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大人在哭麽?”


    “很疼?”


    “這是命令,千葉大人。”


    “不要……”


    “您沒有拒絕的權力,千葉大人。”


    半濕半幹的發浸透了白色的衣袍,寬大的袖子擼到了手肘,充斥著水汽的肌膚盈盈泛著滋潤的色澤,千葉頭抵在牆上,肩膀輕微顫抖。


    身後的烏爾奇奧拉壓低了聲音,平靜的語調仿佛不會因為任何事波動,勸誡著:“您不該任性。”


    粉白色的耳垂,在慌亂之下緊急裹上的衣物,不安又含著怒意的側著頭,嬌怯的餘光望著烏爾奇奧拉。


    格外動人。


    “惣右介確實讓我熟悉虛夜宮的事宜沒錯,但沒必要什麽事都要我去處理吧!”


    千葉整個人靠在牆上,滿身鬱悶的氣場,看也不看的從烏爾奇奧拉手裏拿過冊子,翻了一眼,居然是破麵損壞虛夜宮的財經賬冊……


    千葉深吸一口氣,隨手扯了個毛巾擦了擦頭發,不太禮貌的推開烏爾奇奧拉,對方沒什麽反抗力道,被千葉輕易的推開了。


    卻在千葉離開浴室轉身刹那,體溫偏低的破麵忽然拉住了千葉的手腕。


    不同於自己偏低的體溫,幼崽溫熱的觸覺讓烏爾奇奧拉空無一物的內心染上了一絲粉色。


    來自於千葉身上的顏色。


    連空洞的胸口似乎也有被填滿的充實感。


    陌生的感覺讓烏爾奇奧拉下意識探究來源的對象。


    “怎麽了烏爾?”


    依舊是稍顯親昵的稱唿,可因為苦惱而微蹙的秀眉,緊抿的薄唇,纖長的睫毛下雖然清澈可還在震蕩的瞳眸。


    烏爾奇奧拉擅自進入的行為讓千葉有些不喜,他從那雙金色裏看到了這個想法。


    那雙寂靜的綠眸,空無一片的冷色調,低垂著注視著千葉,無聲無息。


    “千葉大人不喜歡這樣?”


    千葉眉間的褶皺漸漸舒展開來,或許是靈魂一直灰白色調的烏爾奇奧拉有一瞬閃過了其他色彩。


    “我沒有討厭你,烏爾,但我不喜歡你那樣行事。”


    千葉輕輕掙脫了下,疑惑的看著烏爾的側臉,對方沉默片刻,鬆開了千葉。烏爾似乎有些奇怪。


    算算時間她確實在虛圈待了很久,大概屍魂界的人以為她已經葬身在虛圈了吧。


    是該找個時間迴去了,屍魂界似乎發生了大事,藍染雖然將建設虛夜宮這種看似重要的事交給千葉,但計劃的參與卻和千葉無關。


    風評一向良好的五番隊隊長居然籌謀數年,屍魂界這五十年來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差不多都有藍染惣右介的影子。


    隻是這個溫和親切的老好人隱藏的太深。


    整個屍魂界都一無所知曝露在藍染的謊言之下。


    甚至浦原喜助那件事……


    “以後不經過我同意,不許私自打擾。”


    千葉板著臉警告著,身上濕答答的實在不舒服,轉身離開,可越想一本正經的千葉卻總是碰到些破壞她故意營造的嚴肅氣場。


    腳腕微痛,視線旋轉的刹那,千葉似乎看到那個容色憂鬱的冷酷破麵似乎笑了一秒,冰冷的手抱起歪倒在他身上的千葉,認真詢問:“這算私自打擾麽?千葉大人。”


    千葉的臉噌的一下紅了,他故意的吧!絕對是故意的吧!


    “地,地上有東西絆倒我了!”


    千葉睜大眼睛,指著地麵來解釋自己的失誤。


    森綠色的眸子順著千葉的手指指向的位置看去,如森林濃鬱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異樣。


    直覺不對勁的千葉遲鈍的低頭,身體一僵。


    烏爾奇奧拉淡淡道:“千葉大人,您又偷藏糖果了,還沒完成工作就耽於享樂,您在靜靈庭的作風也是如此麽?在下很同情千葉大人的副隊。”


    地上滾落的金色軟糖啪啪啪打著千葉的小嫩臉,還被自己私藏的糖果絆倒這種丟臉的事……人證物證俱在的千葉抿著唇,心虛的低著頭,哪有之前訓誡烏爾奇奧拉的樣子。


    “不要這樣看我啦烏爾……好丟人的……”


    千葉幹脆埋在了烏爾奇奧拉的懷裏,緊張的攥著對方胸前的衣領。


    綠眸破麵仿佛看透一切的虛無目光讓千葉心慌慌的。


    “千葉大人在害羞麽?”


    烏爾奇奧拉甚少有什麽豐富的情緒表達,對這個幼崽大人總是格外燦爛多彩的神情不是很理解。


    但這不妨礙烏爾奇奧拉對於落盡下石的無師自通。


    之前還排斥他靠近的幼崽此時因為過於窘迫而縮在他懷裏不出來,烏爾奇奧拉順其自然抱起千葉,冷色調的嗓音格外讓人咬牙切齒。


    “如果千葉大人不再任性,一直這樣聽話,虛夜宮的建設會更有效率。”


    千葉撇撇嘴,卻不再言語什麽,任由烏爾奇奧拉把她放到軟軟的床鋪上,蒼白修長的手理順千葉已經快幹的長發,從一側拿過被子輕巧的蓋上,指尖在空中劃過一道利落的痕跡,然後順手摸走了枕頭下的一塊巧克力。


    千葉緊張的“啊”了一聲,盯著烏爾手裏的巧克力就像在看即將遠去的小可愛。


    “您好好休息。”


    門一關,千葉頓時咬著被角鬱悶道:“可惡……”


    穿界門的開啟和地點是有規律的。


    這一日整個虛圈都在慶賀,那個兇殘的幼崽終於離開虛圈了,葛力姆喬從外麵帶著他的新從屬官迴虛夜宮時,就聽到了這則消息。


    藍發豹子當即怒火值max,抓著烏爾奇奧拉的領子質問:“她怎麽不等我迴來!!”


    烏爾奇奧拉輕嗤,一向表情寡淡的綠眸破麵對著暴怒的豹子露出了個挑釁的笑意:“你喜歡上那個幼崽了麽?葛力姆喬。”


    “你——!”


    哪怕脖子就和葛力姆喬的爪子近在咫尺,烏爾奇奧拉卻雙手插在口袋裏,毫不在乎對方的行為。


    “你最好收斂,藍染大人不會容忍下屬覬覦他的東西。”


    烏爾奇奧拉淡淡道:“這是命令,葛力姆喬。”


    葛力姆喬不怒反笑,一拳砸在對方頭側的牆壁,牆壁四裂,黑色的紋路遍布在烏爾奇奧拉身後。


    “又添一筆財經支出,千葉大人在的話一定會鬱悶的哭出來吧。”


    烏爾奇奧拉冷淡的話語猶如最烈的酒,澆在葛力姆喬沸騰的火焰上。


    這一日的虛夜宮,依舊進行著拆遷辦的打架日常。


    所以虛夜宮的建設什麽的,對於這些武力值逆天的破麵們絕對是未來無限度的財經支出賬本啊。


    屍魂界,靜靈庭。


    本以為在虛圈喪生的二番隊隊長活著迴來了,這個消息是在千葉迴到靜靈庭兩個小時之後,從總隊長辦公室裏出來時,瞬間席卷了各個番隊。


    千葉不在的這幾年,靜靈庭也死了不少人,多了不少人。


    露琪亞已經成為了副隊長,行事比以往成長了許多,誌波海燕的死影響了她的一切,而那個和露琪亞同期的雛森桃也成為了五番隊的副隊長。


    阿散井戀次如今是六番隊的副隊。


    曾經在真央靈術學院的同期生目前發展的都不錯的樣子。


    四楓院家的家主喜歡藏藍色的和服,難得一次穿了櫻色的和服,淺色的櫻花繡在衣角,拖曳在木地板上,坐在走廊邊緣的千葉,靠著木欄杆,手中把玩著一個泛著銀藍色圓球,細碎的波紋狀縈繞在圓球周圍。


    看起來驚豔像是寶石一樣的東西,可感知起來卻比一塊石頭還要平庸無奇。


    “真是卑鄙啊,難道藍染無法滿足你麽?”口中說著不滿的話,千葉卻心情頗好的輕笑著。


    漆黑的長發垂在身後,厚重的和服將嬌小的女孩襯得更加弱氣無辜,反手一轉,那銀藍色寶石就消失在手心。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二番隊隊長自從遠征隊迴來之後就變了許多。


    以前十天有八天都翹班的隊長如今也出勤率也能超過百分之六十了,不僅如此,千葉還經常去真央講課,和愛好文藝書法的五番隊隊長不同,經常去真央講課的兩位隊長。


    如果是藍染的課程如春風細雨,書法教學讓人賞心悅目。


    千葉的斬術課程,隻能說慘不忍睹來形容。


    真央的六迴生大都是已經找到斬魄刀進行實戰,籌備畢業選番隊的階段了,這一屆的學生更是不乏天才之名的優秀苗子。


    千葉來講課這個消息一散布,不少學生都躍躍欲試,聽說是二番隊的隊長來校講課,都期望能在隊長麵前好好表現,爭取畢業的時候能得到一些重視。


    然而當千葉踏進訓練場時,六年a班的人都愣住了。


    “她是……隊長?”


    “好小啊……”


    但不論他們怎麽懷疑,對方羽織上的二番隊字樣清晰告訴他們,這個年紀可能比他們還小的少女真的是一名隊長。


    可也有人敏銳咀嚼著四楓院這個姓氏,不屑哼道:“原來是四楓院家的貴族啊!隻是四楓院隊長更適合教導禮儀之類的課程吧!貴族們當上隊長的水分,雖然這麽說很不敬,但是身為靜靈庭未來死神的我,有理由來質疑這一點!”


    剛和斬術老師交接完課程內容的千葉,下意識瞥向說話的人,藍發黑眸,咬著牙一臉的憤怒,眼裏閃爍著不敢和對不公平的鄙夷。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可他的話也說出了大部分人的心聲,畢竟貴族這個身份在真央裏也有很多,他們大都仗著家世肆意欺負平民,連未來進入番隊的道路都已經安排好了,來真央不過是走個過場。


    多不公平啊。


    明明那些貴族的嘴臉那麽可惡那麽醜陋!


    這個看起來一百歲都不到的年幼死神居然成為隊長……


    偌大的訓練場,氣氛一刹那格外冷凝尷尬。


    “哦。”


    稚嫩清脆的聲音在訓練場迴蕩。


    a班的同學表情各式各樣的微妙極了,尤其在看到那個死神隊長居然掏出了一袋金平糖慢悠悠吃著時,嘴角一抽。


    這個隊長……是真的麽?


    “二番隊隊長……好熟悉啊……之前好像在女性死神雜質上看到過……”


    一個細小的聲音喃喃著,可惜除了身旁的人沒人聽見。


    女生嘟囔著不解,身側忽然傳來少年音質的詢問:“你知道她?”


    女生被嚇一跳,見是年級第一的天才,被那雙碧綠色的眼睛注視著,女生臉紅了紅,小聲道:“熟悉的姐姐在靜靈庭當死神,她迴家的時候我見過她看的一本雜誌,雜誌上說二番隊隊長成功遠征虛圈迴來的……消息……”女生說著說著驟然記憶清晰起來,臉色煞白的看著那個還在挑釁那個少女的男同學。


    自以為合理的質問,然而在貴族眼裏不過是跳梁小醜,尤其還是這麽蠢的跳梁小醜。


    千葉笑眯眯望著他:“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明媚親切的笑意讓那個男同學目光目光微暈,良久反應過來,像是惱怒自己的動搖,加重語氣:“我叫加藤光!立誌成為一名為靜靈庭貢獻的死神!”


    難怪那麽討厭貴族,對於這種天生就擁有天賦和捷徑的人群大抵是喜歡不起來的。


    千葉滿意的點點頭,深處纖細的手指指向他:“加藤光,你是這節課的陪練。”


    加藤光直覺好像有些不妙,環顧四周,已經有不少人用微妙的目光看著他了。


    就算是注水的隊長,好歹也是貴族,得罪一個貴族的下場,在這個真央難道還見得少了麽。


    “不敢麽?”


    麵含微笑的女孩詢問著。


    加藤光咬著牙:“那就謝四楓院隊長賜教了!”


    五秒後。


    “砰——”


    加藤光還算清秀的臉上被甩了一個淺打印子,麵部抽搐。


    千葉手持淺打,含笑俯視著他:“呐,再來。”


    “別小看人了!”


    三秒後。


    訓練室的牆被一個人形物體狠狠撞上,又狠狠掉了下來。


    千葉依舊站在原地,也不過才移動了一步。


    千葉的眼眸中漸漸蒙上一絲失望之色,京樂大叔說今年的六迴生學生質量普遍不錯,她才感興趣來的。


    如果屍魂界以後都要靠這類人來保護,藍染這場仗大概會贏的相當輕鬆可樂吧。


    “真是無趣啊,加藤同學。”


    a班的人摒住唿吸,眼中震蕩。


    好快。


    加藤光是年級前三的強者了,然而卻根本在那個四楓院隊長手下走過一招。


    完全的秒殺!


    他們居然連隊長怎麽出手都沒看清楚!等反應過來時,加藤光已經被抽飛了!


    一直明媚微笑的四楓院千葉漸漸斂起了笑意,不再看掙紮著要爬起來的加藤光身上,迴憶著京樂大叔和和他說起過的名字,皺起了秀氣的眉,視線在a班中打量。


    “你們中,有個叫日……日番穀的學生麽?”


    隊伍中一片寂靜,第一排右側的一個銀發少年,真央藍白狩服將少年襯得青鬆玉立,格外好看。


    那雙認真嚴肅的綠眸,和外表還稚氣的少年形象略有反差。


    察覺到對方靈力的波動,千葉眨了眨眼睛,吞咽下已經被嚼軟的糖果,忽然道:“始解吧,四番穀同學。”


    老成的日番穀聽到千葉這番突兀的話也不免愣了下,但很快反應過來。


    兩個幼年麵對麵對持著。


    a班裏不知是誰壓低聲音悄悄道:“四楓院隊長好像和日番穀差不多大啊……”


    一旁的女生附和:“是啊,好像身高也差不多。”


    “唔,我覺得四楓院隊長高一點,那麽一點點……”那個同學用大拇指和食指拉開了一小小小截距離。


    周圍人茫然打量著那兩人。


    明明就差不多高啊!


    訓練場很大,同學們刻意壓低了聲音。


    然而千葉的耳朵敏銳的很,表情別扭的盯著對麵的日番穀,在對方攻過來時,千葉接下對方的攻擊,兩人距離縮短的刹那,日番穀似乎聽到那個實力不俗的幼年隊長語調奇怪的詢問他:“我140,你多少?”


    日番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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