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堂裏,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蕩漾著緊張的氣氛。(.無彈窗廣告)曲悠臉上的笑容也已煙消雲散,她冷哼一聲,衣袖用力一甩。


    “幻珊,我們走……”


    幻珊不願,她邁步走向莊羽,“莊大人,王爺在問你話,你如何不迴答?”


    莊羽低頭不語,冷汗一滴滴的落下。


    屋內一片寂靜,曲悠不忍,用手戳了戳楚鈺。


    楚鈺會意,拍拍她的手,“莊大人,本王最後問你一次,是否願意?”


    秦羽風在一旁看的心急不已,他沒等莊羽迴答,上前一腳把他踹到在地。


    “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願意就願意,婆婆媽媽的像什麽樣子。”


    莊羽坐直,動手抹掉臉邊的擦傷,“屬下,不願意。”


    幻珊唿吸一窒,她緊緊的抓住胸口,宛如溺水一般大口的唿吸。淚,成串的下落,“莊大人……可是真心?”她不信,想要再次確認。


    莊羽起身,雙眼直視著幻珊,“莊某家中已有嬌妻,萬不敢辜負姑娘。”


    幻珊勾唇,嘴邊漾出一抹苦笑。是她自負了,他們本就門不當、戶不對;身份不對等,學時不相當,天淵之別,雲泥之分。她原本想著有小姐的照拂,她一定會遂昌所願,沒想到卻被現實扇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她半蹲,輕輕福身,臉上帶著決絕的笑意,“奴婢,恭賀莊大人,夫妻恩愛情意綿長,百年好合廝守一生。”說完,她挺直腰板,麵帶笑容的走出內堂。


    曲悠重重一歎,她剛想起身,便見一道身影快如閃電般,飛快的竄了出去。她驚訝的長大嘴,眼睛死死的盯著秦羽風的背影。患難見真情,這是真愛啊……


    在接下來的談話裏,因為幻珊的事,曲悠看莊羽是格外的不順眼,但凡是他發問,不是嗯、哈的點頭,便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場麵很是尷尬,氣氛一度凝結。楚鈺搖頭,動手拍了拍曲悠,“悠悠,別這樣,正事要緊。”


    曲悠一愣,猛然想起了主題。她點點頭,平複了一下心中的怨懟。


    “屬下建議,國學典籍每冊印製十分,一份存入國庫,一份當做國子監教材,用以教化天下學子。”莊羽侃侃而談,雙眼越說越亮,完全沒有受到外界的侵擾。


    “屬下有不同意見。”陳實拱手。


    “講。”


    “屬下認為,這國學典籍乃是王妃私有之物,印製多少,是否發行應全憑王妃之意,我等屬下不應妄加之言。”陳實餘光撇向莊羽,低垂的眼裏閃過不屑。


    莊羽微愣,連忙開口解釋,“屬下絕無他意,請王爺王妃明察。”


    “那莊大人是何意?”陳實在問。


    莊羽深深一拜,“陳大人,你我同朝為官,往日並無冤仇,不知莊某那裏得罪與您,讓您如此苦苦相逼?”


    陳實眼含輕蔑的冷哼,“我陳實不敢說是正人君子,但對那種假惺惺忘恩負義之人,且看不慣。”


    “國學大典乃是國之大學,智慧之精髓。莊某隻是想要發揚光大,又何錯之有?”莊羽輕斥。


    “莊大人別忘了,這國學乃是王妃所有……”一句話,秒殺。


    莊羽渾身一僵,血液仿佛凝結了一般。他緊皺著眉頭,方寸大亂。


    “屬下,屬下……”


    看著不停說的莊羽,曲悠乍舌不已。男人果然靠不住,這戀愛剛結束,幻珊要死要活的傷心流淚,可是,這男主角的呢?那俊秀白皙的臉上,卻絲毫未見悲痛。


    “夠了。”楚鈺輕喝。


    莊羽和陳實一凜,連忙躬身作揖。[.超多好看小說]


    “本王喚爾等前來,不是為了聽你們吵鬧的。爾等宛如潑婦罵街一般,焉能成就大事。”


    眾人緘默,腿下一軟跪了下去。


    楚鈺冷著臉,把有關國學的一切事宜做了交待。當說完應該印製幾本時,他不由的轉頭望向曲悠。


    “國學是你的,本王不幹涉。”說完,雙眸掃向莊羽。


    莊羽原本想要反駁,可是,一對上楚鈺的雙眼,頓時嚇得趴伏在地。


    “每冊印製三本,一本給我爹,一本給燕王,還有一個我要自己留著珍藏。”曲悠一邊掰著手指,一邊得意的說著。


    爹那本是必須的,燕王那裏就當是送個人情,至於自己嘛,嘿嘿……留著給以後的包子吧!


    “好。”楚鈺點頭。


    眾人未敢反駁,跪地叩頭後,退了出去。


    “等下――”楚鈺眼底閃過冷光,他雙眼如刀的掃向莊羽,“本王重申一次,國學印製三冊。如果誰敢私下印製,藏匿,別怪本王無情。”


    莊羽麵上一僵,有種被看透心事的窘迫。他不甘的垂下頭,雙手作揖,“屬下遵命!”


    楚鈺滿意的點點頭,揮揮手,讓他們離開。


    為了防止書籍內容外泄,曲悠特意把悠組派了出去,叮囑他們一定要嚴防死守,尤其是主意莊羽其人。


    “閣主放心,屬下定當不辱使命。”悠組頭領,靈玄抱拳。


    曲悠點點頭,語重心長的拍了拍靈玄的肩膀,“努力,爭取年底提幹。”


    靈玄一頭黑線,主子做事總是如此的怪異,哪怕他身手如何敏捷,做事怎樣圓滑。難道這頭銜還能超過千字輩,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三天的時間不算多,莊羽等人把書籍帶迴印染院,拆開縫線,一邊仔細的閱讀,一邊詳細的印製。


    “妙妙秒啊――”陳實激動的拍著書,“以德立身,以禮修身。這國學,真乃是儒家的典範。”


    莊羽嗤笑,清亮的眼底有著輕蔑,他譏諷的勾唇,“如今,這一切已塵埃落定。陳大人此時方才後悔,皆以為時晚矣。”


    陳實珍惜的放下史記,抬頭朝莊羽看去,“莊大人此言差矣,本官行得正坐得端,乃是純粹欣賞之情,絕無占有之意。”


    “下官偏不信,如果今日王妃開口,陳大人難道會拒之千裏。”


    陳實搖搖頭,眼中不屑之意漸濃,“本官真替幻珊姑娘高興,她未曾嫁與你,真乃是畢生之幸事矣。”


    “你――”莊羽伸手指向陳實,神情裏帶著惱怒。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眼看戰火燃起,院士霍光連忙上前勸阻,“二位,大家同為王爺做事,何必大動肝火,不值當,不值當……”


    “誒,陳大人,莊大人,這是作何,大家同朝為官,這又何必!”印染院裏,眾人七嘴八舌的勸說著。


    陳實冷哼一聲,拿起書籍轉身離去。


    時間飛速,印染院裏加班加點的印製著,眼看著三天的時間將至,霍光急的是滿頭大汗,他在院子裏來迴的穿梭,嘴上不時叮囑著眾人。


    “快,一定要快。”


    眾人點頭,手下不停,‘唰唰唰’把一張張印製好的書頁,進行縫製定裝。


    莊羽坐在屋內,身前擺著茶盞,他一邊飲茶,一邊手捧‘春秋’旁若無人的翻閱著。


    “莊大人。”霍光走近。


    莊羽抬起頭,合上手中的春秋,“霍大人。”


    “如若莊大人不嫌,不妨請聽老夫一言。”霍光語重心長的歎氣。


    莊羽微笑抬手,“霍大人請講……”


    霍光側身而坐,雙臂自然的搭上桌沿。他抬手接過香茶,輕輕潤了一口,“開印前,王爺曾把下官喚至王府,親口對下官言明,國學乃是王妃私有之物,未經王妃授以,他人不得私自印製,違者將以細作之罪相處置。”


    莊羽麵色一白,血色褪盡。他糯糯唇,故作鎮定的咳了咳,“多謝霍大人指點,不過,下官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


    “既如此,本官告辭。”霍光放下茶盞,拱手起身。


    莊羽垂下眼,慌亂的收起書籍,轉身朝裏間走去。


    “去,跟著他……”暗處,靈玄吩咐。


    靈武點頭,提起內力跟了上去。


    三天一到,秦羽風便帶人去取書,他冷著臉,帶著一隊身穿淺紫色盔甲的士兵,旁若無人的衝進印染院。


    “來人,搜――”


    印染院裏亂成一團,有些膽大的好奇心重,不管士兵如何的推搡,依然執著的往前湊,而那些膽小的則躲在一旁瑟瑟發抖。


    “秦大人,這是何意?”霍光慌張的上前。


    秦羽風譏諷一笑,“本官奉命搜查細作。”


    霍光心裏咯噔一下,他抬眼四處搜尋著,可莊羽就像蒸發了一般。他眼前一黑,心裏湧出絕望。


    “秦大人,這其中必有誤會。”霍光試圖解釋。


    秦羽風轉頭,幽暗的眼裏閃過薄涼,他唇角微掀,勾起一抹冰冷的笑,“王爺有令,所有妄加幹預,試圖阻擾搜查者一律嚴懲不貸。”


    霍光心魂聚散,他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到在地。豎子無狀,豎子無狀啊,他幾次出言點撥,他亦然鋌而走險。難道,他便癡迷至此,搭上性命亦在所不惜。


    “既如此,下官不在多言。不過,這屋內用具甚多,皆是王妃心血,請秦大人萬萬多加小心。”霍光不放心的叮囑。


    秦羽風點頭,轉身帶人一間間的搜查起來。‘叮當’瓷器碎裂的聲音傳來,紫衣鐵騎如過無人之境,所到之處一片狼藉。霍光捂著胸口,倚在木廊下艱難的喘著氣。他知道,如果今日抓到莊羽,那麽等待他的將是身敗名裂。


    可惜啊,可惜――霍光重重一歎,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頭領。”一名士兵跑了過來。


    眾人心裏一揪,緊張的屏住了唿吸。不會是……抓到莊羽了吧。


    “進展如何?”秦羽風問。


    “印染院前後十八間房,未曾發現犯人的行蹤。”


    “沒有發現。”秦羽風低囔。


    眾人長舒一口氣,心裏驀然鬆懈了下來。沒找到就好,沒找到至少可以證明他們的清白。想著,眾人眼巴巴的看向秦羽風。


    “秦大人,這――”陳實出聲。


    秦羽風轉身,冷冽的雙眼如雷達般,慢慢的掃過眾人。


    “書籍裝訂的如何?”


    霍光一驚,小跑著上前,“書籍已經全部裝訂完畢,下官這就命人取來。”說完,揮手叫來下人。


    “快,去幾個人把國學大典搬出來。”


    “不必。”秦羽風抬手,“前方帶路,本官親自帶人過去。”


    “是是是……”霍光點頭,轉身帶路。


    把書搬上車,秦羽風帶著人,一刻都沒有多呆的轉身就走。身後,霍光看著眾人的背影,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冊子印製好,曲悠便把原本,偷偷的暗處,待時限一到,它自然會消失不見。


    “小姐,那份被偷印的該怎麽辦?”靈佑問。


    “安啦,安啦,本山人自有妙計。”曲悠安撫的拍著靈佑。


    幻珊低著頭,神情恍惚的開口,“小姐莫要顧忌我,國學被盜非同小可,萬不可讓那賊人逍遙法外。”最後一句,說的咬牙切齒,怨念橫生。


    這話說的,怨念好重。曲悠一怔,“你怪他不娶你?”


    幻珊抬頭,嘴角向兩邊輕扯,“這是哪兒的話,我們原本不同路,這門不當戶不對的,哪裏來的嫁娶之說。”說完,挺直腰板自信一笑,“奴婢可是睿親王妃的貼身侍婢,他是何人――哼,無恥細作!”


    曲悠聽的嘴角直抽,她點點頭,“對,咱們白富美不嫁窮*絲。”


    自打國學被運送迴府,偷印之事就恍若夢境一般,被眾人所遺忘。曲悠把書分成三份,一份送給了楚旭,一份拿給了曲東生,另一份則搬到了楚鈺的書房。


    “這是何意?”楚鈺挑眉。


    “送你。”曲悠輕笑。


    楚鈺嘴角微掀,狹長的鳳眼閃過笑意,“聘禮本王已送,這嫁妝何時才能到府?”


    曲悠把書往前一推,傲嬌的抬頭,“喏,嫁妝!”


    楚鈺摟過曲悠,在她耳邊輕輕吹氣。“本王不要嫁妝,要洞房。”


    真是太不要臉了,還古人呢,這青天白日的什麽話都能說。曲悠臉色爆紅,她雙手捂臉,忍住心中的竊喜。


    “還有半月。”


    楚鈺詫異,“何事還有半月?”


    曲悠咬唇,“聽不懂就算了。”說完,掙紮的想要起身。


    楚鈺‘哈哈’大笑,他額頭抵住曲悠,眼中戲謔之意甚濃,“別急,本王跑不掉。”


    呸……稀罕,鬼才怕你跑掉。


    曲悠推開楚鈺,起身向外走去,走至門邊,她迴頭嬌媚一笑,“少……陵,我,我想……”紅唇緊咬,媚眼輕挑,那副醉人的媚態,看到楚鈺下腹一緊,他著迷的起身,宛如受到蠱惑一般,快速的向門邊而去。


    “我想今晚吃紅燒肉,哈哈哈……”沒等楚鈺靠近,曲悠大笑著跑了出去。


    楚鈺定下腳,一臉黑線的望著她那跑遠的身影,腹中猶如火燒般奇癢難耐。他長舒一口氣,轉身向浴房而去。


    “哼,欺負我,看誰會難受。”曲悠一邊往迴走,一邊得意的拍著手。


    “閣主,人抓到了。”靈玄自暗處閃出。、


    曲悠麵色一斂,餘光掃過四周,“誰有被人發覺?”


    “屬下藏得隱蔽,就連秦大人都未曾發現。”


    “好,我們走……”曲悠身子一閃,躲了暗處。


    靈玄臉色漲紅,他低著頭,身體因為緊張而繃緊。讓他抱閣主,他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啊,這要是讓睿王知道了……靈玄身子一抖,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磨蹭什麽,還不動手?”曲悠輕斥。


    靈玄後退一步,單膝跪地,“屬下能力有限,輕功隻算尚可,自己飛時尚且常常落地,帶人一起卻更加不便。”


    曲悠呆愣,她雙眼盯緊靈玄,想要確認他話中的真偽。大哥,你這在開玩笑吧。那是輕功,輕功……你當是飛機哪,你說落地就落地啊。


    靈玄被看的冷汗直流,他慌亂的搖頭,腳下連連後退,直到退出曲悠的視線,這才足一點,落荒而逃。


    靠――膽小鬼,怎麽不嚇死你呢。


    曲悠撇撇嘴,兀自向主臥走去。


    身後,楚鈺慢慢踱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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