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些錢,咱們可以做很多事情呢。”向來視錢財如糞土的西門如蘭在籌資成功後,心中舒了一口氣。


    區區一千多兩銀子而已,放在以前她連正眼都不會瞧上一眼,現在不知是受梵羽影響還是怎麽了,心裏居然像吃了蜂蜜一般甜。


    這次融資籌措到了白銀一千四百兩,梵羽對大宋的貨幣沒有什麽概念,但西門如蘭卻是知道,這樣的數目在陽穀縣這種小地方,已經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


    融資成功後,梵羽沒有來得及休息,便趁著臨近年關鄉下那些富得流油的地主們進城置辦年貨之際,讓管家李忠臨時雇傭了幾個短工,由他統一調配負責,把獅子樓裏那些奢靡的家具什麽全部拖到集市上變賣。


    李忠人如其名,對西門家忠心耿耿。


    這是一個背微駝的中年男子,圓臉,八字胡,唇薄如蟬翼,看麵相很是尖酸圓滑,但嚴肅起來頗有幾分威風,顯然是一個八麵玲瓏之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據西門如蘭所說,李忠是她父親在世的時候入的奴隸籍,多年來在西門家的商場裏摸爬滾打,很是精明能幹。


    另外,李忠是為數不多的聽命於西門如蘭的家丁之一,在她落難的那段時間,經常偷偷的給她送銀子,為此不止一次的觸怒了西門慶,後來馮大派了心腹對他形影不離的監督,這才不得不作罷。


    西門慶死後,李忠以一人之力經營著風雨飄渺的獅子樓,一邊與馮大虛與委蛇的周旋,一邊還要應付天香樓等競爭對手的打壓,在這樣內外交困的境遇下獅子樓的生意竟然沒有出現大範圍的波動,這足以說明他的精明能幹。


    梵羽固然很看重李忠的管理才能,但相對於他對西門如蘭的忠心來說,這點才能可以忽略不計了。


    有才能的人像蘿卜白菜般滿大街都是,能忠心事主不生二心,無論在什麽樣的情況下都恪守本份的人,這樣的品格才讓人敬重。


    “李叔,最近辛苦了。這是給大夥工錢,等忙完這陣子,我再給大夥包一個大紅包!”梵羽笑著將一袋子工錢丟給了李忠,對於這個老掌櫃,他是一百個放心。


    李忠機械的接過,麵無表情,神色淡然,甚至連一句道謝的話都沒有。


    梵羽也並不為意,轉身便離開了。收服這個忠心耿耿而又頑固不堪的老管家,以後有的是時間,不急於一時。


    “李管家,少東家看起來不像是壞人……”丫鬟柳綠望著梵羽遠去的俊俏身影,心中泛起了嘀咕。


    這麽英俊帥氣的少東家,李管家為什麽總說他是麵目醜陋的矮冬瓜呢?


    丫頭翠紅也是小雞啄米似的點著腦袋,附和道:“是啊,李管家,少東家人很和氣呢。”


    “哼,知人知麵不知心,你們這些小丫頭片子別被他的外表蒙騙了!”


    李忠冷哼一聲,吹胡子瞪眼的,兩個小丫頭朝他吐了吐舌頭,然後便跑開了。


    李忠望著梵羽那道遠去的身影,麵露思索之色,他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那個麵目醜陋的三寸丁穀樹皮,怎麽轉眼間就變成了一位風度翩翩的公子哥?


    外表可以輕易改變,可是心機呢,這可不是說變就變的。以前的武大郎低三下四的毫無心機可言,而現在的他心思沉敏,做每一件事都是謀定而動,頗有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之外的氣魄,這著實令人匪夷所思。


    “不管你怎麽變,隻要敢欺負我家小姐,老奴我拚了性命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李忠心裏這樣想著,低頭看了眼梵羽遞過來的錢袋,發覺裏麵多出一兩銀子,不禁冷笑道:“試探我麽?”


    梵羽本來打算留下來幫李管家變賣家具等什物的,結果半路收到岑夫子的邀請函,打開看了之後,不禁啞然失笑。


    臨近年關,陽穀縣各地的學子也開始忙碌起來,依照傳統,各地的學子要齊聚縣城,舉辦一場規模盛大的詩詞雅集,由於這一屆詩詞雅集定在天香樓,故又稱為“天香雅集”。


    迴顧曆年曆屆的詩詞雅集,陽穀縣各學院、私塾都會派代表參加,一方麵通過詩詞才藝切磋,增長見識,為來年的秋闈考試做準備,另一方麵則是擴大交友麵,打通人脈,指不定將來誰就能拉誰一把呢。


    每次詩詞雅集之後,主辦方都會將學子們在雅集上作的詩詞歌賦裝訂成冊,然後發布出去,任由縣裏的讀書人品鑒學習。


    也正是由於這麽一層原因,各學院、私塾派來參加詩詞雅集的代表必定為出類拔萃之人,否則做出的大作狗屁不通,豈不貽笑大方?


    上一屆詩詞雅集,縣學代表所做的詩文,僅位列詩詞雅集第三十一位,而那屆參加詩詞雅集的學子也不過僅僅四十七人。


    縣學作為朝廷開辦的官方學府,乃是為國家輸送人才的重要機構,承載著培養精英的重任,其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其在詩詞雅集上的表現如果不能排進前十,那就是縣學學究的失職。


    而上屆陽穀縣縣學居然隻得了三十七名,氣得岑夫子大病一場,這件事當時被傳為笑談,也正是受詩詞雅集的負麵影響,陽穀縣縣學招生愈發的艱難了。


    “夫子,學生才入學半年,人微言輕,恐怕不能勝任!”


    梵羽來到岑夫子家,卻吃了閉門羹,直接被拒之門外,令他哭笑不得,岑夫子這是鐵了心趕鴨子上架啊!


    過了一會,岑夫子家的大門打開了,從裏麵走出一個小廝,那小廝朝梵羽眨眨眼睛:“夫子說,這屆詩詞雅集如果不能拔得頭籌,把去年失去的臉麵爭迴來,他就不認你這個弟子了!”


    梵羽無奈,唉聲歎氣的離去。


    他對所謂的“詩詞雅集”一點興趣都沒有,一群連鄉試都沒有參加的學子,偏偏要學那些飽學之士附庸風雅,這不是吃飽撐住了麽?


    梵羽冷笑,真的有難耐,就在鹿鳴宴上露兩手,那才叫春風得意呢,而現在八字沒一撇呢,就先嘚瑟起來了?


    宴無好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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