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賊大都男性居多,在危險又無法預料的大海上,女人總是稀少的,美貌又惹人憐惜的女人更是稀少。


    能當上海賊的女人大都是懷了孕都能操起拳頭幹架的女漢子。


    香克斯的紅發海賊團上從未有過女人,但有了女人的海賊船終歸是不一樣的。


    船長甚至下了命令以後不準穿著大褲衩就出來溜。


    他委托廚師做一些精細的吃食,在靠岸的島上買了一堆食譜和女孩子穿的衣服,采購了若幹食材。


    香克斯以前從不在意這些,有東西吃,有酒喝,碰上來挑釁的海賊船一鍋端了,日子過的野性又愜意,偶爾操心下偉大航路的大事件,所幸四皇香克斯的麵子那些人還都是顧及的。


    而目前,香克斯的心力全集中在那個自上了他的船就和他冷戰,不給他好臉色看的小丫頭身上。


    香克斯大概能猜到千葉想的什麽。


    信鴿送來的報紙,香克斯一份不落的放在千葉的手邊,但那丫頭一次也沒翻開過。


    死氣沉沉的,本就冰涼的體溫,沉默的唿吸和心跳,乍一看,和死人沒什麽區別。


    那孩子總是安靜的,甚至維持一個姿勢動也不動。


    和香克斯夢裏那個明媚嬌軟的小人兒完全不一樣。


    現實的冰冷,和夢境裏過於旖旎的曖昧。


    自當年千葉用神力幹擾了香克斯的感官後,這像是後遺症似的,沒有規律,沒有原則的頻頻出現在香克斯的夢裏。


    然後如夢初醒的睜開眼睛,盯著漆黑的天花板,外頭是海浪輕巧的拍打船身的聲響。


    粗重的喘息響在黑暗中,空氣中彌漫著陌生又熟悉的甜香,香克斯忽然身體緊繃,沉默的撐起身體,隱忍著身上某處的脹痛,夢裏的餘潮還未散去,香克斯側頭打量千葉。


    像隻貓兒似的蜷縮著,背對著她,黑暗中,那衣領處露出一截的白嫩的脖頸。


    那丫頭就睡在他的身邊,無比近的位置。


    真是麻煩的小丫頭。


    香克斯緊皺著眉,下了床,赤luo著上半身就推門出去了,吹吹海風醒醒腦子。


    第二日早上,紅發海賊團的雷德·佛斯號停靠了岸,香克斯推開門,門撞到牆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香克斯伸手把千葉從被窩裏拽出來,這丫頭睡的死沉死沉的,被拽被子,還不滿的哼唧,整張臉都埋在枕頭上。


    在他的船上,他的床上,蓋著他的被子,枕著他的枕頭,還在那賴床的小姑娘。


    香克斯覺得好笑,“這麽放心我不會欺負你?”


    淩亂的栗發有幾縷從被子裏露出來,一隻白嫩的小腳沒全被遮住,半遮半掩的。


    全身都被裹在他的氣息裏的小丫頭。


    香克斯動了動喉嚨,莫名的彎下腰輕手推了推千葉的肩膀,“我帶你去島上逛逛,年輕的小姑娘可不能一直在屋子裏悶著。”


    千葉似乎真的睡的迷迷糊糊的,一直對香克斯冷淡的小姑娘居然撒嬌似的翻了個身,小手從被子裏伸出來,把香克斯朝床外推了推,軟軟糯糯的嗓音綿綿的格外動人,“還要睡……別理我……”


    半睜開的眼睛,那一抹泄出的綠色比寶石還要耀眼,說完這句話又閉上了眼睛,然而她是懶懶的睡了,香克斯卻陷入了少女無意識的誘惑中,口幹舌燥。


    “小丫頭,小丫頭?”


    香克斯捏了捏千葉的小臉,她竟也乖乖的隨他捏,仿佛,就算在此刻做更過分的事,這小丫頭也會一無所知的茫然。


    “還真是膽大啊,看起來這麽乖,卻有攪合的偉大航路不得安寧的能力。”


    香克斯歎息著,寬大的手撫摸著千葉的臉頰,猶豫又蠢蠢欲動的俯下身,男性侵略性十足的姿態和氣息瞬間覆蓋在千葉身上,寬大的手輕而易舉的將千葉的小臉捧在手心,微微抬起的下巴,美好而順從的承受著香克斯的親吻。


    柔軟,如櫻花般芬芳又柔軟的味道。


    甜絲絲的像朗姆酒般輕易的俘獲了香克斯的心神,輕輕撬開緊閉的唇舌,輕柔又深入的索取著,連身下的小丫頭不滿的發出嗚咽聲都被吞進了肚子裏。


    就像夢裏無數次上演的劇情一樣。


    隻不過現實裏的香克斯多了份克製和理智,他對上千葉朦朧的眼睛,笑容自然又坦蕩,似乎剛剛趁著小姑娘睡著做些欺負她的事的不是他一樣。


    “丫頭,要不要考慮放棄多弗朗明哥,上我的船?”


    香克斯撫摸著千葉的耳垂,低沉的聲音帶著最直接的情感:“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你了,在夢裏。”


    千葉麵無表情望著他,卻不再有先前那冰冷的看也不想看的態度,她注視著香克斯的眼睛,似在好奇香克斯眼底翻湧的情緒。


    “香克斯,你會信仰什麽東西麽?”


    千葉忽然問道。


    突兀又奇怪。


    香克斯愣了下,隨即坦然笑道:“會。”


    不知這個問題對千葉到底哪裏重要了,一瞬間,香克斯敏銳的察覺到她身上的氣息變了,從之前類似失望透頂的死氣沉沉變得平靜又明媚了起來。


    香克斯還在疑惑這一點,千葉卻突然起身抱住了他,乍一接觸的柔軟和親密讓剛還客串老司機的香克斯徹底怔住了。


    剛剛親吻的時候沒臉紅,反而是現在,香克斯臉紅了,連脖子也紅了,手足無措。


    “小小小小丫頭……”


    “暫時收留我吧,我不知道去哪。”


    千葉低垂著眼眸,抱著香克斯更緊了。


    “……好。”


    香克斯其實是個不太會談戀愛的人,讓他主動做什麽事很簡單,他的表達方式直白而霸道,清晰明確,可若是對方做了什麽親密的舉動,香克斯反而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有點害羞。


    他說要帶千葉去島上逛逛,就拋棄了一眾想和他一起喝酒的船員,牽著千葉的小手上了岸。


    千葉的和服已經換了下來,是香克斯買的一套短袖和短褲。


    白色的短袖襯衫,沒什麽特別的,黑色的短褲,也沒什麽特別的,香克斯的審美簡直讓人不忍直視,但所幸衣服穿著很舒適,千葉也沒有拒絕。


    長長的頭發被紮成雙馬尾,皮筋是香克斯先前經過一個攤主賣的草莓圖案的皮筋,攤主說這種款式的很得年輕小女孩的喜愛。


    “香克斯喜歡吃什麽?”


    “啊……麵包?也喜歡喝朗姆酒哈哈哈哈……”


    然後香克斯收到了一袋麵包和一箱朗姆酒。


    “香克斯有什麽興趣愛好?”


    “喝酒……?”


    然後香克斯又收到了一箱朗姆酒。


    “香克斯追星麽?


    “……”


    “香克斯?”


    “不追啊,大叔我都上了年紀了,那種年輕人的興趣愛好已經和我無關啦!”


    小丫頭認真問道:“香克斯多大?”


    至少在半天之前,香克斯是占據主導權的,香香的可愛的小小的小女孩躺在床上被他為所欲為,但半天後,兩人的立場完全調換過來了。


    莫名從死氣沉沉的氣氛裏脫離出來的千葉,活潑的讓香克斯有些不知所措。


    而且還是這種問題。


    香克斯並不在意年齡之類的問題,可若是和千葉比起來,香克斯竟連說出口的膽量都沒了。


    “3……35……?嗯……記性不太好啊,好像37……?”


    香克斯捂著臉,背對著千葉選著那五顏六色的糖果串,試圖轉移話題:“丫頭你喜歡吃什麽味道的?”


    如此冷硬的轉移話題,千葉居然被成功的轉移了視線,期待的靠在香克斯身邊,小手指了指那串黃色的糖果,脆生生道:“我要那串!”


    “行!”


    香克斯把那串糖果買給千葉,然後牽著她的手四處買東西,每當千葉有想問他問題的念頭時,香克斯總能用各種吃的喝的來轉移她的視線。


    並且屢試不爽。


    小島上民風淳樸,千葉很快忘記了問香克斯的問題,直至路過廣場看到一個馬戲團,千葉立即頓住了腳步。


    香克斯順著千葉的視線望過去,廣場中央有人裝扮成多弗朗明哥的著裝,小醜似的四處躲避路飛裝扮的老虎,嘴裏大喊著:“我是罪人!我是罪人!不要再打我了!”


    圍觀群眾哄哄大笑,扮演多弗朗明哥的小醜擺出狼狽的鬼臉,然後在地上滾來滾去。


    香克斯微微皺眉,想拉著千葉離開。


    然而一直在身邊的小丫頭不知何時已經走向了馬戲團,微風吹過她的頭發,從香克斯的角度,能看清千葉那冰冷的側臉,抿的緊緊的粉唇。


    糟糕了。


    香克斯心下一沉。


    而千葉,她擠開人群,那些罵咧咧的行人看見千葉又下意識放輕了語調,一聲不痛不癢的:“走路注意些。”就了事了。


    這世上總有些以貌取人的人,那樣天使般美好嬌嫩的麵容。


    世間一切明媚純白的事物在她身上都不顯得突兀。


    那些罪惡,那些邪佞都是和她無關的。


    “哈哈!小朋友要和我互動麽?”


    “多弗朗明哥”親切的說道,那廉價的墨鏡閃爍著更廉價的光。


    一股火從心頭蔓延,千葉走到他麵前,昂起頭,清脆的嗓音一字一句:“你才不是多弗!”


    下一秒,那笑嘻嘻和千葉打招唿的小醜就被一拳揍飛,撞翻了馬戲團的道具台,在地上扭動一陣就不動彈了。


    周圍一片寂靜,良久有人尖叫:“殺人啦!死人啦!!”


    馬戲團的人去查看了小醜,滿臉的血,還掉了幾顆牙,奄奄一息,還有救!馬戲團的人大鬆一口氣,急急忙忙的拖著人離開。


    千葉攥緊了手,“不準走!”


    千葉剛邁出一步,雙腳忽然離地,身後的香克斯一隻胳膊圈住千葉的腰,就這樣圈著她不讓她繼續動手。


    爽朗的卻格外凝重的話語,“真不愧是多弗朗明哥的家族幹部,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還真是一點心理障礙也沒有。”


    兩人先前和諧的氣氛瞬間消散了,千葉的目光陰沉又冰冷,那張白皙的過分的臉,在日光下蒼白的毫無血色。


    越親近人類,人類那些複雜又弱點的情感千葉便也感染上了。


    多弗,真的對她很好。


    千葉眼眶漸漸濕潤,喊叫的聲音也帶著哭腔,“多弗對我很好的!!”


    香克斯就這樣圈著千葉往迴走,另一隻手拎著千葉買的大包小包,心情不爽卻還是好脾氣的應付千葉:“乖,那個男人,沒那麽容易死的。”


    千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淚水滴在香克斯的手背上,炙熱的幾乎能灼傷人的皮膚。


    香克斯抱著她一路,千葉就哭了一路。


    也不知女孩子哪有那麽多眼淚可以流,更讓香克斯憋屈的,是多弗朗明哥那個流氓居然讓這個壞丫頭這麽惦記。


    一直到快上船的時候,千葉才抽抽噎噎的開口。


    “香克斯,你有什麽願望?”


    香克斯好笑的把千葉向上托了托,讓她坐在自己手臂上,戲謔道:“我的願望都是暫時的,目前,我想和小丫頭你談戀愛。”


    千葉的眼睛哭的紅紅的,還一抽一噎的顫著小肩膀,嗓子啞啞的,濕濡的眼睛望著香克斯,那可愛的樣子差點讓香克斯一時分神撞上路邊的杆子。


    “談戀愛?香克斯的願望是談戀愛?”


    香克斯奇異的臉紅了下,掩飾性的輕咳一聲,“你不願意也沒辦法,已經上了我的船,想下去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千葉濕潤的睫毛眨了眨,歪這頭打量了香克斯幾秒鍾,那雙眼睛裏的好奇和茫然,看得久了,香克斯竟覺得有些心虛。


    正想著辦法如何挽迴一下自己剛說的話,臉頰上忽然一抹嬌軟的觸覺。


    千葉的吻一觸即離,吻完了,她還認真又委屈的說道:“我實現你的願望,香克斯把信仰給我好不好?”


    香克斯:“……”


    那張成熟又富有魅力的大叔臉登時僵硬了,上船時差點摔了一跤。


    幸福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


    香克斯發現這丫頭的腦洞想法是和偉大航路的天氣一樣,說變就變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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