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趙王府還真是豪華氣派得緊,有迴廊、有畫樓、還有花廳等等各色建築,像周念通這樣不請自來的“客人”如果沒有府中的人引路的話肯定得繞個暈頭轉向。


    周念通不認為自己來一次就能把所有事兒都解決了,他已經做好了多來幾次的打算,今晚首次夜探王府,主要是熟悉一下地形,起碼大概知道這王府的建築是怎樣分布的,以後再來時不至於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闖。雖然他料定這王府裏麵應該沒有武功高過自己的人,但如果鬧得動靜太大,把梅超風驚走了或者引起了梁子翁的警覺,那可就不太好了。


    現在已是亥時時分,府裏麵依然是燈火通明,這給周念通的行動也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周念通打量了一下周圍,發現自己似乎身處在王府中的一處小花園裏,離自己最近的建築也有大約十多丈遠。他運起“金雁功”,縱身躍起,眨眼之間跳到身旁一顆兩丈多高的榆樹之上。


    “金雁功”是全真派的輕身功夫,馬鈺當初就曾傳授過郭靖此功,而周念通則是在桃花島跟他爹周伯通學的。別看這“金雁功”為全真派的基礎輕功,全真弟子誰都可以學,但此功法卻是易學難精,想要練得極高境界,可是難得很。但若真有練至大成者,可在空中淩空行走,亦可憑虛直上,可謂驚世駭俗、無與倫比。郭靖的“金雁功”就很是厲害,當年在大漠時就能攀爬懸崖峭壁如履平地,後來在《神雕俠侶》中他甚至憑借此功在光溜溜的襄陽城牆上淩空直上數丈,金輪法王見了都為之駭異不已。


    周念通的“金雁功”修為亦是不俗,他踩在一根並不是很粗的樹枝上,身形順著樹枝起伏搖晃,等到周圍的護衛走遠,腳尖一點,便淩空向不遠處的那棟房屋屋頂躍去。他這一躍足有十多丈,待到那建築近前時一口氣已用盡,身子微微向下一沉,雖然距屋頂隻有數尺,卻再也竄不上去了。


    周念通早就料到這情形,這時他突然伸手,輕輕搭在那房簷邊的飛簷上,接著腰腹略一使力,“啪”的一聲輕響,便已經騰身翻上了屋頂。周念通這一番動作是兔起鶻落,輕盈之極,發出的聲響甚至比野貓還輕,自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警覺。


    周念通伏在屋頂之上四下張望,發現整個府內雖然大多數地方是一片燈火輝煌,但距離此處的不遠的卻有個地方要昏暗許多。


    “那就先上那裏打探一下看看吧。”顯然光線越不好周念通就越不容易被發現,想到這兒,他在屋頂之上向著那個方向躡足行走,雖然動作迅速,但卻沒有發出什麽聲音。


    離得近了,周念通的眼前出現一道竹籬,竹籬之後是三間烏瓦白牆的小屋。這是尋常鄉下百姓的居屋,在這豪奢富麗的王府之中顯得格格不入,但周念通卻一下子想起來,這裏應該就是包惜弱住的地方了吧,也不知道楊康現在在不在這裏?


    周念通從屋頂跳下,幾個閃身來到竹籬前,越籬而入,悄步繞到當中那間小屋的屋後。他俯眼窗縫,向裏張望,就屋中油燈昏黃,一個中年女子坐在桌邊,一手支頤,呆呆出神。這女子四十歲不到,姿容秀美,不施脂粉,身上穿的也是粗衣布衫,一副鄉下女子打扮。


    這位應該就是包惜弱了,不過此時屋裏就她一個人在那裏發呆,看來楊康現在並不在此處。


    周念通打量起室中陳設,隻見桌凳之物都是粗木所製,床帳用具無一不是如同民間農家之物,甚是粗糙簡陋。壁上掛著一根生了鏽的鐵槍、一張殘破了的犁頭,屋子一角放著一架紡紗用的舊紡車,這些東西想必都是從牛家村運過來的。


    這包惜弱當年雖然為了腹中胎兒著想而嫁給了完顏洪烈,但卻一直思念著楊鐵心而鬱鬱寡歡。完顏洪烈為了讓她高興,這才派遣手下將牛家村楊家的那些東西全部打包帶了迴來,還在府中專門依照原來房子的樣式建了一模一樣的房子,把這裏布置的跟牛家村的楊家毫無二致。


    說起來完顏洪烈當真是愛包惜弱愛到了極致,他不但頂著父皇完顏璟的壓力一意立包惜弱為王妃,等楊康出生以後,喜當爹的完顏洪烈還立他為小王爺,完全就是把他當作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看待,也難怪楊康後來一直不肯承認自己漢人的身份,貪戀榮華富貴也許是一方麵的原因,但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完顏洪烈養育了他十餘年一直視若己出,可以說楊康與完顏洪烈之間是有著真正的父子之情的。


    周念通見楊康不在這裏,便想就此離開,這時他忽然聽得小院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周念通隻能再次隱起身形。


    來人推開小屋板門,走了進來,然後喊了一聲:“娘!”屋裏的包惜弱這時迴過神來,“嗯”的應了一聲,原來來的正是楊康。


    周念通再次向屋裏觀瞧,但見那楊康容貌俊美,一身錦袍,服飾華貴,內裏穿著湖綠緞子的中衣,腰裏束著一根蔥綠汗巾,更襯得臉如冠玉,唇若塗丹。周念通心想,看來果然大多數的兒子長的都是更像母親多一些,這楊康顯然是繼承了他娘包惜弱的相貌,再結合他小王爺的身份,可以算得上是標準的高富帥了。


    楊康走到包惜弱身邊,拉住她手道:“娘,你怎麽又在這裏獨自一人出神了呀?”


    包惜弱微微歎了口氣說道:“娘沒事,康兒你今日裏有沒有出去胡鬧啊?”


    楊康靠在她身邊說道:“瞧娘你說的,難道兒子在你心裏麵就隻會胡鬧麽?”說話神情,全是在撒嬌。


    包惜弱慈愛的摸著他的頭說道:“你這孩子性子頑劣,前些時候不是又出去闖禍了嗎?好在你師父他過些日子才會再來府中,要不然叫他聽到了風聲,那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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