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傍晚,見高子雄有約,林小虎、李斌、王橫三人,誠惶誠恐地提前趕了過來。高子雄幾個月不理他們,他們害怕失去了這個大哥。這個大哥,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依然還是當初結識時那麽高。


    四個學生,便又聚在那條偏僻的小巷口,一起往小東東餐館走去,那裏有一張始終為他們預留的餐桌。


    這張餐桌,上麵鋪著一張帶有小花的塑料布,上麵永遠都是幹幹淨淨,光光潔潔,一塵不染,就像餐館老板的女兒,永遠都是穿得幹幹淨淨、樸樸素素,卻又漂漂亮亮。


    這個老板的女兒,比高子雄大了六歲,小學沒畢業就來餐館幫父親做事了。


    這張餐桌的位置,就在餐館正中靠牆壁處,主位麵對餐館的大門,是高子雄選的。之前,三個兄弟從未坐過這張桌子。


    自從高子雄第一次參加他們三人來這裏吃過第一次飯,喝醉了酒,在小餐館睡了一夜之後,餐館老板的女兒因見證了四人歃血盟誓,好一番感動,又看到高子雄父親那兇狠的一掌,好一番心痛,於是,便沒有理由地自作主張,專門為他們四個預留著。從此,這張桌子就再也沒給過別的客人用。


    如是有客人問,她總是笑得快迷死你的時候才說,“這桌兒嗎。。。不好意思。。。這桌兒已經有人預定了。。。”大家便都不再說什麽了,隻好再找別的座兒。


    如論風水,這兒就是餐館裏風水最好的位置。


    如論八卦,這兒就是小餐館的生門。


    小店四周的牆壁上光潔如照,貼著女孩子和小孩子特喜歡的那種牆紙。不像其他的店,自己的店裏還貼滿了給別人商鋪或商品打的廣告。也不像另一些店,掛滿了美人頭,女人的頭發和猩紅的嘴唇,弄得像個狐狸精,還把本來就是半遮半掩的胸,也露山露水出來。


    雖是小店,老板和他的女兒經營起來,卻也非常用心。當然,主要還是小店口味獨特,幹淨衛生,還有熱情周到的服務,留得住迴頭客,生意自是十分紅火。


    高子雄四人,更是瞅空就來吃飯喝酒。一個大老板的兒子,自然是不會小氣的。而且,在他的帶領下,崛英私立中學的很多同學,也會時不時地帶了朋友,過來搓一頓。地方偏僻,自就隱蔽,小男子漢們在這兒扮扮成年人,喝點酒,壯個膽,猜個拳,講個笑話什麽的,也方便,不用忌諱什麽人,所以,時間不長,倒也沒少讓小店賺錢。


    隻是很長一段時間了,都沒見著四人來,老板和老板的女兒還時常惦記,但餐桌,卻仍為他們永遠預留著。


    四人按照貫例,上下尊卑地坐在四方形的餐桌旁,上了啤酒和點菜,開始吃喝。


    就在四人喝酒之時,武妲坐在父親的豪華車裏,正從另一條小巷子裏向外走。


    今天,她在老師家練完舞蹈,陪老師吃過晚飯,就準備迴家去。


    她的老師,是藍花市著名的舞蹈藝術家寧馨兒,也是中外馳名的大師級的舞蹈家。寧馨兒獨身,她與八十多歲高齡的老母親,就隱居在這條偏僻的小巷裏。


    雖然還不到十五歲,但已經出落成一個大姑娘了。人長得十二萬分的漂亮,加上父親是藍花市著名的股票大王,所以,小小年紀,早已遠近知名。來到崛英私立中學後,不用投票,那也是全校當之無愧的校花。


    她坐在車上,走在這條光線若明若暗的小巷子裏,心裏慌慌的,不停地催著司機叔叔開快點。


    就在司機叔叔加油門掛檔,準備跑快點時,小巷子的前頭,突然來了一輛車,從對麵加大了油門,“轟”地衝了進來,沒走幾步,“叱”的一聲又突然停下,卻留著車的遠燈,如熾的強光,把武妲的車照得一清二楚。


    司機隻得把車停了下來。前麵沒有路了,強光又刺得他睜不開眼。對方的車,就停在自己車前不到三米的地方,是一輛白色的商務別客車。


    一個億萬富翁的司機,肯定也是有些膽量的。隻見司機下了車,徑直就朝商務車走去。


    “這個不懂規矩的司機,竟然在單行道上停車擋道。”司機在心裏罵道。


    他急走幾步,就到了商務車前,大著嗓門吼道:


    “沒長眼睛嗎?這裏是單行道!”


    司機的斥責聲剛停,商務車的車門突然打開,“咚”的一聲,一隻穿著靴子的腳重重地踏在地上,一個長相兇狠的男人,一閃就出現在司機的麵前,當下二話不說,上前就是一腳,一腳正中司機的腹部。


    司機悶“哼”一聲,倒在地下不動了。


    武妲的車燈也亮著,她換了一個不刺眼的角度,看著前方。司機叔叔被踢倒,她自是看得一清二楚。


    雖然心裏怕得要命,但還是臨機生智,立即鎖好了車門。


    隻是玻璃門怎麽擋得住。。。


    還是先前那個男人,一步一步走到武妲的車旁,看了一眼武妲,也不去拉車門看看是否被鎖,右手上前就是一拳。


    “嘭!”


    車玻璃砸破了。緊接著,右手一縮,再伸出時已變為掌。


    “啪!”


    重重的一掌拍在武妲的頭上。


    武妲眼冒金花,轉眼就暈倒在車上。


    卻說高子雄四個人喝酒時,酒杯一端上,林小虎失聲痛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邊哭邊罵著自己,“大哥啊,咱不是人,咱太不應該了,咱tm的跟一頭畜牲沒什麽兩樣,話說得那樣不動聽,那姑娘還是你師傅的外甥女不是,雖說她長得漂亮,雖說她是一個農村的姑娘,咱也不應該那樣說話嘛,咱那不是也相當於惹到你師傅頭上去了嗎。。。咱改,咱痛改前非,你可千萬千萬,莫把我們兄弟給丟了。。。”


    林小虎淚流滿麵,還幾次彎下腰,想再給高子雄磕頭,都被高子雄強行拽起來了。。。


    王橫也作了檢討,“那天咱們說話做事,實在不像人,以後決心像大哥學習,一定改邪歸正。”


    李斌在一旁附合,也承認了自己的不是。


    高子雄這才饒了他們。


    喝完酒,四人便到街上遛達。雖說喝的是啤酒,可今天酒喝得開心,就又多喝了幾杯,四個小子臉都喝得通紅。還沒走幾步,身上就熱了,便把校服上衣的扣子解開來幾顆,有說有笑,拳來腳往,一付掉兒郎當的樣子,遠遠看去,跟幾個小流氓,實在沒什麽兩樣。


    這時,就見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站在一條小巷口望風,看到有人來後,立即緊張了起來。


    這條小巷,在小東東餐館巷子外麵不遠處大街的對麵。兩條巷子的一頭,都連著同一條大街,相互錯開的距離,不過100米。


    此時,白色商務車雖然已經退到了巷子口上,但不知何故,車屁股竟抵在了巷子的一堵牆上,橫卡在了巷子口上,司機還在車上折騰,發動機和車輪子“嗚嗚嗚”地不停地叫著,看來一時半刻是無法調轉過來的。


    那人爬上車,抱起一個少女,扛在肩上,就往旁邊的另一條小巷子裏跑去,後麵另跟著兩個男人。


    這個巷子口上掛著一個“老中醫陳繼海”的招牌。


    那個男人如果不是慌慌張張地,而是心境平常地做這些事情,那就可能會給人一種印象,是家人在搶救病人,也許高子雄就不會當一迴事。


    高子雄四個人沒有看見他們打暈女孩的過程,剛開始也沒有注意到他們,自然不會去管閑事。他原本隻想酒後遛達一下,醒醒酒,免得父親麵前不好過關,然後就迴家的。但他這一慌張,就引起高子雄的注意了。


    路燈亮如白晝。高子雄四人就走在這條大街的人行道上,與他們同在街道的一側,並且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


    子雄一眼就看見了女孩身上穿著校服,也是崛英私立中學的。


    在高子雄看來,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還有跟在那個男人身後的另外兩個男人,一看就不像是好東西。而且,他們三個人,看到高子雄他們四人之後,神色也不對,更重要的是,高子雄身體本能地感覺到全身發冷,毫發直豎,一激淩的一種危險迫在眼前的感覺突然出現(有武功之人的這種感覺,可能比尋常之人的第六感,還要更加敏銳一些。或者也可以算作人們常說的心意相通吧,也許這就是高子雄與這個女孩之間的緣份吧)。


    子雄帶著林小虎、李斌、王橫,一下子就衝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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