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磨亮貓爪,帶上大頭針,拉開窗簾,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早啊!係統!”他精神抖擻地向係統打招唿,“今天天氣真不錯!”


    風和日麗,陽光明媚,真真是適合撕逼的好天氣。


    如果係統有實體的話,現在定然是死魚眼,深吸一口氣,問他:“你怎麽這麽興奮?”要不是不符合他酷炫的高冷麵癱殺手人設,伊爾迷指不定要露出一個小太陽似的燦爛笑容,當然,這對一個常年麵部表情缺失的麵癱病人來說有點難(手動滑稽)。


    哎,心有餘而力不足罷了。


    “咦嘻嘻嘻嘻,因為我要去手撕小bitch了啊!”順便還能客串一把勇士,把鬆陽大魔王從朧公主的手上救迴來,想想就有點小激動呢!


    係統:等等,為什麽我覺得這個順序不太對……


    而且你確定自己是勇士?就人設來看隻能發現鬆陽大魔王與小仙女小魔王而已,啊,這麽看起來,其實隻有朧是柔弱的公主殿下吧?


    即使係統覺得垃圾宿主亢奮過頭一定會出事,伊爾迷還是帶著他收到的請柬雄赳赳氣昂昂地往將軍府去了,他可是全副武裝,鬥篷、鬥笠、麵具一個不少,最標準的天照院首領打扮模板,非常的有逼格,這樣出場一定能震懾一大群人嘻嘻。


    然而讓伊爾迷沒有想到的是,天道眾的垃圾竟然和他撞人設了。


    “我不服!”小仙女朝係統嚷嚷,“他怎麽能和我做一樣的打扮呢!”


    係統心想人家怎麽不能和你做一樣的打扮了,明明天道眾的標配也是鬥笠鬥篷看不清臉好吧?


    這一次的會談,伊爾迷其實並不是撕逼的主力,他給幕府的那張合同讓他成功地找到了可以替他和天道眾好好幹架的人。


    人這種東西啊,但凡涉及到了自己的利益,那便能爆發出非同一般的戰鬥力,十三代將軍定定又是一個為了錢,甚至能把土地和子民打包賣給夜兔的奇男子,從各種意義上來說,膽大包天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行為。


    幕府的話雖然現在的狀況雖然說是沒有多少民心,土地和權利還被嘩啦走了一大半,但卻不能因為如此就過分小覷它的存在,幕府軍確實能力不怎麽樣,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更何況這片土地上的人民也習慣了無能政府的存在,要是真把幕府給推了,天道眾第一個吃不了兜著走,所以就算是定定在荒謬,他們也要和這個男人耗下去。


    伊爾迷這次給定定的錢是不及上次幕府與春雨交易的收入的,應該說連一半都不到,但是定定並不需要割土地賣人口,隻需要放一個政治犯出來就好了,如此輕鬆的交易,幾乎可以說是白掙錢,怎麽能錯過?


    “咳咳。”定定將軍開口了,“昨天在徹查寬政大獄事件時發現了一個問題。”他開門見山道,“理應被收押在幕府牢獄裏的犯人消失不見了。”


    係統一個臥槽,難得主動對伊爾迷說:“他這夠直白啊,就不怕天道眾搞他嗎?”


    伊爾迷嗬嗬,頗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爽感,他就喜歡居高臨下蔑視其他人智商的感覺,特別對象還是係統這個大辣雞。


    “他肯定已經私下和天道眾的人接觸過了。”伊爾迷局紆尊降貴地解釋道,“但是天道眾的人不鳥他,也不放人,他要加價格對方也不同意,要不然才不會擺在明麵上說出來。”末了還多鄙視係統一句:“這麽簡單的事情都想不到,辣雞!”


    係統:……


    哦。


    小賤人有種你開掛不要找我啊!


    私下談和做交易那是私下的事情,但是一旦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那就是上了明榜,別的不談,天道眾、天照院、幕府將軍這種規格的談話,是要被書記官給記錄下來的,雖然十三代將軍定定又貪婪又無能,但是他有一個統治者的通病,就是好麵子,這種事情撕破臉說出來那就是側麵證明了幕府辦事能力低下,有漏洞,能私了就私了。


    幾乎是在伊爾迷才出門,他就找人給天道眾通知了,但是那群人實在是不知好歹,又不願意放人,又不願意給錢,哪有這麽好的事?


    不過既然他們不接受調解也沒有辦法了,今天三堂會審,幕府和天照院是一派的,就算天道眾不想鬆口也沒有辦法。


    天道中的首領沉默不語,他很認真地在想伊爾迷究竟給了定定多少好處才能讓這個垃圾將軍為他出頭,昨天定定的人找上他,將吉田鬆陽的事旁敲側擊問了一大堆,然後又處處暗示他錢給少了,講道理,他對這個貪得無厭出爾反爾的垃圾將軍忍很久了,但是迫於局勢還真不能幹掉他。


    但是讓他再給錢,他是不同意的,因為不管是自己跑來合作的朧還是天天坐在牢房裏讀書非暴力不合作的吉田鬆陽都沒有表現出他們應有的價值,吉田鬆陽那個男人,能被他們好好抓過來完全就是因為朧的存在,要是他不在了,指不定就把天道眾鬧翻了,無論是想對他身體做實驗研究長生的秘密,還是讓他為自己所用都是天方夜譚,放在那裏,除了找個時間殺了之外沒有一點用處。


    伊爾迷:你還要能殺得掉呢!


    至於朧就更不用說,原本還指望他把現任天照院的首領擼下去,結果又那麽不給力,小打小鬧一點成效都沒有,但是他又是唯一一個也許能把伊爾迷弄下去的機會,真把他拋了,起碼天道中的首領是做不到的。


    要把先把吉田鬆陽讓出去?他一邊聽定定bb一邊漫不經心地想到,那也不行,如果還想要朧在他們手上,那就必須要有主動權才行,但是這次事情做的不漂亮,給天照院抓住了把柄,幕府這邊還瞎折騰,不給出一個具體的解決措施也沒辦法,他想了想,終於開口,結束了定定一直滔滔不絕說話,其餘兩人人沉默不語的局麵。


    首先,私下抓人他們是萬萬不能承認的,因為那是政治介入,雖然無論天照院還是天道眾政治介入的次數都數都數不過來,但是私底下幹是一迴事,承認又是另一迴事了。


    他一開口,就是官方發言,左顧右盼,囉囉嗦嗦撤了一大堆也不承認吉田鬆陽是他們抓的,伊爾迷實在不想和他拖時間,便興致缺缺地打斷他:“我的人收到了情報,在長州藩有偽裝成天照院奈落的可疑人士。”


    這邊是表態了,一是告訴天道眾他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二則,就算沒有證據他也能給說成真的,誰叫這次幕府站在他這邊,二比一,他們穩贏。


    天道眾的首領依舊八風不動,但到底說了些有用的話,大體意思上就是他們最近內部不太和諧,各個派係鬥爭有點厲害,他隻能保證自己沒有這麽做,但是不能保證別人沒有這麽做啊,所以要迴去查一查,要真的多了這麽個人就把他給放到幕府的大牢裏。


    定定聽他服軟的話,喜上眉梢,莫不是要成了?


    伊爾迷:嗬嗬,還早呢!


    果然,天道眾的首領話鋒一轉,扯到了他們天道眾是非常正義並且執法嚴明的人,對於政治犯絕不姑息,所以就算讓吉田鬆陽換個地方蹲監獄,也要派人嚴密看守。


    伊爾迷抬頭,終於說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話:“好啊,那樣的話,為了公平考慮,天照院也派人看守好了。”


    在幕府大牢裏蹲監獄,看守由天道眾與天照院共同負責,這就是最後的結果,也是伊爾迷一開始就猜到的結果。


    當然,因為沒有順利要到人,他大筆一揮,直接把給定定的錢砍半,十三代將軍狠得牙癢癢的,但是不得不接受這個結果。


    哼!剩下的錢一定要天道眾給他補上!


    因為此事三方介入的微妙關係,所以天道眾“徹查內鬼”的速度非常迅速,上午才談好的條件,等到下午關押吉田鬆陽的牢房外麵已經站人了。


    “有什麽事嗎?”他微笑迴頭看他的大弟子,就好像朧沒有喪心病狂地關他小黑屋一樣。


    朧的眼神複雜而陰霾,嫉妒、憤怒、詫異、愧疚……種種情感在他眼底深處氤氳開,混雜在一起,就好像是一汪清澈的泉水中導入了各種各樣的顏料,顏色詭異而絢麗,不斷融合,不斷吞噬,到最後所剩下的也不過隻有黑色而已。


    “換地方了。”他對吉田鬆陽說,聲音硬邦邦的。


    吉田鬆陽還是微笑的,而且這微笑中竟然流露出了包容的意味,明明是隻會掠奪的虛,在麵對自己學生的時候竟然會如此的溫和,在500年中所有被他斬殺掉的人大概都會難以置信吧?


    “我猜猜是什麽情況。”他的語調輕鬆而愉快,“果然,是伊爾迷那個孩子吧?”


    朧的瞳孔一縮,這迴,他眼底什麽情緒都沒有了,好像被暴風雨席卷了一般,隻留下氣惱與羞憤。


    朧他不是一個外向的人,應該說,他其實很內向。


    他習慣於沉默,特別是在情感越激烈的時候,然而嫉妒化為毒蛇,纏繞在他的心上,所以在麵對吉田鬆陽的時候,他才能偶爾說出幾個諷詞。


    為了證明什麽呢?是他的能力出眾?還是吉田鬆陽不應該拋棄他?朧想,大概就是因為已經不在意他了,所以鬆陽老師才會如此輕描淡寫地微笑吧?


    他是被拋棄的存在啊!所以才想證明自己的能力。


    但是伊爾迷不一樣,吉田鬆陽的改變牢房,恰恰就證明了他的失敗,與之相對的是他那個小師弟高超的手腕,偶爾朧也會想,為什麽當年鬆陽33會選擇帶自己走,但是卻將天照院留給伊爾迷呢?是因為信任他的能力?還是別的原因?


    一開始,他的嫉妒隻是針對阪田銀時的,因為看見了吉田鬆陽與阪田銀時走在一起歡鬧的畫麵,但是隨後,自從他鼓起勇氣將吉田鬆陽關了小黑屋開始,事情就改變了,他開始不得不與伊爾迷對上,所以嫉妒的火焰愈演愈烈。


    朧他知道師弟的手段有多麽恐怖,但是心頭燃燒的火焰卻讓他不顧一切地撞了上去。


    然後,這就是結果,他的抗爭,他的報複,他的掙紮,一切都是毫無意義的,鬆陽老師即將被轉移,想必下一次就是釋放吧?他大可以再去換個身份,收一群新學生,然後過新的生活。


    新的生活中,沒有他朧的存在。


    嫉妒嫉妒嫉妒嫉妒嫉妒嫉妒,為什麽他就不能像阪田銀時他們那樣和老師一起活在光明下,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奉獻有任何意義。


    “朧。”鬆陽老師從他身邊走過,其他的看守請他離開了,“別試圖去挑戰伊爾迷了,那個孩子遠比你想象的還要可怕得多。”


    站在吉田鬆陽的角度上來說,除了庫洛洛,那他幾乎每一個學生和伊爾迷對上都是去送菜的,獵人世界的法則遠比銀魂殘酷,應該說主人公的三觀就不在一條線上,就算有那麽幾個能在吐槽番中活出複仇正劇風的男人,但是無論是變態還是抖s程度和獵人中的變態都不是一個level上的。


    吉田鬆陽發誓,他真的是很真誠地在提醒朧,和伊爾迷相處這麽多年,他這個做老師的自認為對學生的性格還是很了解的,朧的所作所為已經踩過伊爾迷的警戒線了,現在就算是吉田鬆陽下命令,伊爾迷都不一定會聽,但如果朧再接著下去,讓伊爾迷像對待庫洛洛一樣地對待朧,那就糟糕了。


    身為全程圍觀兩個妖豔賤貨如何撕逼的男人,鬆陽爸爸表示,他們那等級,絕對不是朧這種雖然黑化但是本質還挺純良的孩子可以插足的。


    一個從裏到外都是黑的,一個是最近才塗上了黑皮,哪個更能耐些,就算用腳趾頭想都知道。


    比起天道眾牢房的簡陋環境,吉田鬆陽才換的幕府牢房說是豪華套間都不為過,鬆軟的被褥,可口的飯菜,甚至還有桌子與筆墨紙硯,小心書櫃裏書籍塞得滿滿當當,牆上的天窗裏甚至還能照射進陽光。


    吉田鬆陽坐下來,氣定神閑地看書,他在等,等他下一個訪問者。


    “鬆陽33。”沒有起伏的聲線,說每一句話都像是棒讀,“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伊爾迷。”他的心情說不上是好還是不好,大概對他來說最近的一切波折都是稀鬆平常。


    伊爾迷和吉田鬆陽之間隔了一道鐵柵欄,柵欄內是漂亮的套件,而柵欄外則是陰森的過道,明明是牢獄卻和外麵的世界形成了鮮明反差,伊爾迷和他站在一起,竟然分不清誰是囚徒誰是獄卒。


    伊爾迷看他,終於問出了一個困擾他許久的問題:“你是為什麽會被朧抓走?”


    他糾結了許久,終究還是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是為了朧也不至於到這一步吧?但是為什麽他要自投羅網被關小黑屋呢?


    鬆陽對他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因為沒有區別啊。”他微笑,“我的話隻是找了一個地方在做最後的抗爭罷了。”


    虛的身體是無法死亡的,但是人格卻可以被斬殺,500多年的時間實在是太漫長了,一個接著一個的人格不斷出現,又不斷死亡,然後吉田鬆陽他就出現了,一個最具有抗爭意識的人格,他想要試試看,這雙隻會掠奪的雙手到底能給予別人什麽。


    但是,又有一個新的人格出現了,在伊爾迷所不知道的屬於虛的精神世界中,一個又一個已經休眠的人格在被那個家夥不斷地斬殺,走到他麵前也僅僅是時間問題而已。


    但是這一切都是沒有人知道的,吉田鬆陽正在他的精神世界中麵對那樣一個好像不可戰勝似的龐然大物。


    伊爾迷:???


    對不起,你在說什麽,為什麽連在一起我根本聽不懂???黑人問號臉.jpg。


    他依舊在燉一些似是而非的心靈雞湯:“我與之抗爭的,並不是天意,而是我自己。”他對伊爾迷說,“就目前來看,我所獲得的,比我所給予的要多得多得多。”


    伊爾迷:?


    我是誰?我現在在哪裏?我在做什麽?他到底在跟我說什麽?


    “雖然希望已經渺茫到了微乎其微的地步,但是我還是想試試看。”精神世界中的他提起刀,他的麵前是屬於數不清的,與他擁有相同麵貌的人,但是他們都不是吉田鬆陽,以及國有足夠多的人格被最後所誕生的“虛”殺死了,但是已就業有足夠多的人格活著,身為現在主導這具軀殼的最後一個人格,他與虛的戰鬥則是壓軸。


    “就算最眾美能石先聲麽的話,最起碼我也抗爭過了。”他把手伸出鐵柵欄,在伊爾迷的頭上摸摸,“答應我一個要求。”


    伊爾迷抬頭看他,言簡意賅:“說。”


    吉田鬆陽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的輕鬆的微笑:“如果最後失敗的是我的話,你要親手殺死我。”


    這大概不是請求,而是一個命令,一個委托,他需要伊爾迷在將他的軀體殺死一次,這是一個警示,告訴他的其他學生,吉田鬆陽這個人已經不複存在了,就算再度複活,在他身體裏的也是另一個人。


    伊爾迷心裏一陣臥槽,忍不住對係統吐槽:“他說的這還是人話嗎?我才花了一大筆錢把他搞出來,他現在竟然告訴我要我幫忙把他給殺掉,那我就虧慘了好吧?”


    說好的永遠都不會死呢?殺屁啊殺!


    伊爾迷直接將吉田鬆陽嗆了迴去:“我拒絕。”他用自己黑洞洞的大眼睛盯著吉田鬆陽看,給我個理由。


    當他是庫洛洛嗎?雖然小仙女的政治細胞還不錯,但這不代表他文藝哲學細胞滿點啊!他雖然知道鬆陽爸爸需要他殺死對方的原因肯定就在剛才那一連串似是而非的話中,但那也要他能聽得懂才行啊,講道理,想要理解鬆陽爸爸剛才的話,那比解讀摩爾斯電碼難多了。


    吉田鬆陽溫柔的笑容一僵,在伊爾迷頭上反手就是一個巴掌,他真是受不了這個熊孩子了,老師煽情燉心靈雞湯的時候就好好站著聽就是了,聽不懂也不要說出來,比高杉晉助他們差遠了,一點悟性都沒有。


    伊爾迷對他說:“你起碼要告訴我出了什麽事才行啊!我把你殺了我被你其他弟子追殺怎麽辦?”


    在阪田銀時他們麵前幹掉鬆陽爸爸,那背鍋的不就是他了嗎?開玩笑,阪田銀時和高杉晉助可是出現在他攻略列表上的男人,長大了以後前途不可估量,要是他們發誓天涯海角追殺自己怎麽辦?


    那樣就虧大了。


    吉田鬆陽嘴角一抽一抽的,這個垃圾小鬼,真是破壞氣氛狂魔!


    他覺得自己額頭跳得疼,幹脆將事情都對伊爾迷抖了出來,反正就算是不說,他最後都會發現的,更何況他算是明白了,按照這個熊哈子的悟性是沒有辦法聽懂他充滿了哲學調調的心靈雞湯的。


    伊爾迷聽完他說的話,恍然大悟:“這不就是神經病嗎?”哪裏有這麽高貴,腦內世界,無數個自己,說白了就是精神分裂!


    “咚!”


    伊爾迷捂著自己的頭,上麵有個新鮮出爐的大包,低頭對吉田鬆陽承認自己的罪孽:“對不起,我錯了,鬆陽爸爸。”


    鬆陽爸爸微笑著看他,眼神慈愛宛若關愛智障兒童:“現在知道自己要做什麽了嗎伊爾迷?”


    小仙女點頭:“我知道了。”


    不就是幫你找個合格的精神病醫生嗎,包在我身上了!


    伊爾迷日記:


    萬萬沒想到鬆陽爸爸是個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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