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意大利人真不友好!”小仙女對係統抱怨道,“他們甚至沒聽我說完話。”


    係統淡淡問道:“你給他們說話的機會了嗎?”


    現在場上的局麵血腥極了,伊爾迷與柯特都不是任人宰割的人,早在第一槍打響時就吹起了戰鬥的號角,釘子與紙屑漫天飛舞,一邊是極簡美學,一邊是極致的風雅,但無論過程如何,都帶起陣陣血花,每一招下去堪比手起刀落的威勢,隻要進入伊爾迷與柯特的攻擊範圍中,或者對他們泄露出分毫殺氣,結局便隻有一個,那就是死亡。


    在伊爾迷和係統搭話時,他們隻能看見滿地的屍體與四處縱橫流淌的鮮血,才從人體深處冒頭的液體,似乎帶有讓人安心的溫度,在並不溫暖,甚至可以稱得上寒冷的夜晚中有水蒸氣在蒸騰。


    因為血是熱的。


    “你應該留活口。”稱不上是指責,隻是係統對伊爾迷的恰如其分的建議,“你甚至不知道他們為什麽一聽喬托.彭格列就對你開槍。”


    “你以為我沒有留活口嗎?”小仙女得意地笑了,然後用他不染凡世塵埃的芊芊細指在屍體推中一陣翻騰,奇異的是,指間沒有染上丁點血跡,甚至連淡淡的血痕都沒有。


    “看,我找到了。”他得意地笑了,從屍體堆中翻出一個偽裝得很完美的活人,他大概是將伊爾迷和柯特當做狗熊,努力閉氣,但卻無法停止人類的脈搏以及心跳聲,在安靜的環境中,人類因為緊張而越發強勁有力的心跳聽起來就像午夜的鍾表,秒針每向前跳一格就能聽見“哢”的一聲。


    “我知道你活著。”開始用他來自地獄的聲音威脅,“你甚至完好無損。”


    有係統在,學會所有存在的語言無壓力。


    那人再也偽裝不下去了,死死地閉著眼,但身體卻抖了一下,胸膛大幅度起伏,隻要是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出他還活著。


    “如果你配合,我就給你一個活下去的機會。”小仙女又在睜眼說瞎話了,誰都知道他信奉斬草除根,甚至連躺在地上裝死的人都知道,他麵前的兩人是瘋子,分不清打碎一個玻璃杯與殺死一個人的區別,他們在殺死別人的時候眼神毫無波動,那就能以相同的方法殺死自己。


    沒人在乎他是死是活,起碼眼前的兩人並不在乎。


    但是人類的劣根性大概就在於此吧?即使知道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也像落水的人一樣不顧一切想要抓住纖細的葦草,這對他來說是最後的希望。


    他還想活下去,長長久久地活下去。


    “我配合。”他猛地睜開眼睛,吐出一連串顛三倒四的意大利語,“你想知道什麽,我都說。”


    人質先生有一雙霧蒙蒙的藍眼睛,像是暴風雨前的大海,如果這雙放在別的地方,比如說庫洛洛收藏的培養器皿中,伊爾迷指不定還會欣賞一下,霧霾藍,這是他比較喜歡的顏色之一。


    但是現在,卻不是欣賞的好時機。


    “很好。”他頭又向下低了幾厘米,“現在來說說,為什麽我們進來的時候酒館裏的人反應這麽大。”輕描淡寫,“你得知道,我們很友好,那隻是個名字而已,喬托.彭格列。”


    不,你們一點都不友好!可憐的男人快要被嚇破膽了,他大概一輩子也理解不了,為什麽有人能對著一酒館數不勝數的屍體說自己友好,要知道,在場的人誰都知道眼前慘狀的始作俑者是誰。


    但是他不敢說,隻能唯唯諾諾地告訴伊爾迷事實,人的勇氣大概就是這樣,在被發現之前他甚至能在屍體堆下麵裝死,一旦被死神發現,卻像泄了氣的皮球,連最基礎的語言功能都失去了,上下牙在不斷打架,越是希望說話說順溜點就越是結巴。


    “因為我們被下了死命令。”擠牙膏似的,總算擠出一句完整的話,“阿爾伯特,我是說,這個區的老大,他才被喬托搶走了一塊新地盤,所以非常憎恨那個男人與他的黨羽。”


    “隻要是在這地盤中說出他名字的人都要被處以極刑。”他終於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解釋清楚,“酒館是阿爾伯特的據點之一,幾乎所有人都是他的下屬。”這個下屬的成分中也包括他,比出生的稚鳥還要膽小的人質先生。


    他被伊爾迷和柯特嚇破膽了。


    “原來如此。”伊爾迷點頭,“那麽,第二個問題。”伸出一根手指,比劃了一下方向,“那麽,喬托在哪裏?”


    “西西裏東區。”為了給自己打氣,處於生死線邊緣的男人再度加高了音調,好幾個詞都喊破音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喬托的大本營。”


    伊爾迷點頭,恩,知道了地名就好辦了,大不了一路問路過去,總能找到傳說中的沢田家康。


    “那麽,最後一個問題。”他問,“你見過這個孩子嗎?”直接將沢田綱吉的彩色照片拿了出來,完全不顧彩色照片技術是這個時代還未出現的高科技,“隻要迴答看過沒看過就行了。”


    “沒見過。”大幅度地搖動自己的頭顱,神色倉皇到可怕,伊爾迷說的“最後一個問題”嚇到他了,人質先生並不覺得這是結束,相反,他即將迎來死亡。


    “問答遊戲結束,謝謝配合。”一直按壓在對方大動脈上的手指微微用力,冰涼的觸覺,並沒有帶給他更多的痛感,隻聽見哢嚓一聲,可憐的意大利人就去見了他天上的父,別問伊爾迷為什麽知道他的信仰,這人襯衫裏麵甚至還有一個小巧的金色十字架。


    “把這附近再搜查一遍。”伊爾迷對柯特道,“起碼要找到與沢田綱吉有關的消息。”不管是生是死都要明白,他對任務的態度還是很認真的。


    但若是沢田綱吉還活著,伊爾迷對他的去處到隱隱有猜測,無非就是往喬托那裏去了,這兩人的祖孫關係都足夠他們跨越時間的障礙,冥冥之中定有異樣的吸引力。


    不說柯特是否與伊爾迷想法一致,但起碼他百分之一百無條件遵從伊爾迷的安排,接下來的幾天,兩人就像是暗夜裏的遊俠,每天來無影去無蹤,阿爾伯特每天都能發現有更多的下屬死在他自己的地盤上,一邊暴怒著一邊派人加緊巡邏,但卻一點用處都沒有。


    他疑心有人報複,因為做這行的被尋仇的太多,但就算有人報複又怎麽樣,抓不到人,就算派再多的人也沒用,更何況,他的巡邏隊在加緊勘察的第三天晚上就橫屍街頭,被切成一塊塊的他們死相慘烈,就算是常年活在戰火與內鬥中的意大利人都無法接受。


    這是挑釁,以殘忍的手法殺害了他的下屬,並且拋在路中間,這是對他權威的挑釁。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在與他作對!


    “我……我見過他!”受到生與死的威脅,所有想要活下去的人都會說出真相,他們可不是從小就經受嚴厲拷問課程的揍敵客家殺手,不過就是普通人而已,充其量擁有槍,喜歡稱雄鬥狠,但在看見同伴七零八落的屍體還能保持鎮定,這種人並沒有出聲。


    “第七個。”那人並不清楚伊爾迷數數有什麽意義,但是係統與柯特卻一清二楚,這是第七個號稱見過沢田綱吉的人,如果他說的消息可以與其他人對上,那麽就大概能確定沢田綱吉的去處。


    “他往西西裏東區去了!”崩潰地大喊,“那個外國人與喬托一樣,擁有奇特的火焰,沒人能抓住他,boss派了好幾個人圍堵,卻還是讓他跑了!”


    “!”輕薄的紙片擦過他的脖子,卻瞬間化為奪人性命的利刃,沒人知道他是怎麽死的,明明是被紙片劃過脖頸,卻好似被青銅利器斬過。


    沒有生命氣息的身體再也無法提起伊爾迷的興趣,他已經收集到了足夠的情報,是時候換地方尋找與他們一樣的異時空來客。


    “走咯,柯特。”對小孩兒說道,“去西西裏東區。”


    此刻別說是阿爾伯特的地盤西西裏西區,整座島嶼都因為伊爾迷與柯特的出現而動蕩不安,焦心的人有很多,其中就有西區的老大喬托。


    雖然是以自衛團為目的而建立起來的防衛組織,但是發展到現在,連守護者都聚齊的團體已經不能用普通的自衛團來形容,他們有槍支,有地盤,有人力,有資金,甚至還有貴族的支持,擁有了四分之一的西西裏島,他們完全邁入了黑手黨的行列之中,還是大家族。


    “阿爾伯特那裏又有人死了?”聽見g的匯報,喬托麵色凝重極了,估計現在西西裏所有的大小boss表情與他都差不多。


    雖然有東西南北明顯的勢力範圍劃分,但畢竟是處於同一個島嶼內,和被柏林牆強硬分割為東西的德國並不一樣,巡邏的人再多也總是會有其他人的探子混進去,幾乎是在阿爾伯特地盤上發生兇殺案的當天,所有的boss都接到了這消息。


    他們最開始以為是尋仇的,這對幹他們這行的人來說很常見,仇殺或者被仇殺,出事的小酒館又是阿爾伯特手下的一個小基地,除了對他心懷仇恨之人,似乎沒人會動手。


    唯一的問題是下手的途徑,有線人稱,死在小酒館的人身上一記槍痕都沒有,槍痕都落在牆壁與地板上,顯然是阿爾伯特方人的反擊。他們有的幹脆就無聲無息死亡,有的屍體則被利器肢解得七零八落,看傷口,動手的人隻有兩個,什麽樣的情況能讓這些黑手黨的老手毫無抵抗力地死成這副慘狀,想想就可怕極了。


    之後的殘殺對西區的boss來說更是一場噩夢,越來越多的人死亡,有的甚至不是阿爾伯特的下屬,別區混進來的探子,或者小地方的武裝團體,越來越長的死亡者名單讓喬托知道,對方並非是去尋仇的,他們有什麽目的,阿爾伯特隻不過是運氣比較糟糕罷了,正好碰上了黑夜中四處尋有的殺手。


    簡直像是貝克街的亡靈。


    “如果,我是說如果。”喬托的眉頭蹙在一起,露出憂鬱到讓人心碎的神色,無論是正處社交季的妙齡小姐,還是路別賣花的好女孩兒,看見他他這副模樣,估計都會忍不住上前給他一個愛的抱抱,甚至一個激烈的熱吻。


    西西裏之花,這個稱唿放在他身上,沒人覺得不對。


    “他們在阿爾伯特的地盤上找不到想要的東西,往其他地區移動該怎麽辦?”任何一個有遠見的boss都會考慮到這個,假定殺手組合有兩人,他們為了某個目的不挑對象地大肆屠殺,在死了這麽多人之後,西區的地盤上依舊沒有哪個人看見他們的真容,所有以為自己偷窺到正主臉的人都已經下了地獄,前兩天的一則消息讓這片土地上的黑手黨都毛骨悚然,關於阿爾伯特家族的巡邏人員,有一個人因為去小酒館打黃油啤酒而逃過一劫,但等他到集合地點又正好撞見了殺手組合的瘋狂殺戮,他以為沒人看見他,一側身躲到了另一條小巷後,但是第二天早上,有人在那條小巷發現了他冰冷的屍體,臉上甚至還混雜著恐懼與逃過一劫的慶幸。


    沒人知道他是怎麽死的,甚至連這個可憐蟲自己也不知道。


    喬托的擔心正是g所擔心的,他們都清楚,心情暴烈的阿爾伯特並不是什麽無腦的首領,相反,除了性情不好他幾乎完美無缺,擁有一大幫對他忠心耿耿的下屬,以及縝密的頭腦,否則他也不會坐擁四分之一的西西裏。


    但這樣一個心思縝密的人物耗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也沒有找到躲藏在暗夜中的兩個殺手,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那兩人的隱蔽能力絕對在所有人想象之上,不僅如此,他們強大的戰力也足夠一瞬間無聲無息地解決所有目擊者。


    像隱身人一樣,喬托不合時宜地想到,而他們即將準備對付的,就是這樣兩個怪胎。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用他憂鬱到讓無數淑女心碎的眼眸看了g一眼,或許是為了將自己從窒息中解脫出來,他問了另一個問題:“那個孩子怎麽樣了。”


    “朝利雨月在陪他。”他迴答得硬邦邦的,和漂洋過海來到於此的日本人並不對盤,讓g無法選擇更加親昵的雨月或者朝利這樣的稱唿,他更習慣連名帶姓喊他,足夠生硬,但自己卻認為剛剛好。


    “隻有他才懂得那孩子的語言。”習慣性皺眉,正是因為這原因,g才會時常讓人覺得兇狠不好惹,當然,他遍布半張臉的文身也是另一重原因。


    “他真的和你沒有血緣?”並非不信任,但任何一個看過沢田綱吉使用死氣之炎的人都會產生如此想法,“他甚至和你一模一樣。”無論是力量,還是點燃火焰後的長相,雖然那孩子帶有東方式的溫潤,不如喬托看起來俊美,但那也許和孩子的母族有關係,如果真把兩人的五官放在前一起細細對比,不難看出他們之間還有不少相似之處,隻不過更加憂鬱,而那孩子更加溫和,像是草食的兔子。


    當然,一個能從西區跌跌撞撞逃迴東區的孩子,注定隻是批了一層偽裝的外皮,溫潤的外表之下,是堅韌到難以想象的靈魂。


    “我沒有辦法去詢問父親,g。”喬托無奈極了,曾經顯赫的彭格列大公早就迴歸了上帝的懷抱,就算他有什麽想問的也無濟於事,但是不用g多說,憑借於危難中救他無數次的超直感,喬托都敢說那孩子與他之間有微妙的血緣羈絆,很難形容那是什麽,在他父母接連死亡之後喬托很少產生如此的感覺,僅剩的親人是ra,但是他的脾氣不大好,並不願意與自己過於軟弱的表兄弟多親近。


    或許他真是父親遺留在東方的私生子也說不定,喬托是這樣想的,那樣,他們就是兄弟。


    沢田綱吉並不知道有人在找自己,也不知道喬托在說什麽,陌生的國度,陌生的語言,以及遍地的兇神惡煞之人,和他們手上的槍支,這一切的一切都讓誤入百年前的普通國中生嚇得膽寒。


    憑借自己隱隱約約的直覺,一路還算安定地衝出了槍戰高危區,在被黑洞洞槍口所指的生死瞬間,體內封印的死氣之火燃起,幫助他擁有絕對清明的大腦以及超強的戰鬥力。


    因為連自己都不知道的異能以及好運氣,他從西西裏西一路跑到西西裏東,終於聽見了熟悉的語言,也見到了和自己微妙相似的彭格列一世。


    很難說那是種什麽感覺,血脈深處傳來的悸動,以及找到歸宿的安全感,憑借直覺在黑手黨大本營活下來的兔子去除偽裝,伸出獠牙,白皚皚的皮毛下麵是嘶吼的獅子幼崽,能讓他在任何不適應的環境中存活下來。


    “朝利先生為什麽會選擇來意大利?”他在小酒館二層的閣樓與意大利與奮鬥,就算是廢柴也知道,這裏懂日語的隻有朝利雨月一個,他不能一出門就一問三不知。


    “原本隻有旅行中的一站而已。”頭戴烏帽子的男人是沢田綱吉所處時代沒有的公家,與從大和劇中走出來的演員別無二致,古日語在國文成績很爛的學生耳中有古怪的韻律有和語法,但看在這是意大利他唯一能交流的人份上,竟然無師自通點亮了古日文的才能。


    起碼聽是沒有問題,非標準廢柴在心中默默流淚,等他迴去之後國文成績定然會突飛猛進。


    “但留下來是為了幫助朋友。”為了異國友人而留在意大利的公家子弟,以沢田綱吉的詞匯很難形容他的人格,但看著那張與山本同學相似的臉卻也能知道,他大概是和山本同學一樣,非常注重義氣與朋友的人吧?


    伊爾迷並不知道與他不遠的西西裏東區發生了什麽,就像他不知道沢田綱吉在這裏過得很好一樣,打定主意轉換陣地的他帶著柯特告別了居住時間超過一周的小旅店,家庭式旅館,店主是個熱情好客的意大利老婦人,據說早年幫助過這塊地區的boss,在他危機時給了塊麵包幫忙包紮傷口之類的,之後便在此地或者安穩的生活。


    柯特與伊爾迷都穿和服,當然,是符合兩百年前設定的和服,反正這衣服過多少年都沒有什麽改變,隻要做武家打扮就好,他弟弟更是多年不變的振袖與高木屐。


    “異國風情。”走在路上總有人多看他們兩樣,畢竟揍敵客這一帶的基因很好,而此時的意大利人還沒有對東方人的固定審美,伊爾迷與柯特無疑是美的,帶著小孩兒的青年也無法讓他們聯想到最近做下多起血案的殺手組合。


    “今天就準備走了嗎?”旅店主人與伊爾迷搭話,她知道,這個看上去神秘莫測的東方人能說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語,除了語調古怪沒有一丁點兒的錯處,她將音調問題歸為了異國他鄉的獨特韻律,事實上,能夠流暢地對話已經讓這上了年紀的意大利女人足夠驚喜。


    “是的,承蒙照顧。”如果有必要,伊爾迷也能像普通人一樣寒暄,“我想帶弟弟去東區看看,據說那裏景色不錯。”他偽裝成了一個最普通不過的日本遊客,雖然在百年之前這種人很少見,要是沒有計算錯,整個西西裏島上的日本人隻有朝利雨月一個。


    至於柯特和伊爾迷,他們不算,他們是偉大的巴托奇亞共和國人民xd。


    “那你得小心點。”老婦人憂心忡忡地提醒道,“那裏不安全。”


    其實她這句話講岔了,整座西西裏島就沒有哪裏是安全的,喬托管理下的西西裏東區還不錯,起碼街上還能見到賣花的小女孩兒,至於其他地方,那真是沒有最糟糕隻有更糟糕。


    在一個特產為黑手黨的地方,談什麽治安。


    伊爾迷也知道哪裏都不安全,就比如最近,在阿爾伯特地盤上死了多少人他再清楚不過了,因為看上去秀美的青年就是始作俑者,或許還要帶上他善於肢解以及虐殺的弟弟,就是這兩人給島嶼上的各大家族帶來了莫大的恐懼,全島戒嚴的最根本原因就是他們。


    伊爾迷:一不小心成了幕後*oss。


    小旅館的老婦人是個善心人,拉著伊爾迷的手囑咐了很久,根本不知道對方每天入夜之後便會悄無聲息地走出旅館給這座島嶼帶來鮮血與恐慌,她以為眼前的兄弟隻是柔弱的異國人,根本禁不住當地小夥子的一拳頭,說句真的,他能在這座島上安然無恙地過上一周多,在老婦人看來簡直就是上帝保佑。


    他身上沒有多餘的行李,隻是一手牽著柯特在西西裏髒亂的街道上踱步,很有效地避開了一切髒汙,甚至還在係統的指點下避開了一些看上去不好惹的人物。


    在白天出門,總要比夜晚小心點,沒有黑夜作為天然保護色,要是貿然出手解決的難度會成倍上漲,伊爾迷隻想帶著弟弟安靜地換一個區域,作為柔弱的異國來客。


    別欺負我,我隻是一個柔弱的仙女xd。


    他選擇了平民最多的一條路,大上午出門,街道兩旁都是做短工的婦女或者為了生計而不斷操勞的手工業者,在閑暇時光一抬頭就能看見飄飄然的小仙女與他弟弟,一時間竟然被他身上濃濃的異國風情閃得移不開眼。


    “我與柯特就是條靚麗的風景線。”他對係統說話,可得意了,“這些外國人都敗在小仙女的美貌之下。”


    “是是是。”係統的態度一如既往敷衍到不行,有了這麽一個自戀的宿主,講道理,他還能多說些什麽呢?適當的吹捧已經不適合他,係統覺得這人更需要打擊。


    哎,真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能把小仙女打成餅餅的*oss,多麽懷念火影、獵人、銀魂世界哦,請上天賜予他一個能把小仙女打成餅餅的存在吧!


    但是係統的野望終究也隻是空想,小仙女成功避開一切障礙物來到了西西裏東區,在這兒,他就不得不好好吐槽一下意大利人的沒有創意,簡直就是流傳了不知道多少代的傳統,哪怕是200年後,黑手黨的聚集地依舊是昏暗的小酒館。


    現在也是一樣。


    彭格列保護下的小酒館,大概是西西裏東西兩區的分界線,也許以前這酒館屬於阿爾伯特,但在新一輪區域劃分之後,他當之無愧冠上了彭格列的名字。


    “怎麽,你還準備一進去就問喬托.彭格列在哪裏嗎?”係統說話近似於嘲諷,顯然他聯想到了伊爾迷一周以前的直接表現,當時迎接他們的是無數黑洞洞的槍口。


    但讓係統沒有想到的是,伊爾迷這次沒有搭他話,這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酒館屋簷下懸掛的風鈴上。


    “岩手南部鐵風鈴。”誰也不知道伊爾迷為何清楚這麽多雜七雜八的知識,但他就是認出了曆史長達九百餘年的日式風鈴。


    那麽,現在問題來了,為什麽在兩百年前的意大利會有日式風鈴的存在?


    “這很簡單。”係統懶洋洋地迴答,可別小看他,也許對大部分人來說彭格列的曆史是機密,但是對他來說想要知道卻易如反掌,自從垃圾宿主到了兩百年前的意大利開始,他就一直在整理資料,甚至將彭格列初代目的成員摸得一清二楚。


    這不是什麽難事,很多黑手黨家族都知道,當代第一的mafia的發家史,以及他們初代與二代目之間混亂的換屆,或者說內亂,唯一的問題就是現在信息不足,係統無法推斷曆史究竟發展到何種地步,但是整理先前的資料要是沒問題的。


    “彭格列有守護者製度,”係統說道,“別說我沒有提醒過你,初代目的雨之守護者就是日本人。”


    一個公家的少爺。


    又是一個死邏輯的問題,伊爾迷想,好吧,他早該知道,在這個世界日本人無處不在。


    “所以你是想告訴我,鐵風鈴是他從日本漂洋過海帶過來的?”伊爾迷的語氣輕飄飄的,但卻讓係統無端地感覺到一陣嘲諷。


    係統冷漠臉:要不然呢?


    “嘖嘖嘖。”他虛偽地搖搖頭,“果然辣雞就是辣雞,關鍵時刻還要小仙女出手才行。”


    他推開遮的嚴嚴實實的木質大門,上午的酒吧還沒有活過來,隻能看見被擦得一塵不染的櫃台以及拜訪整齊的桌椅,顯然,在夜晚到來之前,這裏還沒有開始營業。


    伊爾迷默數三二一,果不其然,從酒吧二樓聽見了見腳步聲,急促的,沉重的,顯然腳步聲屬於一個男性,他蹬蹬蹬地在木質樓梯上踩著行走,顯然是注意到了伊爾迷輕的不能再輕的推門聲。


    千萬不能被他看似焦躁的腳步聲所騙,伊爾迷上眼瞼輕顫,那人的腳步聲沉重而焦急,但是唿吸聲卻清淺得可以,想來是故意加重腳步。


    是想讓別人聽見嗎?他猜測到,大概是在提醒住在酒館內的某些人吧?


    “還沒有到開門時間。”他聽見有人的聲音從上而下傳遞入耳,一抬頭,便看見了穿白襯衣的青年,扣子解開最上端的三顆,一頭張牙舞爪和規矩搭不上邊的紅發,天知道他是染得還是天生如此,在現代伊爾迷見到太多神奇的發色。


    文身大咧咧地占據半張臉,僅僅是皺眉頭就很容易讓人產生此人性格暴烈的錯覺,但伊爾迷卻知道,這都是偽裝,從他的唿吸聲中就能聽出,眼前的男人是個少見的冷靜派。


    “他是g,”係統冷不丁地開口,還在伊爾迷的視網膜上投射出彭格列一世家族的巨幅油畫,“初代目的嵐之守護者,他最為倚重的左右手。”


    哎嘿,你們意大利人真會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連守護者都還要在天氣上玩出花樣,牛逼!


    “恩,我們不是來喝酒的。”幾乎是在聽完係統描述來人身份的瞬間,伊爾迷心中就有了想法,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也明白如何才最適合探查對方現在的所思所想。


    所有人都知道,測謊儀並不能真的分辨對麵人說話內容的真假,隻是通過他腎上腺素的分泌程度來判定罷了,多數人在說謊時都會有其他表現,比如說心跳緊張或者分泌激素之類的,雖然自己感覺不出,但是儀器卻能清楚地顯示。


    “我來找一個人。”g一聽下麵人開口說話,眼神就閃了閃,他以為對方來找的是朝利雨月,那個男人一看就是日本的公子哥兒,還喜歡樂器什麽的,高超的劍術也是如此,這年頭,無論是西方還是東方,劍術都隻有特權階級才能修習,並非街頭的小混混能夠觸碰。


    但就算是來找朝利雨月也實在可疑,他想,為什麽來的是弱不禁風的青年以及小孩兒?


    神槍手的眼力讓他準確地捕捉到了伊爾迷微凸起的喉結,起碼不至於像西區眼瞎的黑手黨一樣,將他判斷成女人。


    得通知一下朝利雨月,他想到,那個男人此時此刻多半還在裏麵的屋子睡大覺。


    身為彭格列最靠近東區的酒館,在局勢穩定下來之前身為巡邏隊長的g決定親自駐守,朝利雨月是被硬塞進來的。


    那個蠢貨,竟然把家鄉的風鈴懸掛在屋簷下,要是被認出來怎麽辦?


    在不明殺手身份未現的如今,g覺得自己全天候住在小酒館裏是比較有效的防範方式,一旦出了什麽事兒,就能立刻趕到事發地點。


    阿爾伯特手下的折損也開始於他們位於邊境線上的小酒館,雖然沒有太多參考意義,但是謹慎點總沒錯。


    “我來找一個孩子,棕色頭發的日本人。”他聽見樓下的青年用流利卻古怪的意大利語說道,“13歲,名叫沢田綱吉,你們看過嗎?”


    g眼神微閃,一口迴絕:“沒有。”


    事實上,那孩子就住在與這裏間隔三條街道的旅店內。


    “是嗎?”他聽見身穿和服的黑發青年迴了一句,“那就打擾了。”然後帶著他身後的孩子幹脆利落地轉身,出門了。


    找到了,伊爾迷眼神一動,嘴角掀起僵硬的弧度,他堪比測謊儀的觀察能力告訴自己,g說的是假話。


    沢田綱吉就在這塊區域。


    伊爾迷日記:


    一不小心成了大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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