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甲片內,居然有一個霧蒙蒙的空間。


    空間不大,可內裏卻有諸多奇妙紋路鋪展,密密麻麻布滿了整個空間,好似陣法紋路,又似是而非。


    三個角落的位置處,端坐著三道身影,皆是蟲族!


    陸葉隻是略一打量,便知這三個蟲族已經死了。


    他們看起來沒有任何傷勢,但確實已經生機全無。


    陸葉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太清楚這到底是什麽情況,神念一動,卷起那三具屍體,將之從甲片空間內取出。


    探手試了試,這三具屍體還不算冰涼,這就意味著他們才死沒多久。


    這麽來看,這三個蟲族可能是跟著被他殺掉的那個蟲族修士同一時間死的。


    拔出了磐山刀,破開了這三個蟲族的身體,很快他便從中各取出五塊道骨,總共十五塊。


    這無疑說明,這三個蟲族同樣都是九道的實力。


    甲片是道器無疑,而且是品質極高的道器,那麽為什麽會有蟲族待在裏麵?為什麽他們又會跟那個被殺的蟲族修士一起死去?


    陸葉心中隱隱有了一些想法。


    想驗證這個想法,那就得嚐試一下。


    陸葉抬手凝出了天賦樹分身,然後將甲片丟了過去。


    分身接過,毫不遲疑,直接將甲片往心口處貼去。


    接觸的刹那,甲片仿佛活了一樣,忽然從中生出一根根細小觸須,紮進了分身胸口處。


    劇烈疼痛傳來,仿若被剜了心,分身置若罔聞,隻仔細感受著甲片可能會有的變化。


    出乎意料的,不但甲片沒有任何變化,甚至沒有給分身帶來任何實力上的提升。


    陸葉眨眨眼,隱約覺得,這個道器對實力的提升,恐怕跟收容在其中的修士有直接關係。


    否則沒道理那蟲族修士會將三個九道族人收進甲片中。


    若如此的話……


    分身抬手,將甲片從胸口處取了下來,霎時間胸口一片鮮血淋淋。


    本尊接過,往自己胸口處貼去。


    通過方才的嚐試,已經可以確定,這甲片本身並沒有危害,陸葉當然不擔心這樣做會引發什麽不好的事。


    待甲片貼好之後,陸葉這才神念一動,卷住分身,將之收進甲片空間,安置在那三個蟲族之前坐的一個角落中。


    下一瞬,陸葉眉頭微揚。


    因為這下明顯有了一些不太一樣的感覺,他連忙催動道力,而且直接催動起了自身的極限。


    換做之前,這確實是他的極限,但此時此刻,他明顯感覺到胸口甲片處又平添另一份力量,讓自己能駕馭的道力變得更多了。


    但這股平添的力量……並不多,好像隻有一道之力。


    這不對勁。


    那蟲族九道實力,道器加持之下,能發揮近二十道的力量,提升恐怖。


    怎麽到了自己這邊,微乎其微了?


    思來想去,陸葉覺得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隻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人數不足,從之前的情況來看,甲片是需要收容三人的,如此才能發揮出道器的威能,自己這邊隻有一道分身,還欠缺兩人。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自己本身能駕馭的道力太多,這道器能帶來的提升有限。


    換句話說,就是自己太強了,這道器對旁人有用,對自己卻沒什麽大用。


    如果是前一種情況的話,那還有解決的辦法,隻需湊足三人就行。


    可如果是後一種……


    能提升近十道之力的道器,對陸葉如今也是有巨大幫助的,盡管初來斑斕,對道器了解不多,可他也能料到,這樣品質的道器放眼整個星空恐怕都沒幾件。


    如果不能用的話,那就太可惜了。


    還是得想辦法驗證一下。


    去擒幾個蟲血二族的修士明顯不現實,這需要人家主動配合,蟲血二族的修士肯定不會配合自己的。


    一時間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將分身從甲片空間內放出來,仔細感受一下,那甲片嵌在胸口處,並無不適,陸葉索性不去管它了。


    如今迴頭來看,自己之前斬殺那個擁有利爪道器的血族的事,肯定是暴露了的,附近定然有蟲族的眼線。


    因為這個原因,自己才讓蟲母盯上,有了後續之事,否則自己一個籍籍無名的入道,怎麽可能讓蟲母這般大費周章?


    而隨著自己斬殺那蟲族修士,繳獲甲片道器,蟲母肯定會愈發重視自己。


    陸葉歎息。


    他其實已經很小心了,這段時間斬殺蟲族的時候,都不會暴露太多實力,就怕蟲族死前看到的短暫畫麵傳迴蟲母那,讓蟲母疑心。


    可有些事終究沒能避開。


    這麽一搞,他又得改容換貌了,甚至連磐山刀都得藏起來,免得讓蟲母發現端倪。


    相對於自身的安全,這些偽裝還是很必要的,他固然強出普通入道很多,但相對於融道,還是有所欠缺。


    這一次蟲母調度大軍圍剿失敗,甚至連甲片道器都折損了,陸葉敢肯定,自己一旦再被發現蹤跡,蟲族那邊勢必會動用融道。


    得小心行事!


    最近一段時間,整個戰區變得熱鬧無比,因為蟲血二族先起大軍的緣故,人族與巨人族一方也開始緊密的聯手,爭鋒和殺戮比以往要頻繁的多。


    這種情況下,陸葉改容換貌,小心行事,倒也有一些斬獲。


    他不敢再暴露太多實力了,往往隻以十二道的力量行事,這樣的實力雖然也算精銳,但總歸沒那麽顯眼。


    好多次,陸葉明明有全殲敵方一個隊伍的能力,卻都不得已放棄。


    實力提升的速度一下子降了下來,足足兩月時間,才隻提升了兩道而已。


    但對比他在星淵中的收獲,終究是要好很多的。


    藍水戰星,鎮守府。


    “還沒找到嗎?”紫英問道。


    那哨探修士一臉慚愧:“沒有發現。”


    這兩月時間,他一直在奉命尋找那個憑一己之力殺出重圍的人族修士蹤影,可惜毫無進展,自那一日之後,那人好像徹底消失了。


    “大人,會不會已經死了?”他開口問道。


    紫英搖頭:“若他真死,那蟲血二族就不會這般步步緊逼了,他們也在找那個人,可惜一直沒有找到。”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他不知躲在什麽地方療傷。”哨探修士推測道,兩月之前那種程度的圍剿,縱然能殺出重圍,肯定也受傷不輕。


    受了傷,自然是要療傷的。


    紫英默然不語,一直到今日她都很好奇,那個人族到底做了什麽,能引動敵軍那麽大的反應。


    這麽多年來,還沒有哪個入道有這樣的本事。


    血雲戰星,是蟲血二族的戰星。


    戰星核心處,早已千瘡百孔,四通八達的通道縱橫交錯,不時有蟲血二族的身影活躍其中。


    這整個戰星,都赫然被改造成了一座蟲巢。


    此時此刻,一道身影在通道內行進,沿途所過,蟲血二族的修士無不恭敬行禮。


    無他,這位可是坐鎮血雲戰星的血族融道,飛廉,其地位就相當於藍水那邊的紫英。


    一路暢通無阻,行至蟲巢最核心的位置。


    無邊氤氳中,隱有一個巨大而臃腫的身影橫亙在哪裏,仿若一座肉山,諸多蟲族的身影在這肉山身邊忙碌。


    空間中彌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臭味。


    縱然來過這裏無數次,飛廉還是眉頭微皺,屏住了唿吸。


    “蟲母。”飛廉輕輕開口。


    “我知你來意。”一個聲音迴蕩起來,聽起來酥媚入骨,隻憑聲音的話,任誰腦海中都要浮現出一個風情萬種的絕代佳人形象。


    但說出這句話的,卻是那臃腫又醜陋的肉山身影。


    蟲巢蟲母,與飛廉一樣,有融道的修為,而且修為隱隱比飛廉還要強出一線。


    但因為蟲母的特殊性,它是永遠也無法離開蟲巢的,一輩子都隻能被困在這裏,它的性命與蟲巢息息相關。


    “兩月了,還沒有那個人族的下落,而且……蚍蜉不容有失,你要知道,這不僅僅隻是一件最頂尖的道器,還關乎遺跡的探索,更關乎我們兩族未來的出路!”


    蟲母稍稍沉默了一下,這才迴應道:“之前的部署,是我的失誤,沒人能想到那個人族居然可以那麽強大,我蟲族最精銳的勇士居然都不是對手。”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飛廉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當務之急,是要搶迴蚍蜉。”


    “蚍蜉落入人族手中,必然已經被送迴本星了。”


    “不。”飛廉搖頭,“最近我觀察了一下,人族那邊的哨探營活躍頻繁,明顯是在尋找打探什麽,所以蚍蜉極有可能沒有被送迴本星,那個人族還躲在戰區某個位置。”


    蟲母仔細想了一下,發現確實如此,倒不是說它不夠聰明,實在是要關注的東西太多,導致精力分散,要知道這蟲巢內孕育出來的每一個蟲族都可以是它的眼線,它每日查探到的情報不知有多少。


    “你要怎麽做?”蟲母問道。


    “把他逼出來!”


    “具體呢?”


    “盡起大軍,攻星!”飛廉麵上浮現出一抹陰狠。


    蟲母略一沉吟,迴應道:“是個好辦法,但你與紫英實力相差不多,就算那人真被逼出來了,你又如何能夠保證擊敗紫英,奪迴蚍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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