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豆豆問小紅:“這個月咱們的月錢帳房關了嗎?”


    “關了,姑娘在鳳小姐那裏的時候,帳房就送來了。”


    “你現在拿兩百錢給冬兒,叫她到廚房傳飯的時候交給廚房的人,道聲辛苦,道聲感謝。”


    “是。”小紅按她吩咐的照做完畢,端了杯清茶奉上,看著郝豆豆欲言又止。


    郝豆豆看出她神色異常,輕抿了一口茶,抬起眼眸,緩緩地說:“這裏又沒有別人,姐姐有什麽話盡管說吧。”


    小紅謹慎地把腦袋向外伸了伸,看見那群丫鬟正在院子裏玩耍,才走近郝豆豆身邊壓低聲音站著說:“姑娘可要提防春兒。”


    “春兒怎麽了?”郝豆豆漫不經心地問,她瞥了小紅一眼,淺笑道:“姐姐為何站著,不是說無人之處以姐妹相處嗎?”


    郝豆豆伸出嬌嫩的小手親切一地握住小紅的手,把她拉在自己身邊坐下。


    “昨晚春兒幾次三番偷偷潛入姑娘的睡房中……”小紅斟酌了一下,用了“圖謀不軌”這個詞。


    郝豆豆非常意外地“哦?”了一聲:“她對我做什麽了?”


    “奴婢並沒有親眼看見春兒對姑娘做什麽,隻是她的舉動實在太鬼鬼崇崇,而且……”小紅想想接下去的話從她一個黃花大閨女的嘴裏說出來顯得不妥,可是不告訴郝豆豆她覺得更不妥,於是她附在郝豆豆耳邊把昨夜她們幾個丫鬟對春兒的猜疑全說了出來。


    “血崩?”郝豆豆對這種情況並不了解,但是聽小紅半遮半掩的解釋貌似流產。


    可是,郝豆豆清楚,昨夜春兒流在地板上的血絕不是什麽流產。而是被匕首刺傷流出的鮮血,不過小紅的話倒是提醒了她,春兒跟宋一鳴的關係非同一般,就算真的珠胎暗結也是很正常的。


    是不是可以借著這件事擺宋一鳴那個渣男一道呢?


    小紅見她沉默不語,隻當她年紀小,亂了方寸,小心翼翼地建議道:“姑娘……我們是不是告訴夫人?萬一到時這件醜事傳出去的話。會影響姑娘的清譽的。”


    “現在到底什麽情況還沒確定。就這麽乍乍乎乎地跑去告訴夫人,終是不妥,我去看看春兒再做定奪。”


    郝豆豆來到春兒的房裏。她正臥床休息,昨天中了一匕首後,流了不少血,她經過簡單包紮就急著跟宋一鳴見麵。告訴他自己暗殺失手,一整晚奔波勞累。擔驚受怕,也沒怎麽好好休息,第二天早上傷口發炎,引得整個人都發起燒來。沒精打彩的,因此跟小紅請了病假。


    她見郝豆豆突然造訪,背後還跟著小紅。特別是小紅看她的眼神似乎在說:你東窗事發了!


    春兒的心猛地一緊,兩手死死攥住被子。硬撐著坐了起來,驚疑不定地看著郝豆豆和小紅,緊張得連給郝豆豆問安都忘了。


    小紅見她這等沒規矩,本待喝斥她兩句,可看她蓬頭垢腦,顯得格外可憐,於心不忍,便把要說的話全吞了下去。


    郝豆豆並不介意春兒的失態,見她勉強坐了起來,忙快走了兩步,在她床沿坐下,把她輕輕地按在床上睡下,親切地說道:“既然病了就躺著好好休息,特殊情況也就不要講究什麽禮數,等病好了,再好好服侍我是一樣的。”


    春兒勉強擠出一個極不自然的笑容:“謝謝姑娘好意!”


    郝豆豆關切地伸手摸了摸春兒的額頭,立刻像被火炙了一樣縮迴了手,驚唿道:“好燙!”轉頭對侍立在身邊的小紅說:“快去請個醫生來。”


    “醫生?”小紅一頭霧水,站著沒動。


    春兒也一臉疑惑地看著她。


    郝豆豆自知失言,恨不能咬碎自己的舌頭,她抬眸好笑地看著小紅:“聽不懂嗎?我說的就是大夫,醫生是我外婆那邊的方言。”


    小紅笑了:“我還是第一次聽見有方言這麽叫大夫的!”


    “姑娘外婆家是哪裏呀?”春兒弱弱地問。


    郝豆豆頑皮地輕戳了一下春兒的額頭:“都病成這樣了還這麽八卦,快閉上眼好好睡上一覺吧。”


    春兒見小紅轉身真的去叫大夫,嚇得整個五官都挪了位,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叫道:“姐姐不要去請大夫!”聲音極大,顯得特別驚慌失措。


    她見郝豆豆和小紅都詫異地看著她,忙掩飾性地笑了笑:“我一個奴才,些些小病就看大夫,被人知道,定會笑我太輕狂,還是不請的好。”


    郝豆豆見春兒病成這樣卻這麽怕看大夫,百般推辭,心裏一動:莫非她肚子裏真有宋一鳴那個渣男的孽種?


    郝豆豆笑得無比親切,心疼地拉著春兒的手:“什麽奴才主子的,不過出身不同,不都是人?不要管別人怎麽想,自己的身子最重要。”


    她轉頭對小紅說:“姐姐快去吧。”


    春兒一把拉住郝豆豆的袖子,都快急出淚了:“姑娘!求求你不要弄出動靜來!姑娘若是存心為奴婢好,就賞奴婢一粒神藥吃。”


    “什麽神藥?”郝豆豆雲裏霧裏的問,心裏兀地感到不妙。


    “姑娘連碟兒姐姐那麽重的淤傷都治的好,難道就沒有退燒的藥?姑娘是不想賞奴婢一粒吧。”


    郝豆豆聽出春兒話裏帶著威脅,看到她眼裏含著敵意,頓時心生反感,笑著說:“春兒果真是個傻丫頭,就是給碟兒的藥也是偶然得的,珍藏至今,昨兒因見碟兒傷重,想著同是可憐人,便給了她。你要退燒藥我確實沒有,若有早就拿出來了,還請什麽大夫?所以春兒你為了病快點好,也要看大夫不是?”


    春兒冷笑一聲,酸溜溜地說“姑娘怎麽能等同我們歸於可憐人一類?我們是奴,姑娘是主!所以像奴婢這等賤命隻需躺兩天便沒事了,姑娘大可不必費心!”


    郝豆豆知她聽信了宋一鳴編造的那套謊言,以為自己是她的潛在竟爭對手,才對自己這般不善,既然這樣,也隨她去吧,人生有時需要交些學費才能成長的,比如自己。


    小紅見春兒態度生硬,很是惱火,斥責道:“姑娘如此好心,你卻當作驢肝肺!”


    春兒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冷笑不止。


    郝豆豆看在眼裏,並不計較,對小紅說道:“既然春兒執意不肯看大夫,就順了她吧。”


    小紅特別反感春兒的做法,話裏有話地說:“不是不願看大夫,是怕大夫看出點什麽不可告人的事吧。”


    “你……!”春兒又羞又氣,卻不敢爭辯,隻是惱恨地瞪著小紅。


    郝豆豆裝做沒看見,站起身離開,小紅亦步亦趨。


    ————***————***————***————


    潘仁美帶著毒.藥和毒點心從鳳儀軒出來之後,直奔毒霸天的住所。


    毒霸天看了看那些黃色的藥末,說:“這是我的毒藥,怎麽會跑到你手裏?”


    “這並非先生的藥,而是老夫從他人手裏出高價買來的。”


    毒霸天輕蔑地冷哼一聲,一口咬定:“絕不可能!我的毒.藥從不外賣,江湖市井怎麽可能出現我的藥被相爺你買到呢?”


    “為什麽先生一定認定這是你的藥,而不是別人配製的!”


    毒霸天冷笑不已:“這怎麽可能?這種毒.藥叫做千機散,這世上除了我沒人會配!”


    毒霸天頗為自負地說。


    潘仁美眼裏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疑心,他叫跟在身後的小廝把那包毒點心出示給毒霸天,毒霸天拿出一根似玉非似的小棍子在那些點心上戳了戳,隻見那隻玉棍顏色立刻起了變化,一股墨黑在幽綠之中亂竄,看得人心驚膽戰,就連潘仁美也驚怵地看著毒霸天。


    “這點心裏的毒也是千機散,一旦服用,五髒六肺慢慢腐蝕,在十二個小時內極其痛苦的死去。”


    “有解藥沒?”


    毒霸天兩眼一翻,似乎潘仁美的話不可理喻:“我從來隻做毒,不解毒,再說這是我新配出的毒,就連鬼見愁都沒見識過,哪來的解藥?”


    潘仁美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好奇地問道:“先生是在用什麽試毒?怎麽不用銀針?”


    毒霸天鄙夷地撇撇嘴:“隻有低級毒藥才用銀針,像千機散這樣高級的毒藥殺人於無形,根本用銀針檢驗不出來。所以必須用這千年寒玉!”


    從毒霸天的住所出來,潘仁美一路上都在沉思。他之前一直不敢確定毒是溫小柔下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從哪兒得來的毒?因此他特意到毒霸天這裏找答案,一切如他心中推測的一樣,溫小柔是從這裏得到千機散的。


    但是以毒霸天古怪的脾氣,他不可能送千機散給溫小柔。如果是溫小柔去偷的,那就更說不通了。毒霸天為人謹慎,別人很難近他的身。


    潘仁美仔細迴憶剛才毒霸天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句,他之前並不知道毒藥丟失,等他得知後,並沒有表現的特別吃驚,似乎猜到了偷千機散的人,但是他不想追究這個人。


    想到這裏,潘仁美突然意識到什麽,頓時麵若寒霜,一雙陰鷙的眼裏漸漸起了殺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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