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並盛此時滿目櫻花遍地,河麵上飄著的都是粉色的花瓣。


    這裏似乎是雲雀先生的家鄉,他對這裏很熟悉。


    千葉也對這裏很熟悉,雖然是陌生的地區,但熟悉的建築和氛圍總讓千葉懷念以前的事。


    兩人在並盛居住的是雲雀先生的家,是一個兩層的小公寓,庭院裏栽種了櫻花樹,院子裏還有一個秋田犬,聽說一直寄養在鄰居家,每次雲雀迴來都像是有預知能力似的,蹲在門口,看見雲雀迴來就搖尾巴。


    “雲雀先生好像很喜歡小動物,能被小家夥們喜愛的人一定是非常善良的人。”


    千葉摸了摸小秋毛茸茸的耳朵,蹲在台階上,對雲雀笑容燦爛,陽光金色的星子落入那雙清澈幹淨的眼裏,仿佛整個世界都隨之明亮了許多。


    雲雀確實是個善良的人,這僅限於小動物和小孩子的認知。


    在大部分人眼裏,包括彭格列的同伴,對雲雀的認知大都是:任性,暴力,強大,可靠。


    沒有什麽事是雲雀做不到的,如果現在做不到,以後也一定能做到,一個意誌力強到逆天的男人。


    雲雀對千葉的評價沒承認也反駁,他順手揉了揉千葉的頭發,把她拉了起來。


    “先收拾自己要住的房間,之後再和小秋玩。”


    千葉乖乖點頭:“好噠!”


    千葉抱著雲豆和小秋打了招唿後就進了屋,小秋在外頭搖著尾巴,躊躇的在門口走來走去,時不時向屋裏望。


    之前小秋不知去哪玩的,腳上沾了一堆泥,它還記得雲雀有輕微潔癖,很懂事,沒進去弄髒屋子。


    不一會兒,千葉拖著兔子拖鞋小跑著出來,手裏拿著毛巾,細心的給小秋擦幹淨爪子。


    “進來吧。”


    小秋立即狠狠搖了尾巴,跟在千葉後頭進了屋。


    期間有得知雲雀迴來的鄰居過來打招唿,就是照顧小秋的那個人家,見開門的是個年幼的陌生小丫頭,愣了下,笑道:“你是……?”


    “我和雲雀先生是朋友。”千葉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啊,雲雀那家夥居然也會交朋友,還是個這麽可愛的小丫頭。”婦人笑意溫柔,“我和他當了那麽多年鄰居,他以前從沒帶朋友來過家裏,你是第一個。”


    第一個?


    “不過雲雀已經好些日子沒迴來了,但每年總會迴來幾趟,也不知道他執意些什麽。”


    千葉靜靜聽著婦人說話,偶爾交談幾句倒也其樂融融的,從婦人口中得知的雲雀先生好像和她認知的雲雀先生有些不一樣。


    很新奇。


    不過自己居然是第一個被雲雀先生帶迴家的朋友?


    話說……她已經和雲雀先生是朋友了?


    千葉笑意暖了暖,靠在門邊,腳尖點著地麵,忽然想起什麽,從身側的小包包裏拿了一個小禮盒,猶豫了下,還是相當開心的送給了婦人。


    “這是我們在意大利買的甜點,很好吃的,算是報答伯母您這麽久照看小秋的謝禮!”


    夫人驚訝的接過禮盒,和千葉聊了幾句後,遠遠的對屋裏的雲雀打了個招唿就離開了。


    婦人溫和成熟的嗓音和少女嬌俏綿軟的話語,在這春日微醺的溫度中,於靜謐的空氣裏流淌著。


    就算雲雀並不故意去聽,也難免會聽到一兩句兩人的歡聲笑語。


    莫名的,有點像一家人。


    妹妹去接待來上門造訪的客人之類。


    雲雀從小時候就是一個人生活,父母很忙,忙到無法細心看顧他。


    這種家長裏短,雖然不覺得這種瑣事有什麽好開心的,但看著小姑娘那麽活躍也不錯。


    “雲雀先生要出門麽?”


    雲雀正在換外套,聞聲迴頭,一個小丫頭抱著雲豆,歪這頭望著雲雀,她腳龐趴著一隻毛茸茸的秋田犬。


    “有點事,可能會晚點迴來,你和雲豆記得吃飯。”


    鏡子裏的男人目光冰冷,眼尾鋒利而冷漠,氣質清冷,修長漂亮的手劃過一溜排各式的領帶。


    十年前的雲雀喜歡穿並盛的校服,十年後的雲雀最經常穿的是清一色的黑西裝,配各式領帶。


    雲雀隻是想省事空出時間來收拾那些汙染空氣的草食動物,不過彭格列的大家好像誤會了什麽,一到過節送給雲雀的總是領帶領帶還是領帶。


    很麻煩……


    雲雀微微蹙眉,想隨便拿一條,視線中出現了一隻纖細柔嫩的小手,精致如藝術家描畫的手指劃過一條領帶,然後將它拿了起來,深色與少女的白皙色彩強烈。


    千葉湊近了雲雀,笑道:“我覺得這一條好看,雲雀先生覺得呢?”


    雲雀看了眼,沒覺得這條和其他的有什麽區別,不過還是讚同的點頭,稍微鼓勵了一下雙眼雀躍的小丫頭。


    “我給你係吧!”


    原來在期待這個。


    千葉興致勃勃的拿著領帶準備給雲雀係上,可手舉到一半,小丫頭似乎發現了什麽尷尬的身高事實,緋紅的顏色瞬時從麵頰蔓延到耳尖,默默踮起了腳尖,故作什麽也沒發現似的,強裝自然,卻極其費力的將領帶繞過雲雀的脖子。


    遠處看,小姑娘努力踮起腳尖似乎在擁抱雲雀的模樣。


    雲雀眼裏閃過一絲笑意,微妙的稍微低了低頭,讓千葉不再那麽困難。


    千葉的手法還顯稚嫩,但勉強係的還算能看。


    事後,千葉鼓著小臉,嘟囔著:“還是解了吧……萬一讓雲雀先生出門被人笑話怎麽辦?”


    “沒事,係的很好看。”


    雲雀一向擅長安撫小家夥,果然,千葉的臉色和緩了一些。


    “小秋的狗糧在櫃子裏,晚上不用等我。”


    雲雀走出玄關,手剛擱在門把上,又轉身囑咐一句:“不要出門,乖乖在家裏玩。”


    千葉雖不明所以,可還是乖乖的答應了,抱著雲豆站在門旁,望著雲雀遠去。


    小秋在千葉的腳龐嗚嗚的叫著。


    “就我們三個了。”


    千葉看了看時間,才下午三點。


    然而在意大利,現在才上午八點左右。


    密魯菲奧雷家族和彭格列的戰鬥已經持續了一整個春季,白蘭·傑索是個極其可怕莫測的男人,他故意挑起爭奪彭格列指環的陰謀,在澤田綱吉避免戰爭銷毀了所有彭格列指環後,眾人才發現他手中持有的瑪雷太空指環,原本屬於基裏奧內羅家族的指環,卻承認了白蘭。


    沒有指環的彭格列根本無法抵得過密魯菲奧雷。


    而黑魔咒首領現如今的基裏奧內羅家主尤尼卻不發表任何意見,不反對白蘭,讚同白蘭,已經完全成為了白蘭的傀儡。


    “我隻是想要迴妹妹醬而已~彭格列首領連一個哥哥的卑微願望都不願實現麽?”白蘭笑眯眯的道,“還真是,殘忍啊。”


    白蘭咬下一塊棉花糖,歎道:“彭格列首領來和談的誠意實在是太小了。”


    澤田綱吉微微皺眉,下意識看了眼reborn,對方卻仿佛沒察覺到澤田綱吉的視線似的,翹著二郎腿麵無表情睜著無辜的大眼睛。


    伊妮德不在白蘭那裏?


    reborn沒道理欺騙自己,還是說這隻是白蘭的陷阱?


    澤田綱吉不動聲色,沉聲道:“我們不想擴大戰爭,否則你認為本該是敵人的我們為何會坐在這裏?隻要我出現在這裏,彭格列的誠意就是百分百。”


    白蘭:“我想要的其實很簡單。”


    白蘭歪了歪頭,托著腮,笑容親切的望著滿麵嚴肅的澤田綱吉,甜膩的口吻像在討論下午茶該配什麽可愛的甜點。


    “真想敗家之犬啊,看似冷靜其實已經窮途末路,澤田綱吉你已經聯係不上你的守護者們了吧。”


    澤田綱吉臉色微變,忽然從座位上起來,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似的,表情悲哀絕望了起來。


    這種表情多麽美妙。


    如果妹妹醬在這裏,也該讓妹妹醬仔細看看澤田綱吉此時的樣子。


    多狼狽。


    “白蘭!”


    澤田綱吉隱忍的喊道。


    然而白蘭此刻卻迴憶起櫻花樹下那個和他長相相似的小丫頭喊他“妖精哥哥”的樣子……


    “我隻是,想要你和彭格列去死而已*n_n*”


    在春季末尾,彭格列陷入了一片陰雲密布的愁雲慘淡。


    大部分守護者失去聯係,生死不知,而彭格列首領在與白蘭·傑索的談判中,被殺身亡。


    雲雀雖然是守護者中最隨心所欲行蹤不定的人,但卻是第一時間得知了消息,或者說,從reborn在佛羅倫薩找到他時,雲雀就開始了調查。


    “草食動物,你在挑釁我麽。”


    廢棄的工廠基地,一身白色服裝的男人站在鋼架上方目露鄙夷之色:“不是挑釁,是絕對抹殺!”


    雲雀眼前一抹冷光閃過,肆意的勾唇笑了,“哇哦,膽子很大嘛。”


    男人居高臨下望著雲雀,不過是個小白臉一樣的家夥,就算是彭格列的雲守又怎樣,他們的老大都死在了白蘭大人的手下,樹倒猢猻散,不足為懼。


    男人絲毫不知道自己麵對的是怎樣一個可怕的存在。


    雲雀恭彌很少在彭格列露麵,外人隻知道彭格列的雲守是個行蹤成迷的神秘家夥。


    少部分高層人稍微知道這個最強守護者的實力。


    顯然,這個男人是來送死的。


    雲雀有時是個相當惡劣的人,尤其在心情超級不好,滿肚子不爽需要發泄的時候,這時候送上門的人極其渴望地獄的懷抱,因為在雲雀手上生不如死。


    雲雀甚至沒有用到匣兵器,直接一個暴擊把那個麵露狂妄之色的男人從鋼架上擊飛,整個人狠狠的砸進一堆廢鐵裏。


    黑發男人緩緩邁開步子,清冷的聲音在空氣中震蕩。


    “廢物不需要唿吸。”


    月色高掛。


    可能換了新環境,千葉有些睡不著。


    千葉的廚藝不是很好,很自覺的定了外賣,給雲豆喂了晚餐,也給小秋喂了晚餐,還幫他洗了澡。


    大型的毛茸茸小可愛。


    千葉忽然有點想念xuanxus的獅虎獸。


    毛茸茸的抱起來相當舒服。


    千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電視裏放著海賊王動畫片,懷裏抱著小秋,肩膀上的雲豆打著哈欠要睡覺的腦袋直晃。


    門前忽然傳來一聲響,千葉耳朵動了動,立即坐起身。


    “雲雀先生你迴來了?”


    沉默。


    千葉皺了皺眉,拍了拍小秋的腦袋示意它別說話,赤果著小腳丫踩在暖和的地毯上,腳步輕輕的向玄關走去。


    玄關沒開燈,陰暗的區域,他靜靜站在光影交織的地方,那雙於暗處也存在感極強的視線讓千葉有些陌生,也有些熟悉。


    隱約中,這個人似乎穿著校服,卻相當肆意的雙手插在口袋,外套當披風似的披在肩上。


    過於戾氣的雙眸哪怕在黑暗中也無法忽視。


    “你是誰。”


    低沉的,帶著少年的沙啞和孤傲。


    千葉怔愣了下,下意識後退一步,然而站在她肩膀上的雲豆卻親切的飛了過去。


    他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千葉瞳孔緊縮,一時之間失去了言語。


    “雲雀……先生……?”


    千葉遲疑的口吻,和雲豆毫不猶疑的相信不同,千葉卻並不覺得眼前這個人是之前和她相處溫馨可親的雲雀先生。


    靈魂再相似,終有一點不同。


    就像白蘭哥哥和那個妖精哥哥一樣。


    這樣想著,千葉攥緊了手,大大的紫瞳不安又疑慮的望著麵前的少年,那張和雲雀先生幾乎一模一樣,但眉眼間,卻更暴戾,更任性,更不良。


    千葉問出了和他一樣的問題,“你是誰?為什麽和雲雀先生一模一樣?”


    雲雀先生?


    雲雀恭彌很聰明,哪怕是十年前的少年雲雀,變化的房間布置,連雲豆都肥了不少,家裏出現的陌生女孩,身上透著他慣用的沐浴露味道。


    剛進門時,那女孩喊的那聲“雲雀先生”,可見她和“雲雀恭彌”的親密關係。


    雲雀恭彌皺著眉想起之前藍波突然出現自己身邊,被十年火箭炮砸中,再度出現就是自己家門口。


    這是十年後?


    那麽這個丫頭……


    雲雀恭彌麵色陰沉不少,盯著千葉的目光猶若實質,“哇哦,沒想到十年後的我居然是個蘿莉控,真是大意了。”


    千葉茫然的瞪大眼睛:“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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