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嚇了一跳,顫聲道:“風大叔,我見識少,你別蒙我!這麽多丹我來服用,轉動第三道脈輪都足足有餘了!”


    秦風哼了一聲:“第二個輪齒還差一點。別廢話!全部投入!”


    天下第一無奈,雖然這些丹藥他是耗盡心神力氣才煉成,一次性讓秦風吃完,著實有些肉疼。但在這個關鍵時刻,根本就容不得半途而廢。此刻,第一太陽輪的第二個輪齒,想必已經開始鬆動了。若半途而廢,體內蘊積的真氣無法推動輪齒,將無處渲泄,後果不堪設想。


    他咬了咬牙,暗想,本天才先喂飽你,等你能煉丹後,拿你的丹當炒豆吃,我吃不死你!天下第一將剩餘的六枚靈蛇丹,一次性投入鼎中,加大火力,將那爐鼎內給蒸騰得如一片靈氣雲海。


    在無盡的靈氣雲海中,秦風端坐不動。鼻前兩道漩渦,如長鯨吸水,將靈氣股股吞入,如大江大河,形成重重疊疊的巨浪,狂暴地衝向第一太陽輪。


    烏光沉寂的巨大黑輪,緩慢而艱難地旋轉著,如推動了天地洪荒的衍化。


    靈氣潮湧不絕,一浪高一浪。一股股的靈氣,如靈瀑般飛躍過脈輪,煉化成真氣。但更多的靈氣被擋在了脈輪前,難以翻越。


    月升月落,一夜寂然無聲。天下第一早已酣然入睡,而秦風仍然呆在那丹鼎中。


    當月落烏啼,萬物生霜時,天下第一聽到有沉雄的嗡嗡聲,如雷霆在高空轟鳴,又似虛空被大道碾破!他睜開眼睛,隻見那丹鼎中不斷有玄色的黑光,破開了鼎蓋。一輪烏光沉沉的黑輪,竟如一輪黑色磨盤,遠比轉動第一個輪齒時要巨大,從秦風的鼻前浮起,崩碎了丹鼎!


    黑輪上,銘勒了無盡奧妙的秘紋,如日月星辰,山川大道,雖仍有些模糊而難以辯識,但古樸大氣,如銘歲月,讓人震驚!


    黑輪如古之大嶽,氣勢雄迫蒼然,鎮壓天地,讓天下第一看得目瞪口呆,竟勾動了體內氣機,二道光輪浮現,神華璀燦,一如太陽,一如明月,將木屋照得一片雪亮!


    秦風似有一種難扼的衝動,鼻前懸浮著黑色的大輪,一步步朝天下第一走來。他步履如山沉,雙掌朝天下第一緩緩推出,掌間真氣奔騰,仿佛大河之水,連綿不絕!


    天下第一長嘯一聲,雙掌齊出。四掌撞在一起。木屋頂受不住如此強大的真氣摧壓,轟然倒塌。


    一個是神光如劍的至尊光明輪,神異非凡,舉世無雙。而一個是烏光寂寂,有若古嶽的天譴之輪,十萬載才得一現。兩人各施真氣,四掌相搏,每一掌都沉重如山,轟得地麵裂開深坑,數丈外的湖麵也衝起十丈高的水柱。


    天下第一大唿酣戰:“好家夥,一道脈輪才轉動兩個輪齒,真氣就能硬抗本天才的至尊光明輪了!風大叔你真他.媽.的是妖怪!”他自信是天才,向來不肯服人,初時還怕秦風抵受不住,但見秦風掌力堅實沉雄,這才放下心來,二道至尊光明輪喑嗚轉動,每一掌都如開山巨斧,直上直下,不再容情!


    秦風與天下第一力拚了十餘掌,那懸浮的黑色輪影,仍是寂然不動,而自己真氣終於衰弱下來,退了十餘步,笑道:“怎麽樣?我這天譴之輪,還有點希望吧?”


    天下第一見他硬抗了自己十掌,一臉的難以置信:“老家夥,你打壞了爐鼎,打壞了木屋。從明天起,你來煉丹,我隻吃現成的。本天才絕不會輸給你!”


    秦風心情大是舒暢,笑道:“以真氣在指間凝成火焰,需要精純的真氣。我的脈輪隻轉動了兩個輪齒,無法煉化更精純的真氣。你再煉製十爐丹,以後我煉什麽,你就有什麽,成不?”


    天下第一想了想,覺得這個交易不吃虧,便道:“那行。還有,如果你撿到了什麽寶貝,也得分我一半。”


    秦風頭大了:“你就煉了一爐丹,就敢獅子大開口,怎麽不去搶呢?”


    “我現在就是在搶,怎麽樣?你現在不能煉丹,又不能找別人。這滿山穀的寶貝,如果被別人發現,哪還有你的份?”天下第一那一臉的無賴樣,讓秦風恨得牙癢癢的。他不得不動用終極大.法,用紅袖來要脅他,但天下第一不為所動:“告訴紅袖也沒用,她也煉不了丹。再說了,我這個注定成為劍神的男人,不能老是被你要脅!紅袖要是知道了,我就去告訴別人,這兒滿山穀的靈芝靈草!”


    秦風恨不得掐死這個小無賴,隻得道:“那行吧,我答應你就是。”暗想,這個家夥對我耍過無賴,不肯認師父,等我衝破了輪脈秘境後,我也耍無賴,看他能奈我何!


    他想到這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之法後,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來,但天下第一很快就道:“你得先發個毒誓。以後,無論煉什麽丹,都有我一份。無論撿到什麽寶貝,也得分我一半。如果你藏私,這輩子如果向女人伸一根手指頭,全身就筋斷骨折。”


    “媽.的,這也太毒了吧!”秦風罵道。


    “哼,當初你不也是這樣要脅我的嗎?還想讓我認師父,這叫一報還一報,不過本天才比你聰明!你要發毒誓。”天下第一打定主意是賴定秦風了。


    秦風當下舉起二根手指,對天發誓:“好,我秦風對天發誓,以後煉什麽丹,都會有這小無賴一份。找到什麽寶貝,也會少不了他好處。如果被他發現藏私,就讓我這輩子不能碰女人!”


    天下第一心滿意得了,秦風卻暗想,這小屁孩,敢跟老子玩陰的,小麻雀怎麽鬥得過老家賊?我隻要不讓你發現我藏私了,就不算違背誓言了。


    …………


    兩人在那湖邊,重新建造了一棟小木屋,又迴了一趟藍田鎮,買來兩口丹鼎,打算在這湖邊長住了。


    如此秋去冬來,兩人在湖邊已住了三個月。


    兩條人影,縱躍如風,劍風掌影,激戰在一起。


    秦風鼻梁前,若隱若現地懸浮著一道黑色的巨輪,直徑竟近乎三尺!那巨大輪影雖仍是烏光寂寂,但氣勢浩大,如深淵重嶽,微微轉動間,碾動虛空,幾十丈外的湖水,竟也為這無比雄迫的威壓而震得波紡輕漾!


    這三個月來,秦風依次轉動了第一太陽輪的八個輪齒,離轉動大周天,隻一步之遙了。


    而天下第一身前竟浮動著四道神輪!每一道神輪,喑嗚流轉,光華耀世,竟如四輪神陽,彩虹飾邊,將山穀照得恍若仙虹之境!三個月間,天下第一接連轉動了第三明輪,第四玄陽輪大周天,真氣之強盛,更是遠勝於昔,每每讓秦風都忍不住驚歎。


    但更讓秦風驚得掉落牙齒的是,這個家夥的劍術更是大進。三個月時間,他從劍道修為的第三重,劍重境界,跨越到了劍柔境界。麵對這樣的妖孽,秦風也隻能感慨,這家夥既擁有天生異象的至尊光明輪,又有如此妖孽的修劍天賦,日後恐怕真的有一番大作為。


    天下第一的劍法繁複得讓人眼花繚亂,勢重處如泰山,一劍而下,大地裂出深坑,而輕柔處又如鵝羽,靈轉如意。然而,秦風僅憑道一道烏光沉沉的第一太陽輪,還有這雙神異的眼睛,洞穿世間一切劍路,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他仍然沒有係統修習劍道,要擊敗天下第一倒是難以做到。但他要擋住天下第一的劍,卻也不是難事。兩人在湖邊激戰了一個時辰,天下第一每每將秦風逼得已無退路,眼看著他隻能棄劍投降了,但秦風總是能料敵機先,總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找到他劍法中的破綻,逃脫生天!


    兩人都沒了力氣,天下第一拄著劍,氣喘籲籲,咬牙切齒:“死老家夥,你變態!沒練過劍法,怎麽能看穿我的劍路?”


    秦風也是精疲力盡,彎著腰汗如雨下:“小屁孩,你還嫩了點。雖然天賦異稟,但不要驕傲自滿哦。”


    兩人又仗劍激戰在一起。


    …………


    第四個月,秦風吞噬了三爐靈蛇丹,竟仍然沒有轉動第一太陽輪的最後一個輪齒,離轉動大周天總是差了點火候。這讓他開始懷疑,靈蛇丹的藥力已經開始不夠。


    兩人都是罕見的輪脈異象,對丹藥的需求極其驚人。四個月光景,山穀中的靈芝靈草都快被兩人給吃完了。而他們也不懂種植,浪費又多,涸澤而漁,很快就吃光了。


    天下第一自信滿滿:“雖然武淩天那老家夥,轉動五道脈輪大周天。而我才四道輪。不過我是絕世天才,是時候拿他試一試我的鋒芒了。拿下那家夥,將紅袖娶進門,走向人生巔峰,哈哈!”


    秦風沒什麽心情他聽聒噪。靈蛇丹所需靈材也基本已經耗完,在這山穀中呆下去,也沒什麽意義了。


    “我們有點福緣,在這山穀中吃了這麽多靈材,也要給後人留點根。咱們先迴藍田鎮,再做打算吧。”


    兩人當下離開山穀,返迴藍田鎮。剛迴到熟悉的劍神廟前,秦風便聽到大街上傳來雞飛狗跳,還有大聲喧嘩聲。鎮民們都有驚慌之意,行色匆匆。秦風攔住一個大嬸:“大嬸,出了什麽事?”


    那大嬸道:“還能有什麽事?咱藍田鎮,向來受灞城管轄。灞城幾大劍宗,每年都要來征收捐銀。這不,七絕劍宗的大爺們,這次又來了……”


    天下第一說道:“他們以往每年也來一次啊,怎麽這次搞得鎮上雞飛狗跳的?”


    “還不是那個惹人垂涎的武紅袖?也不知道七絕劍宗,今年派來了一個什麽弟子,居然看上了紅袖姑娘,當場就要調戲她,結果……唉……鎮長大人也不敢出頭……保長大人,六十多的人了,被打斷了腿,紅袖姑娘也被他們帶走了……每年上萬兩捐銀,也堵不住這些豺狼的貪欲之口啊!”


    天下第一跳了起來:“紅袖被他們帶走了?去了哪兒?”


    “我怎麽知道?躲都躲不及,誰敢問啊?肯定是搶迴七絕劍宗了……”大嬸急匆匆地走了。


    天下第一怒氣勃發,提著劍奔迴鎮上。大街上一片狼籍,數名行人被踩斷手腳,癱在地上。還有幾個孩子,被燒成了焦炭,慘不忍睹。


    秦風看著那被燒成炭形的孩子,還有身邊抱屍痛哭的白發老人,胸口像被巨錘擊中了一般。這真的是一個武力為尊,可以隨意屠戮弱小的殘酷世界。那浩大的世界,億萬裏山河,不過隻是一場讓人沉迷的幻景!


    秦風性格沉穩,不平之事早已司空見慣。然而,在他麵前欺淩,乃至虐殺老弱婦孺者,他必以血報還!這是他未泯的最後一條良知底線。


    鎮尾,三名灰袍少年趾高氣昂,各坐在渾身冒火的蠻獸上,胸口都繡著一柄龍紋金劍。其中一個少年,眯著斜眼,滿臉戾氣,將武紅袖橫抱在獸背上,啐罵道:“你們這群螻蟻,大爺我平時來,女人都是跪地相迎的。想玩你們一個黃花閨女,那是看得起你們!居然還敢攔著,媽.的,找死啊!”


    武紅袖拚命掙紮,大喊大叫,看到秦風和天下第一的身影時,美眸一亮。


    那群灰袍少年罵罵咧咧,駕獸咆哮離去。


    那些蠻獸都有二丈高,狠惡之極,吞吐著火焰,蹬地一躍十多米,瞬間就已遠去。秦風和天下第一提劍便往那群蠻獸追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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