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和帝禪位於皇四子景親王,景親王登基年號景興,稱景興帝。隨著新皇登基原本人心惶惶的皇宮也平靜了下來。


    燭光搖曳,暗影飄動,整個勤政殿彌漫著寂靜與壓抑,唯有那沙沙的翻折子的聲音。太上皇雖已退位卻是沒有搬出曆代皇帝居住宮殿上清宮,景興帝自然也不可能開口要太上皇移宮隻好屈居養心殿,勤政殿是所屬養心殿的偏殿是景興帝辦政的地方。


    吱呀一聲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人影輕手輕腳的走進來,來人正是新上任的內廷總管戴權,他原是景興帝為皇子之前的心腹太監。


    “陛下,嚴公子在外求見。”


    景興帝詫異。


    “清和,這麽晚來是為何事?”


    “奴婢不知。”


    他一個奴才嚴公子的來意他怎麽會知道,陛下待嚴公子可是親如兄弟,他等待嚴公子亦是畢恭畢敬那敢隨意問話。


    “宣。”


    “臣嚴承澤叩見陛下。”


    嚴承澤恭恭敬敬的下跪請安,之前景興帝僅為皇子之時的親近與隨意已全無,剩下的隻是恭敬與敬畏。嚴承澤已經有


    “起來吧,我你之間不必如此。”


    景興帝見曾與自己親如手足的表弟也變了,不由在心裏歎息,果然是高處不勝寒,如今他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謝陛下。表哥您現在可是聖人了,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樣隨意,我總不能讓人說我不懂規矩不是。”


    嚴承澤謝恩起身後才狀是輕鬆半開玩笑的道,跟隨景興帝多年嚴承澤對自己的表哥皇帝還是很了解的,既然景興帝開口了他自然不能再向之前那般嚴謹敬畏。


    “有朕在,誰敢亂議。”


    景興帝直言袒護之意。


    “說吧,這麽晚來見朕有何事?”


    “表哥,我是來給您送賀禮的。”


    “賀禮,大舅舅不是已經送過了嗎?”景興帝狐疑的看著嚴承澤,懷疑表弟又在搞怪。


    “表哥,父親送的那是代表嚴氏全族的,和我這份不一樣,表哥我這份大禮您一定會喜歡的。”


    “哦?那朕可要好好看看是什麽樣的大禮。”


    “表哥,我保證您一定會喜歡,若是表哥您喜歡可別忘了賞賜我哦。”嚴承澤衝景興帝得意擠眉,他這動作登時讓他氣質全無,倒顯得與景興帝更親近。


    “隻要能讓朕喜歡朕,朕便許了你又何妨。”


    見他那般自信景興帝也不吝嗇許下賞賜。


    嚴承澤將他帶來的大盒子親自手擱到龍案上,打開盒子,隻見盒子裏是厚厚一疊紙和冊子:“陛下您請看。”


    景興帝取出一冊子翻開一看頓時大驚,不由瞠目瞪著嚴承澤問。


    “清和,你是如何查到這些的?”


    “陛下,這些不是臣查出來的,是江南巡鹽禦史林大人借臣之手奉呈於陛下的。”嚴承澤掩下了孟顏給他盒子之事轉到林如滌身上。


    “林如海。此人甚是狡猾。”


    提到林如海景興帝想起當年他對林如海多番拉攏卻遭其拒絕不由心生不滿;雖然後來林如海在他登基之前投誠了他,甚至林如海提供的甄家和三皇子罪證為太上皇禪位於他及也登基立了大功勞,但這也不能全部消除景興帝對林如海的不瞞。總之來說皇帝這個生物都心眼比針眼小的,他記得不已你有多少功績,然但凡你一點錯他都記得清清楚楚,這可以說是皇帝的共性。


    “若心無溝壑又如何能坐得住巡鹽禦史之位,而且林家世代忠君為國,入仕皆是忠君純臣。”嚴承澤從比較中立的立場評價。


    “此言倒是不假。”


    隻忠於皇帝的純臣,先前太上皇在位林如海忠於太上皇,如今他禦極林如海忠於他,這一盒子東西便是林如海表忠心來了。


    幸好林如海一心忠君想當純臣,不然輕易被他那些兄弟拉攏去了,不說別人就說他那好三哥已經被降了爵的榮郡王,憑著太上皇昔日對榮郡王的寵愛,今日坐上這龍椅的人是誰還難說。若不是榮郡王狗急跳牆行刺林如海逼得林如海走投無路也輪不到他撿便宜。雖然心裏不樂意,但景興帝還是不得不承認他能這麽快坐上皇位有林如海一份功勞。


    太上皇禪位於他他那三哥一直不服,暗中一直動作不斷,原本因為甄家的鹽銀之事太上皇明明已經震怒斥責於榮郡王,誰知禪位之後太上皇又將此事掀過去重新寵信起榮郡王,榮郡王仗著太上皇寵信在朝政上明裏暗裏給他使絆子,讓他疲於應對懊惱不已。如今林如海呈上的這盒子東西正好解決了他心中在患。


    “罷了,這些於朕有大用正好解朕燃眉之急,朕便恩澤於他又何妨。”


    “臣替林大人謝陛下龍恩。”


    “清和,那林如海許了你何等好處竟讓你這般為他說話。”解決了心腹大患景興帝心情大好便開起玩笑來了。


    “哪有什麽好處,隻是我與林衡卿是故友,見他為父焦慮便想幫一二罷了,再說這事於表哥您及天下乃大事。不過表哥您許我可不能忘了。”


    “朕金口玉言豈會忘了。你也老大不小,外祖母可不止一次與朕說讓朕勸你早日娶親,你可有看中的女子朕下旨為你賜婚。”景興帝話題一轉,轉到嚴承澤的親事上。


    “清和,那何氏已經去了好些年了你也該放下了,你一直不肯娶親外祖母和舅母為此憂心不已,清和何氏之死並不是你的錯,何不放過自己。”


    “她終究是受我所累,若不是和我定親她也不至於……”


    “她是受她父兄所累,若非她父兄為忠義王黨羽為忠義王不知足的非法斂財惹得太上皇大怒何家何至被抄家。”


    景興帝交沒有將事實告訴嚴承澤,不過在景興帝看來了何氏叔父替忠義王辦事與何氏之父替忠義王辦事沒有什麽不同,當然何氏一族被大皇子和三皇子聯手除去多少也與他及嚴氏一族有關。何氏一族雖不是世族但也算是大族,族中入仕者頗多,他那大哥和三哥豈會眼看著何氏與嚴氏聯姻何氏為他助力。


    “罷了,都過去了,此事我已經放下了。讓祖母與母親為我憂心實在是清和不孝。”


    “既然知道那就早日成娶。”舅母似他如己出,為他這表弟的親事可沒少和皇後說,他怎麽也得為舅母解憂不是。


    “臣倒是看中一女子……”


    “哦,是哪家姑娘,朕為你賜婚。”景興帝聽出了嚴承澤看中的必定是官宦人家的千金。


    “臣謝陛下,隻是臣還未確定她的心意,等日後確定了再請陛下賜姻。”想到心上人嚴承澤有些不好意思。


    “朕允了。過些日子你南下再去見見林如海,林如海也該進京了。”


    “祖父已經吩咐了,月底他先去書院那他不放心,讓我稍後再送祖母和妹妹南下。”嚴承澤對南下卻是有些迫不及待。


    “萱兒也要去揚州?你迴去與祖母說讓萱兒留在京中。”景興帝皺眉很快就舒展了。


    “為何?”嚴承澤詫異,自家皇帝表哥怎麽關心起他妹妹來了。


    “太上皇那已經發話了明年大選,甄貴太妃的意思朕那幾個年幼的弟弟也到了該大婚的時候了。”提到甄貴太妃景興帝心情極是不好,厭惡之意毫不掩飾。


    熙和帝元後繼後皆喪,熙和帝的後宮一直是貴妃甄氏在打理,除了甄貴妃親子女外他們這兄弟姐妹哪個不在貴妃和其親子女手中吃過虧受過委屈。


    “大選?表哥父親母親根本沒那個想法。”祖父祖母和父親母親都沒有再送妹妹進宮的意思,當年英年早逝的姑母是祖父祖母心中一輩子的痛,他們又如何肯再讓自家的姑娘再進後宮。


    “嚴家乃朕母家,總要走過過程。”


    景興帝敷衍避而不談,嚴承澤自極是看人臉色見景興帝不想再說也噤口行禮告退了,景興帝看著嚴承澤離去的集約背影歎息,他也是無法,他需要一個能替他打理後宮的人,皇後體弱多病,母家表妹是他唯一能想到能用的人。


    嚴承澤帶著沉重的心情出了皇宮,景興帝那還在想著榮郡王這事及如何與太上皇周旋讓自己的人接任江南巡鹽禦史之職。


    且不管景興帝如何與熙和帝周旋,次日宮中傳聞榮郡王禦前失儀若怒太上皇,太上皇下旨禁足榮郡王,半月之後接任江南巡鹽禦史之職的官員終於確定了,是景興帝的心腹新晉官員李長蔚李大人。


    “……咳咳,京中來信陛下已經命戶部郎中李長蔚李大人接任巡鹽禦史之職,李大人不日便到。待交接之後咱們便可進京,顏兒府中諸事可安排好了?”


    又熬了一個月,林如海的身體更差了,因為害怕被懷疑忌諱,林如海一直不肯用藥,如今已經是在用人參吊著了。孟氏為他日子不安,孟顏幾兄弟姐妹亦是擔心不已。


    “爹爹放心,母親和女兒都已經安排妥當了。”


    “舟兒,明日你就帶二管家上京安排京中之事,將家裏的家財帶一部分先走,免得日後一起走打眼。”


    林家是世祿之家書香門第,林家數代單傳傳承五代家財自是不少,不提別的單是曆代主母的嫁妝就不少;而他任巡鹽禦史多年所得也頗多,若是一起運去京城實在是太打眼,所會再遭人忌諱。


    “兒子明白。”


    這日林如海正與孟顏商量著產業處理的事,房門仆丁匆匆來報。


    “老爺,嚴公子帶一位大人來訪。”林如海一聽不由大喜。


    “應該是嚴公子和李大人。”


    “爹爹見外客那女兒先告退了!”


    孟顏抱著賬冊迴了後院,林如海忙讓人去請客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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