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聽出那是潘仁美的聲音,此時於她就像天籟之音,她急忙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來到潘仁美的腳邊,一把抱住相爺的大腿,一臉驚惶:“父親救我!父親救我!”


    “你剛才說什麽?綠兒是宋一鳴殺的?”潘仁美貌似對她的死活漠不關心,陰鷙地看著她,那眼神有著說不出的冷意,溫小柔一個激靈,知道自己說漏嘴了,她驚懼地四下打量了一番,哪裏有綠兒的蹤影!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現在後悔也沒有半點作用,她在心裏飛快地權衡了一番,垂下眸子,有點心虛地說:“女兒剛才確實是說宋師爺殺死了綠兒。”


    “他為什麽殺死綠兒?”潘仁美如狼一樣的眼神犀利地盯著溫小柔,她招架不住,心裏驚慌地直敲鼓。


    “可能……可能是調.戲不成,陡起殺機吧。”溫小柔使出了拋車保帥的招數。


    潘仁美不置可否地“哦?”了一聲,始終極不信任地看著溫小柔,“你不是受了責罰,怎麽還有力氣四處亂跑?”


    溫小柔一時被問住,愣了愣,答道:“女兒也不知為何到了這裏。剛才還看見綠兒了,父親看見沒有?”


    潘仁美的臉微微白了白,眼裏閃過一絲恐懼,他剛從榮錦堂出來,就看見遠處影影綽綽有個小丫鬟模樣的人影在他麵前跑,不知為什麽,他和跟隨的小廝全都迷迷瞪瞪地跟著跑到這兒來了,那神秘的人影在這一晃就不見了,正納悶。就聽到了溫小柔驚恐的聲音傳夾。


    潘仁美平生最懼鬼神了,聽到溫小柔的話,跟自己剛才經曆的類似,又想到昨晚派出去監視郝豆豆的家丁今天早上匯報說昨晚見到綠兒的鬼魂了,現在再被深秋的一陣陣冷風吹出一身雞皮疙瘩,頓覺毛骨悚然,撇下溫小柔匆匆地往書房走去。


    溫小柔也忙從地上跳起。逃離這個令人膽寒的地方。


    一個人影從濃黑處走了出來。纖細的身影,衣袂飄飄,嫋娜的模樣恍若廣寒仙子降臨人間。此人正是郝豆豆,她凝視著溫小柔倉皇的背影,不禁嘴角勾起一個譏諷的笑容。


    空氣裏,有絲絲的黑氣凝結。漸漸形成了一個丫鬟的模樣,那丫鬟走到郝豆豆跟前。倒頭就拜:“謝謝姑娘將奴婢從井裏救出,更謝謝姑娘讓我出了口惡氣。”


    “綠兒,不要謝來謝去了,剛才怎麽不直接把那個賤人拖到井裏淹死她呢?”郝豆豆並不懼綠兒是鬼魂。這世上人心險惡的人比鬼還可怕。


    綠兒低下了頭,心有不甘地說:“我倒是很想把她拖進井裏嚐嚐被淹死的滋味,可惜潘狗身上的陽氣太足。他一出現我就散了。其實鬼並沒有你們人傳說的那麽神奇,我們除了能嚇唬人外。根本就傷不了人,不然那些含冤而死的鬼不都要去報仇了。”


    “我聽那個賤人說,是宋一鳴那個渣男把你推下井的?”郝豆豆自從混進相府到現在都沒有跟宋一鳴見上一麵,她覺得自己還怪想他的。


    “雖然是宋一鳴把我推下去的,但是卻是那個賤人指使的!”綠兒仇恨地說。


    郝豆豆伸出手想拍拍綠兒的肩膀,安慰安慰她,那隻手卻像穿過空氣一樣穿過綠兒的身體,她憐憫地看著綠兒,說:“不要難過,你報不了仇我幫你報!”


    綠兒感激地看著她:“姑娘,你人真好!”她八卦地睜大眼睛問:“姑娘,你是不是也跟那對人渣有血海深仇啊,那麽想要他們死?”


    “傻瓜!不是跟他們有仇才會跟你同仇敵愾,而是像他們這對賤到一種境界的人渣人人都想得而誅之!”


    郝豆豆環顧了一下四周,問綠兒:“你晚上睡哪裏?”


    綠兒苦笑了一下:“我們鬼不講究睡哪裏,花草樹葉皆可依附。”


    綠兒說著,化為一股青煙,鑽進了火紅的楓葉裏,看不見了,她的聲音傳來:“夜深了,綠兒睡了,姑娘也迴去睡吧。”


    郝豆豆迴到聽雨齋,小紅立刻迎了上來,一臉的焦急,忍不住責怪道:“姑娘去哪裏逛了?


    “怎麽啦。”郝豆豆漫不經心地問。


    小紅正要說話,見春兒住的房間的窗簾似被人挑起個角,由窗戶裏照出的燭光都要亮了很多,忙把郝豆豆拉進了屋裏,特麽神秘地說:“今府裏的護院家丁說他們昨夜巡邏的時候,看見了綠兒的鬼魂了!”


    小紅怕兮兮地說。


    郝豆豆仍是一幅平靜的模樣:“我又沒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


    “話雖這麽說,但是被嚇到了總歸不好。”


    小紅侍候著郝豆豆睡下,把門關好離去,郝豆豆從身上取出那根靈簪,渾身通透碧綠,是罕見的上好的綠玉做成,但是又與普通的碧玉不同,在光下仔細地看,隱隱有什麽在裏麵流動。


    剛才郝豆豆靈機一動,就是憑著這隻靈簪找到綠兒的鬼魂來嚇唬溫小柔,並且把潘仁美引到井邊,讓他聽到溫小柔的那句話,以潘仁美多疑的性格,肯定會猜測溫小柔和宋一鳴的關係非同一般,到時一定有熱鬧看了。


    郝豆豆一想到溫小柔和宋一鳴被潘仁美修理得死去活來,就覺得心情異常的舒暢。


    郝豆豆猜的一點也沒有,潘仁美確實對溫小柔和宋一鳴的關係產生了懷疑,他根本就不相信溫小柔所說的綠兒是宋一鳴強.暴未遂殺人滅口的,他隱隱覺得宋一鳴是為了溫小柔才殺人的,他為什麽肯為她殺人,關係不言而喻了。


    潘仁美剛走到通往書房那條陰森的甬道上,一個人影從樹叢裏閃了出來,對著潘仁美深深地拜了下去,口唿:“相爺金安。”


    潘仁美冷淡地“嗯”了一聲,他正要找宋一鳴審問,他竟然自已送上門了,潘仁美的心裏反而充滿了疑惑。


    “這麽晚了,你找老夫有事嗎?”潘仁美不鹹不淡地問。


    宋一鳴看了看潘仁美身邊的隨從,沒有急著說話。


    潘仁美見他故弄玄虛,嘴角隱隱有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向書房走去,宋一鳴愣了一下,立刻像條忠實的狗一樣跟在後麵亦步亦趨。


    吳總管親自上了茶和點心水果裏脯,方才退下,走的時候親手把門關好。


    偌大的書房隻剩下潘仁美和宋一鳴,安靜得可聞落針聲。


    潘仁美舒適地坐著,悠閑地品茶,不時用兩根手指拈一塊果脯送到嘴裏,慢慢品嚐,宋一鳴奴顏卑膝地躬著背垂手侍立。


    良久,宋一鳴的兩條腿都站麻了,潘仁美才抬起深遂多疑的眸子,冰冷地注視著宋一嗚,不緊不慢地問:“宋師爺,你不是有不可告人的事要對老夫說嗎?”


    宋一鳴聽出他語氣裏的異樣,心猛地一縮,表麵卻不著任何痕跡,把腰又往下彎了幾寸,帶著試探性,吞吞吐吐地說:“小的……小的……覺得婷姑娘很可疑!”


    潘仁美眼裏閃過一道意味不明的光,但隻“哦?”了一聲,並沒有追問。


    宋一鳴躊躇了一下,猜不透潘仁美此刻的想法,但話既然已說到這裏,隻得硬著頭皮說完,他在內心斟酌了一番,一麵偷眼察看潘仁美的反應,一麵說道:“婷小姐去過後花園試圖接近潘鳳小姐。”


    潘仁美的眉毛跳了一跳,陰沉地問:“哪個鳳小姐?”


    宋一鳴謹慎地答道:“就是相爺您的親生女兒。”


    潘仁美手中的茶杯猛地一抖,茶水從裏麵濺了出來,他也渾然不覺,表情短暫地僵硬了一下,很快恢複了自然,一直陰寒的臉終於顯露出一絲虛偽的笑意:“師爺請坐下來長談。”


    宋一鳴小心翼翼地坐在潘仁美的對麵,潘仁美親自給他斟了一杯茶捧著遞給宋一鳴,宋一鳴受寵弱驚,趕緊站了起來,畢恭畢敬雙手接過,嘴裏連連說著“該死!該死!怎勞相爺親自給奴才倒茶?”


    潘仁美頗為自得地笑著說:“宋師爺是個難得的人才,老夫理應禮賢下士!”


    宋一鳴在心裏冷哼:你不過就一遺臭萬年的大奸臣,竟然自比那些賢德的君王,也太不要臉了!


    “請師爺把話講明。”潘仁美完全不同於先前的倨傲,態度特別和藹可親。


    “那小的就抖膽把心中所擔心的全都講出來!小的懷疑婷姑娘是八王爺派來的臥底!”


    “怎麽說?”潘仁美的神緊極為嚴肅。


    “不然她第一天剛進府就去打探相爺的親生女兒的下落意欲何為?而且一來攪得整個相府不得安寧,但每一件事的予頭都直指鳳小姐,似乎在極力鏟除鳳小姐。而鳳小姐又是相爺準備送入宮母儀天下的人選,”宋一鳴偷偷看了一眼潘仁美,見他正在沉思,知道自己的話產生了作用,心中未免得意,“婷姑娘的舉動實在令人猜疑。”


    宋一鳴並不把話說透,留下一點懸疑潘仁美才更容易被他牽著鼻子走。


    “你知道綠兒是怎麽死的嗎?”


    就在宋一鳴自以為搞定潘仁美時,老賊突然出其不意地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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