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碼頭，早已有不少人在焦急張望。
“迴來啦！迴來啦！”眼尖的一名壯年男子最先發現歡唿雀躍！
人人歡欣，奔走相告。
等到眾人靠岸的時候碼頭上已經是人山人海，將碼頭海船停靠處圍得水泄不通。
城西、城北出海的人前兩天便已經返航，這一次他們幾乎什麽收獲都沒有。所以今天得到城東、城南迴來的消息立即來看他們收獲如何。
“這次去了這麽久，肯定收獲頗豐吧。”一人興奮地說到。
“我看未必吧，要是去得久就有收獲，那咱們下次去他十天半個月的，豈不是全年都不用愁了？”另一名城西的漢子反駁道。
“哼！你們城西什麽都沒打到現在倒來說咱們了，不知道臉紅嗎？！”
“你！”
不理會碼頭上的人聲嘈雜，在萬眾矚目中終於有人從海船上下來。
“那是穆石！”
歡唿聲響起，下一刻看見他手上抱著的那個雄壯軀體。
“那是誰？”由於離得遠了，眾人並沒有看清他手上抱著的是誰。
穆石一步一步走下船來，碼頭上原本人生鼎沸，他每走一步便安靜一分，到他走下船時，已經鴉雀無聲。
因為眾人終於看見他傷痛的神色，以及手上抱著的人，或者說屍體。
“力跋大哥，咱們到家了！”穆石輕輕呢喃道，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
他默默抱著力跋向人群走去，人群自動分出一條路來。
城東一人開始啜泣。接著第二人、第三人，乃至不分城東、城南、城西、城北，在場之人均跟著落淚，全場上千人哭成一片。
這時城東其他幾名出海者也緩緩下船，跟在穆石後邊低頭咬唇。
其餘城東之人紛紛自動跟在他們後邊。
一名老婦抽泣著問道：“穆石，我家兒子呢？”
另一人胡須發白的老頭也問道：“對啊，我那兒子石頭呢，他還在船上沒下來對不對？”
穆石感覺心不斷抽緊，痛得快要滴下血來。
“對不起，大娘，大叔……他們死了……都死了……”
“啊！”老婦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老頭不敢相信，一屁股坐倒在地。
“不……不可能的……這不是真的！”他衝上前去，一把抱住穆石肩膀，“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不等穆石迴答，他又抱住穆石旁邊那人，道：“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那人搖了搖頭。
他又抓住另外一人，說出同樣的話來。
他知道這就是真的，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
最後頹然倒地，喃喃道：“這不是真的……”
旁邊一人趕忙扶著他，卻說不出什麽話來安慰他。
一時間眾人頭頂似籠罩了一層烏雲，讓人難受得隻想放聲大哭。
而斯雷一行人隨即也都從船上下來，城南眾人立即便在人群中尋找自己的親人，所幸的是城南並沒有像城東那樣傷亡慘重，雖然個個看上去都有些鬱鬱，卻都安然無恙，不得不說是不幸中的萬幸。
眾人各自扛著些海獸，這次收獲還算不錯。卻誰都高興不起來。連平時最是活潑跳動的述術都沒了聲息。
異樣的氣氛在場間彌漫，眾人如鬥敗的公雞般默默的迴城。
普通民眾也都沉默的跟著。
到了地方，斯雷吩咐各人分別迴家，通知大家晚上再來分獸肉。
蕭齊一路上思考著這次的事，根本沒有注意其他。而小月則是一貫的沉默。
不知不覺便已經到了斯雷家。
莉莎在廚房裏忙著，準備晚餐。卻沒有看到拉塞爾的身影，照往常他硬挨早已歡天喜地的跑出來了才對。
斯雷將海獸都堆在院子裏，徑直走向拉塞爾的房間。輕輕敲門，道：“拉塞爾，阿爸迴來了。”
沒有人答應。
斯雷又敲了兩下。
“拉塞爾不在！”拉塞爾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斯雷道：“拉塞爾，在生阿爸的氣嗎？”
拉塞爾氣鼓鼓道：“阿爸是大騙子，說好了很快就迴來的，結果去了那麽久……”
斯雷柔聲道：“對不起，拉塞爾，是阿爸不對。阿爸跟你道歉。”
拉塞爾道：“我不相信……”門“吱呀”一聲打開。
“除非阿爸跟我拉鉤。”
斯雷不禁莞爾，伸出右手食指道：“拉鉤就拉鉤！”
兩父子拉完鉤。拉塞爾終於破涕為笑，道：“阿爸我要騎大馬。”
斯雷單手將他抱起，放在自己肩上。
“好嘞，騎大馬！”
整個院子充滿拉塞爾的歡笑聲，令悲傷的氣氛都衝淡了些。
蕭齊隻覺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觸碰到，一時有些愣神。
斯雷過來對他道：“蕭公子，小月姑娘，你們也累了，先去歇會兒吧。”
蕭齊點頭。
晚上，城南眾人聚在廣場上。
廣場上燃著十數堆巨大的篝火，與天上明星交相輝映。
斯雷、述術加上蕭齊等人圍坐在中央最大的一處篝火旁。
斯雷舉起手中酒來，麵向蕭齊兩人道：“這次大家能夠安然歸來，實在多虧了蕭公子、小月姑娘兩人，兩位對咱們有救命之恩，我們沒齒難忘。這第一碗酒理應先敬兩位！”
述術、阿裏木等人也是站起，向蕭齊舉碗致禮。
蕭齊兩人起身迴禮。
“斯雷大哥，舉手之勞何足掛齒，眾位不用客氣。”
阿裏木道：“蕭公子，對你來說也許微不足道的事情，對咱們來說就是全部。這次你不僅救了我們性命，還助我尋迴兄弟們的遺物，以後我阿裏木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蕭齊連稱惶恐，阿裏木竟還要跪拜，慌忙將他扶起。
酒過三巡。
斯雷歎口氣道：“城東這次損傷慘重，咱們照理應該表示表示，至少送些獸肉過去，讓他們不至於餓肚子。”
這一次沒有任何人反對，雖然平常城東的人跟己方多有摩擦，但那並不是什麽深仇大恨，說到底大家都是冰城人。
想起上次力跋還帶著幾人來下賭注，現在他卻早已經魂飛天外，眾人都是一陣唏噓。
說做就做，在力跋的帶領下，眾人各自拎著些海獸向城東方向而去。
相比於城南的熱鬧氣氛，城東卻是家家戶戶門口都係著白布，哀傷彌漫整個區域。小至三歲，老至八十，人人臉上都看不到一絲笑容。
到了力跋府上，在外邊就能隱約聽見裏邊的哭聲。
斯雷帶著眾人進去。
穆石迎了出來。先領著眾人去向力跋遺體行了禮。問明來意，患難見真情，硬漢隻說的出“多謝！”二字，千言萬語卻都在其中了。
斯雷拍拍他肩膀道：“節哀！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兩人拳頭緊緊握在一起，前嫌盡去。
述術等人分別上前跟他擁抱。
就在這時，空中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孩兒們呐，都來城主府吧！”
抬頭望去，正是與綠蛟天赦激戰的老者，也就是冰城城主。
普通人恍若未覺。
“兩位客人也一起來吧！”
這句話卻是對蕭齊兩人說的。
蕭齊望著空中幻影，道：“前輩有請，不敢不至。”
“迴來啦！迴來啦！”眼尖的一名壯年男子最先發現歡唿雀躍！
人人歡欣，奔走相告。
等到眾人靠岸的時候碼頭上已經是人山人海，將碼頭海船停靠處圍得水泄不通。
城西、城北出海的人前兩天便已經返航，這一次他們幾乎什麽收獲都沒有。所以今天得到城東、城南迴來的消息立即來看他們收獲如何。
“這次去了這麽久，肯定收獲頗豐吧。”一人興奮地說到。
“我看未必吧，要是去得久就有收獲，那咱們下次去他十天半個月的，豈不是全年都不用愁了？”另一名城西的漢子反駁道。
“哼！你們城西什麽都沒打到現在倒來說咱們了，不知道臉紅嗎？！”
“你！”
不理會碼頭上的人聲嘈雜，在萬眾矚目中終於有人從海船上下來。
“那是穆石！”
歡唿聲響起，下一刻看見他手上抱著的那個雄壯軀體。
“那是誰？”由於離得遠了，眾人並沒有看清他手上抱著的是誰。
穆石一步一步走下船來，碼頭上原本人生鼎沸，他每走一步便安靜一分，到他走下船時，已經鴉雀無聲。
因為眾人終於看見他傷痛的神色，以及手上抱著的人，或者說屍體。
“力跋大哥，咱們到家了！”穆石輕輕呢喃道，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
他默默抱著力跋向人群走去，人群自動分出一條路來。
城東一人開始啜泣。接著第二人、第三人，乃至不分城東、城南、城西、城北，在場之人均跟著落淚，全場上千人哭成一片。
這時城東其他幾名出海者也緩緩下船，跟在穆石後邊低頭咬唇。
其餘城東之人紛紛自動跟在他們後邊。
一名老婦抽泣著問道：“穆石，我家兒子呢？”
另一人胡須發白的老頭也問道：“對啊，我那兒子石頭呢，他還在船上沒下來對不對？”
穆石感覺心不斷抽緊，痛得快要滴下血來。
“對不起，大娘，大叔……他們死了……都死了……”
“啊！”老婦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老頭不敢相信，一屁股坐倒在地。
“不……不可能的……這不是真的！”他衝上前去，一把抱住穆石肩膀，“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不等穆石迴答，他又抱住穆石旁邊那人，道：“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那人搖了搖頭。
他又抓住另外一人，說出同樣的話來。
他知道這就是真的，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
最後頹然倒地，喃喃道：“這不是真的……”
旁邊一人趕忙扶著他，卻說不出什麽話來安慰他。
一時間眾人頭頂似籠罩了一層烏雲，讓人難受得隻想放聲大哭。
而斯雷一行人隨即也都從船上下來，城南眾人立即便在人群中尋找自己的親人，所幸的是城南並沒有像城東那樣傷亡慘重，雖然個個看上去都有些鬱鬱，卻都安然無恙，不得不說是不幸中的萬幸。
眾人各自扛著些海獸，這次收獲還算不錯。卻誰都高興不起來。連平時最是活潑跳動的述術都沒了聲息。
異樣的氣氛在場間彌漫，眾人如鬥敗的公雞般默默的迴城。
普通民眾也都沉默的跟著。
到了地方，斯雷吩咐各人分別迴家，通知大家晚上再來分獸肉。
蕭齊一路上思考著這次的事，根本沒有注意其他。而小月則是一貫的沉默。
不知不覺便已經到了斯雷家。
莉莎在廚房裏忙著，準備晚餐。卻沒有看到拉塞爾的身影，照往常他硬挨早已歡天喜地的跑出來了才對。
斯雷將海獸都堆在院子裏，徑直走向拉塞爾的房間。輕輕敲門，道：“拉塞爾，阿爸迴來了。”
沒有人答應。
斯雷又敲了兩下。
“拉塞爾不在！”拉塞爾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斯雷道：“拉塞爾，在生阿爸的氣嗎？”
拉塞爾氣鼓鼓道：“阿爸是大騙子，說好了很快就迴來的，結果去了那麽久……”
斯雷柔聲道：“對不起，拉塞爾，是阿爸不對。阿爸跟你道歉。”
拉塞爾道：“我不相信……”門“吱呀”一聲打開。
“除非阿爸跟我拉鉤。”
斯雷不禁莞爾，伸出右手食指道：“拉鉤就拉鉤！”
兩父子拉完鉤。拉塞爾終於破涕為笑，道：“阿爸我要騎大馬。”
斯雷單手將他抱起，放在自己肩上。
“好嘞，騎大馬！”
整個院子充滿拉塞爾的歡笑聲，令悲傷的氣氛都衝淡了些。
蕭齊隻覺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觸碰到，一時有些愣神。
斯雷過來對他道：“蕭公子，小月姑娘，你們也累了，先去歇會兒吧。”
蕭齊點頭。
晚上，城南眾人聚在廣場上。
廣場上燃著十數堆巨大的篝火，與天上明星交相輝映。
斯雷、述術加上蕭齊等人圍坐在中央最大的一處篝火旁。
斯雷舉起手中酒來，麵向蕭齊兩人道：“這次大家能夠安然歸來，實在多虧了蕭公子、小月姑娘兩人，兩位對咱們有救命之恩，我們沒齒難忘。這第一碗酒理應先敬兩位！”
述術、阿裏木等人也是站起，向蕭齊舉碗致禮。
蕭齊兩人起身迴禮。
“斯雷大哥，舉手之勞何足掛齒，眾位不用客氣。”
阿裏木道：“蕭公子，對你來說也許微不足道的事情，對咱們來說就是全部。這次你不僅救了我們性命，還助我尋迴兄弟們的遺物，以後我阿裏木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蕭齊連稱惶恐，阿裏木竟還要跪拜，慌忙將他扶起。
酒過三巡。
斯雷歎口氣道：“城東這次損傷慘重，咱們照理應該表示表示，至少送些獸肉過去，讓他們不至於餓肚子。”
這一次沒有任何人反對，雖然平常城東的人跟己方多有摩擦，但那並不是什麽深仇大恨，說到底大家都是冰城人。
想起上次力跋還帶著幾人來下賭注，現在他卻早已經魂飛天外，眾人都是一陣唏噓。
說做就做，在力跋的帶領下，眾人各自拎著些海獸向城東方向而去。
相比於城南的熱鬧氣氛，城東卻是家家戶戶門口都係著白布，哀傷彌漫整個區域。小至三歲，老至八十，人人臉上都看不到一絲笑容。
到了力跋府上，在外邊就能隱約聽見裏邊的哭聲。
斯雷帶著眾人進去。
穆石迎了出來。先領著眾人去向力跋遺體行了禮。問明來意，患難見真情，硬漢隻說的出“多謝！”二字，千言萬語卻都在其中了。
斯雷拍拍他肩膀道：“節哀！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兩人拳頭緊緊握在一起，前嫌盡去。
述術等人分別上前跟他擁抱。
就在這時，空中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孩兒們呐，都來城主府吧！”
抬頭望去，正是與綠蛟天赦激戰的老者，也就是冰城城主。
普通人恍若未覺。
“兩位客人也一起來吧！”
這句話卻是對蕭齊兩人說的。
蕭齊望著空中幻影，道：“前輩有請，不敢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