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厲害了,不然您自己瞧瞧去吧!”


    “我瞧個屁!都給我轟走!”


    “那老爺您看我們說什麽呀?”


    “我穆府沒有二婚姑娘,再要糾纏叫上家奴院工給我打出去!”


    “您瞧好吧!”說罷直接叫上家奴院工就出去了,沒抄家夥,也怕給外邊打壞了,不好交代,一下出來十幾個大小夥子,出門就打啊,連抬轎子帶吹鼓手帶這十幾個大小夥子就斯巴到一塊了,打得這個熱鬧呀,花轎也扯了,嗩呐也撅了,鑼也漏了,人人臉上都掛點彩,吹鼓手管事這大哥也氣急了:“好,我們接親你們打人,你們等著!”


    穆喜兒:“我們老爺說了,我們穆家沒有二婚的閨女,不懂規矩還要搶親?打你也白打!有折你想去!”


    “好,好樣的兄弟,等著我的!”


    這夥子接親的人抬著轎子,拿著那些個破爛嗩呐又趕緊跑迴趙文臣的家,進門就告狀,“小趙,你看看,看給我們打的!我們接親去,給我們給打了,這叫什麽事?仗著家裏有倆糟錢就欺負人嘛?”


    趙文臣一看,好家夥,“他們怎麽說的?怎麽就動手打人呢?”


    “說打了也白打,有折你想去。”


    趙文臣想了想,“怎麽難不成他們反悔了?不能啊,這聘禮彩禮都過完了,這就算悔婚,她們也算二婚了啊!不可能的事啊?那怎麽打人呢?”


    “我們不管,反正給我們都打了,你看這事怎麽辦吧!”


    “各位大哥,稍安勿躁,我先去問問去,迴來我給幾位一個交代。爹啊,趕緊找人把這花轎,這鑼鼓嗩呐修修!我去問問去,咱別耽誤事!”


    趙文臣連走帶跑的就到了穆府,讀書人,跑不了幾步就沒力氣了,喘的都不行了,啪啪啪拍門,門分左右,穆喜又出來了,“姑爺,您怎麽來了?”


    “啊~哈~哈~哈…”


    “有事說事,您笑什麽?”


    “哈~哈~別拿我開玩笑啊!哈~哈~我這是笑呢?我這喘呢!哈~哈~怎麽迴事?怎麽都打跑了?”


    “嘿呦,我的姑老爺啊,咱們地界,早上接親的那個二婚的呀,咱們跟接親的大哥講,大哥不幹呐,這不我們老爺才生氣了,才動起手來了。”


    “哎呦,是啊,你看我一忙活我都把這事給忘了,是我這失禮了,給您賠不是了!”


    “嗨~姑老爺,我們就是給老爺幹活的,我們就是職責所在,老爺不生氣,我們也不可能動手啊,您說呢?”


    “哦,那我去見見穆老爺!”


    “得了姑爺,老爺那也得準備準備了,鬧到這會也不早了,您趕緊準備準備接親去啊!”


    “哦,是是是,我這我謝過管事的了!”說罷噔噔噔的跑迴家裏,又是一通喘,給這幾個接親的大哥在解釋,在賠禮,央給人家“不能撂挑啊,人家也是因為有這麽個講究啊,您別生氣啊。”


    說了半天都沒用,“我多給點喜錢呐!”


    “行,咱可說好了,我們可不是為了錢,街裏街坊的,關係都不錯,我們可不是為了錢啊,為的是幫你!”“行行行,我謝謝各位啦!”


    這才二次裏出門接親,按道理接親的隊伍是要要喜錢的,經過剛才這麽一打,誰也看誰不順眼,嘴一撇就伸手,穆喜也一肚子壞,一人就給了一個大子兒,這一千個大子兒串一串兒,才相當於一兩銀子,可見這穆喜兒是憋著壞呢。這幾位接過錢來一看,嗯,好!


    這一道,吹鼓手也不吹了,銅鑼也不敲了,這轎子晃來晃去,都快把裏邊人晃散架了,就看新娘那些個簪環首飾一會甩出來一個一會甩出來一個。等到進了門,頭發都散開了,一下轎,這賀喜的人一看,“霍,這有錢人太講究了!素著就來了!誒?怎麽光新娘子來了,娘家人呢?”好麽這一看呐,娘家人離趙家還兩趟胡同呢,就把轎子停下來,抬轎的都跑了。趙文臣一看,趕緊出去找去,找到一看,全都披頭散發,扶著牆角正吐呢,趕緊又領到家,到門口娘家人不走了,因為按規矩,公公婆婆得出來認親,老兩口不懂這個,老頭又忙前忙後的,也是有點著急,好像看見大門口趙文臣在那了,趕緊出來,“又怎麽了?又有什麽規矩了?”老頭沒想到這娘家人都在這,話一出口自己也覺著不對,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麽好,幹脆閉嘴不說了,娘家人在門口站了一圈,正聽見這句“又有什麽規矩了?”穆老爺子臉一沉,“能有什麽規矩?沒規矩!走,進去吧!”這眼睛就跟要吃人一樣,狠狠咧了趙文臣一眼,從牙縫擠出一句“姑爺,你們家可真夠行的!”


    趙文臣心裏苦啊,哪的事啊?怎麽這一茬又一茬的事兒呢?誒得了,趕緊進去吧,進去之後背新娘的老媽子給他攔住了:“小趙,你說這叫什麽事啊?我這要背新娘子,這新娘子一出來,哇一下吐我一身啊,你聞聞這味兒!好家夥的,昨天晚上肯定吃韭菜了,嗆得我都睜不開眼。我這好心說正麵吐了,背上不髒,接著背吧,你那媳婦在我後背上就止不住的吐啊,看我這前胸後背的,整個都透了。”


    趙文臣一看趕緊又賠禮:“對不住對不住,迴頭給您買件新衣裳!”扭過頭一看自己媳婦,鳳冠早就不知道丟哪去了,鑲金邊的紅霞帔胸口全是白沫子,眼睛都沒神了,站那直晃悠,連紅蓋頭都沒有了。但是發現趙文臣在看她之後,也扭過頭去看他,仍然滿臉帶笑,仍然看得出那淺淺的幸福,趙文臣心說,有你伴我一生,這些東西又算得了什麽呢?看著看著月榮那又順著嘴角流沫子了。趕緊拿出手絹給她擦了擦。耳邊又響起那聽不真切的聲音,但這一次比上一次聽得真切多了,對好像有人在笑?看了看左右推杯換盞,笑臉盈盈,應該就是他們的笑聲,那眼這一掃,不要緊,每一桌都有說有笑,吃吃喝喝,唯獨有一桌,吹胡子瞪眼,生幹氣,不是旁人,正是穆老爺家那一桌,其實來說給穆老爺賀喜的人占大多數,但是人家畢竟不是自己家裏的事,在一邊吃自己的,時不時的看看穆老爺,看個笑話。穆老爺可受不了,就直勾勾的盯著趙文臣,趙文臣一看不妙,趕緊過來,“嶽父,怎麽了?”


    “還怎麽了?你自己說說這叫什麽事?從早上起,今天消停過嗎?這些個事有一個順當的嗎?有一個和規矩嗎?還有剛才,天地還沒拜呢,你起桌是什麽意思?那不都亂了嗎?”又聽穆老爺把今天這事又叨叨一邊,什麽沒聽說過早晨接親的,什麽破轎子丟東西了,什麽認親都不認,越說越來氣。說著說著這穆老爺子就覺得眼前發黑,嗓子眼發堵,一口氣沒上來,咣當就爬在菜盤子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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