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首席裁決官說不出話來了,或者說,正在攻打聖域這種超然勢力的他,自從突然被帶到了所謂的異空間,見到這慘絕人寰的一幕後,整個世界觀都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這個世界,確實有許多無法理解的東西。


    “星空神殿……想不到這個我從來沒正視過的勢力會是個這樣子。”他的眼中光芒黯淡,開始向著地上的屍體墜落。


    當踏在怪物的身體上時,他的表情終於有了劇烈的變化:“我無法破開它的防禦。”


    “我很想知道,生活在人間和地獄之間的那些生命究竟是什麽。你應該是它們的一份子吧?”楚風落到他的身邊,身體周圍被共振保護著,根本不怕核輻射的影響。


    “出現在那裏,誰知道,但誰都會喜歡人類的世界,所以才去占據。”


    楚風眼睛一白,懶得廢話,直接傳送他離開原地。


    空間通道中,他麵無表情地對對方說:“這件事不管你怎麽想,我都按照上級的指令告訴你了。如果你真的為自己的未來打算,那就停下手吧,否者等強敵出現可就後悔莫及了。”


    這番話基本上不會管用,實際上楚風也是在賭。


    他不是沒有想過把那些怪物全部傳送到異空間去和敵人交戰,但實際情況不允許。一個人若是對冥神空間的傳送有抗拒心理,那麽這個過程將充滿危險性和複雜性,消耗的能量會增加許多倍。


    首席裁決官出現在聖域地帶的時候,楚風本人並沒有出現,而是當場消失在了原地。


    接下來的事情,他都會在暗中觀察。假如那名裁決官一意孤行,想要滅去聖域,楚風便會親自出手將那些怪物全部殺死(包括裁決官),而如果雙方能夠和解(雖然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楚風還是選擇賭一把),那他就會找個機會讓他們加入對敵的戰場。


    假如強者足夠的多,能把那片世界攻占下來,當成前哨基地再好不過。


    當前的地球上一片混亂,妖魔並沒有停止襲擊人類。那幾百個高等妖魔隱藏的非常之好,躲在暗中派遣著生化獸作亂,根本沒人能知道他們的位置。而在隱藏的一些地方,或許在做著更為可怕的研究,弄著類似製造天基動能武器一般的滅世計劃,給整個社會帶來隱患。


    半日之後,一名神徒被傳送到了爆炸範圍邊界的一處位置,從原住民手中弄到了一條衣服換上,開始以本土居民的身份調查起這裏的情況。


    這次傳送的時候又一次遭遇了彼方神靈的探查,但是有了防備的楚風早在最後一刻進行了偽造,將自己的降臨坐標錯誤地引導成了爆炸的中心區域。


    神徒本人則行走在殘酷的現場,有點難以忍受。


    爆炸殺死了太多的人,毀去了太多的生命。兩個世界的戰爭,有太多無關的原住民強製地成為一方陣營的附屬,被拉入雙方殘酷的交戰中。


    實際上無論是部落間、種族間,還是現在的文明之間,都是這種常態。為了滿足少數人的野心,總有眾多的無辜者去陪葬。


    假如勝利了,他們並不會得到什麽,因為得到是他們本該擁有的。為此失去的東西,一定更多。


    楚風是在背地裏的上位者,實際上已經有人開始為他的行為陪葬了。可到了這一步,明明知道自己很自私,他也無法收手。


    人就是這樣,最後是否會發生改變,他不知道,也許等哪天受到了教訓就會明白吧。可是,作為星空神殿的殿主,楚風還需要去明白什麽?


    他隻知道,在這個高度的自己仍然不會去主動傷害別人,除非迫不得已。


    這時候,那名神徒安然無恙地行走在滿地哀嚎的路人旁邊,成為了一條獨特的‘風景線’。


    原住民中,唯有那些具備實力,時刻有能量保護自己的戰士才顯得比較輕鬆。他們中的一部分在辛苦地修煉著抵抗輻射,也有的正努力保護著家人。


    不過這裏的一切都被汙染了,無論是食物還是水,一直這樣下去,最終這些人的下場也難逃一死。


    “等一等!”當神徒走到一個拐角的時候,遠處的一名男子向他喊了一聲。


    那男子渾身分布著一層淡淡的綠光,好像並沒有受到傷害。


    “你為什麽什麽事都沒有?”


    神徒轉過身,看見對方的表情,突然有種厭惡。


    雖然很同情這些人的遭遇,可他沒有忘記他們是敵人。如果神殿沒有投下這枚核彈,那麽受苦受難的就是他的家人。


    所以他的態度很不好:“因為你沒用。”


    說完這話,轉身,走向遠處。


    “混蛋,住!”對方追了上來,神徒反手一擊將他打在遠處,當場震散了對方的能量。綠光一暗,對方的臉色也一黑。


    “你……”


    “嗬嗬。”他嘲諷地笑了一笑,“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故事?”


    “什麽故事?”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眼前這個在汙染中不借助能量依然什麽事都沒有的人很不簡單。


    “那我告訴你。”他開始慢慢講道,“一隻螞蟻被一個人類孩子踩死了,他的同伴為他感到痛苦,於是找了成千上萬隻螞蟻,想要為他報仇。結果第二天,整窩的螞蟻都被人端了,沒有一隻活下。”


    說完這句話,對麵的整個身子一震,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麽。


    神徒笑了一笑,繼續道:“那個不小心踩死螞蟻的小孩子,沒過多久就問他的母親,‘我奪去了一條生命,會不會下地獄’,他的母親告訴他‘當然不會,因為他們不是人,螞蟻的生命怎麽能和人比,他們隻是未開化的動物,根本不會痛苦’。於是從此以後,孩子便不去在乎螞蟻的生命,他喜歡燒螞蟻玩,喜歡毀去螞蟻窩,斷掉蟻後的生命,將他不在乎的東西通通毀滅。”


    男子的情緒低落了下去,原本聽到這個故事根本不會有什麽感慨,但在遭受生離死別的災難之後,對於這些普普通通的內容深表觸動。


    “你覺得小孩子最後會受到懲罰嗎?”神徒問了一句,沒有說話,直到他被盯的發毛了,才冷冷地說了一句,“當然不會,因為他殺的是螞蟻,一文不值的生命。無論螞蟻怎麽痛苦,或是怎麽仇恨,也永遠隻是低等的生物。一切,這是注定的。哪怕努力到死,也隻能承受。”


    說完這句話,神徒轉身離開了。


    周圍響起了一陣若有若無的哭泣。


    他說的沒錯,一些生命從出生開始,注定在頂層。而另一些,卻如螞蟻一般,在麵對強者時,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他們要做的不是報複,也不是讓自己變成強者,因為那是永遠也不可能的事。唯一能做的,隻能是遠離強者,不去找強者的麻煩,或是祈禱他們不要來害自己。


    雖然不想承認,但有時事實就是這麽的殘酷。有能力超過強者,證明你本身就是強者,而在那些努力成功的人背後,卻有一些注定永遠都是弱者的。


    就像麵前這些無辜之人一樣,即便是被殺了,也就是死了而已。高層次的戰爭,他們連了解的資格都不存在。


    “所以說,哪怕是當螞蟻,我也要當一隻聰明的、瀟灑的螞蟻。”


    他像是想通了一般,腳下的速度開始加快。


    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活下來的一些強者,評價他們的實力,然後估計出這個世界的平均戰力。


    他知道不止是自己在做著這樣的事,還有很多神徒被派到別的地方,對異界的人民進行試探。會偽裝成隱士的修者,尋找那些成名已久的強者進行挑戰。


    這種行為可能做不到百分之百地了解敵人,但對於己方製定戰略卻有很大的參考意義。


    一日後,各國新一次的聯合會議公開邀請了黑暗世界各大組織的代表。其中最重要的成員,便是來自星空神殿的安穆。


    會議因為一些國家的領導者無法到來,所以除了實地的會議場外,還通過屏幕進行了網絡上的聯係,以確保每一位重要人士都能‘在場’。


    前來開會的還包括天神宗、異能局、武者聯盟、櫻花聯盟、黑色聯盟等世界著名的修煉組織。


    這種黑暗世界和表麵世界聯合舉辦的會議,在整個曆史上也是頭一迴。


    楚風本人一直關注著聖域的情況,所以沒有到場,陪同安穆的是兩位實力達到意動期的強大神徒。


    星空神殿的無限製擴張行為損害了各大勢力的利益,因此一見麵,他就感受到了許多人的敵意。其中以異能局和武者聯盟這兩大巨頭最盛。


    中央會議廳,數百人坐在了固定的位置上,大屏幕上經過處理,通過分屏放出了各國會議廳中的場景。實際參加會議的人,有近六千。


    多數與會者對會議的目的隻有個大概的了解,所以到來後便在座位上竊竊私語起來,各自就所知的情報進行了交換。


    據說,討論的結果可能決定未來世界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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