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劇烈晃蕩,這下姚謙與守城士兵們顧不得央求印青一行,飛的飛、跑的跑,直奔‘尊獸’出點的地方去了。


    銀鈴和連邀月心善,立馬也禦氣跟了過去。


    印青卻有些遲疑,因為他方才從姚謙的麵板上好到,好感度隻有100。要知道當年在海棠苑他與姚謙有幾麵之緣,雖然好感度也沒多高,但好歹刷臉也刷出了400多,可如今再見麵卻比當年還要低,有些古怪。


    楚江卻比印青看得更通透,竟然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甚至攔住印青,在他耳邊低聲提醒。


    “姚謙如今修為驟降,剛口唿我們為前輩必然不甘,而且我看他的眼神也沒多少善意,此地不宜久留。”


    “可是……”


    印青不至於自吹自己道德有多高尚,重生後他很惜命,舍己為人這種事情他絕對不會去做,更不會像原版的‘銀琴’那樣聖父愚忠自己作死。但麵對整城的百姓,以及那些浴血奮戰的守衛軍士,連力所能及的事情也不做,他又有些於心不忍。


    這就是印青與楚江的區別。


    楚江雖然在印青的影響下沒有坐擁後宮變成大種馬,但他依舊是《三界》中那個一聲殺伐之氣,最後一通三界的狂人,麵對重要的人,他能保持絕對的冷靜,甚至可能是自私又殘酷的。


    “師兄,我不想你受到任何傷害,也不想有任何潛在的威脅潛伏在你身邊。”


    看到印青猶豫,楚江輕輕拉起戀人的手,俯首額頭相抵。


    印青有一些恍惚,眼裏隻有楚江深情的眼神,耳邊隻有綿綿的溫語,幾乎忘卻了如何思考,剛想要點頭,耳邊卻聽得銀鈴嬌怒的聲音。


    “哥哥,小江,你兩怎麽總在關鍵的時候你儂我儂,快來幫忙呀!”


    聽到親妹求助,印青立刻會過頭去。


    一頭烏合之眾的‘尊獸’倒是傷不到銀鈴,兩個姑娘左右開弓,早就把黏在城牆上的巨魚掀飛了下去。隻是尊獸受到重創後倏然炸裂,身體上蹦出許多怪魚,好些直接竄上了城牆見著守備就張口撕咬。


    守城者也是見過風浪,雖不至於被怪魚要死,但不巧的卻也斷指斷腳,哀嚎四起。


    慘狀當前,印青怎會袖手旁觀,一揚袖甩出一串冰符定死了怪魚,穩住了城郭上一麵倒的頹勢,大喝一聲:


    “鈴兒,不要硬攻!邀月,替凡人斷後,叫他們去城下躲避!”


    見師兄動手,楚江無奈暗歎一聲,看向城郭下惡獸的眼神充滿不善。


    印青常年在外漂泊多年,盡管大都是楚江動手,但他的爭鬥經驗也遠比常年閉關於‘絕天庵’的銀鈴豐富,一眼就看出這‘尊獸’用法寶靈術攻擊,雖能損傷但絕非良策。


    “小江……”


    幾乎不需要說話,楚江就默契的站在了印青麵前。


    金屬摩擦聲憑空響起,無數鎖鏈忽得在空中搖曳生風,原來楚江甩出的竟是之前在123言情坊捆了他數個月的‘捆仙索’。


    大概數月裏經過螣蛇血太多洗禮,楚江與鍾華爭鬥後,原本纏在他身上的那些仙家至寶居然悄無聲息地融進了軀體內,竟與高階修士用靈力溫養的‘本命法寶’般通靈。這也是楚江之後沒有尋123言情坊主麻煩的原因,突破了修羅體,又得了見稀世法寶,分明是123言情坊主刻意送他的便宜。


    捆仙索一出,‘尊獸’的動作立刻被限製了,任它在層層鐵索能分分合合變幻形狀,都無法掙脫連元嬰都能捆住的仙索。


    可是‘捆仙索’以困敵聞名,卻不能克敵。


    楚江身後,印青雙眸微垂,絲毫不見苦惱與慌亂,十指輪飛,有條不紊地打出一道道冰符,看似毫無章法根本沒有任何攻擊。


    銀鈴與邀月聽印青的話,幫姚謙護著凡人如潮水般離開牆頭,可實際上緊急如焚,根本不明白印青在做什麽。


    “封雲陣,起!”


    可當印青重新斂袖,口吐蘭息,楚江收迴捆仙索後,所有人都不禁迴過頭。


    前一息步伐慌亂的南悅城守衛,下一瞬卻忍不住駐足。


    刺骨寒潮拂麵而來,修士的臉都被吹得生痛,凡人更是冷得瑟瑟發抖,但不論多麽嚴寒都沒有人舍得挪開目光,因為——


    太美了。


    一道潔淨無垢的白光裹挾著滿天星辰般的碎冰從天際落下,卻在落到一般時上下翩躚舞動,仿佛有飛天神女看不到素手播弄,編織成變幻莫測的舒展卷雲,圍成絕美的晶環。


    隻是被晶環圍住的生靈並不怎麽美好。


    城郭高的尊獸在晶環中驚恐的尖叫,仿佛感覺到了莫大的威脅。


    嘭——


    躊躇一番後,尊獸還是選擇衝向晶環,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後,仿佛腳下的大地都顫了顫,嚇得城頭眾人臉色煞白。


    結果,晶環紋絲未動,尊獸竟然無法突破看起來纖細絕美的冰晶。


    “這就是,陣法的威力麽……?”


    連銀鈴都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自忖以她金丹的修為,接下尊獸全力的衝撞也不會如此輕鬆,可如今她的兄長隻是靜靜在一旁看著,仿佛已經看透了結果。


    “銀師弟,居然已經成長到這等恐怖的境地了。”總是板著臉的邀月麵上也一片茫然。


    之前與鍾華一戰,印青幾乎沒有出手,都是楚江的個人秀場,兩位姑娘分毫沒有感覺到印青實力有別。尤其是邀月,她已經進階心動初期,本以為與印青隻是神識過人,今日卻恍悟印青的實力恐怕與金丹隻是一步之遙。


    兩個女孩雖然震驚,但也欣喜,誰不希望同行修士實力超群?


    然而,一旁的姚謙忽然低下頭,牙齒咬著幹涸的嘴唇,雙手握拳,似乎在極力壓抑著某種情緒。


    如果這會兒,抬頭眺望的銀鈴、邀月迴眸,抑或哪怕放出神識警戒,都能發現異狀。


    姚謙低垂臉孔,極力想要隱藏掉那陰鬱、嫉妒、不甘、咬牙切齒的表情,比初見時的‘豔羨’更加直白,更加刻骨銘心。


    單純的少女隻全心幫助曾經的同門,但牆頭並非所有人都毫無察覺。


    就在姚謙低頭的瞬間,楚江忽然側過臉冷冷地勾起嘴角。


    而始終釋放神識的印青卻輕歎一口氣,心裏暗自欽佩。即使與《三界絕尊》中的男主情路不同,楚江依舊是那個楚江,直覺敏銳,狷介睿智,殺伐抉擇絕不會瞻前顧後。


    姚謙果然變了。


    ‘半身,幫我調集下姚謙的資料,能不能查到他過去,以及這幾年的經曆。’


    【好噠,不過這個角色與主線任務關係不大,可能要花一些時間才能整理出來一些零碎的資料。】一聽到印青主動拜托,係統立刻歡天喜地的應了。


    很快就整理出了一些有用的資料,在印青眼前滾動彈出。


    原來姚謙本就是南悅人士,出生在南悅城的富賈大貴之家。雖然經商為家業,不過還有個世襲的小爵位,有朝廷給的食邑俸祿,在拜入千靈齋前是實打實的紈絝子弟。


    不過姚家與不管教子孫的南悅侯府不同,全家樂善好施,在百姓中頗有名望,所以才有守備不忍姚謙死守南悅城,跪求印青一行帶姚謙離開。


    至於姚謙本人近二十年來的經曆,比顛沛流離的印青與楚江更坎坷。


    原來當年媯無常借‘臥底事件’發難,姚謙連同與楚江、邀月接觸過的剩下四位地字輩弟子都被波及了。


    這對五人而言根本是無妄之災,其實他們並不在媯無常清洗對象之列,但既然要做出‘寧可錯殺、不能放過’的樣子,與楚江接觸頻繁的弟子都得處理,媯無常便將他們當做棄子關押於宗內。


    此後整整五年,姚謙等人經曆了各種嚴刑拷打,莫說修道,如果不是修仙之體早就被折磨地體無完膚了。


    不過媯無常並沒有因為無辜就放過姚謙他們,而是把他們打發去了與魔道爭鬥最危險的前線戰場,岩峰、百裏暢等人死於血道之手,而姚謙卻九死一生逃了迴來。


    不過修為卻跌落了一個境界,而且靈根受損再無升仙的可能。


    了解這些往事,印青為之一愣。他雖與楚江同院姚謙等人不熟悉,但也知道那五人天賦絕佳,又是性情中人,一朝從雲朵墜下,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場。


    “唉,難怪……”


    印青忍不住低歎一聲。


    無怪乎姚謙對他們一行的情緒如此複雜,他分明是被‘臥底’牽連了,可如今看那些個當年修為比他低下的‘臥底’各個實力拔群,他卻隻能停留在築基期,心有怨憤也是人之常情。


    然而,印青很快就發現了古怪之處。


    ‘姚謙家人可還安好?’


    【抱歉,宿主,都是半身太無能了,太細枝末節的事情半身真的查不到了……隻知道姚謙家眷如今都不在南悅城內,興許已經逃到新都了。】


    聽到半身迴答,印青不禁皺起眉頭。


    姚謙的怨恨很容易懂,可他為何要死守南悅城?為了故鄉的百姓,為了道義自我犧牲麽?


    印青不了解姚謙的為人,總覺得有一絲淡淡的維和感覺。


    就在於係統對話的時間,尊獸被晶環團團圍住,幾次分裂成無數條魚怪想要逃離。可每當尊獸身體一散,晶環也會碎成無數尖刃襲擊異化的兇魚。越來額越多的屍體落在城牆腳下,尊獸軀體越來越小,晶環越收越緊。


    印青收迴思緒,抬頭遠眺,對首次施展‘封天鬼泣譜’的結果非常滿意。


    封天鬼泣譜中的幾個陣法果真玄妙,日後若能與鳶飛一樣施放隨心,在同階內恐怕再無敵手。


    “收!”


    隨著印青指訣一掐,晶環忽然變成了冰罩,直接將垂死掙紮的‘尊獸’牢牢罩住,最後偌大尊獸竟被生生耗死,化作一尊冰雕立在城外。


    看到這一幕,城牆上還未離開的凡人真臂高唿,歡唿吼叫震耳欲聾。


    可印青的耳邊卻傳來一句傳音:『徒兒,功法還欠火候,需要練習。此外城頭眾人裏有古怪,在你凍死那龐然大物的瞬間,我感覺到一絲古怪的血氣翻湧。』


    竟是鳶飛雖未出手,但全程用神識籠罩著城頭。


    聽了師尊的提醒,印青眼神閃了閃,之前沒有想通的事情,終於有了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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