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那年,正是高考衝刺的階段,那時,他對女生的態度,不似如今這般忌憚。女生偶爾給他送情書,他也都會彬彬有禮地婉拒,而不是不理不睬。段舒晴,就是班上最漂亮的那個女生,從高二開始就頻繁地遞信給他,他都一一拒絕了。


    可她仍不死心,知道他早餐來不及吃,總會在他抽屜裏放一瓶牛『女乃』、一個三明治;他的每一場籃球賽,她都會去為他加油;打籃球受傷了,她會買來『藥』水放在他桌上,寫下小紙條告訴他怎麽用;他的身影所到之處,她都會默默凝視。多少男生圍著她轉,可她隻圍著他轉,對別的男生,一屑不顧。


    這些在別人看來的“優待”,卻成為他思想的累贅。她的早餐、她的『藥』水,她送的所有東西,他都沒碰。他屢次告訴段舒晴,不要再一廂情願地為他做那麽多事,他不會喜歡上她。可是她仍堅持著。


    學校裏所有人都知道,段舒晴喜歡衛少軒。


    張愛玲說,喜歡一個人,會卑微到塵埃裏,然後開出花來。段舒晴把自己卑微到塵埃裏,卻始終開不出愛情的花朵。


    她本可以做其他男生心目中高貴的公主,卻願意屈膝為他做女仆。這讓衛少軒心裏很不舒坦,越發地躲著她。


    高三最關鍵的時刻,她約他出去,他本不想去的,可是她再三地邀請,他覺得把話說清楚了似乎沒多大用處,應該把話說絕了,才能死了她那條心。


    結果她哭得稀裏嘩啦,他絕情離去,她在他後麵喊道:“沒有你跟我在一起,我寧願去死!”


    衛少軒沒有仔細斟酌,當她說的一時氣話,沒在意。結果第二天,女生投河自盡的消息傳遍了學校,他傻眼了。


    警方調查了一番,判定為『自殺』,『自殺』原因為高三學業繁重,壓力太大而致抑鬱。段舒晴的父母也來學校鬧過,學校賠償後事情就不了了之。


    從那時起,衛少軒就對每一個女生,看都不看一眼,更別提說話了,一看到女生,他總會繞道走。女生們一想靠近他,他就擺出一張臭臉兇巴巴地將她們趕跑。許多女生,由明戀紛紛轉為暗戀,隻敢遠遠地看他,誰都不敢接近。


    上了大學不久後,父母發現他這個古怪的行為,他的身邊清一『色』都是男生團體,從不和女生交流,照理說,兒子這麽優秀,身邊肯定不乏理想的女朋友人選,難道一個都沒相中過?他們甚是心急,還擔心他有另類的傾向,外界也謠言四起,於是他小小年紀就開始踏上了相親之旅。當然,林可柔對他來說是個例外,但是父母知道後,就是不同意,仍是不斷張羅著給他安排各種相親。


    直到遇見蘭思靜,這種生活戛然而止。


    也許一切早已命中注定。他對她,就是反感不起來。她前來討要失物時膽大包天地靠近他,他居然一點也不排斥。第一次見麵,他就吻了她的額頭。這是以前想都不會想的。


    衛少軒收迴心神,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將於成安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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