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店跟搬家一樣,一開始總覺得這樣應該差不多了吧,可越是收拾就越覺得這也差那也缺。


    “喵的,我上哪兒給他們找餐巾紙啊!”對著紙上那一連串的需求品名單,苗翠花發出了無力的呐喊。


    話音剛落,外麵傳來了敲門聲,以及一個陌生的女人聲音:“可是苗翠花姑娘家?”


    苗翠花眉頭挑了挑,她熟人並不多,她認識的基本都認識她,不會跑來敲門然後是不是她。


    見沒人應聲,外麵敲門的人又敲了下,問:“苗翠花姑娘在嗎?”


    “誰啊?”苗翠花輕輕咬起了唇,在這個法製不健全的古代,經驗和理智告訴她,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小婦人見過苗姑娘,因有事求見,還請苗姑娘開門麵談。”


    矮油,這麽客氣?苗翠花有點兒意外,從這女人的語氣中,她聽得出來,這完完全全是很自然的客氣,並不是刻意裝出來的。可是,她認識的女人當中,有這麽有素質的人麽。還是先問清楚來路吧。輕咳了一聲,她盯著門口問:“你哪位?”


    “這個……”門外的女人遲疑了下,聲音明顯低了下去,“小婦人來自吳國公府,我們府上三少奶奶聽聞苗姑娘為人精明能幹,想請苗姑娘過府一敘。”


    吳國公府?聽到這個名字,苗翠花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這位三少奶奶為的不是她精明能幹,而是為了對麵那一位吧。唔,如此看來,那位剛過門的三少奶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嘖嘖嘖,蘭姐兒,你可要受苦了呢。


    不過,感慨歸感慨,苗翠花還是不明白,這位三少奶奶把她叫去幹嗎,難道是想讓她盯著蘭姐兒麽?可你老公沒事兒總往這裏跑。我還能把你老公給趕出去麽。


    “苗姑娘?”外麵的女人又喚了一聲。


    得,人家還等著呢,大不了去一趟好了,反正她小胳膊擰不過粗大腿。就算是不想去,估計那位三少奶奶也有別的法子把她整過去


    或許,靠著郜陽的名頭,她可以避開這些麻煩,但她不想。郜陽的身份實在太敏感。如果不想跟危險扯上關係,最好還是別打著他的招牌四下招搖的好。跟他認識是一迴事兒,跟他走同一條路,那可就是另一迴事兒了。


    “苗姑娘,請。”


    瞧這客氣的,好像她一個走街串巷賣粥的也跟個貴客似的,就衝這一點,苗翠花必須要給個五分好評。


    當然,心裏也再次提起了十分戒備。


    能將自己的下人管教的這麽好,那位三少奶奶要麽真是個賢良淑德的好女人。要麽真是個有大城府大心機的宅鬥高手。雖然心理上,她很想選擇前者,但理智卻逼著她最好還是選後者。


    那國公府可不是她撒潑的地盤,看來得見招拆招了。


    “那個,這位嫂子啊,你們三少奶奶找我做啥?”苗翠花一邊跟著那女人往外走,一邊問道,“她是貴人,我跟她又不認得,她沒啥地方能用得上我的吧?”


    “主子的心思。誰能猜得透呢?苗姑娘不必驚慌,我們少奶奶是再和善不過的了,不會難為你的。”那女人笑了笑,指指自己道。“我夫家姓王,你叫我王嫂好了。”


    苗翠花點點頭,喊了聲“王嫂”,又低著頭不吭聲了,直到上了外頭那輛烏篷小車,她愛在尋思。


    她跟那位三少奶奶的關係僅限於一個蘭姐兒。如果那三少奶奶隻是想從她這裏了解些情敵的消息,她不介意連蘭姐兒幾點上茅廁這樣的機密都說出去,但如果是想拿她當槍使呢?比如推蘭姐兒一把啊,給蘭姐兒飯裏下點兒東西啊,這種事情怎麽說?她跟蘭姐兒的關係不好,鄰居之間都知道,如果真鬧起來,哪怕她說是三少奶奶指使的,三少奶奶一句“她這是亂攀咬,我根本不知此事”就能應付過去。甚至,估計都等不到她提起這位三少奶奶,就已經畏罪自殺了。


    要真是那樣的話,就算想不把羊咩咩的粗大腿拽出來也不行了啊。想到那條不能隨便使用,技能冷卻時間超長的粗大腿,苗翠花忍不住長長的唿出一口氣,雖說這條腿用起來有可能給自己帶來危險,可在身處危險之時,這條腿也是條救命腿啊。


    恩,決定了,等有時間了,專門買條羊腿烤了給羊咩咩補補。


    有這麽條腿擱在懷裏,苗翠花忽然覺得安心不少,伸手撩開馬車的窗簾往外看。


    說起來,她都穿到這裏兩三個月了,結果每天忙的跟狗一樣,除了百福大街和西環街以外,唯一熟悉的隻有一條匯文街了,其他街道,她壓根都沒去看過。


    真對不住穿越女這張臉啊。


    看方向,馬車是一路往東走的。對於這京城,苗翠花也多多少少有點了解,盛朝講究紫氣東來,貴人一般都住在東城區,而商人多住西城,形成了東貴西富的格局。國公啊,這麽大的爵位,自然是住在東城了。


    嘖嘖,看吧,剛剛閃過去的那一閃閃紅色大門,一家家都是這個府那個府的——沒個官職在身,誰敢掛“府”?


    終於,馬車減慢了速度,晃啊晃的在一扇小門前停住了,苗翠花仔細打量了幾眼,在那小門的上頭隱約瞧見了個“吳”字。她當然不會傻到以為堂堂國公府的大門就這麽丁點兒,這妥妥的是人家的後門——她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小丫頭片子,還能從正門進去不成?


    “苗姑娘,請隨我來。”


    走咯,大宅門限時免費加真人cosy。那些被遊客擠滿了的宅門,虛假做作的景區表演有現在這麽真實的現場感麽。


    忽然間,苗翠花想到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話說,她見著那位三少奶奶的時候,用不用行禮啊?是隨便躬身問個好,還是特麽的跪下?她連九皇子都沒跪過,要去跪一個沒有品級沒有封號的女人?


    不過,話說迴來,這國公府就是不一般啊,瞧這青瓦白牆。瞧這一層層的小門,瞧這來來往往的丫鬟仆人,瞧這斯文秀氣的公子哥兒……誒,那不蘭姐兒的真愛郎君吳公子麽?


    苗翠花正四下亂瞟。沒想到還真瞧見了一個熟麵孔,不過,似乎隔得太遠了,人家並沒有看到她。


    再次轉過一道抄手遊廊,穿過一扇月洞門後。帶路的王嫂終於開口道:“前麵就是我們少奶奶的住處了。”


    終於……解脫了。苗翠花抹了把汗,忍不住怨念的看了眼前頭那扇門,上頭掛著淇風院。喵的,不就是個宅子麽,修這麽大不嫌浪費?大熱天的走這麽遠的路,累成狗了好麽。


    讓苗翠花在門前稍等,王嫂快步上前跟門內的丫鬟小聲交代了幾句,隻見那丫鬟點了點頭,轉身進了屋。


    過了一陣子,那丫鬟走了出來。笑著說道:“少奶奶這會兒正有空,請苗姑娘進去呢。”


    苗翠花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氣,抬腳邁了進去。


    從這淇風院的下人可以看出,這位三少奶奶管教人可是一把好手,一個王嫂自是不必說,這院裏還有兩個婆子和一個小丫頭,但見她來,沒有哪個是好奇的打量她的,都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就連喚她進門的那個丫鬟,都隻是笑眯眯的看著她,一點好奇打量的神色都沒有。


    “是西環街的苗姑娘嗎?”


    一個柔和的女聲自楠木屏風後傳了出來。


    苗翠花定了定神,答道:“是我。苗翠花。”


    “進來吧,不必拘束。”


    雖然那聲音相當溫柔,可苗翠花心裏還是升起了戒備。她實在無法相信,這位少奶奶隻是因為在家閑著無聊了,所以找她來嘮嘮嗑啊。緩步繞過那道屏風,苗翠花向前走了幾步邊停下了。笑盈盈的躬身道:“見過三少奶奶。”


    這是她的極限了,讓她膝蓋著地,絕壁接受不能啊。


    不過,似乎上頭端坐著的那位並沒有在意這個,隻是擺擺手道:“不必這麽客氣。”說完,她側過頭去喚道,“環兒,請苗姑娘坐下,給苗姑娘奉茶。”


    ……大姐,咱有啥說啥,別整這些亂七八糟的虛禮行不?苗翠花無聲的歎了口氣,如一般古言小說裏頭那般,很不好意思的說:“少奶奶跟前,我哪兒敢坐,少奶奶有何吩咐,盡管直說,隻要我能辦到,一定義不容辭。”至於那傷天害理的事兒……臣妾辦不到啊。


    聽苗翠花這麽說,一直低垂著眼簾的黃婉蘭才抬起視線,將苗翠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笑道:“聽你說話,倒真是個又懂事又規矩的好姑娘呢。”


    “不敢當,少奶奶這麽端莊大氣,在少奶奶跟前,我怎麽也不敢跟平時似的粗野,生怕衝撞了少奶奶哩。”好話包郵買一送一,你想聽什麽,下個單來我立刻發貨。


    “哪裏粗野了,我看你確實是個溫柔善良規矩有禮的好姑娘呢。”黃婉蘭笑了笑,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可苗翠花心裏卻泛起了嘀咕,什麽叫“確實是”,還有剛剛的“倒真是個”,難道有誰在這位少奶奶跟前提起過她麽?


    “苗姑娘,你可是住在喜歡街上來福胡同裏?”


    “是啊。”你人都去找過我了,還用問麽。


    “聽說你身世孤苦?”


    “這個麽,還好啦。”……你要查戶口?


    “聽說你小小年紀,卻能幹的很,還有一雙巧手。”


    “額嗬嗬,還好了……”要是想吃東西,預付押金我給你送貨上門啊。


    “唔……看來,確實是你沒錯了。”


    就在苗翠花還在揣測黃婉蘭究竟什麽用意的時候,就聽黃婉蘭冷下了語氣喚道:“趙媽媽,幫我教導教導這位苗姑娘。”


    苗翠花頓時就瞪圓了眼睛,我靠,你丫要收拾的不該是蘭姐兒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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