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有人沒人認得出來,反正濫竽充數也得充充。”洪九將大漢的整個身體練成了灰灰以後,拿出不知何時塞進衣兜的一頂帽子扣在頭上,還找了一些泥土朝自己的臉上抹了抹,甩著皮鞭混進搬運石土的隊伍中,跟著人群徑直朝山內走去。


    還真別說,這套棕色長袍似乎管些用處,途中除了一部分勞工偶爾用厭惡的眼神瞟著洪九以外,其他人似乎都沒有注意到自己。


    洪九跟著勞作隊伍漸漸地進了山,隻見一條山穀在暗淡光線的照耀中蜿蜒曲折直通山內,道路先是傾斜而下,後又順著山壁匍匐而上,途中不知拐了多少個大彎。


    走了不知多久,終見一個聳入天際的天然峭壁立於眼前,這絕壁靠山而立,上麵稀稀拉拉攀爬著許多古老的鬆柏和叫不上名字的一些植物,猶如一堵天然形成的青白色高牆。


    然而更加令人更加歎為觀止的是,就在這峭壁的中間,一道巨大的石門內嵌在其中,挺然而立。


    隻見這石門足有一座樓高,寬足百尺,由刻著奇妙花紋的兩條與地麵垂直的暗黃色立柱托起,四四方方立於路的盡頭,後端沒入山壁,在周圍雲霧的襯托之下,猶如一座神界天庭的大門。


    這石門的兩旁與其相對的平麵立著兩排粗大的石柱,經過無數年月的洗刷已經變得殘破不堪,大多隻剩半截,明顯的預示著這個地方曾在上古時代存在過繁華的文明,然而現今卻是損落了。


    現在這石門的身子僅是露出了多半,還有很大的一部分靠著山壁被掩埋在地下,而那些被從山中運出的石土正是來源於這裏,原來這些被抓的‘奴隸’們沒日沒夜的開山鑿石正是為了能將這石門從山中挖掘而出。


    很顯然的這巨門之前被掩埋在山壁中,不知過了多少個年月,而現在能夠重見天日,又不知耗費了多少的人力物力,眼前的這些可憐的勞動者又不知被人榨取了多少心力和血水。


    此時一個小小的黑影在門側一旁的山腳部位稍微晃了一晃,洪九憑借自己的精神力,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可可大人”,倘若這個家夥不動,肯定被認為是灰色的石頭,偽裝的還真好。


    “啪!”洪九慢慢的繞過眾人躡手躡腳朝著女孩走了過去,從背後拍了她一下,嚇得女孩肩膀一抖揮刀就是一刺。


    “是我!”洪九伸手製住持刀的小手,立馬把臉漏了出來。


    “你個白癡個豬頭個說!”可可著實嚇了一跳,小臉慘白慘白的恨不得將眼前的家夥切成兩半,不過她更多的還是驚訝。眼前的這個名義上的仆人已經兩次製住自己的攻擊了,自己獨自在外麵行走,防身體術還是有的,雖說還不算精通,然而這揮刀的速度一般人別說製住自己,就連躲閃也是困難。


    “我說,你躲在這裏幹嘛?乘涼嗎?”洪九大聲的言道。


    “可惡的奴隸,閉嘴,閉嘴!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女孩用力的捂上洪九的嘴,小聲的叫道,同時小心翼翼的瞅了瞅石門口的方向,發現並沒有什麽人注意自己兩人,才大大的鬆了口氣。


    洪九這才注意到這個可可大人似乎很是戒備這石門的門口,於是也跟著向那邊一望,這才注意到在離自己兩人不遠的下麵,也就是石門一旁原本是亂石的地方,被人專門清理出來的一片平地上,站著三個人。


    這三人中的其中一個長著一張飛揚跋扈的臉,揚著長鞭正對著手下人發號施令,一看就是工頭,典型的反派角色,沒什麽好注意的。


    洪九再看另外兩個人,隻見這另外兩人的打扮倒是與眾不同,一個是一身青袍的中年人,一個則是一身黑衣,頭臉都被遮住看不出底細的家夥。


    這個青袍中年人兩手輕放背後,滿臉的陰笑,眼珠瞪得溜圓,給人的感覺也不是什麽好人。而那個一身黑衣的家夥,洪九不看則可,一看身子頓時一震,這人身上散發的氣息實在古怪異常,猶如濃縮在一塊壓抑在一起的黑暗洪流,直讓憑借精神力探查他人的洪九腦袋裏立刻浮現出了兩個字,“危險!”


    “糟糕,被察覺了嗎!”洪九看了一眼之後立刻把目光和精神力收迴,不由分說拽著可可的手臂,也不管可可願意不願意,強按著頭就躲進了旁邊的一處陰暗地,兩人的緊靠在山崖的石壁上,身子幾乎附在了地麵上,大氣也沒得多喘一口。要知道探查一個精神力比自己還要高的對手可是存在很大風險的,稍不留神就會被人發覺,所以洪九自然加倍小心。


    “嗯?”而此時被洪九盯了一眼的那個黑衣人似乎也察覺自己正在被人窺視,轉過頭朝著洪九他們的那岩石的方向望了一望,看到並沒有什麽人,才若有所思的迴過了頭。


    “怎麽了?門主大人!您發現什麽了嗎?”中年人注意到黑衣人的動作之後,點頭哈腰的問道。


    “沒什麽,似乎有老鼠竄進來了。”黑衣人不在意的說道,目光重新迴到了石門的現場。


    “哦?”中年人疑惑的迴了一句,顯然他並沒有察覺到有人正在偷看自己。


    “都已經過數個月了,工程到底進行的怎麽樣了,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完工?我可不是來這旅遊的,沒那麽多時間等待。”被稱為門主的黑衣人隨後對中年人問道,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喜還是悲。


    “大人,您放心,您看那門已經顯現出底部的痕跡,估計最晚還有兩天就能全部挖開了。”中年人立馬迴答道。


    “那最好了,你們最好盯緊一些,我可不希望有什麽意外發生,當然了,我也不介意有意外發生。嘿嘿。”黑衣人說著說著忽然間陰沉的笑了一聲。


    “嗬嗬,您放心,您放心,當然不會,不會。”中年人滿臉堆笑的迴答道,臉上的冷汗直流到了鼻尖都沒有擦。


    洪九沒有在原地停留,一路繞過拆山挖地的工程大隊,強行拽著本不願意動彈的可可,好不容易出了山,他覺得再呆在那裏也沒有什麽意義,特別是在一個不知道底細的人跟前,這個人的靈魂氣息實在是太詭異了,洪九剛剛感覺自己就像是呆在老虎的口中一樣,極度的兇險。


    倘若將一個正常的普通人的靈魂氣息整體比作一枚拳頭大小的散發著白色光芒的能量球,剛才那個蒙麵人的靈魂氣息簡直就是一百多枚能量球的集合體,而且散發的不是白色光芒,而是黑色的光芒。“就像是與生者相對的死者的氣息一樣。”


    “唔!我說你這個該死奴才,這麽著急拉著我出來幹嘛。”可可大人強拉硬拽的被洪九從山內像拖小雞一樣被拖了出來,當然是極度的不滿,要不是顧忌當時所處的環境,早就搖鐲子念開緊固咒了。


    “你到底來這裏幹什麽,應該說給我聽了吧。”洪九擺出一張嚴肅的臉轉過身看著這個實在是有些毛躁的女孩。


    “唔,你剛才有看到那個穿著黑衣的家夥了嗎?”可可慢慢的講道,臉上忽然間露出了幾分黯然的神情。


    “當然了!那家夥怎麽了嗎?”洪九迴答道,此時他也發現這可可大人不對勁的表情。


    “我要殺了他!!!”


    “什麽?”洪九吃驚的問道,殺人什麽的從一個女孩並且又是如此可愛的女孩口中說出真是說不出的煞風景。


    “我說我的目的就是要,殺了他!”女孩放聲大喊道,又恢複了之前洪九曾經見過的那種憎惡的眼神。


    “哦,我知道了,不過那家夥到底怎麽得罪你了?”洪九重新問道。


    “他,他殺了我全…..對了,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這些,你隻不過是我的一個奴隸罷了,還有,要不是你之前幹掉了那幾個圍攻我的人,破壞了我的計劃,否則的話我早就達成我的目的了!”


    “啥個計劃呀,不就是幫你打跑幾個小毛賊嗎?怎麽就惹了大人您了,我現在還一頭霧水呢?”


    “那幾個人之前就被我下了‘怨神丹’了,早就變成了像你一樣的我的奴隸了,你難道看不出來嗎?這群人跟那個黑衣人都是一夥的,一夥的,此後他們隻要聽從我的命令早就出手把那個黑衣人給暗算了,你,你這個傻子倒可好,裝什麽好漢,把我的計劃糟蹋了不說,還浪費了我幾顆珍貴的丹藥,我,我真想現在就發動咒文把你就這樣搖死,搖死!”


    “哦,可能也許還真是我的不對了,可惡,誰知道你那個什麽破計劃,你當時又沒告訴我?是你自己計劃不周,為啥全都怨上我了?還拿‘烏魯’鳥文在一旁叫喚,誰知道呀。”


    “唔,你才可惡呢,不怨你怨誰,不怨你怨誰呀,可惡!要不是看在你現在變成我的奴隸仆人的份子上,我才不消跟你這種白癡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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