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黑暗的氣息在這裏飄散,層層濃鬱的霧氣在此久經不散,仿佛籠罩了一切。


    這裏是地獄的第一層,,也是所有惡靈最後沉寂的地方,在這第一層的黑暗最為濃鬱的地方,有一處高聳的堡壘式建築,這裏掛著一個牌子,上麵寫著:“荊棘崖”。


    一個身著黑紗嫁衣的鬼魂在地獄之中漫無目的飄蕩,也不知道飄蕩了多久,居然來到了此處。


    他來到地獄已經有近十幾年了,不過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畢竟此處算是地獄第一層最為中心也是最為隱秘的地方了。


    這個黑紗嫁衣鬼用布滿皺紋的手推開荊棘崖的大門,隻看見這個堡壘的大廳中央豎立著一個無比詭異的聖母瑪利亞雕像。這雕像上被鮮紅色的顏色畫滿了倒五芒星的圖案,大廳的四周掛滿了倒立的十字架,瀆神的意味十分明顯。


    見到這種邪惡氣息濃鬱的畫麵,黑紗嫁衣鬼魂忍不住露出一抹可怕的笑容,想來,所有惡靈見到任何反天主教的場麵心情都會無比的愉悅。


    鬼魂繼續順著階梯向堡壘上層飄去,隻聽見有一陣《多米尼克》的聖歌從上方傳出,股股濃煙在此更加密集,一個鉑金色,鑲嵌著白色羽圖案的古希臘式大門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這還是鬼魂來到地獄這麽久第一次見到這麽華麗的大門。


    在地獄第一層,有著各種各樣的建築,每個房間都相當於每個鬼魂的住處。越是大的房子裏常常住了好幾個鬼,而隻有大鬼才能享有自己的房間和建築,房門則相當於每個惡靈的門麵一樣。


    這個房門足足有三米那個高,上麵除了雕刻著羽毛的圖案,還繪有倒五芒星的模樣,黑紗嫁衣鬼想敲敲門,手剛要碰到大門上,豈料它卻自行打開了。


    黑紗嫁衣鬼站在門口,隻感覺到一股極強的吸力,他就被吸入了大門之中,然後大門“砰”的一聲緊緊的關上了。


    這與其說是一個房間,不如說是一個奢華的大殿,整個大殿都充斥著流金的飾品,牆壁上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樣,燃燒著熊熊的火焰,這熊熊的火焰竟使得嫁衣鬼在這個陰暗的第一層地獄感到一絲久違的熱度。


    大殿的另一頭有一條長長的隧道,其間流光璀璨,好似有七彩的霓虹一樣閃耀。


    “過來。”


    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在隧道的最深處傳來,清脆而清晰,完全不似一般的鬼魂低語。


    在地獄其實有一個一陳不變的法則,那就是越像人的生物越危險,越美麗的生物越可怕,這點在鬼魂身上也通用。


    黑紗嫁衣鬼聽見這個男子的聲音,心知這聲音的人絕對不是個他能惹得起的,第一反應就是拔腿跑,但是那個聲音一鑽入耳朵,他的腳就像不受控製了一樣,慢慢向著走廊深處走去。


    這個悠長的走廊有好幾十米長,除了那流光四溢的彩光,還有幅幅油畫掛在牆壁之上。這些油畫皆畫工非凡,活靈活現,尤其是每幅畫之中都畫有一個鉑金色頭發的小男孩,好似這一幅幅畫都是在講述著這畫中人的生平事跡一樣。


    走了大約幾分鍾,黑紗嫁衣鬼終於走到了走廊的另一頭。


    走廊的另一頭相比於大殿看上去小了很多,而且也簡單了很多,這個小房間裏除了一個小棺材,其他什麽也沒有,隻有一個角落的留聲機在那放著教會的聖歌。


    棺材?


    黑紗嫁衣鬼見得棺材,瞬間就警惕了起來。不用猜都知道這棺材裏躺著的會是誰了?一定是這個堡壘的主人,甚至是一個大惡魔。


    這個棺材不大,但是棺身通體都是鉑金打造,上麵零星鑲嵌了一種綠色樹葉形的翡翠寶石,棺蓋是透明的琉璃,用金絲印刻出一個六翼天使的模樣,栩栩如生。


    “過來~”


    又是方才那個男子清亮的聲音在黑紗嫁衣鬼心中想起,即使黑紗嫁衣鬼再如何懼怕,身體也不得不受控製的走到了這個棺材麵前。


    透過透明的棺材蓋,可以清楚的看見棺中之人是一個俊逸的青年男子,他擁有一頭鉑金色的長發,高挺的鼻梁如同山脊線,額間閃爍著一個倒五芒星的圖案,手指上還帶著一個羽翼狀的戒指,流動著墨色的光澤。


    棺中人感受到了黑紗嫁衣鬼的靠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一雙如同翡翠的墨綠色眼睛與之對視,黑紗嫁衣鬼隻感覺到耳邊的聖歌越來越響亮,頭頂的燈光越來越刺目,一股濃濃的眩暈感湧入心頭。


    2011年,美國加利福利亞州西南部的洛杉磯郊區,有一對夫婦正帶著他們7歲的大兒子,5歲的小兒子,還有不到1歲的小女嬰搬入了一家最起碼有四五十年的老房子裏。


    不過剛剛三十出頭的小夫婦並不是非常富有,但是因為他們又生了一個孩子,考慮到將來他們會越來越多的小孩,他們選擇了重新買個較為大一點的新房,而目前他們正在搬入的這棟,則以超低的價格打動了他們。


    這個房子足足有三層,算上閣樓的話就有四層,還附贈周圍上百平的花園,除了看上去老了一些,似乎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瑞萊,也就是這房間的女主人,此時正·抱著他們的大兒子道爾頓在整理著他們剛剛搬進新家的東西。


    女主人手裏翻著一本有些年紀的相冊,指著相冊照片上一個小女孩,對著他們的道爾頓慈祥的說道:“你看,猜猜她是誰?”


    道爾頓雖然隻有十歲,但是卻很聰慧,他看著相冊上的人笑嘻嘻:“是誰?我認識嗎?”


    “是我,我曾經也是個孩子,信不信由你。”


    瑞萊摸了摸道爾頓的頭,眼神中充滿了慈愛。


    “你現在老了?”


    “是呀,老了多少,你說?”


    “看上去像21歲了。”


    道爾頓的迴答無疑使得瑞萊開心的笑了出來。不過就在這時,突然有陣嬰兒的哭聲從樓上傳來,瑞萊以為是嬰兒餓了或者尿床,對著道爾頓說了一句:“你在這坐會,”然後就匆匆忙忙的跑上了三樓的嬰兒房。


    因為房子很大,所以瑞萊夫婦還專門給自己的嬰兒選擇了一間三樓最大的臥室,瑞萊跑上樓梯,隻聽見嬰兒房裏的哭聲越來越大,她連忙打開嬰兒房的門,卻在她打開的那一瞬間,整個房間又沒有了哭聲,安靜的就像鬼一樣。這詭異的事件使得瑞萊嚇了一跳。她快步走到嬰兒床前,卻見得自己最小的寶寶正睡的無比香甜,嘴角還留著口水。


    瑞萊抱起孩子,摸摸了她的頭,仿佛剛剛那陣嬰兒的哭泣聲隻是幻聽似的。


    可過了一會,她突然又聽見了樓下的房間裏傳來一陣好似留聲機一樣的聖歌,是很古老的四十年代的那種教會的聖歌《多米尼克》。


    瑞萊仔細聽了很久,確定這次真的不是自己的幻聽,把寶寶放迴嬰兒床,轉身就尋著聲音要去一探究竟。


    這陣聖歌好似是從地下室傳來的,瑞萊尋著聲音走到一樓樓梯的下麵,看見了一個小門,門看上去有點古老了,上麵還掛著一把鎖,不過鎖已經生鏽,完全鎖不住了門。瑞萊推開門,聽見越發響亮的留聲機歌聲,摸索著走入地下室。


    地下室很黑,瑞萊摸著牆壁往下走,摸到了一個類似電源開關的東西按了下去。瞬間,整個地下室明亮了不少。一個留聲機正放在地下室的最中央,在那轉動著黑色的碟片。


    “誰在那?”


    留聲機不可能自己轉動,一定是有人給它通了電,想到此,瑞萊對著下麵喊道:“誰在地下室裏?道爾頓,是你嗎?”


    瑞萊的叫喊聲在地下室裏迴蕩,不過很快又歸於了寂靜。


    並沒有人迴答她的問話,隻有留聲機依舊在放著《多米尼克》的聖歌。瑞萊心下疑惑,緩緩走到留聲機前,一把關掉了留聲機的開關,瞬間整個地下室安靜了下來。


    頭頂的燈光在閃爍,瑞萊環視了一下四周。地下室東西很多,前任主人把不要的東西都丟在了這裏。就在這時,一副掛在牆麵上的話吸引了瑞萊的視線。


    這是一個無比詭異而恐怖的油畫,畫上,有一個穿著黑色嫁衣的人,頭披著黑紗,隻露出一蒼白僅僅閉著的唇,她的手裏拿著一塊血紅色的布,好像是染過鮮血的樣子,背後的布景就是瑞萊他們現在住的這個老房子。這個黑紗女人的手指也極其怪異的呈現出一種被折斷的模樣,好像一個破爛的木偶。瑞萊隻見得這幅畫的左下角似乎寫著一排小字,不過卻像被人故意剪掉一樣,缺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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