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齊更加奇怪，直言道：“既然您知道我身負血海深仇，也就該知道我帶給這個世界的隻會是災難，又怎麽告訴他們我是什麽預言之子？”
“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大限已到，總得給他們找個引路人……”
蕭齊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問道：“您又怎麽確定我一定會幫你們？”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自己並非十足正人君子，況且大仇未報，舍己為人的事情實在辦不到。
林一當然明白這一點，也不說話，伸手一招，一柄霧氣騰騰的仙劍飛入手中。此劍一出，滿室皆寒，若不是運功抵擋，連蕭齊都有些禁受不住。
林一伸手撫摸仙劍，懷念、不舍、感傷神色一一在臉上閃過。
“此劍名為‘飛雪’，是昔年族內一位……”說到這裏他似乎在措詞，不知如何形容那人。“一位驚才絕豔的……前輩所用，現在也用不上了，與其讓它蒙塵，不如交到有緣人的手中。如果她在一定也會這樣做吧……”
說著將飛雪仙劍擲給蕭齊。
蕭齊伸手接住，“如此就謝過前輩了。”
這才有機會近距離觀看飛雪，此劍長約三尺，周遭霧氣繚繞，竟看不清楚劍身，入手並不甚重，其中有淡淡的靈力流轉，實非凡品。
掂量了幾下後，蕭齊將劍遞給小月。
“看看趁不趁手。”他已有了赤霞，而且功法跟這飛雪也不搭，而小月手上所用仍是當年大試後用到現在普通飛劍。
小月也不推辭，伸手接過。
劍柄甫一入手，小月便是渾身一震。
飛雪仙劍亦是嗡鳴不已，身遭霧氣褪去，露出劍身。劍身古樸似金似石又似玉，厚約兩指，無刃。
“仙劍有靈，如今認了主人，真是可喜可賀。”順手將劍鞘也扔過去。
小月抬手，將劍平舉，正好歸劍入鞘。
“多謝！”
林一擺了擺手道：“飛雪已經沉寂了數十年，也是時候找個主人了。可惜族內後輩修為堪憂，若是傳給他們……徒增煩惱。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我還是懂的。飛雪能著落在你手上，再好不過。當然，區區一柄仙劍，還不能顯出我的誠意，我另有一些事情要跟你分享。”最後一句卻是對蕭齊說的。
“願聞其詳。”
“我見過你父母。”
“什麽？！”即便以蕭齊之鎮定，喜怒不形於色，依然難言心中震驚、激動。
“這是十餘年前的事了，當時我正在閉關。忽然感應到有數道極強的氣息飛速而來，其中兩道在前，其餘在後緊追不舍。我作為冰城之主，深恐他們在這動起手來，殃及城內族人，便出去查看。正撞上被追的兩人，也就是你的父母。”
“您……怎知那就是我的父母……？”蕭齊聲音發顫。
“本來我也不敢確定，但在那冥海之中，你所用法術中的氣息與當年女修的如出一轍，雖然其中又有些變化，但我還是一下就認了出來。”他至今還記得女修氣息，可見當時女修給他的印象極為深刻。
“僅憑氣息，就能確定我和她的關係嗎？”
“當然不止。當時女修似乎受了傷，所以兩人才一路逃遁。到了冰城地界，我一來看不慣那些人以眾淩寡、二來也怕動起手來不能護城中安全，現身出來阻止了雙方繼續惡鬥。那些人一時便不敢輕易動手，似乎是在等援兵。而中年男女修士則是過來向我道謝。”
“當時那男子雖是風塵滿麵，卻也掩不住氣宇軒昂，女的也是一臉英氣，而且年紀輕輕便有著元嬰巔峰的修為，我忍不住對他們另眼相看。問起被追殺的理由，更是令我氣憤。什麽門派、正邪之分，對我這偏安一隅的人來說根本屁都不算。我便決定讓他們在冰城呆下來。”
“我出於好意本想幫女修看看傷勢，不料他們卻遲疑著拒絕了。看他們欲言又止的樣子，再仔細打量她一番，我恍然大悟。她並不是受了傷，而是有了身孕啊！”
“啊……”蕭齊險些站立不穩。
林一續道：“不過她掩飾得非常好，不僅用修為將本該突起的肚子掩飾了去，也將該有的反應全部壓製。所以我想他們這是要暗渡陳倉吧……兩人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便告辭而去。之後我便再沒有見過他們。現在見到你，看來當初他們的計策已經成功了。”
蕭齊將拳頭握緊又鬆開、握緊又鬆開，如是數次，才終於漸漸恢複。
林一歎了一口氣，道：“現在你明白了。”
蕭齊拜倒在地，道：“多謝前輩！”這是替父母而謝。
至於日後幫助冰城的事，必是義不容辭，恩怨應當分明。
林一道：“我跟你說這些倒並不是想以此令你幫助冰城，隻是你應該知道這些事。你的父母很愛你，在你出生之前便已經很愛了。為了你他們甘願犧牲自己。”
蕭齊自然明白，再次拜倒。
“孩子，世上人心險惡，勢力亦遠不止你所看到的那些，日後行事定要小心謹慎。”
蕭齊恭敬稱是。
林一最後道：“迴去休息吧。不日我將與惡蛟最後一戰，屆時你可到場旁觀，對你今後的修為將助益不小。”
拜別林一，蕭齊默默攀著冥淵階梯。今天聽到的事雖然算不上是天大的秘密，但是對自己而言，卻異常重要。
除了父母的事情外，自己將黑炎融入的法術看來還得再加改善。既然林一能看出來，自然也有其他人能看出來，到時候就麻煩了。
至於林一與惡蛟兩名渡劫強者的惡戰，對自己來說實在是可遇而不可求。
正想著自己的心事，忽然一隻手從後邊輕輕握住了自己的手。
蕭齊迴頭正迎上小月擔憂的眼神。
“放心，我沒事的。”經過上次險些走火入魔的事後，自己的承受能力已經強了許多。
走出冥淵迴到地麵的時候，蕭齊情緒已經平複如常。
抬頭望去，這極北冰城的天空分外澄淨。月亮、星星仿佛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隨手可摘。
“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大限已到，總得給他們找個引路人……”
蕭齊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問道：“您又怎麽確定我一定會幫你們？”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自己並非十足正人君子，況且大仇未報，舍己為人的事情實在辦不到。
林一當然明白這一點，也不說話，伸手一招，一柄霧氣騰騰的仙劍飛入手中。此劍一出，滿室皆寒，若不是運功抵擋，連蕭齊都有些禁受不住。
林一伸手撫摸仙劍，懷念、不舍、感傷神色一一在臉上閃過。
“此劍名為‘飛雪’，是昔年族內一位……”說到這裏他似乎在措詞，不知如何形容那人。“一位驚才絕豔的……前輩所用，現在也用不上了，與其讓它蒙塵，不如交到有緣人的手中。如果她在一定也會這樣做吧……”
說著將飛雪仙劍擲給蕭齊。
蕭齊伸手接住，“如此就謝過前輩了。”
這才有機會近距離觀看飛雪，此劍長約三尺，周遭霧氣繚繞，竟看不清楚劍身，入手並不甚重，其中有淡淡的靈力流轉，實非凡品。
掂量了幾下後，蕭齊將劍遞給小月。
“看看趁不趁手。”他已有了赤霞，而且功法跟這飛雪也不搭，而小月手上所用仍是當年大試後用到現在普通飛劍。
小月也不推辭，伸手接過。
劍柄甫一入手，小月便是渾身一震。
飛雪仙劍亦是嗡鳴不已，身遭霧氣褪去，露出劍身。劍身古樸似金似石又似玉，厚約兩指，無刃。
“仙劍有靈，如今認了主人，真是可喜可賀。”順手將劍鞘也扔過去。
小月抬手，將劍平舉，正好歸劍入鞘。
“多謝！”
林一擺了擺手道：“飛雪已經沉寂了數十年，也是時候找個主人了。可惜族內後輩修為堪憂，若是傳給他們……徒增煩惱。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我還是懂的。飛雪能著落在你手上，再好不過。當然，區區一柄仙劍，還不能顯出我的誠意，我另有一些事情要跟你分享。”最後一句卻是對蕭齊說的。
“願聞其詳。”
“我見過你父母。”
“什麽？！”即便以蕭齊之鎮定，喜怒不形於色，依然難言心中震驚、激動。
“這是十餘年前的事了，當時我正在閉關。忽然感應到有數道極強的氣息飛速而來，其中兩道在前，其餘在後緊追不舍。我作為冰城之主，深恐他們在這動起手來，殃及城內族人，便出去查看。正撞上被追的兩人，也就是你的父母。”
“您……怎知那就是我的父母……？”蕭齊聲音發顫。
“本來我也不敢確定，但在那冥海之中，你所用法術中的氣息與當年女修的如出一轍，雖然其中又有些變化，但我還是一下就認了出來。”他至今還記得女修氣息，可見當時女修給他的印象極為深刻。
“僅憑氣息，就能確定我和她的關係嗎？”
“當然不止。當時女修似乎受了傷，所以兩人才一路逃遁。到了冰城地界，我一來看不慣那些人以眾淩寡、二來也怕動起手來不能護城中安全，現身出來阻止了雙方繼續惡鬥。那些人一時便不敢輕易動手，似乎是在等援兵。而中年男女修士則是過來向我道謝。”
“當時那男子雖是風塵滿麵，卻也掩不住氣宇軒昂，女的也是一臉英氣，而且年紀輕輕便有著元嬰巔峰的修為，我忍不住對他們另眼相看。問起被追殺的理由，更是令我氣憤。什麽門派、正邪之分，對我這偏安一隅的人來說根本屁都不算。我便決定讓他們在冰城呆下來。”
“我出於好意本想幫女修看看傷勢，不料他們卻遲疑著拒絕了。看他們欲言又止的樣子，再仔細打量她一番，我恍然大悟。她並不是受了傷，而是有了身孕啊！”
“啊……”蕭齊險些站立不穩。
林一續道：“不過她掩飾得非常好，不僅用修為將本該突起的肚子掩飾了去，也將該有的反應全部壓製。所以我想他們這是要暗渡陳倉吧……兩人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便告辭而去。之後我便再沒有見過他們。現在見到你，看來當初他們的計策已經成功了。”
蕭齊將拳頭握緊又鬆開、握緊又鬆開，如是數次，才終於漸漸恢複。
林一歎了一口氣，道：“現在你明白了。”
蕭齊拜倒在地，道：“多謝前輩！”這是替父母而謝。
至於日後幫助冰城的事，必是義不容辭，恩怨應當分明。
林一道：“我跟你說這些倒並不是想以此令你幫助冰城，隻是你應該知道這些事。你的父母很愛你，在你出生之前便已經很愛了。為了你他們甘願犧牲自己。”
蕭齊自然明白，再次拜倒。
“孩子，世上人心險惡，勢力亦遠不止你所看到的那些，日後行事定要小心謹慎。”
蕭齊恭敬稱是。
林一最後道：“迴去休息吧。不日我將與惡蛟最後一戰，屆時你可到場旁觀，對你今後的修為將助益不小。”
拜別林一，蕭齊默默攀著冥淵階梯。今天聽到的事雖然算不上是天大的秘密，但是對自己而言，卻異常重要。
除了父母的事情外，自己將黑炎融入的法術看來還得再加改善。既然林一能看出來，自然也有其他人能看出來，到時候就麻煩了。
至於林一與惡蛟兩名渡劫強者的惡戰，對自己來說實在是可遇而不可求。
正想著自己的心事，忽然一隻手從後邊輕輕握住了自己的手。
蕭齊迴頭正迎上小月擔憂的眼神。
“放心，我沒事的。”經過上次險些走火入魔的事後，自己的承受能力已經強了許多。
走出冥淵迴到地麵的時候，蕭齊情緒已經平複如常。
抬頭望去，這極北冰城的天空分外澄淨。月亮、星星仿佛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隨手可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