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扣慵懶地解開,明明是一種魅惑,卻十足透著冷冽。qishenpack


    “我問你,昨天你去醫院後,都跟我爸說了什麽?”


    談婧言有些疑惑:“你現在問這些幹什麽?”


    “以寧昨天去了醫院,在門口聽到了你跟我爸的談話然後哭著離開醫院,你說,你們都說了一些什麽?”顧奕宸雙手攥住談婧言的肩膀,逼近她,眸光危險,“你不把我們顧家搞得四分五裂,你是不是不甘心?”


    心裏一刺,火辣辣的疼,脊背竄上來的冷冽感覺還不足以抑製用心口湧上眼眶的濕熱,談婧言聽著自己有些輕而不定的聲音——


    “你再說一遍……”


    顧奕宸的臉色黑得嚇人,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從前,葉寧北希望你進入演藝圈,你猶豫了,如今看來還真是可惜。憑你這一身好演技,演得了情深意切的妻子,也演得了失去記憶的苦情,處心積慮接近我,接近顧家,無非就是為了你自私的心。我早就跟你說過,在我把一疊資料放在你麵前一次又一次試探你的時候,你早該想到,我是知道真相的。”


    肩骨疼得咯咯作響,談婧言臉色煞白地看著顧奕宸。


    聽著他說的話,聲音卻恍如從遙遠的天際傳來。


    “我跟你說過,跟顧家沒有關係,你為什麽還非要固執己見下去!”


    這是第一次,顧奕宸跟自己吵架發脾氣,迴想起昨天早上看到的那些新聞,還有某個人隻字不做解釋,怒從心來。


    “你說我,你為什麽不說一說你自己,你都做過什麽嗎?去美國,不聲不響在那裏留了一個月的時間跟梁妍晨傳著各種緋聞,迴來之後連一個解釋都沒有。這一次,公然在寰亞那麽多員工麵前曬感情,你依舊把我當作是空氣,更是縱容那一大批記者去水幕漣門口圍。”


    談婧言清冷的小臉抬起:“我不說並不是代表我不知道,保安是經過你的允許才讓那些人湧進去的,你無非就是想要看到我的反應,不是嗎?”


    “你們在外麵幹什麽?有寧寧的消息了嗎?”


    屋內江念初等急了,明明隻是一通電話,要不要這麽久的,慶幸的是江念初是在門口喊,並未拉近距離,以至於沒有聽到顧奕宸跟談婧言之間的爭吵。


    “已經讓人去上海找了,明日若是沒有消息的話,我親自去。”


    把談婧言落在身後,顧奕宸大步離開,沒有品嚐過冷冽的背影,所以這一刻的滋味也是不好受的。


    迴首望著這座諾大的宅子,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連相信顧向東都不可以。


    談瑞走了出來,走到談婧言的身邊,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柔聲關心:“剛才我在窗前看見了,你跟奕宸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不愉快?有誤會的話,都說出來,不要藏著掖著,這樣對你們的婚姻也不好。”


    談瑞在婚姻這條路上一不小心走了岔道,所以他才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幸福。


    談婧言看著他,忽然覺得委屈,眼眶泛紅,死死地咬住嘴唇不忍出聲。


    “那個梁妍晨,跟奕宸真的是舊*的關係嗎?”


    爆出來的這個新聞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一年前也有過,那時候想要問過談婧言,卻見她像是不在意一樣。畢竟是孩子們自己的事情,若是能夠解決好,大人也不會去插手,如今看來,或許問題從一開始就沒有很好地解決。


    談瑞的問題,談婧言隻有無力搖頭能夠迴答,走到今天,她其實連梁妍晨真人都沒有見過,顧以寧曾經說過顧奕宸有一個喜歡了十年的女朋友,那時沒有放在心上,如今想來,一片酸澀。


    她不是沒有過那種感覺,陳止就是她曾經跨步去的坎,或許很多人忘記了這個人的存在,可他還是在談婧言的心中。


    每個人,都會把自己最初的感情放得特別深,不是因為它有多可惜有多傷人,而是你第一次為了感情那麽真摯。


    不怕念起,惟恐覺遲,將一顆心放在一個還沉在十年感情的男人身上,本就是一場災難而不是救贖。


    “爸爸,我自己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眼下就是找到以寧,您先迴公司上班吧,這裏有我跟顧奕宸在呢。”


    談瑞歎了一口氣:“年輕人做事一定要顧後果,你們不是一個人,背後還有一整個家庭,讓大人們為你們擔驚受怕不算是理智的行為。”


    談婧言知道,談瑞這麽說不僅僅是針對顧以寧,也在提醒自己跟顧奕宸之間的矛盾。


    談瑞很快就離開了,送走了他,談婧言迴到顧家老宅,發現氣氛特別冷凝,小心翼翼地留意著江念初的眸光,見她對自己並未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有些放心顧奕宸起碼沒有那麽任性到不分場合。


    一個多小時後蘇子靳發短信告知已經上飛機,談婧言懶得跟顧奕宸說話,直接把短信轉發給他。


    顧白說累了,上樓休息,江念初也開始準備午餐,沒有把顧以寧失蹤的消息告訴給顧向東,怕他過於擔心,所以時間一到,也得立馬去醫院。


    顧家老宅客廳裏一下子就隻剩下談婧言跟顧奕宸兩個人,抿著唇坐在沙發上,把心裏麵的話重複了一遍又一遍,正準備開口說的時候,卻見顧奕宸拿起桌上的車鑰匙準備出門。


    “你要去哪裏?”


    談婧言有些著急地起身,抓住顧奕宸的手。


    “放開。”


    談婧言長長的睫毛一顫:“我們就不能,冷靜下來好好說清楚所有事情嗎?”


    ☆、第一百一十六章 談婧言你才是最狠心的那個人


    “你要去哪裏?”


    談婧言有些著急地起身,抓住顧奕宸的手。


    “放開。”


    談婧言長長的睫毛一顫:“我們就不能,冷靜下來好好說清楚所有事情嗎?”


    “我沒有什麽好說的。”


    手中的溫度隨著他的身影漸遠而消失,那是屬於他掌心的熱,如今卻化作自己心底的冷。來自心底的風,將整個人裹住,丟進一個漩渦中,越來越深。


    顧奕宸剛上車,係好安全帶,準備開車的時候談婧言光著腳從屋裏跑了出來,鞋子都還沒來得及穿就這麽打開車門坐進來。


    顧奕宸皺著眉頭看她:“你這是要幹什麽?”


    “你去哪裏?我跟你一塊去。”


    談婧言打定了要賴著顧奕宸,把話說清楚。


    鷹隼般深邃的眼眸看不清什麽情緒,隻是抿緊的嘴唇說明他此時的心情並不是特別好,談婧言這三個字就像是魔咒一樣捆綁住他的心,一次又一次地挑戰著他的耐性,從前可以忍受,但不代表現在可以。


    “我沒有那麽多的事情陪你在這裏耗,下車。”


    談婧言不是那種被人一吼就哭哭啼啼的女孩子,顧奕宸的態度差,她的態度也好不到哪裏去——


    “你說我非要讓你的家庭四分五裂,你說我是故意接近你的,嗬嗬,顧少你怎麽這麽會往自己的臉上貼金。當初是誰強迫我在記者麵前說是未婚關係的?是誰強迫我來演這出戲的!”


    談婧言唇瓣掛著冷冷的笑。


    “你調查我,調查蘇家,你便是已經知道了我父母雙亡的事情,你會說我是在利用你,接近你,那麽你也一定是知道,我父母的死跟顧家脫不了幹係!你是心虛吧,還是你想要包庇你的家人!”


    喬紹謙之前跟顧奕宸說過,蘇家的事情在談婧言心上是非常致命的臨界點,稍不慎,就很容易爆發。那時候,喬紹謙隻知道談婧言的身份跟她接近顧家的原因,至於事情到底跟顧家有沒有關係,他並不知道。


    非是顧家人,不可能會知曉。


    “你是這麽想我的?”


    事關一個家族的秘密,連顧以寧都不知道,每個人都在為承受這個秘密而覺得痛苦,所以他才不願意告訴談婧言。想著等到以後,所有的事情塵埃落定,原本因為演戲跟利益不得已開始的感情變得真摯之後,才解釋給談婧言聽。


    隻可惜,如同一場滂沱大雨,淋濕了所有,包括人心,迴不去原先的模樣。


    “不然呢,你願意跟我解釋嗎?顧家的事情,梁妍晨的事情,走到現在,你什麽時候跟我解釋過了。”


    顧奕宸不說話,打開車裏的櫃子,從裏麵取出一包香煙來,談婧言眯了眯眼睛,什麽時候,他也抽煙了?


    跟自己在一起,因為自己不喜聞二手煙,所以顧奕宸從來不抽。


    但如今,他連這樣的習慣都改變了,甚至不問自己一句,便點燃了香煙,打開窗戶,輕吸一口,吐出了淡淡的煙霧。


    談婧言皺著眉頭,看著這樣的顧奕宸,覺得實在是陌生,他的五官可以很柔和,他可以對著你溫柔地微笑,他可以喊你寶貝,可唯獨不是現在這樣,冰冷諷刺。


    英俊逼人的五官冷冽無比,骨子裏滲透出一種生人勿進的淡漠。


    “你想聽我的解釋?那麽,拿你的來換,過去一年,你都跟陸謹初做過什麽,不要戴著我的那枚婚戒,不如跟我解釋一下,那枚藍鑽是怎麽一迴事。”


    錢鍾書曾經說過,天下就沒有偶然,那不過是化了妝、戴了麵具的必然。


    所以她跟顧奕宸從一開始,就是戴著麵具互相試探,到後來,各自有秘密,各自有難言之隱,各自不願意坦白,越積越多。


    “我跟陸謹初清白的,什麽都沒有。”


    顧奕宸笑了笑,吐出一口煙霧來,眯著眼睛,“那我跟梁妍晨也是,什麽都沒有。”


    這樣模棱兩可的迴答讓談婧言強忍住的怒氣再一次爆發,她一把奪過顧奕宸手中的煙隨手丟在了窗外,瞪著他:“你們會什麽都沒有?那她怎麽堂而皇之地拎著飯盒出現在寰亞,你倒是跟我解釋一下,誰給了她這麽大的權利。”


    冰冷的視線落在談婧言的臉上,試圖想去看清楚這個女人如今追究的這些問題,是因為吃醋呢,還是別的原因。


    很多時候,他希望自己的女人能夠承認受傷,而不是每每都一副刀槍不入的樣子,這樣會令他質疑,自己是不是沒有存在的必要。


    梁妍晨僅有一點比談婧言好,那就是無時無刻,她都表露出很需要你依賴你的表情。


    “下車吧,我們都需要時間冷靜,公司還有事情,你自己迴水幕漣。短時間,不用去醫院看望我爸,若是蘇子靳把以寧帶迴來了,你也不要出麵去見她。”


    “為什麽?”


    麵對顧奕宸的提議,談婧言不覺得合適到可以接受。


    顧奕宸雙手環繞在胸前,靠著車後座,眼光淡淡。


    “你還希望蘇家的事情擴散到所有人都知道嗎?以寧很單純,所有情緒都表露在臉上,不懂得藏起來跟掩飾,她喜歡你,你也知道,如今對你是失望,你覺得你的出現能夠迅速緩解嗎?如果不可以,最好是離得遠遠的。”


    這一天的天氣特別詭異,老天爺就好像是知道顧家的事情,變天就跟變臉一樣快。早晨多雲,到了下午就開始飄雨。


    被顧奕宸趕下車後,談婧言光著腳迴到顧家老宅,不顧腳底有多髒,跟顧白做了簡單道別之後,拿起包包便離開了。


    一路下雨,所有的路人都神色匆匆,有些提前備好了雨傘,撐開來在雨中漫步,不急不慢。有些則拎著袋子就奔跑,找能夠躲雨的建築物,亦或者隨手攔的士。


    世界如同因為一場雨而分成兩部分,唯獨談婧言,在人群中成了最奇異的風景。她在雨中走得特別特別慢,頭發因為淋濕了,成了一簇一簇,有些緊貼在臉上,雨水順著發絲落到臉頰,蜿蜒開,睫毛上也有晶瑩的水珠,分不清那是雨水還是淚水。


    今天的她穿著一件素色的棉紡長裙,早已濕透。


    車流人流成了她世界中的背景,視線模糊,不知道走到哪裏才是個頭,有些人認出了她來,拍下照片傳到網上,標題就叫作——


    顧少*,顧少夫人失意淋雨。


    在談婧言的身後,黑色的轎車持續跟著,開得速度特別慢,跑車開到時速30也是一種虐心的事情了。


    “陸先生,真的不叫住蘇小姐嗎?”


    “陸叔,她姓談。”


    陸謹初眸色淡淡,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攥住,掌心,是一顆藍色的鑽石,那是不久前談婧言親手還給他的。


    明明已是陌路,她走得那麽瀟灑,他卻是這麽不舍。


    所以說,談婧言,你才是最狠心的那個人。


    車外,原本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抬起,捂住肋骨那隱隱作痛的位置,死死咬住嘴唇,小臉變得蒼白。


    談婧言覺得腦子有些亂,不清楚是什麽原因,就是難受得可以。


    顧奕宸說的話在腦海裏不停地盤旋,他們走過的每一處風景都成了絕唱,他說,顧以寧喜歡自己,卻也被自己所傷害。


    嗬嗬。


    他怎麽會明白,她都經曆了什麽,百煉成鋼。


    腳下無力,整個人跌倒在地麵上,雨水跟泥土混合的味道竄入鼻尖,跪在濕漉漉的地麵上,眼淚大顆大顆滴落。


    這一刻的談婧言是狼狽的,沒有人願意伸出手去扶她一把,所有人都是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她繞道而行。


    人心炎涼。


    視線越來越模糊,暈過去之前,她聽到了來自遙遠地方的腳步聲,是那麽急促,是那麽有力,閉上眼睛前,她看到了跪在自己麵前,被淋濕了的名貴西裝,那鋥亮的皮鞋上沾滿了水珠。


    “阿宸……”


    她輕輕喚出聲。


    陸謹初伸出去的手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中,而在一邊幫他撐著傘的陸叔也是麵色一凝,在美國看了太久的情深,總以為蘇小姐會是少爺此生的良人,可如今看來,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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