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苗翠花不斷挑戰林太太心裏底線的時候,為白蘞引路去換衣裳的丫鬟也經受了這輩子最大的衝擊。


    想當初,要問林家的丫鬟們,誰是最英俊的人,誰是最文雅的人,誰是最值得托付一生的人,不用多想,一定眾口一詞的說:“表少爺!”


    咱們表少爺長得俊俏,醫術過人,斯文有禮,怎麽看都是女子托付終身的不二人選。


    當然,隻是今天以前。


    “罷了,這衣裳雖然差了些,如今在這裏,也隻好將就了。”


    要是擱在以前,表少爺怎麽可能說出這麽挑剔的話來?更別說這衣裳料子上佳,根本就不能說是差吧。


    不僅如此,白蘞換上衣裳後,還慢慢的踱著步子將院裏打量了一番,頗有些鄙視的說:“姨母這裏確實簡陋了些,也罷,畢竟隻是個林家而已。”


    你在人家家裏笑話人家窮,還給不給人家麵子啊。


    引路丫鬟瞪圓了眼睛,她實在是不明白,一向進退有度的表少爺今兒是怎麽了。


    “怎麽,玉環姐姐哪裏不適麽?”白蘞看到了丫鬟的表情,挑眉一笑,停住腳步說道,“我醫術也還算高明,不如來給玉環姐姐把脈看看?”


    喂喂喂,人家還沒同意呢,你就伸手去拉人家?而且,把脈是摸手腕吧,你上來就拉人家手幹嘛?


    雖然很不想承認,可玉環怎麽也沒辦法不將眼前的表少爺跟登徒子畫上等號。而且,也不用去問啊,你看表少爺那眼睛,死死盯著人家臉上,看得人家小心肝撲通跳。


    “玉環姐姐害羞了呢。”白蘞收迴手,頗有些自負的笑道,“我如今即將飛黃騰達,玉環姐姐若是瞧得上我,不如……”


    那“不如”後麵是什麽。白蘞沒說,但隻要是個正常人,都能猜得到。


    所以,玉環再次瞪圓了眼睛。一向斯文的表少爺竟然敢調戲於她?!


    等等,他說的飛黃騰達是什麽意思?


    吞了口口水,玉環小心翼翼的問:“表少爺要飛黃騰達?”


    “再過一月,我即將與江南的絲綢商獨女結親。”


    江南的絲綢商人,那可都是有錢人。而且,江南出美人,隻怕那位小姐漂亮的很。可是,你要是娶了那位白富美,我家小姐怎麽辦?


    玉環呆愣愣的看著白蘞。


    許是猜到了玉環心中所想,白蘞一笑,很是輕蔑的說道:“江南的絲綢商人與林家,玉環姐姐也該知道怎麽選擇吧?”


    當然,對於一個渣男來說,確實根本不用太多考慮就該知道選哪個了。


    渣男。沒錯,就是渣男!


    現在,玉環徹底明白了,表少爺他就是一個趨炎附勢嫌貧愛富的渣男。如果她知道太太屋裏現在發生了什麽都話,估計她還要加上一句:“禽獸!”


    白蘞笑眯眯的走著,真是可惜了,不能看到翠花現在的表演。想來,她一定演得極為生動吧。


    何止是生動啊,現在林太太如果不是看在白蘞是自己外甥的份上,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她簡直想要叫上十個八個下人,把這個卑鄙無恥的衣冠禽獸拉出去打死了事。


    欺騙一個無父無母的無知少女,弄大了少女的肚子,不僅不想給人一個名分。甚至還讓人給你當牛做馬,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嗎?


    “姨母,你家真好,大家待人都可和氣了。”苗翠花繼續眨巴著單純無知的眼睛,臉上是幸福滿足的笑容,“我知道我笨。有時候都惹得花花發脾氣,氣得忍不住打我,可我在這裏,你們都不發脾氣呢。”


    “他,他打你?”林太太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冷的拔涼拔涼的,現在,她覺得這個外甥不論再做出什麽禽獸行徑來,那都是順理成章的了。


    苗翠花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幹笑道:“也不是打啦,就是有時候被我氣得耐不住了,順手抽了我一巴掌而已……其實他事後也很後悔的,跟我道歉了的。”


    道歉有用的話,還要捕快做什麽?


    林太太現在就是想等外甥迴來,看外甥究竟能說出些什麽來。或許,這個苗翠花有失心瘋,現在是在胡說八道呢。


    白蘞也沒有讓林太太多等,很快就重新迴到了屋裏,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林太太陰沉沉的臉。


    “翠花,你且出去等我,我有事與姨母講。”白蘞很自然的對苗翠花下命令。


    而苗翠花立刻就乖乖的起身走了出去。


    林太太的眉頭皺的死緊,再這麽皺下去,估計就送不開了。


    “姨母,蘞兒有要事與你相商,還望玉華姐姐和玉環姐姐暫且迴避。”


    林太太點點頭,算是默許了,她倒要看看他能說些什麽出來。


    隻是,白蘞說的話,幾乎讓她心都停跳了。


    白蘞說:“蘞兒聽聞父親為我與表妹定了親事,這本是大大的喜事,隻是蘞兒年輕,行事糊塗,一時興起做下了錯事……”


    “你口中的錯事,可是那苗姑娘腹中的孩子?”林太太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聞言,白蘞一愣,有些惱火的咕噥了聲:“就知道那丫頭的嘴閑不住!”


    這根本就是承認了。


    林太太猛的站起了身,伸出手去,但終究還是忍住了,冷冷的看著白蘞;“你究竟想要怎樣?”


    “蘞兒也知道此事實在對不住表妹,可錯已鑄成,蘞兒本想一碗紅花下去,神不知鬼不覺的送了那沒緣的孩子走……”


    這話說得林太太背後發涼。


    “可思前想後,那終究是蘞兒的骨血,況且,若是露了馬腳,隻怕禍事不小……所以,蘞兒也甚是為難。如今,蘞兒隻能鬥膽將她帶到姨母麵前來,求姨母做主了。”說著,白蘞一撩衣擺跪了下去,“這孩子留與不留,全在姨母一句話而已。倘使姨母心軟留下那孩子,便將翠花那丫頭遠遠的送走或者發賣便是。”


    何等的毒辣,何等的涼薄。林太太渾身顫抖的看著白蘞,虧那個苗姑娘還一心期盼著與他相守。


    而且,不敢下藥,不是因為心疼那是自己骨血,而是怕將來東窗事發吧?倒是打的好算盤,將人推給了她,若是那姑娘小產,事後也隻會算在她的頭上。況且,她動機也是有的:玉嬋與這混賬的親事在那裏擱著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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