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的天空,白雲浮在上空,緊貼著天空,時而分散如碎片,時而聚攏成團,形態各異。


    轉眼已至二月二十八,舉辦百花宴。繁花園內各色花卉迎風而開,搖擺不定。冬去春來,而身臨繁花園卻感四季皆至,從春花到夏蓮;從秋菊到冬梅,四季所有花卉皆爭相開放,名副其實的百花齊放,繁花似錦。


    太後宴請的多位姑娘,個個打扮的嬌媚如花,有的如濃豔的芍藥,有的如淡雅的百合,有的如寧靜的菊花,有的如冷豔的芙蓉,各有各的裝扮,千嬌百媚。


    一個姑娘約莫十三四,她著一身碧綠接天蓮葉裙裝,挽著女兒髻,清秀雅致,容貌姣好。而她身側的姑娘,約莫十一二,一襲淺黃百褶裙,裙上繡著色彩斑斕的蝴蝶,數以千計,栩栩如生,襯得她靈動活潑。她二人站立在大簇大簇西府海棠前賞花。


    那個一身碧綠的姑娘笑意濃而美,說道:“你瞧這西府海棠香豔俱佳,當真是美。海棠雖不比牡丹國色天香,也不及芍藥豔麗無格,卻也是豔無俗姿。”隨手扯了下一朵海棠,插入鬢間,瞧著不錯又折了一朵戴在身側姑娘的發髻上,左看看右瞧瞧而後道:“妹妹戴著很美呢,人比花嬌呀!”


    “姐姐也很漂亮呢!”


    沈嘉玥遠遠望著,實在看不下去,徒步而來,玉指撚花,“再美得花也要枝葉陪襯,任何花離了枝葉,再不美了。兩位姐姐應當明白此理吧!折了這西府海棠隻為裝點自己,倒不如不折也好讓人欣賞,你們說呢?”


    一身碧綠的姑娘眼裏滿滿的戒備,嚴厲問道:“你是誰?你以為你是娘娘麽,來管我們的事?”語氣軟了下來,可還是不服氣著說:“即便是娘娘,瞧你這裝束,是末等選侍吧?”百褶裙姑娘忙拉了拉她袖子,示意她說話主意些,又站出起來,語氣很隨意,“不知姑娘是誰?瞧姑娘裝束應當是與我們一樣入宮赴宴的吧?我是工部尚書洛博鄢之女洛晗夢。”又指著身側的姑娘,介紹道:“她是李水靜,她父親是禦史中丞李雅亮。”


    因著太後囑咐除皇後外餘者妃嬪皆要打扮成閨閣少女謊稱自己是應邀入宮赴宴以此觀察眾姑娘言行舉止評定其品性、容貌等。故而沈嘉玥穿了一身亮麗衣裳,多了幾分活潑靈動,少了幾分尊貴。如此旁人皆以為她是入宮赴宴的姑娘,不是世家女便是官員女。


    沈嘉玥含羞帶怯,答:“我是施婉玉,家父是皇商。”


    李水靜提高嗓音,冷笑道:“皇商?這樣的家境也能赴宴?這樣的出身也敢來管朝廷命官的女兒,可笑!”眼底劃過一絲諷刺和輕蔑,“來管別人事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嗬,皇商!”


    因她提高嗓音,眾人都圍觀過來,竊竊私語。


    “她是皇商之女啊,也能來赴宴。”


    “她也好意思站出來說話,要是我早躲起來了!”


    “嗬,皇商!”


    一位身著淡粉長裙的姑娘站出來,含笑問沈嘉玥,“我朝姓施的並不多,不知姑娘可認得懿國夫人?可認得宮裏的惠妃娘娘?”


    慶朝設命婦製,分內命婦和外命婦兩種。所有妃嬪、已出嫁公主、皇子妻妾、王爺妻妾及太妃皆稱內命婦,而大臣母妻則為外命婦,而外命婦亦分七品八等,國夫人為外命婦最高品級。外命婦多以姓氏區別,唯少數國夫人可得封號,以示更加尊貴。


    懿國夫人施氏,參知政事沈元寒嫡妻,沈嘉玥親母。天成四年始封郡夫人,後贈其國夫人之尊,賜封號懿。


    而沈嘉玥謊稱自己是施婉玉,是因其母姓施,又她自身表字婉玉,隻很少人知她的表字。


    李水靜瞧了她半晌,見她未答話,嗤之以鼻,“懿國夫人?惠妃娘娘?這位妹妹你太瞧得起她了!她為惠妃娘娘提鞋都不配。”


    沈嘉玥並不惱,隻徐徐開口,“懿國夫人姓施,參知政事沈大人嫡妻,育有二子三女,長子沈衛良,現為六品國子司業,次女即為惠妃娘娘,三女沈嘉瑤,去年嫁於觀文殿大學士章大人之子,幼女沈嘉瓊,尚未出閣,幼子沈維清。”又迴答:“我並不認識懿國夫人,也不認識惠妃娘娘。”又對視李水靜一會子,暗暗記住此人,施施然離去,留下一句,“家世真的這麽重要麽?最重要的是人心。心好,家世再差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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