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經曆過十年後戰役的彭格列都清楚, 那個看似溫和愛笑實則鬼畜的白發青年所率領的家族將彭格列打擊到怎樣的程度, 他們從十年後戰役迴來後, 曾尋找過白蘭,可卻得知傑索一家因失火而燒毀了。


    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白蘭·傑索, 這是彭格列在全球範圍目的性搜索近三年後得出的第三次結論。


    白蘭·傑索死了,千葉·傑索也隨之喪生在那場大火裏。


    那場從一開始就充滿錯誤和背德的關係在這個平行世界早早的掐滅了可能性。


    澤田綱吉陡然睜開眼睛,殘存著痛苦的瞳仁緊緊縮成麥芒, 急促的喘息夾雜著一聲一聲情緒過於激動導致的咳嗽聲。


    白日裏明亮溫和的棕眸或是因為黑夜的緣故, 被厚重的色彩籠罩,混沌又黑暗, 那一緊一縮的瞳仁像極了獸類。


    “首領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


    “連處理任務失敗的廢物都不像其他同行那麽狠辣的首領,這幾天親手處決了幾個別的家族安□□來的間諜了?”


    “你說的是剛接手彭格列的首領吧?那都幾年前的事了,現在的首領已經完全是個合格的黑手黨了, 信不信你剛剛在背後評論首領的話半小時內會出現在首領的辦公桌上?”


    “……”


    幾道流言蜚語在彭格列竄起又沉寂下去。


    巴勒莫區大廣場旁,那個來自異國的少女已經在這畫了三個月的畫,一張畫5歐元, 每天從早上十點到下午四點, 午飯經常是兩個甜豆麵包。


    經常光顧她的畫板的是一群在廣場停歇的白鴿,希臘女神雕塑噴泉旁的少女, 神情溫柔認真,她的眼裏似乎隻有她的客人, 稚嫩的手執起畫筆的樣子格外惹人心疼,她穿著簡單的襯衫短褲,露出一截纖細的手腕, 她的眼裏承載著畫,卻不知在別人眼裏,她也是一幅畫。


    她居住在巴勒莫教堂街道一家古舊又經常斷電斷水的老房子裏,聽說經常鬧鬼所以租金便宜,對於一個看起來十三四歲的孤女來說已經是幸運的事了,也有當地的福利院組織找過她,但對方以可以養活自己為由拒絕了幫助。


    一個來曆不明,國籍不明,偏偏相貌姣好,來到異國他鄉的孤女,很難有人不去揣摩什麽。


    但大抵都是些略帶同情和憐憫甚至不太好的言論。


    老舊的門發出破敗的‘吱呀’聲響,陰暗潮濕的黑暗中露出半張清麗稚氣的臉,蒼白的指尖壓著門扉,於黑暗中越發明亮澄澈的碧眸靜靜的望著突如其來的訪客。


    是一個頂著奇怪青蛙帽子的男人,麵色冷淡,綠油油的眸子微微下瞥注視著隻開了一小縫態度防備的小姑娘。


    不論是碰見多少次,這個女孩總是對他一副冷淡警惕的模樣。


    “真是不可愛的後輩啊,你的殺氣讓我感到脊背發涼。”


    千葉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正準備關門。


    弗蘭忽然一隻手攬住門框避免閉合,微微俯下上身,淡淡道:“真是壞透的小姑娘——既然你能一個人搶走巴利安的獵物,那麽接下來也請一個人應付巴利安那頭暴怒獅子的憤怒吧。”


    千葉詫異的抬頭,“是警告麽?”


    “不,是通知。”


    千葉表情更詫異,“派曾被我從手中搶走獵物的你來通知麽?”小姑娘笑容明媚可愛,但那話語裏森森的惡意實在不容忽視。


    弗蘭麵無表情,隻是沒什麽起伏的聲線微微上揚,“me擅長的領域是幻術,在近戰上輸給你沒什麽大不了,me不會像白癡前輩一樣輸給一個小丫頭就著急上火嘴巴痛的兩天隻能吃流食。”


    陰暗潮濕的街道,透著長久不浸人煙的黴味,穿著家居白色小裙子的少女,半邊身子隱在門後,似乎被弗蘭的話逗笑了,門稍微放輕了力道,古舊的門框離開弗蘭那隻可憐的手,隻留下一道深深的滲出了血絲的紅印子。


    “還有事?”


    弗蘭懶散的放下隱隱作痛的手,不甚在意的環顧四周,輕聲道:“巴利安需要一名實力強大但不被彭格列熟知的新人殺手,白癡前輩向首領推薦了你。”


    “嗯?”


    比他矮太多的小姑娘疑惑的仰頭望著她,抿著唇喉嚨發出疑問的氣音。


    隻怕所有人都難以想象上榜前20的殺手是個十幾歲小女孩。


    看起來無害又幹淨。


    “三天後澤田綱吉和奧吉家族要舉行同盟儀式……”


    彭格列的內鬥已經不是什麽新鮮事了。更因為當年reborn將澤田綱吉率領的彭格列稱之為新的第一代,巴利安更有緣由和借口幹掉澤田綱吉重新成為彭格列第十代首領。


    那是個極其有野心的男人,在沒有白蘭·傑索的世界裏,能和彭格列為之抗衡的隻有巴利安了。


    “漢娜!還不快把酒端上去!”


    雷普斯主管拎起還在廚房偷吃的漢娜,氣的表情扭曲:“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吃!”


    漢娜連忙把剩下的全都塞進嘴裏,急急忙忙小跑著推著盛放著冰鎮酒的推車,或許吃得太急,噎的她氣差點沒喘上來,在走廊小跑了一段,見四周無人,停下推車,扶著牆壁艱難的喘著氣。


    好難受……要斷氣了……


    “姐姐要幫忙麽?”


    漢娜眼前都冒起了星星,暈乎乎的循著聲源望去,麵色擔憂的小妹妹穿著和她一樣的黑白女仆裝,漢娜當即就抓住了她。


    “小可愛,幫姐姐一個忙吧!這些推去大廳,姐姐要去找水喝……找水……”


    漢娜臉色微紅,一邊捶著胸口一邊往別處跑。


    天真的漢娜並不知道她和死亡巧合的避開了。


    被臨時委托重任的女仆注視著漢娜遠去,隨即推著推車前往餐廳,那裏是奧吉家族和彭格列高層的晚宴。


    十分鍾後,餐廳一聲槍響。


    貝爾“嘻嘻嘻”的笑著,金發遮住了他的眉眼,但全身散發的鬼畜的氣息讓一側的弗蘭淡定的移開了步子,“啊,前輩的腦內小劇場一定比你的審美還要五顏六色,需要me幫前輩醒一醒麽?”


    “哼!要你多嘴!”貝爾不爽的輕嗤著,還沒開始行動,兩人就在樹枝上扔起了飛刀和“躲避球”遊戲。


    直至那一聲槍響,貝爾突然興奮的跳下樹枝,舒展著筋骨,“本王子還是第一次救人呢~”


    弗蘭也隨之跳下樹枝,“me去接應她。”


    弗蘭說的她當然是那個厭惡至極的臭丫頭了,貝爾阻攔了弗蘭的去路,用一排飛刀。


    金發青年歪著頭,天真又詭異:“本王子可不幹救人這種偉大的事,我們換個位子吧~”


    弗蘭:“……”


    巴利安委托千葉殺一個人。


    彭格列的首領。


    他們安排了千葉悄無聲息進入彭格列,原本想冒充送酒的女仆,但那個女人馬馬虎虎的把送酒的事委托給了她。


    彭格列的首領很好認,一張餐桌上,除了彭格列的首領,沒人會坐在首位。


    雖然認出了,可千葉卻站在原地發怔。


    那一聲槍響出自奧吉首領身旁一個沉默寡言的男人手上,原本還算和諧的餐桌登時劍拔弩張,獄寺隼人替澤田綱吉挨了那一槍,子彈恰好穿過獄寺隼人的肩膀,隨著血跡蔓延,澤田綱吉溫和成熟的臉漸漸沉了下去,風雨欲來,彭格列這一方立即展開了防禦和進攻。


    這種時候,剛進門不久的千葉成為了這場風雨中最顯眼也最容易威懾對方的靶子。


    是她?


    山本武皺眉,想到她的身份,下意識庇護弱小的動作遲鈍了片刻。


    “快讓開!”


    澤田綱吉猛斥似乎被這一切嚇懵的女仆,見她一動不動的望著自己,碧色的眼睛空茫一片,閃過一絲熟悉的茫然。


    “澤田先生……”


    飄渺的似乎是下意識呢喃出的稱唿,一瞬的恍神,第二聲槍響,千葉還沒反應過來,先前還在獄寺隼人身邊的綱吉快速出現在千葉身邊,拉著她的手臂避開那一枚子彈。


    “首領!”


    在進入餐廳前,明明已經檢查過槍支了,對方的槍是藏在哪兒糊弄過來的?!


    然而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澤田綱吉一槍打在餐廳上方懸掛的水晶燈上,巨大的水晶燈墜落,視界瞬間一片黑暗。


    澤田綱吉的聲音忽然出現在千葉耳側,“你是誰?”


    綿軟的唿吸有些緊促,她在緊張。


    澤田綱吉沉默一秒,忽然推著千葉進了推車底部,依照記憶開了餐廳的門。


    餐廳外頭走廊的燈光透了進來,槍聲響起的刹那,澤田綱吉把推車推了出去。


    整個過稱也就幾秒鍾時間。


    窗破,玻璃碎了一地。


    千葉從推車底部爬出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手足無措起來。


    隔著門是黑手黨之間的槍戰,千葉蹲在角落,來到這個世界一年半,在最後的一站意大利,她終於知道這是個什麽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獵人世界的結束,唔,其實還有後續的,不過是等千葉迴到銀魂之後,和銀桑結婚後,獵人眾會因為乘坐飛艇的時候降落在江戶。嗯,沒錯,正宮是銀桑~~~~因為銀桑是唯一一個不會給千葉帶來壓迫感的男人~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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