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飛天】


    秦風大叫一聲:“且慢!”他根本料不到大青蛇竟會突然對這個孩子下口,縱身而起,手中那蠍螯重劍脫手飛出,砸向大青蛇!


    大青蛇頭一揚,赤血蛇冠撞開了秦風的劍,猛朝秦風嘶嘶而鳴,怒瞳睜視。


    大青蛇的蛇頭就樹生的頭頂,不過三米,但小男孩卻渾無畏懼,隻是嘻嘻地笑著,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想要去撫摸那大青蛇。


    白婉兒歎道:“青兒隻是想試探一下這孩子罷了!”招了招手,大青蛇隨即遊下綠丘,圍著白婉兒繞成一團。


    秦風嘖舌道:“我怎麽知道這青祖宗,是什麽蛇心思?你們吃人,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白婉兒橫了他一眼:“你見過我們吃過一個人嗎?”


    “那白骨嶺為何叫白骨嶺?你花圃中種下的那些九冠蛇血草,不就是用人頭滋養的嗎?”秦風聲音漸高。


    白婉兒哼了一聲:“這一千年來,我們從未吃過一個人。虧你有一雙神異之眼,洞穿世間一切劍法,卻連這個都看不出來!”


    秦風頗感尷尬,笑道:“我確實不知道啊。算我錯了,錯怪了青兒,秦風這廂賠不是了!”然後朝大青蛇躬身一禮。大青蛇側過蛇首,蛇瞳看著遠方,竟不看秦風,也不接受他的道歉。


    秦風啞然而笑,看來這青兒,脾氣還真是大啊。


    “孩子,你坐在這山頂上幹什麽?”白婉兒柔聲問道。


    樹生站了起來,指了指腳下,又朝白婉兒招了招手。


    二人一蛇,跟著著那樹生,踏上綠丘。綠丘不過數百米高,形如駝峰。綠丘之後,那綠洲卻似突然斷裂了一般,形成一道深達千仞的高崖!


    白婉兒禦虛飛向那高崖,俯臨綠洲,隻見這高崖卻是一方巨大的深淵,如嵌在綠洲中。從高空往上望,綠洲如一張巨大的臉。而那深淵則是一張空洞的大嘴,向著天空怒張著,霧氣如煙如幻,變化千重。


    樹生就在那裂崖邊,禦風而起,飄向那深崖。


    白婉兒飛迴崖邊:“青兒,你守在崖邊,保護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家夥。”大青蛇嘶嘶吱鳴了幾聲,似乎顯得極不情願,蛇頭拱動不已。秦風攤開了雙手,大聲道:“我也想看看這深崖下的鎖龍淵!”


    “一堆蛇骨而已,有什麽好看的?”白婉兒不由分說,便隨那樹生,飄身下了深崖。


    秦風暗籲了口氣。這深崖千仞,白煙迷離,有若曠古之淵。


    一人一蛇,在綠丘頂,深崖邊,等候良久。秦風看那大青蛇盤踞在綠丘上,眯著蛇瞳,一副暈暈欲睡的樣子,忍不住問道:“青兒……”


    大青蛇直接將將蛇頭轉了過去,竟似故意不理秦風!


    秦風有些頭大,暗道,這大青蛇,怎麽這麽小心眼?


    約摸半個小時後,白婉兒雲袍飄動,牽著樹生,從深淵中飛了出來。


    “一劍斬落八式劍訣,森羅如劍獄,縱是修成半蛇半龍之軀,也被永鎖深淵,化成一堆枯骨!”白婉兒歎道,神情鬱鬱,“縱修成如此神通,也難敵那遠古的聖者。苦修大道,又有什麽意義?即便是那十方無敵的無邪天劍,也敵不過歲月,最終隕落於星辰中……”


    她伸玉掌,在大青蛇的蛇頭上輕摸了摸,“這世間大道,冷漠無情。沒有長生不死,也沒有永世千秋。”


    不知何時,綠丘之巔的那株參天的天心海棠樹,又出現了。那孩子樹生卻消失了蹤影。大青蛇昂著鬥大的蛇頭,四處張望,繞著天心海棠樹轉來轉去,甚至以全身堅硬如鐵的青鱗,去摩擦那樹幹,卻再也找不到那孩子了。


    白婉兒玉掌輕托著那三枚天心海棠葉,道:“青兒,別磨噌了。這株天心海棠樹,修成人身,已享壽不知幾何。那孩子便是它所幻化!”


    “相傳那玄蛇一方為王,稱霸黃金海。他以毒蟲為食,又篆養了這一株天心海棠,百毒不侵,諸般妖蟲都近不得身。玄蛇被鎮死在這鎖龍淵後,這株天心海棠樹就守護在崖邊,已經曆了無盡歲月。你們可以看到,黃金海中,妖蟲遍地,唯獨這綠洲中沒有,便是因為這天心海棠樹的原因!”


    她將一片晶瑩的海棠葉遞給秦風:“咀嚼咽下此葉,並運轉脈輪,煉化藥力。在十天之內,藥力可使你不懼怕任何毒蟲。”


    秦風依言,接過海棠葉,塞往嘴裏輕輕一嚼。微覺苦澀的汁液流入喉嚨。大青蛇張開蛇首,白婉兒手指輕抖,綠葉便飛入它大嘴中,消失不見。


    汁液入腹,秦風坐在那樹下,開始運轉玄武真功。片刻後,秦風便覺那海棠葉的汁液化成一股微涼的感覺,流遍全身。


    “從現在開始,你執劍從東殺到西,從南殺到北。所遇之妖蟲,全部斬殺!”


    秦風握著手中的蠍螯重劍,道:“我如何分得清,哪些妖蟲已開啟靈智,哪些沒有?它們又不說話!”


    白婉兒美眸中閃過一絲淩厲而殘忍的光芒:“自古弱肉強食,天道可視萬物為芻狗,我蛇族向來視萬蟲為食。況且,我已警告過摩鐵手,讓他帶著他已開啟靈智的徒子徒孫,早早避開!”


    “殺了之後呢?”秦風問道。


    白婉兒道:“這些妖蟲,靠遠古時代留在黃金海中的神跡殘留靈氣為滋養,吸取萬物精華。我有一張劍符,稱為化生劍符,以萬道劍氣煉化妖蟲。妖蟲煉化後,將形成真正的精元,可供你修煉!”


    她帶著秦風和大青蛇,當即離開綠洲,向著大漠進發。


    秦風有心想要說話,但看白婉兒美眸中殺氣騰騰,也隻能默然無言的跟在她身後。這女人為了借用自己而達成目標,看來真的是不擇手段了。


    離開綠洲十裏,前方沙丘拱動,地麵裂開,衝出來五隻巨大的蜘蛛,腥紅而斑斕,每一隻都能有圓桌大,一縱躍起十多米高,極其可怖。


    “你看,我的警告並不有效,摩鐵手還是要派他的蟲兵蟲將前來送死了!”白婉兒淩虛而立。大青蛇早已按耐不住,尖嘯一聲,盤旋而上,將一隻躍落在半空中的巨蛛給攔腰咬住,幾下便吞進肚去!


    一頭巨蛛張著森然長腳,朝秦風撲到。秦風連退十餘步,縱身而起,在半空中折身,落在巨蛛的背上,重劍猛然插下。


    一股腥臭直衝而起,差點濺了秦風滿頭滿腦。他急速躍開,去看大青蛇時,竟發現它已經連吞了三隻巨蛛,正在朝最後一隻巨蛛追去。秦風大喝一聲,手中的重劍遙遙擲出,一劍直插在那巨蛛的前胸上,破開一個大洞來。


    大青蛇趕上去,連蛛帶劍給吞進腹中。秦風搶上去,一把抓住那蛛腿,大叫:“這蜘蛛是我殺的!”大青蛇的蛇頭一揚,帶起秦風拋出數十米外,吱吱幾聲,便將那巨蛛連同蠍螯重劍給吞下肚去,還伸長蛇頭,張開巨吻直吞咽了幾下。


    吞下肚去後,大青蛇打了個嗝,繞著秦風遊了幾圈,似乎在炫耀一般。秦風恨得牙癢癢的,卻無可奈何。這大青蛇神力驚人,全身硬如金剛,自己現在還遠不是對手,隻能忍氣吞聲。


    白婉兒撲嗤一聲,道:“一比四,你也真夠弱的。”


    她漂在半空中,玉掌高懸,仿佛帖著一張深綠色的劍符,縱橫劃滿了劍路。卻見她真氣流轉,掌心中盈灼如日華,那劍符光華璀燦,如萬道光芒射下,縷縷劍氣急速旋轉,籠罩著那巨大的蜘蛛。


    秦風看那劍訣,萬縷劍光當空照,卻又彎折如線縷,穿梭來去,如一張森羅劍網淩空卷起了蛛身,片刻間便將那巨蛛給攪碎了,徹底焚化,化成飛灰!


    秦風看得呆了!


    以他的目力,這世間任何神奇的劍訣,都逃不過他雙眼的窺視。但不知為何,他看這劍路縱橫無方,有若綿密細雨,羅天織地,根本無跡可尋!


    秦風手心裏全是汗水。


    他揉了揉眼睛,看那天空中璀燦的劍光已經消失,但劍氣仍在翻滾。白婉兒手指就唇,咬破玉指,以一滴血飛濺入那天空中的劍氣中。


    那一抹鮮紅色在劍氣中迅速消融,一團團濃鬱的靈氣,仿佛被那血色給點燃了,猛烈地燃燒著,在劍氣的裹聚下翻滾咆哮,逐漸凝縮!


    當天空中璀燦的劍光逐漸消失,隻見一小團晶瑩剔透的靈氣,形如水珠,漂浮在半空,能有拳頭大小,盤旋飛舞,華光點點。這正是巨蛛以數百年之功,納聚得來的天地精元。


    “還不修煉輪脈秘境,更待何時?”白婉兒道。


    秦風心中一凜,當即盤坐在沙丘後,開始運轉玄武真功。那天空中的元氣珠,喑喑而嘯,滾落在他掌心中,被秦風以真氣一點點地煉化,又如鯨吞龍吸,從鼻腔中導入,在第一太陽輪中如神瀑般飛躍,煉化成更精純的真氣。


    片刻後,秦風便覺周身精力澎湃。那巨蛛成飛灰後所剩下的盡是最精純的元氣,被秦風吸納了一小半部,那第一太陽輪,已如飛轉動!


    “是時候衝擊第二條脈,感悟第二太陰輪了!”秦風暗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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