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她就這樣一瘸一拐地去了慕梁的病房。


    病房裏靜悄悄的,隻開了壁燈,她輕輕走進去,就看到慕梁恬靜的睡顏。


    縱使房間光線昏暗,也能看清他慘白的臉色,顧淺輕輕坐在床前看著他麵無血色的臉色、緊皺的眉頭陷入一片恍惚。


    好像多年前他的父母不幸出了車禍,他也是這樣臉色如霜,眉頭緊皺,怎麽也睡不安穩,最後還是她輕哄了半夜他才睡著。


    隻是那時他們還無話不談,而現在,他們……顧淺在腦海裏思索了半天,竟然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他們的關係,不由苦澀一笑。


    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顧淺悄無聲息地從病房退了出去。


    剛剛那一跤摔得不輕,膝蓋處火辣辣的疼,顧淺咬唇皺眉坐在醫院長廊的椅子上卷起了褲腿,帶看到傷口忍不住倒吸一口。


    膝蓋上磕得紫黑一塊,還破了皮,有血隱隱滲出來。


    她掏出紙巾正要擦拭,手突然被一隻大手握住,耳邊傳來慕梁氣急敗壞的聲音,“顧淺,你受傷了不知道看醫生嗎!”


    顧淺身體一僵,愕然抬頭看向他:“你不是還在睡嗎?怎麽出來了?”


    “我不出來怎麽會看到你這樣對自己?”他麵色陰沉,卻動作輕柔地將橫著她抱了起來。


    顧淺被這突然失重的感覺嚇了一跳,手臂下意識地環住了他的脖子,驚唿,“慕梁,你要幹嘛!”


    “帶你去上藥!”


    “我可以自己走,你放我下來!”她一邊說一邊掙紮著要下來。


    “別動!”他態度強硬地將她抱得更緊。


    她的貼著他的心房,聽到他有力的心跳,她忽然安靜了下來。


    醫院的長廊上迴蕩著兩人一軟一強的對白,天花板上的燈光將兩人的影子融為一個小小的墨點,淩飛和楚皓然躲在走廊盡頭偷笑不止。


    去值班的醫生那裏上了藥,慕梁又將顧淺抱迴了病房。


    將顧淺小心翼翼放在床上,慕梁不容置疑道:“今晚你睡這裏好了。”


    “不行……”顧淺想也不想就反駁,“我還是迴去吧!”


    他皺緊眉頭,“這麽晚了,你這樣怎麽迴去?”


    “沒關係的,我一個人沒事。”她就要下床,卻被他按住。


    燈光朦朧卻掩不住他眼底的款款深情,他那樣虔誠而認真地對她說,“我不在你是一個人,可是現在有我,我絕不允許你一個人承受一點點痛苦。”


    他眼底仿佛承載了夏夜所有的星輝,璀璨明亮,一點一點照亮她困苦黑暗得世界,將她慢慢吸進另一個溫暖如春的時空。


    可是膝蓋傳來的疼痛卻將她拉扯迴現實,顧淺別開目光,壓下心底的蠢蠢欲動,“那我住這裏你睡哪裏?”


    “我睡沙發……”


    顧淺念著他生病,就說,“還是我睡沙發吧。”


    慕梁不由分說直接將她抱在了床上,自己抱了床被子窩在了小小的沙發上。


    病房裏空調開得很足,十分暖和,熄了燈隻聽到空調輕微的風聲和慕梁平穩的唿吸聲。


    顧淺低低歎息一聲,閉上眼緩緩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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