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厄麵上依然不動,靈覺關注著包圍自己的諸人,心中緊張思量著突圍的辦法,口中淡淡地道:“我和你們李家勢不兩立,想要殺我,你們可以試試看。[燃^文^書庫][].[774][buy].]【燃文書庫(7764)】”


    吳遠華見度厄沒有分毫破綻露出,暗自歎息,這年輕人的確不簡單,天賦極高,實力極強,就連心理素質也是頂尖的。


    他手中緊握著大環刀,口中繼續道:“我可以保證,不會對你父親的骨灰不敬,而且會將他重新好好安葬。至於金蟬,它的價值你也清楚,我們定然不會傷害它的。”


    度厄聽他如是說,心下警惕,雖不聰明,卻也明白他是想以攻心之策,瓦解自己的鬥誌。


    但明白是一迴事,是否中計卻是另外一迴事。


    他幾場戰鬥下來,早已身心俱疲,而且此時身受重傷,被李家人團團圍住,萬難逃遁,支撐著他的,不過是求生意誌,為張一芸複仇的決心,和對父親骨灰與金蟬子的放不下。


    “放屁,我和你們李家不共戴天,想要我投降,不過是妄想,等著吧,我一定會滅掉李家!”度厄平淡說道。他雖口中不屑,心中卻清楚,自己已被吳遠華幾句話說得鬥誌大泄,不比剛剛戰鬥時候的激昂了。


    吳遠華笑笑,他不介意度厄說髒話。因為他知道,雖然度厄表現得淡定,不過是麵上強硬罷了。


    自己今天的任務算是砸了,還累得那麽多平民無辜身亡,但,能少死一個人就少死一個人吧。這年輕人若是強勢反抗,即便最終拿下,他臨死反撲之下,自己這方也難免再增傷亡。


    吳遠華將手中大環刀從胸前放下,撐在地上,看著度厄因為自己動作警惕的眼神,微笑說道:“不用緊張。說起來,其實李家和你的仇怨差不多也算兩清了。”


    “嘁!”


    度厄不屑地嗤笑一聲,心中更加著急,拖得越久,越難以逃走,但是自己卻想不出有什麽辦法可以突圍。


    而且,自己剛剛隨手甩開幫助那個少年擋雷的蒲團也不見了,想來是被那少年拿走了,若有蒲團在手,他想要突圍也輕鬆許多。


    他已後悔剛剛太過衝動,竟然連蒲團都忘記拿著,以至於此時陷入險境,無力脫身。


    聽到度厄嗤了一聲,吳遠華也不以為意,微微一笑,繼續道:“既然你不這麽覺得,那我就給你分說一下。你和李家的仇怨是因為李公子而起,你殺死李公子,也算是為父親報了仇,但是你又殺死李部長夫婦,這未免過了些。畢竟他們並沒有殺死你父親,隻是為了保全兒子做的過了些罷了。如果是你的父親,多半也會這麽保護你。”


    度厄麵上不屑,其實心裏想想,卻也理解了李部長夫婦二人的行為。父母為了兒女,難免會有偏私。


    吳遠華看出度厄表情變化,知道他已陷入自己的語言陷阱。他知道,其實李公子所為從根本上來說,還是李部長夫婦二人嬌慣寵溺得過了,這些年也不知道禍害了多少人。


    但他自然不會對度厄說明這些,看度厄已將自己和父親的角色套入其中,不待度厄想明白這些,立刻繼續說道:“你殺死李部長夫婦,李老爺子也是父親,他兒子兒媳被你殺死,是否該找你複仇?”


    度厄被他的話套中,一時語塞,心中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卻萬分不願承認自己做錯了的,開口道:“但是……”


    話剛出口,便又被吳遠華打斷,他大聲道:“但是今天你那個女朋友張一芸卻被無辜殺死了是嗎?”


    吳遠華早已調查過度厄和與度厄有關聯的人,尤其今天上午得到確切消息,度厄“躲”在這裏,更是將他和張一芸的事情查得門兒清,以為張一芸是度厄女朋友了。


    實際上也差不了太多,因為度厄將其當做親妹妹來看待的,更是他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了。


    “暫且不說我們本來就沒有打算把她怎麽樣,她的死完全就是一個意外。”吳遠華繼續說道,“而且你已經將直接殺死她的兇手張振華殺死了,更是殺死了李先生。”


    “你的仇早報完了,但是你又殺死李家那麽多人,我們該不該報仇?”


    吳遠華大聲喝問,人已同時衝上來,揮動大環刀,向上斜斬度厄。


    他不說張一芸是為幫度厄擋住玄力炮而死,是免得激起度厄仇怨怒火,不說今日一戰李家害死了諸多無辜平民,是不讓度厄有機會抓住道德和良心上的先機。


    但凡國與國之間衝突爭鬥,必然講究占據大義,這便是國家的氣勢。


    但凡人與人之間打架,出手時也往往唿和大叫,這便是人的氣勢。


    “氣勢”一詞說來簡單,實則關係重大。


    於國家軍隊而言,有氣勢、士氣高昂的軍隊,往往能以弱勝強,以少克多,戰則勝,攻則克,是為強軍。於個人而言,理直則氣壯,氣壯則生勢,生勢則力奮。


    吳遠華早已通過調查得到的度厄的情況,與這兩天接觸的經驗相融合,明了度厄不過是一個實力強大意誌堅韌但頭腦一般的人,所以果斷實施攻心計,即便不成,也沒有損失。


    何謂計策?不過是達成目標的手段。


    手段不在於是否複雜,再簡單的手段,有效便好。


    他的計策並不高明,甚至可說相當粗淺,但是終究生效了。


    原因就在於先聲奪人,就在於,道理雖簡單,人人都能想到,但並非人人都能瞬間想到。這需要機敏的頭腦,更需要的是見識和閱曆。


    度厄若有足夠時間,也必能想明白這些。但他不算聰明,也終究是沒有足夠經驗的。


    此時,吳遠華眼見度厄已經被他一番話下來說得暈頭轉向,早沒了先前的氣勢,並且知曉哪怕再怎麽說,度厄也絕不會束手就擒,引頸待戮,故而不給度厄反應的時間,趁機立刻發起進攻。


    度厄拖不起,吳遠華也未見得就拖得起。今天的事本已搞得不能再糟,雖然主因不在他,他即是主事者,所有責任隻怕也要他一肩擔了。


    倘若援兵來了他還沒能搞定度厄,他想在李家混下去就更難了。


    吳遠華一動手,旁邊王家兄弟二人和林月華三人也同時出手。林月華三人更是被他指派,聯合擋住金蟬子。


    果然如他所料,度厄一時間被他繞了進去,根本來不及思考,自覺似乎自己理虧,士氣已沮,出手再不複先前的悍勇,輕易被幾人壓製住,既無招架之功,更欠還手之力。


    短短十幾秒鍾的功夫,度厄就又挨了幾拳幾腳,受了些傷,還被林月華施展玄術銳木棱刺中一次,隻不過度厄肉身強大,並未傷及筋骨罷了。


    饒是如此,隨著傷勢不斷加深,身體更加疲憊,度厄被擒被殺,也隻時間早晚而已。


    那幾名士兵和李家培養的戰士都已跳出窗外,分內外兩圈包圍度厄。士兵舉槍警備在外,戰士各展手段在內。


    房間裏,度厄和李家諸人跳出窗外後,方媛媛便進去,將老人和孩子送出大樓,生怕在外麵接近戰場會引起李家人注意,複又返迴那處窗口。


    方媛媛站在那裏,此時並無施展玄術,卻無人關注她。


    李家人不關注,是將她當做打醬油的普通人,雖然這普通人略膽大了點。


    度厄不是不關注,而是初開始說話時,麵向吳遠華,戰鬥開始後,已無暇分心他顧,是以並無察覺這旁邊竟然有一名女子乃是自己舊識。


    方媛媛站在窗口,看度厄被吳遠華一席話下來說得張口結舌,不由心中暗暗著急。


    她不算什麽特別有智慧的智者,但也是個聰慧女子,加之以旁觀者的立場,隻思索間便明白度厄被吳遠華一番似是而非的道理帶到溝裏了。


    但她卻無法出言提醒,更是看著度厄被幾人圍攻,落入下風。


    她雖修行畫道,隻要手中有筆,心有靈慧,便可千變萬化,妙用無窮,終究也隻是個玄修者,身體也不過比沒有修煉的普通人略好一點,不如體修者皮糙肉厚,而且實力隻有不入流級中級的水平,隨隨便便來上一發子彈,若被打中了要害,多半便死定了。


    眼看度厄再受一腳,方媛媛銀牙一咬,暗道:“死就死吧!”


    手中一閃,長久以來畫出的畫作,不管有用沒用的,已拿出一把。


    取過其中幾張,素手一揮,拋出窗外,淩空展開,便作奇獸當空奔出,向戰場而去。


    再取幾張,三根青藤兩株大樹見風便長,眨眼便從窗口蔓延到十餘米遠。


    度厄此時剛剛狼狽躲過吳遠華一腳,勉力將王航天狼牙棒架開,身上再度吃了王航海一掌,順勢滾倒,避開吳遠華刀鋒。


    金蟬子雖焦急,想要上前相助度厄,卻被林月華三人死死纏住,脫身不得。


    金蟬子本身雖隻黑級實力,身體亦可謂無堅不摧,速度也是奇快無比,奈何被林月華一個玄術克住,原本如金色閃電般來去自如,此時卻隻能慢慢飛行。


    它想吐光球,便被馬林一劍斬破,想要以身硬撞,便被林月華一道旋風咒吹開,或者被張昭將自身內力灌注到縮小到隻有板磚大小的方印上,形成真氣護罩,強力推開它小小的身體。


    若隻有林月華一人,縱然可以克製金蟬子,也絕來不及抵擋金蟬子飛速吐出的金色光球。


    若隻有馬林一人,便是可以破壞金色光球,也要被金蟬子一下撞破了寶劍甚至穿透了身體。


    若隻有張昭一人,哪怕他內力灌注的方印,也擋不住金蟬子極速,必被輕鬆毀掉方印。


    但沒有假設。三人相互配合,恰到好處,固然奈何不了金身堅硬的金蟬子,卻也將之緊緊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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