打腳踢,好半天後他才開口道:“麗珍,要是我不讓她走,她真的敢自殺,你信不信?”


    見馮麗珍呆住了,喻大海眨了眨小眼睛,強忍多時的眼淚終於也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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