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天台上,九濯看著一臉疑惑神色的陳墨,淡淡的說道:“豆豆是我的小名,我在人間界的名字叫做沐楓,躺在病床上的是我的養母,養父在我10歲那年就去世了,她獨自養育了我24年,而我一直隱瞞著她,其實我的真實身份是千年妖狐,專門解除封印和暗號,在各個位麵流竄偷盜寶物,24年前,我在深淵界惡魔皇家珍寶室裏偷盜魔寶的時候被發現,打成了重傷,隻能勉強以靈體的形態從深淵界逃到了人間界,當時毫無力量的我無法化身或者直接附身於人類身上,沒辦法之下隻好附身於某對夫婦即將成為生命的受精體上,隻要忍耐到成年,我的力量變會開始恢複,肉體也能夠妖化,我本來打算那個時候消失於這對夫婦眼前的!”


    聽到九濯的解釋,陳墨有些明白了,但是旋即他又想到一件事,不解的說道:“那你為何現在也還沒有離開?”


    九濯歎了口氣說道:“養父去世後,並沒有留下多少錢,為了供我讀書,養母白天在餐館打工,晚上迴到家還兼職幫人洗衣服,不管是生活上還是學習上,她從來沒有虧待過我,好不容易才把我帶大了,她一生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保護了我20多年,身為妖怪的我本來不應該有人類的感情的,可是當醫生告訴我養母的肺部已經癌化,我才猛然發現,原來在這二十幾年的相處之中,我早就已經把她當成母親來仰慕了,現在養母的身體已經是病入膏肓了,醫生告訴我她可能支撐不過去一個月了,所以我才會從幽冥界將暗鏡偷盜了出來,想用暗鏡的力量來救治她,這是我唯一的願望,隻要這個願望達成,我就將暗鏡歸還給你並自願接受幽冥界的處罰!”


    陳墨默然了片刻之後緩緩說道:“可是你去自首了,她不是又變成一個人了?誰來照顧她呢?”


    九濯淡淡的說道:“沒關係的,她有位彼此相愛的男朋友,是和她年紀差不多大的一個老實男人,在養父死後一直默默的照顧著她,隻是因為我的緣故一直拖著沒有結婚,隻要我不在了,想必她反而會比較幸福吧!”


    看著一臉平靜的九濯,陳墨歎了口氣:“為何你會告訴我這些事情?”


    九濯笑了笑:“大概是因為我希望有人能夠聽聽我的懺悔吧,畢竟,你除了有些不著調之外,還算是一個不錯的聽眾!”


    陳墨:“。。。。。。!”


    就在這個時候,九濯的手機響了起來,一個焦急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沐楓,你媽媽快不行了,你趕緊到醫院來看看!”


    聽到這個消息,九濯臉色大變,連忙朝著樓下的病房跑去,陳墨也快步跟了上去。


    九濯的媽媽已經被送入了急診室,急診室上麵的牌子一直亮著紅燈,看著坐在外麵椅子上神色慌亂的護士,九濯一把拉住她急急的問道:“我媽怎麽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麽?”


    護士帶著哭腔說道:“我也不知道,當時我正在整理病房,你媽媽突然就抽搐了起來,唿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我連忙就把醫生叫來了,醫生現在正在裏麵做著搶救工作!”


    見九濯有發飆的跡象,陳墨連忙拉住了他:“九,,沐楓,你冷靜點,現在先等醫生出來再說吧!”


    聽到陳墨的話,九濯也稍微鎮定了一些,沉默的坐在了椅子上,鐵青著臉等待著醫生的出來。


    很快醫生滿頭大汗的從急診室裏出來了,九濯連忙迎了上去,一臉焦急的問道:“醫生,我媽她怎麽樣了?”


    醫生拍了拍九濯的肩膀,歎了口氣說道:“沐楓,我們已經盡力了,看*情況,可能熬不過今晚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聽到醫生的話,九濯如同失了魂一般跌坐在了椅子上,神色陰晴不定的變換著,一直壓抑著的妖氣若有若無的從他身體內飄溢出來,讓周圍的人都下意識的避了開來。


    看著情緒仿佛要失控的九濯,陳墨心頭一驚,連忙低聲說道:“九濯,你先別著急,鎮定一點哈!”


    陳墨的話似乎讓九濯想起了什麽一般,外放的妖氣瞬間收斂了迴去,臉上恢複了平靜之色:“看來隻好用暗鏡了,好在今天晚上就是滿月之時,應該來得及!”


    聽到九濯的話,陳墨猶豫了一下說道:“聽說使用暗鏡的力量要付出某種代價,你知道是什麽代價麽?”


    九濯淡淡的說道:“知道,暗鏡在達成願望的時候,會奪走使用者的性命,這也是為什麽它的主人一直在換的緣故!”


    九濯的話讓陳墨一驚,心頭泛起一陣不好的預感:“你打算幹什麽?”


    九濯笑了笑:“沒什麽,就是把命還給她,反正本來這條命都是她給我的!”


    看著一臉笑容的九濯,陳墨心頭卻是泛起一陣寒意,還想要繼續勸說2句,九濯卻是沒有在跟他閑扯下去的功夫,直接起身朝著天台快速跑了上去,陳墨連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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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經暗淡下來了,天空中明月當空,皎潔的月光潑灑而下,照耀在天台之上,蒙上了一層琉璃之色,一麵拳頭大小的鏡子虛浮於空中,不斷上下沉浮著,一縷縷月光之氣從空氣中剝離出來,緩緩縈繞在鏡子的周圍。


    九濯站在鏡子前耐心等待著暗鏡吸收月之精華,在他身後不遠處,是一臉無奈之色的陳墨,他已經勸了九濯不知道多少次了,但是對方卻是理都不理自己,完全將自己當成空氣對待,隻是自顧自的等待著暗鏡能夠發揮效用的那一刻。


    很快的,鏡子停止了吞噬月之精華的動作,不再上下沉浮,而是靜靜的懸浮在半空之中,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一股說不出的詭異氣息從鏡麵上投射而出,這讓九濯心頭一喜,嘴中快速念出了一段隱晦難懂的語言,隨著咒語的出口,暗鏡鏡麵上光芒大盛,映射出了九濯母親的形象,一個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這個女人的幸福人生,就是你的願望嗎?”


    九濯沒有絲毫猶豫的迴答道:“是的!”


    一旁冷眼旁觀的陳墨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再次怒吼道:“你不要執迷不悟了,如果她得救了,你卻死了,那這樣又有何意義?”


    九濯迴頭對他笑了笑:“除此之外,我已經想不到別的辦法了!”


    雖然九濯是笑著說的,但是其中包含的那抹無奈之意,看的陳墨心頭莫名的心酸,沒有再繼續開口,而這個時候,一直安靜著的暗鏡中猛然散發出一陣強大的波動,橘黃色的亮芒投射到了九濯的身上,九濯的臉色迅速蒼白起來,一絲絲綠色的生命力被這股力量剝奪出來,湧向了暗鏡。


    感受著身體內不斷流失的生命力,九濯臉上的笑容卻是更甚了,眼中帶著一絲解脫的意味,就在這時,陳墨猛然衝進了橘色光環之中,幫他分擔起生命力的流逝來,看著九濯不解的目光,陳墨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這麽一個孝子就這麽死在我麵前!想必有我分擔一半,鏡子應該就不會將你的生命全部吸收掉!”


    聽到陳墨的話,九濯沉默了,心頭卻是湧過一絲暖流,透射而出的亮光持續了半分鍾之後,猛然一斂,暗鏡恢複了古樸無奇的模樣,從虛浮的空中掉落了下來,落在了虛弱的趴伏在地上的陳墨和九濯兩人麵前。


    九濯勉力從地上爬了起來,不敢置信的檢視著自己的身體:“我,我還活著?”


    不過旋即他就醒悟到,這個變故會不會影響到暗鏡發揮效力,他連忙跑下天台朝著急診室跑了過去。


    感受著身體來傳來的刺痛感覺,陳墨一邊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忍不住低聲咒罵道:“臥槽,真他嗎的疼!”


    不過看到九濯並沒有就此死去,他心頭也是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麽說,他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家夥就這麽在自己眼前死去吧,將掉落在地上的暗鏡拾了起來,陳墨一瘸一拐的朝著樓下走去。


    暗鏡很守約,九濯的母親體內的那塊惡性腫瘤已經轉變為良性的了,連醫生都覺得不可思議,最後隻能歸咎於九濯母親身體的自愈能力,看著臉色恢複紅潤的母親,九濯牢牢的抓著她的手,喃喃的說道:“媽,我哪都不會去,就在這裏陪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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