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德被一棒打的頭暈目眩,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


    很顯然,這次裘德對他的待遇又下降了不少,不僅連病床都沒有了,直接穿上了束縛衣,往黑囚房一丟,囚房裏連個最基本的白熾燈都沒有,看上去和最差的監獄差不多。


    “你醒了,小夥子!”


    伊萬一臉探究的看著基德,笑了笑,露出兩顆白亮亮的小虎牙。


    “你怎麽會在這裏?”


    基德當然知道這裏是囚房,隻是伊萬這個教童的出現,明顯大大出乎了基德的預料。


    伊萬指了指牆角,隻見得在這病房的最角落裏麵有一個不大的洞,像是通道什麽的。


    “荊棘崖以前是肺結核患者的醫院,不管是現在還是曾經,總有些病人想要逃出去,不過很顯然,洞挖的不夠大,不過孩子倒是剛好呢!”


    伊萬慫了慫肩。


    “好吧,你到底是誰?你怎麽會知道我的事情?”


    基德想起白天小男孩對自己說過的話,心中的疑惑從未停息。


    伊萬慫了慫肩,:“今天有個叫拉娜的女記者想要從我口中探出荊棘崖的情況,還有你的情況,不過可惜,他忘了小孩子也有小孩的心機。”


    拉娜是當地日報的女記者,一直不得主編看中,隻能寫一些邊角料的烹飪雜誌。血臉殺手對於她而言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能好好報導出其中的故事,她堅信自己一定會一炮出名。


    所以拉娜今天假借報道荊棘崖麵包作坊的名義,實際上混入精神病院,想要采訪基德,很可惜,修女裘德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把她擋在門外。拉娜還不死心,隻能想盡一切辦法,最後決定從年紀最小的伊萬下手,想找到機會。


    “不,我不是說這些,這些大家都知道,我是說,你怎麽知道我是無辜的。”


    “我聞的出來,也能聽見和看見。”伊萬拍了拍手,走到基德身邊,幫他把束縛衣的紐扣鬆掉了幾個:“你身上沒有一點殺過人的罪孽味道,而且,我相信我的小把戲。”


    “小把戲?”


    “是,一些小把戲,我能聽見很多人聽見不見的聲音。好了,不說了,馬上要修女要查房了,我必須走了。”


    落下這句話,伊萬就跑迴了角落,鑽迴了隧道裏,一塊青瓷磚正好擋住隧道入口,果然,在陰暗的角落,誰都看不出來。基德還想要在問些什麽,卻隻能見得伊萬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伊萬順著隧道一路熟門熟路的摸索,不一會就到達了荊棘崖之外。說實話,也不知道當初挖這個隧道的人到是誰,估計是個頗有毅力的侏儒,否則隧道也不會隻有孩子才能通過。從病房一路挖到了荊棘崖之外,也不知道需要多大的毅力與智慧。畢竟,挖土也是技術活,不是?要是挖到地基或者花崗岩,那可就有意思了。


    隧道的另一頭是荊棘崖後院鮮有人來的無名森林,這裏植被茂密,古木蒼天,基本上月光都被密密麻麻的樹枝所遮掩,常有人在這迷路失蹤,就像迷宮一樣。


    “瞄!瞄!”


    一隻小黑貓看見伊萬從隧道口爬了出來,歡快的叫著跑了過來,伊萬一把抱過小貓,摸了摸它額頭的貓,笑著問道:“小嗨皮,今天那些大家夥有沒有欺負你啊?”


    小黑貓似是能聽懂伊萬的話,搖了搖尾巴,更加歡快的叫了兩聲,用舌頭舔了舔伊萬的手,便在這時有很多細碎的如同野獸的腳步聲傳來。


    伊萬聽見這些聲響,皺了皺眉眉頭,又捋了捋小黑貓的背貓:“小嗨皮,你看那些大家夥又跟著你來了。我們走吧,我可不喜歡那些可憐的生物。”


    說罷,便抱著小黑貓步入了夜色之中。隻是不知道這片荊棘崖之後的樹林裏到底掩藏著什麽秘密。


    伊萬是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天使和惡魔得。他在很小的時候,就能聽見很多別人聽不到的東西,尤其是那些尋常人聽不到的低語;而且凡是被他用手觸碰過的東西,他都能通過這些東西看見很多這些東西見證過的往事。


    伊萬是個被遺棄在荊棘崖門口的男童,當時這裏剛剛被教會接管,可能他的親生父母並不知道這裏以後將被打造成精神病院,還以為是個普通的教會分院,便毫不猶豫得把他遺棄了。


    還好,無子的修女裘德見得伊萬,母性泛濫,才收留了他這個沒有戶口,沒有出聲證明,沒有名字的三無小孩。


    伊萬自小在荊棘崖長大,當他還剛剛學會爬的時候,他的雙手一觸碰到荊棘崖的地板,就被許許多多的畫麵所充斥了大腦,直到他後來,悄悄的問了很多人,才知道,他所看見的畫麵都曾經是真實發生在荊棘崖的往事。


    至於他為什麽相信有天使和魔鬼?


    嗬,如果你每周都要見到天使三四次,就像每天出門看見日出一樣,你還會否定這件事的存在嗎?


    每一次荊棘崖有患者過世,伊萬都會清清楚楚的看見有一揮舞著黑色雙翼的女性天使從空中略過,她會來到每一位死者的房間裏,給在人間飽受痛苦的世人一個吻,接引他們前往另一個世界,或是天堂,或是地獄。


    伊萬沒見過天堂和地獄,但是想來是同樣存在的吧。


    就在剛才,伊萬又看見了那隻經常出入的黑翼天使。這隻黑色天使看上去已經上了年紀,穿著一身黑紗禮服,頭戴黑紗麵罩,一雙黑色羽翼在空中散落下一片片黑色羽毛,不過這些羽毛一落到地上便消失無蹤。


    “?(你在等我嗎)”


    轉眼之間,這隻上了年紀的黑翼天使就出現在了伊萬身前,依靠在荊棘崖暗紅色的牆壁上,手裏拿著一隻古老的煙鬥,滄桑的雙瞳正直視著伊萬。


    “是的。我的小朋友。我說過很多次,你可以叫我紗卡。”黑翼天使深深抽了一口煙,在夜色之中,白色的煙霧繚繞在其周圍,有種獨特的魅力。


    “紗卡?你知道這個名字在教會並不是一個討喜的名字。”


    紗卡之名是墜天使中的昔拉(sariel),是大天使之一,司管死亡。據以諾書所記載,屬於七大天使中的一位熾天使。和梅塔特隆一樣,紗卡如同王子一般;和拉斐爾一樣,也是一個溫柔的天使。他是一個仁慈死亡天使。不過死亡,永遠不會是一個好的名詞。


    “嗬嗬,隨便你吧小朋友,名字不過是個代號,為什麽你們總是在意這些細節?”


    紗卡又抽了一口煙,蒼老的臉上卻有種難掩的嫵媚,這種嫵媚並不是出於年紀或者外貌,反而像是骨子裏透露出的特性-誘惑。


    “你為什麽一定要是這幅蒼老的婦女模樣,難道天使也會衰老嗎?”


    伊萬撫摸著小黑貓的皮毛,很是無奈的說道。


    “這倒不是,隻是相對於少女,我更喜歡打扮的成熟點,我可不想僅僅用外貌去取悅一些人。”


    伊萬對於紗卡的迴答不可置否,直接問道:“好吧,你這次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好消息,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2選1的老把戲,伊萬一臉的無奈:“壞消息。”


    “well,你也應該知道,死亡在荊棘崖沉澱的越來越多,黑暗。我覺得你也應該聽到更多的來自地下的低語在荊棘崖響起了吧。很高興的通知你,我有位親戚,已經盯上了這裏。”


    紗卡彈了彈手裏的香煙,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墮天告死天使的親戚。。。惡魔?墮落天使?邪靈?伊萬想都不想,肯定不是什麽好搞的角色。


    “好消息呢?”


    紗卡收起香煙,走到伊萬身前,帶著黑色手套的手指輕輕觸碰在伊萬的額頭上。


    “我感覺到力量,澎湧而出的奇妙在你體內,正在蘇醒,想來你接下來的日子一定會更加有趣。我覺得你一定會喜歡與眾不同的人生,特地來告訴你。”


    伊萬一聽,差點白眼一翻,紗卡口中的有趣對於他而言,肯定不是什麽好事情。。。這算什麽狗p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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