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羽這些天借著養病為由當起了甩手掌櫃,一直沒有去炊餅店幫忙。這天,他與西門如蘭商量好了明日呈遞狀子的事情,下午便踩著積雪去了店鋪。


    “大郎,你來啦。”見到梵羽來了,喬鄆哥異常興奮。


    自從開了這間炊餅店之後,掙的銀子多了,但卻失去了自由,整日被束縛在店鋪裏,想出去撒撒歡都不行,可把他憋悶壞了。


    “今天生意怎麽樣?”梵羽笑著問道。


    老爹正要開口說話,喬鄆哥搶先一步道:“天太冷,來這吃東西的人變少了,掙的也沒有以前多了。”


    梵羽道:“這很正常,凡事都有一個新鮮期,過了那段時間,熱情就慢慢降下來了。現在縣城裏還沒有出現第二家賣炊餅和油條的,等有人模仿咱們了,恐怕掙的還要更少。再說,如今沒有了茶葉蛋生意,每天還能有一兩銀子入賬,已經很不錯了。”


    相對於炊餅和油條來說,茶葉蛋的利潤更高,當然原材料也更稀有。隨著冬季的來臨,氣溫越來越低,光照時間越來越短,母雞體內的營養都耗費在了禦寒上,雞蛋的產量呈直線下劃,以至於現在市麵上根本沒有售賣雞蛋的,因而不得不暫停茶葉蛋的生意。


    梵羽倒是懂得一些養雞技術,知道可以通過控製溫度、光照、營養等方麵促進母雞冬天的產蛋量,但問題是這個年代養雞都是一家一戶的小農生產,還沒有出現大規模的養雞場,所以那些行之有效的措施根本無法實施,成本太高了。


    “咱們這炊餅店暫且開著,等過完年,我打算把店關了。”


    梵羽把接下來的規劃說了出來,炊餅店本來就是過渡時期的產物,當時手裏資金什麽的都有限,隻能先從事一些小本經營,主要是為了養家糊口。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不用再為一日三餐發愁了,自然要有更長遠的規劃。


    老爹和喬鄆哥一聽傻眼了,這麽有“錢途”的店鋪,每日比在縣城裏幹泥瓦工掙的翻了數番,並且還很輕鬆自在,又不工頭的受氣,怎麽能說關就關呢,因此問道:“為什麽要關了?咱們這店鋪很賺錢的啊!”


    梵羽撇撇嘴,不屑道:“賣炊餅能賺幾個錢啊,累死累活的又沒什麽前途……再過幾天,我給你們找一個更好的營生,那才是真正的一本萬利,穩賺不賠呢。”


    喬鄆哥不信道:“能比賣茶葉蛋還賺錢嗎?”


    在他的意識裏,幾文錢成本的茶葉蛋賣到三十文一個,已經是驢打滾利翻利了,他實在很好奇,還有什麽能比賣茶葉蛋更掙錢……


    老爹也道:“是啊,大郎,咱這小店開得好好的,怎麽說關就關呢。”


    梵羽笑道:“老爹,你們要把目光放長遠些,咱們是要掙大錢發大財的,老是把眼光局限在這炊餅店裏怎麽能行呢,這段時間店裏的生意照舊,以後該怎麽辦等過完年再說。”


    旋即又朝喬鄆哥道:“還記不記得那次我傷好之後咱們第一次出街,我給你說過的話?”


    喬鄆哥想了想,道:“當然記得了,你說要帶我吃香的喝辣的,美女江山一鍋端,當時我還說你是吹牛來著……”


    梵羽神秘兮兮的道:“理想總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嘿嘿,等過完年,咱這小炊餅店就能變成一棟大酒樓了。”


    喬鄆哥和老爹聽了,均是一愣。


    在經曆了炊餅、茶葉蛋、油條等一係列的事情之後,梵羽像是具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般,說過的話均實現了,這讓父子倆逐漸的對他產生了一股強烈的信任感。


    然而,這種信任還沒有達到盲目崇拜的地步,臨街租賃一個店鋪賣炊餅,幾兩銀子就可以了,但是開酒樓,即便是地段不是很好,還是那種規模比較小的,沒有上百兩銀子,怕是很難玩得起。


    “大郎,你又開始吹牛了。”喬鄆哥撇嘴說道,明顯不相信他的話。


    梵羽笑了笑,也不分辯。空口無憑,眼見為實,等時機到了他們自然就知道自己所言非虛,現在多說無益。


    此時,外麵停了許久的雪花又斷斷續續飄了起來,店鋪裏一個顧客都沒有,喬鄆哥和老爹圍著火盆取暖,梵羽倚在門口,望著外麵的銀裝素裹不知道在想什麽。


    喬鄆哥百無聊賴,忽然睜大了眼睛盯著梵羽打量起來,好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似的,而後喃喃道:“大郎,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


    梵羽“哦”的一聲,饒有興致的問道:“我哪裏與之前不一樣了?”


    喬鄆哥走了過來,與他肩並肩站在一起,上下比劃著道:“以前我比你高,現在你看看……你都比我高出一指多了。”


    聽喬鄆哥這麽一說,老爹也道:“我也覺得大郎跟之前不一樣了,個子長高了,人也白淨了,還有你那張臉,也沒那麽醜了。”


    喬鄆哥詫異道:“都說‘二十三,猛一躥’,大郎你都三十歲了,怎麽要返老還童了?”


    梵羽聽了,身子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他穿越而來的時候,剛從南開大學畢業,十八周歲,沒想到現在這副軀殼都三十歲了,居然虛長了十二歲!


    “我這叫煥發了第二青春。”梵羽欲哭無淚的說道,活生生的被剝奪了十二年壽元啊,這可是一筆天大的損失。


    不過,現在的這副軀殼正在以肉眼可以看到的變化逐漸恢複,說明自己將慢慢擺脫“易筋縮骨”後遺症的影響,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恢複原貌了,這對於他來說,是一件值得振奮的事情。


    梵羽與喬家父子圍著火盆取暖,聽著喬鄆哥繪聲繪色的說著縣裏最近發生的趣事,親如一家人,其樂融融。


    忽然,他感覺到懷中有什麽東西震了下,不由得麵色大變,忙胡亂尋了個借口,道:“這幾天辛苦你們了,我傷勢還沒有複原,就先迴去了。”


    喬鄆哥本來不想讓他走的,好不容有人過來陪自己說話解悶了,更何況店鋪裏並不忙,完全顧得過來。


    不過,看到梵羽臉色有異,以為是他的劍傷發作了,憂心忡忡道:“大郎,要不請大夫過來看看吧。”


    梵羽笑道:“不礙事的,就是偶爾疼一下,你們先忙吧,我迴去了。”


    老爹看他急急忙忙慌不擇路的樣子,喊道:“你慢點,地上滑,別再摔著了……”


    聲音喊出去的時候,梵羽已經消失在街角拐彎處了,也不知道聽到了沒有。


    梵羽右手探入懷中,死死的扣住那記刻有“宋”字的時空碎片,同時腳下疾步如風,路上好幾次打滑,差點摔得他嘴啃雪。


    迴到家後,他將房門從裏麵鎖死,然後迫不及待的摸出懷中那記一直在輕微顫抖的時空碎片。


    此刻,碎片散發出微弱的暗黃色光芒,上麵繁複的紋絡依稀可見,梵羽定睛看去,眼前仿佛呈現出一片渺茫的星空世界,既神秘又熟悉,讓人忍不住就要陷入進去。


    “就是這種感覺!”


    梵羽熱血澎湃起來,當初在美國51區盜取這件“唐宋元明清”的時候,他就是產生了這樣的幻覺,爾後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北宋,附體在武大郎身上,現在這種幻覺又浮現了,那是不是說自己可以藉此穿越迴去?


    “咦,不對!”


    梵羽並沒有被突如其來的驚喜衝昏頭腦,很快便發現這種感覺十分的微弱,沒有穿越而來的時那般候強烈。


    他正在疑惑的時候,那記碎片的上麵的星空圖案似乎在移動變化,最後無數星光雲團凝結成了一個模糊的“清”字。


    梵羽一驚,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看時,碎片安靜的躺在麵前的桌子上,看上去尋常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


    “難道是幻覺?”


    梵羽心裏無比的疑惑,但剛才那種感覺是如此的強烈,他並不認為是產生了幻覺。


    “唐宋元明清,這到底是什麽東西,當初清漪為什麽一定要得到它呢?”


    梵羽心緒不寧,翻來覆去的查看著那記刻著“宋”字的時空碎片,然而它就像是塊石頭似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而就在梵羽發覺自己的那記時空碎片有異常的時候,在距離陽穀縣不遠的清河縣,有一個白皮膚黃頭發藍眼睛的拾荒者,忽地哈哈大笑起來,嘰裏呱啦的說著令人聽不懂的語言。


    倘若此刻梵羽聽到,一定會覺得倍感親切,因為那藍眼睛的怪人說的是一口純正的英語,把他剛才那一連串話翻譯成漢語就是:“我終於找到你了,是‘宋’,沒錯就是‘宋’!”


    在那怪人手中,赫然也握著一記時空碎片,與梵羽的那記相比,他的這一記上麵的紋絡又有所不同,然而更大的不同則是梵羽那記上麵刻著“宋”字,而他的這一記上麵刻著一個“清”字,唐宋元明清的“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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