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死他……”


    楊銘陡然驚醒,身體震了一下,還未清楚發生什麽,便是一陣劇痛襲來,令他不得不瞬間繃緊身體,不敢有絲毫動作。


    “唿唿……”


    過了幾個唿吸,楊銘才發現自己是躺在床上,隨即放鬆下來,大口大口喘氣。


    楊銘盯著天花板,眼神中還帶著幾分未去的驚恐,一臉的大汗,渾身更是冷汗沁沁。


    足足過了兩三分鍾,楊銘才從噩夢中迴過神來:“這是……,醫院!”


    環顧四周,楊銘發現自己置身的地方是病房,再低頭看了看自己,病服裏麵纏著繃帶。


    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楊銘覺得渾身有些麻木,想起身靠一下,剛一動,體內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肋骨?”


    楊銘皺了皺眉。


    他記得自己在大紅樓,被打斷的就是肋骨,不過這點痛他還能忍受。當初學跆拳時,雖然沒有斷骨,但那種痛苦絲毫不比這差,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放慢動作,楊銘慢慢挪動身體,靠在床頭,煙癮有些來,環顧四周,沒有香煙,無耐,也就忍著。


    “唿……”


    長出了口氣,楊銘開始迴想坐上出租車的情況。


    當時,在大紅樓,楊銘就失血過多,和鴨嘴單挑完後,可以說已經到了強弩之末,隻是求生的意誌支撐著他,令他沒有昏迷。


    而上了出租車後,他本以為安全了,精神放鬆,意識就有些恍惚,對於後麵發生的事情記得不時很清楚。


    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楊銘皺著眉仔細迴想。


    “好像有一些聲音”


    昏迷之前,楊銘隱約聽見耳邊有吵鬧的聲音。


    “給老子砍死他~!”


    “各位大哥,不關我事啊……”


    “不許動,警察……”


    “警察?”


    楊銘猛然想起,自己最後聽見的就是有人喊自己是警察:“是了,如果是遇到了警察,那一切都說得通了。”


    楊銘醒來後,一直就有些疑惑為何自己會在醫院,要知道那晚真被鴨嘴的人堵住的話,估計已經棄屍荒野了。


    而今,安然無恙,也沒人來找麻煩,隻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真的運氣好,碰到警察了。


    耗子提刀,滿街找貓!這種情況少之又少,除非在特定的時候特定的場合。


    而黑社會遇到警察,永遠都如老鼠遇見貓,猖狂不起來。


    想通此處,其他疑惑立即跟著來了,楊銘眉頭仍舊皺著。


    若是遇到了警察,那天他和虎子二人的狀態,怎麽看都不是普通人,不應該就這樣放在病房不管,起碼也會有人監視,一醒來就要做筆錄之類的詢問。


    “對了,虎子~!”


    楊銘突然想起,虎子不知道如何了。


    心裏著急,但手邊沒有任何聯係方式,也沒人在房間裏,身體稍微一動,就疼的慌,楊銘沒辦法,最終也隻能壓下。


    “我都沒事,虎子還是學生,還未成年,那就更應該沒事了!”


    為自己找了個靠譜點的借口,心中略安,楊銘放下此事,開始思考其別的事。


    他現在有太多的疑惑。


    “也不知道過了幾天了……”


    沒有足夠的信息,楊銘想破天也想不出頭緒,隻能長歎。


    而最讓他牽掛的是欠大紅樓的錢,當時他親自答應過刀疤第二天送錢過去,如今不知道過了幾天,若是時間沒過還好,倘若是過了,那他可不認為刀疤會心慈手軟,放過自己。


    在大紅樓,楊銘可是親自見識過刀疤的狠辣和強悍的。


    楊銘靠在床頭,出神的看著天花板,“喀嚓”,一身脆響,讓他打了一個激靈,定神看去,隻見徐傑和虎子二人正從外麵進來。


    “老大,你醒了~!”


    “銘哥……”


    兩人看見楊銘醒來,均是大喜,徐傑攙扶著虎子快步走向楊銘。


    楊銘笑著對徐傑點點頭,看向虎子的腳關切道:“虎子,沒事吧?”


    “沒事,老大”


    虎子坐在隔壁病床上,拄著拐杖,滿不在乎道:“醫生說了,一般性的骨折,養個把月就好了~!你別擔心”。


    說完,用力拍了拍胸膛。


    楊銘笑笑,心中鬆了口氣。


    “對了,我們怎麽來醫院的?怎麽沒人看管也沒人來做筆錄?過了幾天了?刀疤有沒有來找麻煩?小傑你是什麽時候來的?……”


    楊銘有太多疑惑急需搞清楚,不然心中總是忐忑不安。


    見他如此焦急,虎子和徐傑都不禁笑了起來。


    “老大,你別慌,我慢慢跟你說~!”


    徐傑將門反鎖上,遞給楊銘和虎子支煙,自己也點上一支,抽了一口方慢慢開口:“已經過去兩天了,刀疤第二天來過,不過被楊隊長打發了~!”


    徐傑比較機靈,知道楊銘最關心的是什麽,也不賣關子,先讓楊銘安了安心,才繼續道:“那天晚上接到銘哥你電話後,我拿那個小姐當幌子,一路平安走出紅樓。”


    說道這裏,徐傑不好意思笑笑,楊銘沒說什麽,示意他繼續。


    徐傑:“我一路往外跑,路上見到好幾架麵包車往大紅樓的方向去,心想不好,就轉身迴轉,在路上遇到楊隊長他們,我就報了警,沒想到他們本來就是去哪裏的,就把我給帶上了!”


    “我們見到你和虎子時……”


    “等會兒!”楊銘抬手打斷徐傑:“楊隊長是誰?我聽你提了幾遍了,刀疤你也說是他幫我打發的!”


    “是我~!”


    徐傑還沒迴到,門口突然想起一個響亮的聲音,隨即大門被推開,楊大方笑著走進來:“你們幾個家夥,還鎖著門抽煙,難道不知道有鑰匙。”


    “大方哥,是你~!”楊銘驚喜的看著來人。


    楊大方,楊銘家的鄰居,大他三歲,從小一起玩到大,初中畢業,楊銘搬走上高中,而楊大方進了部隊,不過兩人還不時都會有聯係。


    “哈哈,小銘,可不就是我了~!”


    楊大方滿臉笑容,把手中的袋子放在桌子上,坐在楊銘對麵拍著楊銘肩旁:“你小子可真牛啊~!一個人悄悄的迴來了,也不說迴去看看,要不是那天我正好遇見你,估計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知道呢!”


    “嗬嗬~!”楊銘尷尬的笑笑,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雖說然他們家的直屬親切都不再本縣,但上幾輩的都還在,再說楊家村並不大,基本大家都認識。


    但一來楊銘畢竟九年沒迴來,一切都在改變,彼此都不是很熟,二來他迴來是想混黑道,伺機為父母報仇,因此也不想牽扯太多。


    “行了,啥都不說了~!等傷養好了,陪我好好喝喝酒,然後再要迴去看看,我跟我媽說你了,老人家想你得很,非要來,幸好我攔著了~!”


    楊銘點頭,楊大方也就沒多說,笑著聊起其他話題:“小銘,行啊~!如今在武縣黑道可算得上是橫空出世啊!”


    “嗯?”楊銘有些糊塗。


    “還不知道吧~!你大紅樓一戰,單槍匹馬砍翻三十多人,單挑一刀捅翻鴨嘴,在六十多人中殺出重圍,這些消息如今已經在道上到處傳播了。”


    “凡是消息靈通的都知道,武縣出了個銘哥,和火牛對上,不僅沒慫,還把鴨嘴給廢了~!可以說是一戰成名啊,人人都說第二個刀哥又要出世了。嘖嘖……,聽聽這評價,夠高啊!”


    “真的?”楊銘有些不敢想信。


    雖說他知道自己的戰績傳出去,肯定會有名氣,但沒想到竟然有這種效果。


    第二個刀哥出世,那是多麽高的評價啊!


    其實楊銘是不知道,能去大紅樓瀟灑的人,大部分都非富即貴,交遊廣闊,看到了這麽精彩的場麵,都不等第二天,當晚就到處打電話吹噓。


    再加上裏麵還有很多小姐和混混,本來就是喜歡八卦和吹牛的人群。


    消息傳播的很快,第二天就基本到處都是人在討論。


    “那還能有假~!”楊大方點頭,虎子和徐傑在旁邊也是一臉興奮。


    “特別是你吼鴨嘴那兩句”


    “出來混,別的沒有,夠膽、義氣再加上這條爛命”


    “叫一聲老大,那就是一輩子兄弟,就算下了地獄,老子都要罩著他”


    “夠威風、夠熱血,不知道被多少小混混掛在嘴裏”。


    “嗬嗬……”楊銘笑笑,不知道給怎麽接楊大方的話。說實話,當時他根本沒想到這麽多,心裏全是怒火,直接就是脫口而出。


    “先不說了,躺了兩天了,先吃點東西~!”


    楊大方一說,楊銘瞬間感覺自己獨自餓得前胸貼後背,也顧不上其他,連忙吃飯。


    一連喝了三大碗濃粥,才沒有餓的感覺。


    “小傑,也到飯點兒了,你帶著虎子去外麵館子吃飯吧~!”


    楊大方遞給徐傑一百塊錢,將其和虎子打發出去。先關上了門,隨即一臉嚴肅的看著楊銘:“小銘~!你和鴨嘴的恩怨我已經知道了,沒什麽大不了的,這幾天連同刀疤在內,我都已經替你擺平。但我聽徐傑說你要混黑道?”


    “嗯~!”楊銘點頭。


    “你想清楚了?”


    楊大方皺了皺眉,直直盯著楊銘,眼神銳利如刀:“雖然叔叔阿姨走了,但你不缺錢,想要找工作也簡單,為什麽?”


    “大方哥,我就是想玩玩!”楊銘笑道。真正的原因他自然不可能說,不過其他也沒好的借口,說玩玩正好。


    見楊大方臉色仍舊嚴峻,楊銘開玩笑道:“你放心了,我不會做什麽違法亂紀的事的,頂多打打架而已!你也說了,我不差錢,工作也不愁。就是想出來玩玩而已,你不感覺當大哥很威風嗎?”


    說完,楊銘挑了挑眉,一臉很吊的樣子。


    “你小子!既然你想玩就玩幾年吧。”


    楊大方一揮手,霸氣道:“在這武縣,有我,沒人敢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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