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雨水滴在玻璃上滑過蜿蜒的弧度,滴答聲不停像是在輕聲歌唱,若是說剛才的狂風bao雨像是在演奏《命運》,那麽現在的雨水像是搖籃曲,讓人昏昏欲睡。


    此刻夏齋並沒有睡眠的欲望,恰恰相反,他覺得有點清醒。


    夏齋微微低下頭看了一眼安若,她低著頭微微氣喘,耳根爬滿紅暈流露幾分嬌媚,牛奶一般的肌膚緊貼著睡裙,睡裙下寸寸瑩潤的長腿格外顯目,幾乎占據了夏齋的全部視野。


    很軟,這是夏齋的第一反應,他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感受抵在胸前的柔軟,雙手抱住的地方有點不合時宜,但放在這個時候好像意外的合適。


    這裏是安若的腰,往下是少女的神秘領域,往上是飽滿的、頗具規模的胸口,夏齋不需要頭疼是往上摸還是往下滑,因為這裏最適合不過了。


    但此刻他心一涼,察覺到了不對勁。


    換個人說不定就被這副純情少女的樣子給騙了,畢竟這麽好看的美少女正低頭嬌羞的靠在自己懷裏,一副任君索取的模樣。


    但夏齋不會,他深刻明白站在身前的是一個怎樣的人。


    如果說普通的女孩是那種軟軟萌萌嬌羞可愛的性子,遇到偶然的福利事件會堅持一下作為女生的矜持,將手抱在胸前紅著臉大聲尖叫。


    但安若不會,安若從來不是這樣的女生!


    冰山遇到這種事隻會一本正經的打蛇上棍,什麽嬌羞什麽矜持都是次要的,先把正事給辦了才是她主要的想法。


    而現在冰山露出了嬌羞的神態,那隻說明了一點,她要的更多!


    真是來者不善...夏齋側過頭暗想。


    這一幕發生在動漫裏一定是很有愛很福利的畫麵,但發生在現實裏夏齋隻覺得渾身發毛,因為冰山的人設全亂了。


    就像是lol上路對線的時候,對麵上單突然漏了幾個兵,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能猶豫,一定要轉身就跑,漏兵說明對麵起殺心了!


    由此可得,冰山絕對有歪念頭。


    這種推測是有依據的。


    換做以前還不熟的時候,遇到這種曖昧的環節安若肯定是不假思索的推開他,口吐芬芳的同時用鄙夷的眼神直視夏齋,最後匆忙的離開,運氣好還能看見臉頰上微弱的紅暈。


    但現在不一樣了,兩人關係改變的同時,她也進化了...具體原因不清楚,但現在的冰山會裝傻。


    她會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名正言順的靠著,讓夏齋沒理由拒絕,恰如此時此刻。


    如果夏齋不懂得拒絕,那麽隨著時間的流逝情到深處,安若就有理由展開下一步。


    具體幹什麽得看她的心情,心情不好可能隻要夏齋的人,如果心情好那就是雙胞胎。


    其實之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隻不過那一次小女仆在場,恰到好處的打斷了安若的下一步,她也不好意思當著別人的麵親親我我。


    “可以放開了,安若同學。”夏齋深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伸手推開裝傻的冰山,一把推開浴室的門走出去。


    這一係列的操作果斷又連貫,讓某個暗地裏還在算計的冰山陷入了懵逼,直到夏某人走出去以後安若才反應過來,心想今晚的狗仔是吃了什麽藥突然變聰明了。


    片刻後安若撩了撩淋濕的黑發,看著倉惶逃跑的狗仔忍不住笑了笑,好看的眸子裏滿是狡黠。


    她拿過夏齋的毛巾一本正經的擦著身體,換上浴袍的同時小聲說了一句:


    “跑的挺快。”


    ...


    ...


    廚房。


    換好了衣服的兩人相對而坐,彼此間的氛圍不像是情侶,更像是相處了多年的夫妻,安靜吃飯的同時偶爾說上幾句題外話。


    “安若同學今晚不是要見編輯嗎?”


    夏齋小心從菜裏挑出了一根黑發,收獲了安若白眼的同時毫不在意地問。


    “本來應該是見一麵的,但後來出了點事情就算了。”安若坐在桌邊手裏端著一本藏書側頭看著夏齋。


    “怎麽了?”


    “被某人金屋藏嬌,自然就沒這個安排了。”安若頗具深意的說道。


    “我想這個詞不是這麽用的。”


    “在我嘴裏就是可以用。”安若昂著頭像是驕傲的孔雀,片刻後覺得沒什麽意義又把頭低了下來,看著夏齋故作隨意的問:“菜色怎麽樣?”


    “真是一點都沒有改變。”夏齋忠實的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安若歪了歪頭表示不是很明白夏齋的意思,在她眼裏某個狗仔對於這些東西似乎從來不挑,無論做什麽他都吃,也是這個原因安若很少嚐自己做的菜,對於自己做的好壞沒有一個標準。


    “沒有改變是什麽意思?”ъimiioμ


    “意思就是還行。”夏齋說完又扒了兩口飯夾了一塊紅燒肉嚐了一口,暗道一如既往的齁甜,換個人應該被膩死了。


    “這樣就好。”安若點點頭盯著桌上的紅燒肉有些猶豫...她在想要不要自己也嚐一塊,但是秉持著廚師之心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轉頭吃了一塊餅幹以作代替。


    看到這一幕夏齋有些遺憾,她真該嚐嚐這玩意兒的味道。


    “吃完了嗎?”安若頭一抬掃了一眼夏齋,似乎想起了什麽。


    “沒有。”夏齋搖搖頭,問了一嘴:“怎麽了?”


    “還記得之前說的,要出去旅遊嗎,其實我已經定了目標。”安若雙手交疊著放在翹起的膝蓋上,“我打算去東瀛省泡泡溫泉,順便見一個人聽聽當地的怪談,為下一本書做準備。”


    “你要見的是穿著巫女裝的紅發女孩嗎?”夏齋隨口迴答。


    若是提起東瀛,在他腦子裏最先出現的就是極道、櫻花還有巫女,這三樣東西聽起來很違和,但在那個神奇的地方似乎意外的融洽。


    除了這些印象最深的就是二次元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偵探坡碰到某個存在感同樣稀薄的腹黑。


    正當夏齋胡思亂想的時候,安若給自己倒了一杯大麥茶並開口問:


    “怎麽,你對巫女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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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倒不是,隻不過印象比較深。你知道我看的雜書比較多,有本書講的就是一個衰小孩遇到紅發女巫的故事,雖然結局不是很好。”夏齋聳了聳肩。


    “什麽結局?”安若給喝了一口遞給夏齋。


    “很王道很熱血,少年在最後一刻化身怪物幹掉了惡龍,隻不過因為軟弱失去了一個喜歡他的女孩。”夏齋喝了一杯茶輕聲笑了笑,“對了,他還付出了四分之一的生命,仔細一想這個買賣好像還挺虧。”


    “我覺得那個主角的腦子一定不好使。”安若默默點評,“不過我也沒看過就不評論太多了。”


    “這倒不是,我覺得他做的很多了,你知道一個衰仔麵對雞都不一定殺得死,更何況麵對龍王。”夏齋輕聲感慨,說完他覺得味道不對,低頭看了一眼茶杯。


    茶杯邊緣有一道淺淡的口紅印,他默默擦了擦當作無事發生,對麵的安若則是撐著臉滿眼笑意的看著他。


    “那你呢?”安若隨口問。


    “什麽?”


    “我是說,如果你遇到那種情況會怎麽做,先救人還是先救世界?”安若淡淡地說。


    “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安若同學,這個世界上沒有龍王,沒有卡塞爾學院,也沒有言靈。”夏齋認真的說。


    “我當然清楚,我就想問你你的選擇是什麽。”安若白了他一眼。


    “真是為難人,這問題就跟保大保小一樣,安若同學壞心眼真多。”


    夏齋聳聳肩,起身從客廳角落裏拿了吹風機站到安若身後,吹風機打開撫起她的長發輕柔的吹著。


    “當然是救人啦,那個女孩那麽喜歡我,我不救她會後悔一輩子。”夏齋想了想接著說:“這種問題其實沒有答案,到最後都是拚命,為什麽不為了自己拚一把呢?”


    “這樣嗎?”安若伸出手將膝蓋抱住,整個人蜷做一團。


    這種姿態不帶一點防禦,將自己內心最柔軟最脆弱的地方都展示了出來。


    夏齋看著這一幕沒來由的笑了笑,他撇過頭看了一眼掛在客廳最中央的古樸時鍾。


    古老時鍾敲出的微弱響聲像時間輕輕滴落,亦如少女的心聲在緩慢的敲響,果斷、猶豫、輾轉,最後塵埃落定。


    ‘鐺...’


    ‘鐺...’


    夜已深,今晚該結束了。


    等等,他該睡哪?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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