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翠花無語了,今天她這裏還真是熱鬧啊,看戲的和演戲的都到齊了。


    “白伯父,伯母她——”藍實正說著,瞥見苗翠花也在地上倒著,不禁又是一驚,“這,這……苗姑娘她……”


    已經相當有經驗的趙興隆答道:“這兩位老爺太太來我們店裏鬧事,氣得我們掌櫃的昏死過去,那位太太見我們掌櫃的暈過去了,她也跟著暈過去了。”


    暈倒也會傳染?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藍實是信了。


    “這可如何是好,白伯父,白兄弟,不論有何過節,眼下先暫且放下吧,快些為伯母和苗姑娘早做醫治。”


    瞧你說的,還真像那麽迴事,如果你不是特地來看熱鬧的話。


    白仲實終於忍不住了,冷聲道:“那女子分明是在裝病!”


    我就是在裝病,你咬我啊?苗翠花挺著身子死活就是不動。


    你丫敢碰我,我家敢喊非禮,哼哼。


    “裝病?”藍實疑惑的看向了苗翠花,遲疑著道,“我看苗姑娘淳樸善良,不像是那等奸詐的女子。……若是不介意的話,就由我來為苗姑娘號脈看看如何?”


    白蘞看了眼藍實,擺手道:“我們家掌櫃確實暈過去了,不必麻煩藍兄。”


    “不必麻煩?”白仲實冷笑一聲,“是不敢吧?”他真是糊塗,竟養大了這麽個混賬東西,如今看來,雖然芨兒年幼,亦不如這混賬機敏,卻是乖巧懂事許多。


    苗翠花覺得,自己這麽躺著等外援,簡直是太卑鄙了。


    白大叔,你知道藍翔童鞋是我坑蒙拐騙的好隊友麽?


    “由你把脈又如何。”被苗翠花扯了衣角,白蘞抿了抿唇,語氣平淡的說,“若是刻意汙蔑我們。我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話差點把白仲實氣抽過去,你們都明擺著坑我了,竟然還反過來警告我別汙蔑你們?


    趙興隆給藍實讓開位置,好讓他給苗翠花把脈。


    片刻後……


    “這。這……苗姑娘的舊疾如何又複發了?!”


    隻這一句話,就讓白仲實臉色大變。


    怎麽可能,這女子方才還當著他的麵裝模作樣,怎會有什麽舊疾複發?


    “不可能!”此刻他也顧不上同樣暈過去的真愛了,上前一步推開藍實。不顧白蘞的阻攔,伸手搭住了苗翠花的脈搏。


    這脈象,豈止一個亂字了得?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


    白仲實難以置信的瞪著苗翠花,又瞪向了白蘞,最後才看向藍實。


    藍實輕輕搖頭,歎息道:“苗姑娘向來體弱,有多年的沉疾,我幾次為她診脈,總告誡她戒急戒怒。不要太過受累……可如今看來,隻怕是店鋪開業太過勞累,且又受了怒……”


    說“受了怒”時,藍實看了眼地上的環佩,沒吭聲。


    雖然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但親眼看到自家掌櫃的衝自己眨眼睛後,趙興隆得意了,指著環佩道:“還說我們掌櫃的裝病呢,我看她才是裝呢,見我們掌櫃的倒下。她緊接著就倒,不是裝病是啥?”


    正在驚疑不定的白仲實聞言,立刻等了趙興隆一眼:“胡說八道,她豈會如你們掌櫃那般陰險狡詐!”


    苗翠花隻能再次默默的感慨。這果然是真愛啊。


    “那你也讓藍少爺給她診脈啊,哼,不敢吧,藍少爺不是你白記的人,你怕他不幫你撒謊是不是?”趙興隆深諳撕逼之道。


    一直在旁觀的花沐蘭怯生生的問:“興隆哥,他這是不是叫做惱羞成怒?”她這幾天正跟苗翠峰學成語。對於每一個成語,她都在努力找到對應的目標。


    趙興隆也不是太清楚,胡亂點頭道:“應該是吧,你看他可不就是惱了麽。”


    真是豈有此理!


    白仲實對藍實一招手:“藍賢侄,就由你來為你伯母診脈。”這群混賬是太過得意了,以為所有人都會陪著他們一起胡鬧麽?


    想到曾經大小便失禁的劉荷花,苗翠花很期待。


    ……


    等等!不對,她這裏可是飯館啊。


    那邊,藍實的手已經搭上了環佩的手腕。


    片刻後,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見狀,白仲實心中一緊,哪怕知道自己方給環佩號過脈,並無大礙,他還是忍不住問:“你伯母她……”


    “伯母她並無大礙,隻是……”藍實為難的笑了笑,“隻是……”


    “隻是什麽?你倒是說啊!”白仲實急了。


    他話音方一落下,懷裏的女人就尖叫了一聲睜開了眼睛。


    隻是醒來的早了點。


    白仲實愣愣的看著環佩。


    環佩顧不上解釋,而是惡狠狠的瞪向了站在她腳邊的趙興隆:“你,你個死兔崽子,敢掐我?!”


    趙興隆撓頭幹笑:“剛剛著急,沒站穩,踩了一下。白太太你放心,我隻踩了肉,可沒踩你骨頭,你骨頭肯定沒事兒。”


    她當然知道自己骨頭沒事兒,有事兒她早喊起來了。不過,既然你踩了我……


    環佩往白仲實懷裏一撲,大哭起來:“老爺,這日子沒法兒過了,連這麽個小兔崽子都敢這麽欺負我啊……這一定是白蘞教的啊……”


    苗翠花真是無語了,她以為環佩在白蘞他爹跟前會裝一裝呢,沒想到人家真個是表裏如一真性情,撒潑耍賴活潑婦啊。


    白蘞隻是淺笑著看著這一切。


    看著環佩叫罵。


    看著白仲實忙不迭的哄勸。


    看著藍實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苗翠花,你叫苗翠花是吧,你給我等著!”


    終於,環佩哭夠了,也知道自己今天是失手了,在白仲實的攙扶下站起來,指著苗翠花威脅了一通,這才一瘸一拐的走了。


    苗翠花伸了個懶腰,扶著旁邊的桌子腿爬了起來,扭頭衝白蘞抱怨:“真是服了你爹,這種女人也喜歡?”


    白蘞笑了笑:“那是他的心頭好。”若隻是潑辣些,他亦喜歡。


    那個心無惡念的潑辣女子,他亦喜歡。


    真是好熱鬧的一出戲啊。郜陽起身,輕輕鼓掌:“翠花丫頭,今日精彩非常,深有感觸。”


    感觸神馬,怎麽跟你的羊兄羊弟撕逼麽?苗翠花嘟了下嘴。


    眼看折騰到了半下午,是該關門午歇了。送了郜陽出門,催了藍實迴家,趕了趙興隆和花沐蘭迴去休息,苗翠花扭頭衝白蘞一笑:“怎麽樣,今天有沒有出氣?”


    白蘞一怔。


    “我這麽賣力幫你出氣,你就給我這反應?”苗翠花拉長了臉,這毒舌帝最好不要給她來一句“誰要你多管閑事”。


    然而,迴答她的,是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泥煤……敢借機調戲你家掌櫃的!


    在大腦進入死機模式之前,苗翠花腦海中閃過的最後念頭是——還好已經關上了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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