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五百年前的妖怪到現在已成為稀有貨,當年一抓一大把群居的瑩草早已躲藏到不知道哪裏去,除了從平安京時代活到現在的犬大將,在場的妖怪裏竟然沒有一個認識她的。


    但就算是犬大將對這小妖怪的記憶都不大深刻,原因簡單,在他見到瑩草時自己還是個幼崽,若不是當年看上去很弱的草爸爸給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估計早就拋之腦後。


    “瑩草?”雖然是大妖怪,但想起兄貴草的力量,鬥牙王還是露出了牙痛的表情,他忽然迴想起當年被打不死的兄貴草支配的恐懼,別看少女身形嬌小,蒲公英也輕飄飄的,但凡正麵感受過她力量的妖怪,都恨不得跪下來叫爸爸。


    一般的sr根本就無法與她抗衡好嗎!


    糟糕了,鬥牙王在心裏想到,瑩草這妖怪和無數拚年歲的大妖怪一樣,已經不出世多年,現在出現在這裏的,十有*是五百年份以上的瑩草,這可不是普通的草爸爸,這是宇宙超級無敵兄貴草。


    身材嬌小的兄貴草有個萌萌的出場,先拿著自己的大蒲公英轉了一圈,將在場的幾人全部收入眼中,當看見伊爾迷的時候她頓了一下,五百年就算對妖怪而言都是漫長的歲月,足夠她從當年毆打狐崽的平凡兄貴草轉職成宇宙超級無敵兄貴草了,若不是因為伊爾迷和她之間還存在著堅不可摧的契約,瑩草還不一定能想起在平安京日天日地的畫師大人。


    “啊,原來是大人您。”響起小仙女的身份後做恍然大悟狀,“五百年不見,大人你還好嗎?”


    五百年?!在場的三個大妖怪聽見這時間都是一驚,五百年,這是什麽概念?平安京時代的鬥牙王還是個小不點兒,至於巴衛與惡羅王根本就還未誕生於世。


    三個大妖怪瞬間將視線全部集中在了伊爾迷身上,這位仁兄,你到底多少歲了?


    別懷疑,妖界有個不成文的約定,凡是能活到五百年的,除非是極少數超級惜命運氣很好的,其他多多少少都是個腕兒,妖怪的壽命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其妖力,如果妖力不夠,早就不知道死哪裏去了,哪有可能從平安京活到現在?


    “許久不見,瑩草。”伊爾迷故作淡定地點點頭,隨後胳膊一抬,直接對叮一口你就死了的草爸爸問道,“可以先幫我治好嗎?”


    瑩草一看,小傷,治好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隨即大蒲公英一搖擺,腳下浮現出治療的法陣。


    綠光照耀在伊爾迷的手上,原本被狐火灼燒一片焦黑的手恢複了之前的白皙。


    巴衛:=口=!!!


    講道理,我的狐火很強的好嗎?被燒一下帶一堆debuf,怎麽會這麽容易被治好?!


    巴衛:我不相信,這一定是假的狐火!


    伊爾迷手指用力展開,瑩草不僅治療好他的手臂,甚至還驅散了之前的疲勞狀態,現在的小仙女精力充沛,儼然又能活蹦亂跳日天日地。


    “多年不見,你的能力愈發強了,瑩草。”毫不吝惜地表揚嬌羞的草爸爸,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少女伸手撫摸自己的高馬尾,巨大的蒲公英應聲倒地。


    “轟隆——”發出了山崩地裂般驚人的巨響,以瑩草為中心地麵皸裂,甚至波及到了湍急的水流,就視覺效果而言,那看似輕飄飄的蒲公英好像重逾千斤,讓巴衛和惡羅王的心都不由為之一顫。


    妖怪中確實不乏怪力之輩,但那大抵都是些身形高大的鬼,像是山童之類的,舉著巨大的狼牙棒,長相醜陋,他們力量強大是天生的設定,但是瑩草就不一樣了,一米五不足的嬌小少女配上巨無霸屬性,從視覺上就讓人接受不能。


    唯二淡定的犬大將:啊,果然,真是過這麽多年都一點變化都沒有。


    犬大將對瑩草這種妖怪的了解來自於五百年前,那時候,他還是一個要在媽媽庇護下瑟瑟發抖的小狗崽。


    平安京時代,像是野獸啊草木啊諸如此類天生天養的化形小妖怪都住在野外,因為實力差距不大,又愛群居生活,他們之間的關係還算是和諧友好。當年才被取名為鬥牙的犬大將和她媽媽住在山洞裏,旁邊的森林中就有一窩瑩草。


    瑩草是群居妖怪,數量不算多,也不算少,一群活潑可愛的小姑娘,看上去柔弱極了。尚且年幼不知事的鬥牙很喜歡同瑩草小姐姐一起玩耍,當然,是在他媽出去覓食的時候。


    某一天,犬妖迴來早了,看見被瑩草抱起來的小狗崽,簡直就是大驚失色,巨大的獸型妖怪趴下來同一群小姑娘賠不是,口稱鬥牙給他們添麻煩了。


    年幼的小狗一臉懵逼:媽,你這態度如此恭敬幹啥?


    迴去後,小白狗被他媽耳提麵命外加臭罵一頓,就差讓他寫保證書沒事不要去惹那窩瑩草,對她們要恭敬又友善知道嗎?


    小狗崽迴答我不知道,多好的軟妹子,我們一起玩得可開心了。


    他媽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把小崽子揍了一頓,然後深沉地說,那是你不知道瑩草的可怕。


    鬥牙王:???汪汪汪???


    終於有一天,他們的地盤來了巨大的蛇妖,弱小的妖怪被吞噬殆盡,隻留下附近的那窩瑩草以及被擋在瑩草後的小妖怪,鬥牙王的媽媽身形巨大,做警惕狀,隨時隨地都能衝上去狠狠給蛇妖一口,但即便如此,她卻還躲在嬌小的瑩草妹子之後。


    小白狗覺得他們太不講義氣了,事情都到了這份上,怎麽可以讓弱小的瑩草妹子擋在麵前呢?看她們柔柔弱弱的樣子有什麽攻擊力啊!


    然而下一秒,他就睜大了眼睛,仿佛被眼前的畫麵欺騙了。


    隻見他以為柔弱的瑩草狂放不羈地揮舞手上巨大的蒲公英,狠狠地像蛇妖的頭砸去,第一下砸的大蛇頭昏眼花,第二下就咋的他吐血,等到瑩草砸完一輪,大蛇的腦漿都要迸濺出來了,最後的小瑩草顫顫巍巍叮了一擊,那蛇妖便應聲倒地,直接被送下三途川。


    鬥牙王:=口=!!!


    我仿佛看見了假的瑩草。


    他媽化為人形,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兩眼發直的兒子,摸一把他的狗頭,問道:“知道我為什麽躲後麵了嗎,兒子?”


    她兒子兩眼發直說知道。


    迴憶結束,從過去歲月中掙脫出來的犬大將倒吸一口冷氣,望向瑩草,竟然不由自主再度後退幾步,能給幼小的他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兄貴草的實力可見一斑。


    時刻關注犬大將表情的巴衛後背一涼,總覺得,眼前這株草很不對勁啊!


    “我希望加入西國,得到你的庇護,犬大將。”伊爾迷隔一條河對俊美高大的男人喊話,充分表現他的決心,瑩草知道伊爾迷時隔五百年召喚自己出來必有緣故,便站在他身旁高舉蒲公英,做出護衛的姿態。


    犬大將也沒有想到伊爾迷會說這個,大妖怪,特別還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妖怪,都有自己的驕傲,主動要求另一個大妖怪的庇護,簡直就是天方夜譚,若非發生在犬大將身上,就算打死他也不相信。


    但他到底是一國的王,在短暫的愣怔之後,立刻同意了伊爾迷的請求,爽快地對伊爾迷說到:“沒問題,凡事自願加入西國的妖怪,都是我的子民。”就算對麵的妖怪並不需要,他也會履行王的職能,保護他。


    “等等。”惡羅王可不會允許黑惡勢力在自己麵前完成交易,他陰陽怪氣地開口,仿佛不滿自己被無視的待遇,“我還在這裏,你就想從我的國度挖人,是不是太囂張了,犬大將?”


    “我以為他並不是你的國民,惡羅王。”犬大將差不多也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無外乎就是伊爾迷被巴衛和惡羅王的組合聯手纏上,想要離開,但是那兩人卻不允許,就算是搭配了草爸爸的大妖怪也休想從那兩個瘋子手上討到多少好處,更不要說伊爾迷還沒有戰鬥的意向,如此看來倒是有理由解釋為什麽他願意向自己尋求庇護。


    理所當然的交易破裂,伊爾迷頭一歪,好吧,他早就想到這幅場景了,要不然也不會召喚以暴擊為主奶為輔的兄貴草。


    “既然這樣就沒有辦法了。”他轉頭對嚴陣以待的萌妹子兄貴草說道,“準備攻擊吧,瑩草。”


    “是!”她等這指令很久了,躍躍欲試寫在臉上,甚至在確定要攻擊時,頭上還豎起了一根呆毛,身為一棵修身養性的草,在大部分同族死的死隱居的隱居的現在,她已經很久沒有釋放體內的洪荒之力了,既然在打完這架之後就要再次迴到隱匿的森林,那必須要好好把握機會才行啊!


    是時候讓這些愚蠢的凡人看看兄貴草的輸出了!


    萌萌的妹子高舉與她外形相配的巨大蒲公英,零點幾秒的功夫就出現在惡羅王和巴衛身邊,讓人根本無法想象她手上的兇器有多麽沉重。


    巴衛算是聰明的,在看見犬大將的臉色時就一直對看似不起眼的小妖怪暗暗戒備,在她竄到自己身邊時就靈活避開,但惡羅王就沒有這麽好的命了,他向來認為自己實力強大可以日天日地,又兼之身體可以無限重生,*是他最為強大的武器,相信自己力量的惡羅王硬生生用自己的身體扛下兄貴草的攻擊。


    哦豁!同情心泛濫的小仙女簡直不敢睜眼睛,他已經想象到了,惡羅王被草爸爸一擊打成餅餅的未來。


    就算是犬大將這一刻都不由對惡羅王燃起濃濃的敬畏之心,這家夥,是真的勇士。


    “笨蛋!”借狐火停留在天上的巴衛往下一看,發現惡羅王竟然還在地上,眉頭糾結成一團。


    這家夥莫非還準備用自己的*硬扛?他想到,真是太自大了,惡羅王那個家夥。


    肆意妄為的惡鬼對自身實力百分之一百的自信,即使知道瑩草身懷巨力,但並未注意到犬大將忌憚的他以為對麵看似柔軟的小妖怪攻擊力隻是相對較強,他看見了對方最開始施展的治愈之術,一般情況下,善於治愈的妖怪攻擊力都不會太強悍,這是流傳於妖界的常識性認知。


    “就算是大力,也不過就是與弱小的妖怪比比罷了。”他伸手指指向自己,“本大爺可不是懦弱的小妖怪。”


    伊爾迷看惡羅王如此作死,歎一口氣對係統說道:“看到沒,一般自信過頭總是沒有好結果。”


    係統看小仙女煞有其事地提醒自己,心想,這種話明明對你自己說才更合適吧?論自信,這世界上還有哪個生物比小仙女更加厲害?他可是無法無天與太陽肩並肩的小仙女,用生命來作死是他的座右銘。


    巨型蒲公英像是錘子一般的被掄了下來,惡羅王伸出被鎧甲包裹的左手臂,以為憑借他那條不細的胳膊就能襠下這一招。


    在河對麵的犬大將忍不住伸手捂臉,實在是太慘了,根本就不忍心看下去。


    蒲公英與妖怪手臂接觸的瞬間,在場所有人都聽見“哢嚓”一聲,聽在五官靈敏的妖怪耳朵裏簡直再清晰不過。


    可憐,伊爾迷大而無神的眼睛緊盯惡羅王,下一秒,男人就被兄貴草一記蒲公英打飛了出去,直直地撞在樹上,連續折斷了好幾棵存活數百年的粗壯樹幹,最後才停了下來,他全身上下不自覺地痙攣,大概是被打得太肉疼了,或者說瑩草的力道實在是超乎他的預料,現在還一臉懵逼。


    惡羅王:臥槽!要是知道她力量這麽強,誰敢硬碰硬啊!


    然而,正在興頭上的瑩草不會給惡羅王反悔的機會,趁他病要他命,這是沉迷輸出的兄貴草的座右銘,興衝衝地跑到惡羅王身邊,對他又一通猛揍,不會死亡的身軀成了雞肋,因為疼痛是實打實的,並不會隨著惡羅王的重生而消減。


    “這樣不行啊。”半空中的巴衛一陣牙疼,說不出是看見兄弟的慘樣,還是帶著燦爛笑容暴打他的兄貴草,眼看著惡羅王竟然被打得站都站不起來,他覺得自己身為對方的兄弟應該要努力給他爭取一個緩衝時間。


    嘖,真是失策!他低頭看伊爾迷,發現對方已經準備邁過河岸了,怪不得他打破結界有恃無恐,就算被狐火燒壞了手都不擔心,能召喚出這等大殺器還怕什麽。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為何他到現在才把妖怪召喚出來,莫非有什麽限製不成?


    正這樣想著,巴衛利落甩出幾道狐火,將對惡羅王施暴的草爸爸打個正著,火克木,巴衛的狐火本來就厲害,和黃泉火焰的強度不相上下,對瑩草造成的傷害大的不得了。


    太好了,看見惡羅王抓緊機會站起身,他鬆一口氣,一個俯衝下去準備幫自己兄弟撩陣,但卻看見被燒黑的兄貴草迴頭看他一眼,那眼中蘊含的殺氣讓無惡不作的妖狐都為之膽寒。


    狐狸:噫,怎麽迴事,這股殺氣。


    草爸爸動了,巨大的蒲公英落在惡羅王身上,並不同於剛才的暴打,動作輕柔地像被蚊子叮了一口,但是惡羅王卻以肉眼可見癟了下來。


    ?!巴衛睜大眼睛,他竟然看見瑩草才被燒焦的部位複原了!


    小仙女嘲諷臉:嗬,你們對兄貴草的力量一無所知。


    就算是當年幾十年份的草都能正麵懟sr級妖狐,更不要說現在站在他們麵前的是五百年份的兄貴草了,恐怕這世界上剩下的草也就寥寥無幾,現在被他召喚出來懟惡羅王,真是便宜他們了。


    “等到玩夠了記得迴去,瑩草。”對遠處快把惡羅王叮得隻剩一層血皮的兄貴草唿喊道,“我就先走了。”


    “是。”正暴打小朋友不亦樂乎的草於百忙之中抽空對伊爾迷說道,“一路順風,大人。”


    他趁巴衛和惡羅王被兄貴草拖住,頂著犬大將目瞪口呆的表情來到河對麵,與英武的男人站在一起,開口問道:“沒有人阻攔,我現在可以加入西國了吧,犬大將。”


    將目光戀戀不舍地從瑩草身上收迴,犬大將發誓,自己一輩子都不迴去招惹這看上去弱小的生物,事實上,光看惡羅王被暴打的模樣就足以他對植物出生的妖怪改觀。


    “當然,西國歡迎任何一位真心來投的子民。”對伊爾迷又換上頗具王者氣度的一張臉,將草爸爸帶給他的恐懼暫時拋之腦後,狹長的眼中劃過一絲利芒,“不過,究竟是什麽事才會讓你這樣的大妖怪向我尋求庇護?你要知道,在接受你之前,我得確定這對西國無害。”


    對犬大將的說辭伊爾迷欣然接受,他選擇將大部分事實說出來:“我盜竊了八尺瓊勾玉,需要逃到神明無法探查的地方。”話說得很是順溜,“惡羅王和巴衛知道了這點,試圖跟在我身後斬殺緊隨而來的神明,我不想擔下這等重罪。”至於奴良組在找他,羽衣狐恨不得手撕他,這些小事伊爾迷提都沒提,對於擁有整個西國的犬大將來說,滑頭鬼和羽衣狐雖然有一定勢力,但還不足為據,被羽衣狐盤踞的大阪城嚴格意義上都是犬大將的領地,她也默認了犬妖統領的位置,如果真得到了犬大將的庇護,伊爾迷還能稍微安全點,畢竟屬於妖怪的西國也是生命無法窺探的地域之一。


    不過,竟然被看做大妖怪了嗎?小仙女默默腹誹,這是他多出來的第幾個身份了?而且人設還不是他親自操的,完全就是外界經過腦補之後硬給他按上的。


    大妖怪這人設還算不錯,伊爾迷想到,雖然逼格上略有欠缺,但起碼能幫他擋掉一大波不請自來的低級妖怪,也能讓很多實力高強者掂量掂量,不會對他輕易出手。


    總而言之,小仙女對他現在的身份還算滿意。


    “原來是你。”犬大將恍然大悟,雖然距離伊爾迷帶走八尺瓊勾玉才兩天,但整個妖界神界人界的格局卻已被他一人攪得天翻地覆。哪怕是為了安民心,將軍和神道高官都不可能讓普通民眾知道八尺瓊勾玉被盜竊的消息,皇室被下了封口令,所有的巫女陰陽師傾巢而出,就為了尋找伊爾迷在人間的蹤跡。天上的神明在觀察,利用高高在上看見人間景象的鏡子或者湖泊對人間界進行地毯式搜索,甚至還對手下的巫女發下神諭,讓她們進入神無法窺探的妖怪國度尋找。


    如果說人間界和神界混亂成一團,那妖界就是大概就是狂歡了,以他們的心理,應該被稱作與有榮焉?


    雖然大妖怪冷漠,但是小妖怪卻從來都不缺少人情味,巫女和妖怪不知道懟了多少年,能從十來個大巫女眼皮子底下盜走八尺瓊勾玉,還斬殺了大國主的巫女,怎麽說也是長臉的一件大事,值得多喝兩杯慶賀。


    妖怪狂歡可不需要理由。


    “幹得漂亮。”犬大將在伊爾迷背後狠狠一拍,以示鼓勵,隨後,他看向還在和瑩草纏鬥的兩個大妖怪,對伊爾迷說道,“事不宜遲,趁他們還沒有騰出手前,我們先迴西國的宮殿。”他化為原形,腳踩雲朵,從天空中掠過,比起妖怪更像是神明的使者,並不能飛的伊爾迷坐在巨犬的背上,盡量將身形壓低,阻擋高空的風。


    你無法想象巨犬全速跑動會有多快,怕在人類眼中,他快得隻餘下一個光點。


    雖說伊爾迷是自願尋求西國的庇護,但大妖怪加入西國的流程和普通妖怪完全不一樣,一般的小妖怪,加入多少犬大將都不會知道,每年能讓他過目的僅僅是蒼白的數字,關於今年西國有多少新妖怪上了戶口。


    像是伊爾迷這種大妖怪自願加入還是第一次,要知道,一般情況下大妖怪進入西國都是找一個小城占山為王的,實力最強的大妖怪犬大將對那些實力弱於他的妖怪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的精力還沒有充沛到可以親力親為管理每一塊領地,隻要下麵占山為王的大妖怪按時朝他繳納貢品,那就沒差。


    也正是因為如此,雖然羽衣狐將大阪城弄了個烏煙瘴氣,犬大將卻還沒有出手,他不太關心領地裏的大妖怪做了些什麽,如果真的聲勢浩大,讓那塊兒不留一人他自然會出手,但是羽衣狐的行為還遠遠沒有到那地步。


    “要到了。”雲變得越來越稀薄,建在高山上的妖怪城堡逐漸顯現出全貌,巨大的狗妖聲如雷鳴,和每一個具有征服欲的雄性生物一般,向伊爾迷誇耀自己的財產,“那是我的城堡。”西國之王的所在地。


    看見從天而降的巨犬,就算是在城堡服侍多年的宮人也很驚訝,除非是戰鬥,犬大將極少顯露出自己的本體,大多時候他都保持類人的外觀。


    宮人知道他今天早上出門,但那時,犬大將還保持人型,一秒鍾的功夫就化作了天邊的流星,他的速度可以和光相媲美,哪怕是妖怪,都無法捕捉其行蹤。


    “大將背上有人!”隨著巨犬降落高度,眼見的妖怪終於看見了整個人都被白色毛皮掩蓋的伊爾迷,誰叫他的顏色和白犬是兩個極端?即使體積對犬大將來說不值得一提,但總歸增加了被發現的幾率。


    犬大將在觸地的一瞬間化為人形,從半空中猛然墜落對伊爾迷並沒有形成什麽特殊影響,他在半空中來了個漂亮的後空翻,穩穩地落在地上,連羽織都沒有皺。


    哦,圍觀的宮人想到,他們的大將帶迴來一個妖怪。


    這可是個大新聞,上過他們大將背的妖怪屈指可數,夫人算是一個,殺生丸殿下算是一個,其他無一不是他的心腹愛將,在西國城堡工作時間超過50年的妖怪發誓,眼下從犬大將背上下來的是個新人,他一次都沒有見過。


    “準備宴席。”宮人聽見他們所尊敬的犬大將吩咐道,“我需要歡迎貴客。”


    什麽樣的客人才會被統領稱之為貴客?宮人不自禁地走神,恐怕隻有與他同等級的大妖怪才能受到這待遇吧?


    伊爾迷進駐西國很順利,他甚至還見到了犬大將的夫人淩月仙姬,是個和犬大將同一種族,但是氣勢完全不一樣的女人,如果說犬大將身上還有熱情與血性,這女人就像是富士山頂積年不化的冰雪,傲慢、冷酷、高貴,簡直就將政治聯姻寫在臉上。


    都說酒桌是最適合談事情的場所,觥籌交錯間,伊爾迷像犬大將透露了自己的目的:“我需要找到穿越時空的方法。”至於原因為何,他可不打算交代。


    聽見伊爾迷的要求,犬大將很是淡定,戰國時代什麽事情都有,在未來被視為人類禁區的複活穿越時空並非空談,隻不過結果沒有施術者想象得那麽完美,就像是複活,召喚出人類靈魂是可以的,不過一旦那人類轉世投胎,她被拉扯出的靈魂便不那麽完美,隻有更多新鮮亡者的靈魂才能填補,坦白來說,已經算是妖怪了。


    所幸犬大將對這方麵還略有涉獵,妖怪活了久了,對於這些事兒多多少少知道一點,他喝口酒,對伊爾迷說道:“雖然不知道你穿越時空想要做什麽,但如果是為了這理由奪走八尺瓊勾玉,倒是走了條歪路。”他講,“關於勾玉的傳言很多,但事實上,這玩意兒隻管祭司神明和淨化。”他瞟了伊爾迷一眼,“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它和穿越空間肯定沒有關係。”


    伊爾迷:“……”


    係統:“……”


    小仙女哇的一聲哭出來。


    他難以置信地對係統說道:“我費了這麽大功夫,又被神明追殺,又被惡羅王他們纏上,還被這玩意兒炸了一下,他竟然告訴我沒有用?”世界都要崩塌了好嗎?


    係統:嘖,果然水逆沒有結束。


    雖然他很想同情垃圾宿主,但是不知道為何一旦開口就會發出杠鈴似的笑聲,所以係統選擇閉嘴。


    伊爾迷恨恨道:“這個不行,總有行的,不管怎麽樣,我一定要找到穿越到五百年後的方式。”他的寶貝弟弟還在未來等他,身為一個具有揍敵客式兄弟愛的好大哥,他怎麽著也不能把柔弱的柯特獨自一人放在五百年後呀。


    被柯特□□的妖怪們:我謝謝你,你弟弟一點也不柔弱。


    因為找到了假的方法,小仙女的心情很不美妙,這時麵癱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除了宮殿溫度驟降三度以外,沒人能從伊爾迷臉上看出有什麽不同。


    犬大將一身厚毛皮,自然感覺不到溫差,但從與伊爾迷的交談之中他大概感覺到了對方想要穿越時空的迫切心理,本著賣個人情的心思,便放下酒杯說道:“我聽說,夜之森神社有可以穿越時空的香爐。”他對伊爾迷問道,“要不要去試試看?”


    伊爾迷聽出了犬大將的言外之意,眼光微閃:“拿什麽來交換?”


    犬大將仰頭哈哈笑了:“陪我兒子練練怎麽樣?”在說到繼承人時,就算是他這等妖怪都會流露出近乎自豪的神色,這是極其難得的溫情的體現。


    在這時代,就算人與人之間都未必會有如此親情流露,尤其是在大家族中,孩子是父母的附屬財產,就算是作為繼承人的長子,也不一定會得到來自父輩的關心,溫情一般來自於母親,而父親則是冷硬的象征。


    能為長子考慮,說要讓伊爾迷陪練,光衝著一點,鬥牙王就是個不錯的父親。


    鬥牙王的主意打得很好,繼承了他和妻子優秀的天賦,殺生丸從出生就注定是個大妖怪,他未來的路途一片平坦,需要的則是更深層次的磨礪,與大妖怪的戰鬥經驗,這是很寶貴的財富,看在殺生丸外表還是個少年的份上,真讓他獨自麵對大妖怪犬大將還做不到,畢竟戰場上刀劍無眼,妖怪類人形態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他們的力量,殺生丸還未成長完成,對上別的大妖怪劣勢盡顯。


    那孩子需要一個不會真正傷到他的陪練,犬大將是這麽想的,然後,伊爾迷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嘿,還有比這更好的機會嗎?


    伊爾迷覺得犬大將這一手使得不錯,開的條件他也能接受,不,應該說小仙女求之不得。


    “這是送上門的沙包啊!”他對係統嘖嘖稱歎,“正巧本仙女心情不爽,送上來給我打成餅餅還求之不得呀咦嘻嘻嘻嘻。”


    係統對小仙女的性子心知肚明,他就是一個會遷怒的大垃圾,而且欺軟怕硬,雖然說惡羅王、巴衛都不算硬,就連神明他也不見的放在眼裏,但是最近遇見同等咖位的強者太多,小仙女討不得好,與平安京時代日日在天上和太陽肩並肩的情景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日天日地久了,再次踏上土地,竟然有點不習慣。


    至此,係統隻能為犬大將的兒子真心祈禱,遇上小仙女,你真是慘了。


    然而,被係統同情的殺生丸卻不覺得自己慘,相反,他正躍躍欲試。


    殺生丸天性冷漠,跟犬大將久了的下屬都知道,這位西國的殿下繼承了淩月仙姬高冷的一麵,但同時,在他天性中起主導的還是屬於大妖怪的弱肉強食,因為追求強大,所以將弱者視為無物,殺生丸渴望與強者戰鬥,渴望變得強大,少年時期的他不同於犬大將,對人類的溫和同情憐憫皆是空談,他的一舉一動符合所有人對大妖怪的定義。


    聽聞犬大將帶了一位貴客到來,殺生丸看上去不動聲色,但是心裏卻是好奇的,從他誕生以來,犬大將就沒有迎接過“貴客”,西國城堡設宴招待的大妖怪沒有一個夠得上這等級,所以,是不是說明,父親找來的大妖怪和他一樣強大?


    殺生丸體內屬於妖怪的血液在沸騰,為了即將到來的戰鬥。


    伊爾迷緊盯對方少年金色的瞳孔,這讓他想到了西索,一旦他切換到戰鬥狀態,被*支配的瞳孔也會轉為綺麗的鎏金色。


    他要承認,金色的眼睛是美的,伊爾迷對自己說到,即使擁有者是個變態。


    他看向一臉認真的殺生丸,做出了一個決定,看在這孩子讓他響起了西索的份上,他決定把他從四分之三死打成五分之四死。


    係統:這有區別嗎?!


    伊爾迷深沉臉:有啊!


    這表現了他在異世界還能給西索一行字的,森森的愛,嘻嘻。


    伊爾迷日記:


    某個變態刷了下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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