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好戲的後續,苗翠花就不知道了,隻聽說孫家的人把當初送去的彩禮能拿走的全都拿走了,被苗富貴他們花掉的那部分,也很不客氣的拿了別的東西充數了。


    “姐,咱家有啥值錢的能抵賬啊?”苗翠峰不解,他在那個家長了十來歲,也沒見家裏有啥值錢的東西啊。最值錢的就是姐了,往外一賣就能換那麽多彩禮來。


    苗翠花敲了他一記:“笨蛋,你忘了那女人的妝奩?她的首飾可不少哩。”那些個首飾雖說不是什麽值錢的好東西,可折算一下,也能抵得過去了,畢竟那女人可是苗富貴的心尖尖,苗富貴雖然自個兒不舍得買身好衣裳,可給那女人置辦首飾還是很舍得的。


    聽苗翠花這麽一提醒,苗翠峰也想到了,點點頭,嘿嘿一笑:“那她得心疼死了。”


    “你管她心疼不心疼呢,反正又不是咱的。”拍拍苗翠峰,讓他去擦桌子,苗翠花則是活動活動手腳,開始了新的勞作。


    這次,她做的不是豆沫,也不是羊油餅,而是酸豆角。


    這是她昨天晚上走了狗屎運,用十個銅板刷低級刷出來的。酸豆角這種東西,配飯吃最好了,爽口又開胃。她一直都想著光賣飯是不是太單調了,要不要買點鹹菜切成絲配上,這下好,自己有現成的食譜,不用去買別人做好的了。


    如今眼看要進六月,雖然時間還早了點,但最早一批的豆角已經上市了,價格難免是貴了點,但也不至於買不起。


    今天上午,她賣飯迴來,就順道去菜市場買了一捆豇豆角迴來,還拐去雜貨鋪買了個大壇子。


    迴到家,她停都沒停,叫上翠峰。兩人合力把壇子裏裏外外刷個幹淨,又把買來的豆角撕去老筋洗幹淨。幹活的同時,她已經燒了一鍋水,裏頭加了花椒和鹽巴。要等晾涼了才能用。豆角也是,晾在那裏直到幹了才能醃。


    把這些折騰完,她這才隨手抽出一把豆切碎,拌上三個雞蛋抄了一大盤,和翠峰一人一個饅頭算是午飯了。


    等吃完飯收拾好桌子。那豆角差不多也就晾幹了——真得感謝這越來越熱的天氣啊。


    苗翠花抹抹汗,忽然想起一個很恐怖的問題,這個時代又沒有防曬霜,她成天在外頭推車叫賣,等到一個夏天過去,還不得黑得跟醬油似的?不要啊,她好不容易……誒,好像原主這身體不是易黑的體質啊,至少在記憶裏,原主沒少在太陽底下幹了活。可看看皮膚,雖然不怎麽細嫩,但還算是白皙。


    唿,看來是曬白臉啊,謝天謝地。


    “姐,你砸了,想啥呢?”苗翠峰不解的問。


    “沒啥,想咱的豆角該怎麽醃呢。”苗翠花擺擺手,翠峰還小呢,她怎麽跟他解釋什麽叫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摸摸那些豆角。確認確實都幹了之後,她又用手試了試壇子裏的水溫……喵的,一腔熱血的準備早點醃好去睡午覺的,結果忘了這是滾開的水。根本沒那麽容易晾涼啊。


    “翠峰啊,別管豆角了,去睡午覺。”


    “誒,你不是說要醃豆角嗎?”


    “你聽錯了,是睡覺。”


    苗翠峰撓撓頭,算了。姐說幹啥就幹啥。可姐剛才確實說了是要醃豆角啊……恩,一定是姐太累了,所以才會說要睡覺的,他就不揭穿姐了。


    香甜一覺醒來,苗翠花長長的伸了個懶腰,扭頭一看,卻發現人家苗翠峰早就起來了,正坐在桌前練字呢。


    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要是誰家攤上這麽一個弟弟,不疼他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姐,你醒啦。”聽見背後動靜,苗翠峰擱下筆,扭過頭來笑道,“你睡覺不老實,說夢話哩。”


    “說啥了?”苗翠花耷拉著眼皮磨蹭到水盆前,撩起水往臉上拍。


    “你說你想吃冰……冰……”苗翠峰想了半天,可就是說不出那個詞來,隻能含糊說了個,“冰幾林,姐,那是啥玩意兒,飯?餅?鹹菜?”


    ……冰淇淋吧?苗翠花的嘴角抽了抽,她是夢見在吃冰淇淋,這麽熱的天,她以前哪天不吃?看看苗翠峰那求知若渴的臉,她抿抿唇,認真的說道,“冰幾林是我一直在想的一種餅,就是還沒想好該怎麽說,沒想到說夢話都說出來了。”


    “哦,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嘛,一定是你想的太多了,所以夢話都喊出來了呢。”苗翠峰點點頭,關切的看著苗翠花,“姐,你以後多歇著些,別這麽累了。”


    “恩……是哈……我以後不想冰那個幾林了。”


    以後想吃也吃不上了啊,在這古代,夏天的冰可是稀罕玩意兒。


    算啦,不想那些不可能的東西了,還是繼續醃豆角吧。


    再次試試水溫,這次鍋裏的水總算是涼了。把豆角放進壇子裏去,隔著一層就放上幾個辣椒,酸豆角還是酸辣味的好吃啊。這麽一層一層的放了有大半壇,苗翠花才將鍋裏煮好的水一點點倒進壇子。不能倒滿,上麵留了大概四分之一的空間,再加點白酒進去,基本上就可以齊活了。把壇子蓋上挪到沒人動的牆角,她又往壇子上頭沿上倒了一圈水用做密封,這才拍拍手宣告大功告成。


    “等個四五天就拿出來吃。”滿意的點點頭,苗翠花轉身去刷鍋,眼瞅著要到時間了,她該收拾收拾去轉居民區那一圈了。


    蘭姐兒眉頭緊皺,隔著窗子看對麵那姐弟兩個忙活。她怎麽也想不明白了,那死丫頭到底是怎麽攀上那種貴人的。更奇怪的是,那位公子買了人為什麽不帶走,反而留在這裏不管不問。


    他到底買這丫頭幹嘛啊?!


    說實話,楊高自己也不知道,因為他壓根就沒買過這麽個丫鬟啊。


    “爺,你一有空就到街上來溜達,這大熱的天,街上有啥好玩的?”小虎垂頭喪氣,這麽大熱的天兒,在屋裏坐著都嫌熱,爺可倒好,非要出來。


    楊高笑笑,隨手把手裏折扇塞給了小虎:“熱就扇,爺不熱。”


    小虎更加沮喪:“善了更熱。”


    “心靜自然涼,這都傍晚了,你還覺得熱,爺倒是挺納悶的。”楊高嘴裏說著,雙眼在街上掃來掃去。


    他喜歡看這熙熙攘攘利來利往,看這世間百態,哪怕是街邊小販為一個銅板跟人撕扯。


    這一切都讓他覺得,他還活著,正如這街上無數過往的百姓一樣。


    “對了,爺,小的早就想問你個事兒了。”小虎漫無目的的掃視,冷不丁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忍不住開口問道,“那個苗翠花,你看上她啥了?”


    “看上她?”楊高收迴目光,迴頭白了小虎一眼,“人家是正經姑娘家,爺又沒真買了她做丫鬟,你別亂講話,壞人名聲呢。”


    小虎嘟了嘟嘴,她自個兒都說是賣身給你了,她都不怕壞名聲。哼,一定是看爺長得俊俏,穿戴又好,所以想往爺跟前擠。


    苗翠花正推著車子走在街上,一邊走一邊盤算著自己今天一整天的收入,一抬頭瞧見前邊過來的倆人無比眼熟,連忙揮手打招唿:“誒,羊……楊公子,巧啊,又出來溜達呢。”喵的,先前一時忘形叫了羊咩咩,幸好他目前對她的興趣還沒打消,不至於為了一個“羊咩咩”跟她翻臉。


    楊高笑起來,幾步走過去,輕敲了下苗翠花的車子,問:“怎麽不叫我羊咩咩?”


    “嘿嘿……那個仨字兒,你能直接忘了不。”苗翠花尷尬的撓頭,“又不是故意的……”


    “可我記得你說過,叫我名字顯得失禮,叫我楊公子又有些疏遠,起個外號來稱唿顯得親密又好記。”楊高笑彎了眼睛。


    這樣真好,他好像真的活著,就好比這丫頭麵對他時,是一張生氣勃勃的麵孔。


    苗翠花拉長了臉:“你真信我那話?”


    “信,為什麽不信。”楊高繼續笑,順便瞄了眼車子裏頭,饒有興致的指了下爐子上的小鍋,“裏頭還有飯?”


    “有啊,還差一點沒賣完呢。”苗翠花伸手掀開鍋蓋,一挑眉,“主子,吃點不?”


    楊高點頭:“好,趕緊伺候主子用飯。”


    小虎的臉已經徹底黑了,用力幹咳了幾聲。


    “小虎哥,你咋了?”苗翠花給楊高盛好飯,轉過身去奇怪的問,“不是熱傷風吧?那可得趕緊看病,別拖得越來越重。”說著,她左右看了看,指著前邊說道,“你看,前邊那不是白記麽,他們家的藥挺好的,我一直都是去他們家,你去試試?”


    “……多謝苗姑娘,我沒病。”小虎咬了咬牙,尤其是看到自家爺已經端起那飯碗開吃。


    爺啊,這是大街上,那是外人的飯,你不能這麽折磨我的小心髒啊。


    “諱疾忌醫是不好的,小虎哥,我建議你去他們家。真的,他們家的藥挺好的,價格也公道,我幾次受傷生病都是去他們家。”苗翠花忽然覺得自己真是太偉大了,頂著白蓮花無數次的吐槽,還要為他拉生意。


    正說著,一個溫潤柔和的聲音響了起來:“多謝苗姑娘讚譽,在下感激不盡。”


    ————


    哭,結果還是過了十二點……


    這算是周六的加更,周日還是正常的雙更。


    感謝童鞋的粉紅票子。


    鬱悶,流風果然取名無能,連章節名都無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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